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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李二人同施双掌,竟将铁门上十字裂痕,劈得猛然狂震,那厚约五寸,十数层熟铁叠成的厚板,竟如纸片一般,朝门中空隙卷入!
“生哥,我们完成一半了!”李明珠发出激动的叫声。
路春生朝缺口看了一下,冷静的问道:“刀轮还剩下多少?”
“嗯,”李明珠回头一数,立刻答道:“还剩下二十多面。”
“二十多面?!”
“不错。”
“那……那招怕不够了!”
“不够!”李明珠下意识的愕然一怔,定神细想,她立刻心知不妙!
因为要锯铁门的另一面,空间有限,更费周章,而刀轮却只剩三分之一,显然是难达愿望。
心念及此,“李明珠”不由一个冷噤,以几乎低得听不清的声音,悚然问道:“怎!怎么办?如果出不去,‘太聪长老’定然卷土重来,必再更为歹毒的手段!”
“没关系,”路春生非但不着急,反而露出神秘的笑意道:“我正要他来,他来了才好!”
“好?难道他会打开铁门,让我们进去?!”
“当然。”
“理由是?”
“太聪和尚的想法是计中用计,第一步,他不让我们进入后殿,就在此地,解决你我……。”
“那第二步是——?”
“如果他认为我们能够冲出此地,当然不希望我们朝别的地方跑,而要使尽方法,让我们进入后殿。”
“这是不错,但你用什么计策,使他作此想法?”
“很简单,继续用刀轮锯门就行,只要那边开一个小口,他必然慌张中计。”
“恐怕不那么简单吧?”李明珠眼光一眨,道:“他可以看见我们,只要数一数刀轮数目,也能算出你我有心无力!”
“哦!”路春生闻言一懔,惊异出声道:“你不提起这一点,我倒忽略了!”话声中,他将耳轮贴住铁门,施展过人听力,倾听外厢动静。
过了一会工夫。
随又扭过头来,紧张地低声交代道:“外面确实有人,但从脚步听来,功力尚浅,足见老和尚还没来!”
“那又怎样?”
“快点把磨钝了的刀轮搬…部分回去!”
这句话,不异天降伦音,使失望的“李明珠”心情一宽,娇靥上更绽出喜出望处的微笑!
于是——他俩人同时下手来往如飞,把那三分之二磨钝了的刀轮,搬回到原地,而将另外那批,运到门边,好让外人看时,以为好的还多得很。
就在这时候。
路春生微闻凝重足音,-由远而近,似是“太聪长老”二度来窥,他马上装得毫不知情,手一划,旋起刀轮,猛然锯去!
事实上,他真猜得不差。
那“太聪长老”正准备了鱼油焰火,要把这铜墙铁壁,烧得通红,好将二人活生生的烤死。
但长老未到门际,已听得铁门上异响可疑,于是从那秘密小孔,朝里一探。
谁知道不看还罢,一看之下,他顿时大为惊异!
因为——任何人掌力都震不开的门,竟被路春生利用寺中刀轮,锯了一个大洞!
他一生心血所布置的机关,被人糟蹋得这样,已经足够心痛,何况对方还在猛锯另一面!
一恼怒下,“太聪长老”身法暴移,转到门外站定。
只听“滋!滋!”尖啸,令人目眩神摇,对他而言,那飞快旋转的刀锋,更不异是在心坎上猛割。
“好小子!你既是如此刁顽,就让你尝尝苦果!”
长老心念一变,手腕随动,指尖指出一股劲风,就朝门侧点去!
“隆!隆!隆!”
沉闷的巨响中,路李二人忽感墙壁移动!
“罗汉堂”后殿那扇牢不可破的铁门,竟然飕飕生风,如同奇迹出现般,自动地敞开了!
“快!”
路春生一声断喝,电射而前,“李明珠”如影随形,也跟着向前飘出,一眨眼,他们进入了另一天地。
致于“太聪长老”的身形,因为复壁所遮,谁也不曾看见。
亮!、亮得犹胜白昼!他们进入后殿,第一眼所看到的,就是满殿通明,令人几乎张不开眼的光明!李明珠那枝火筒,相形之下,简直如同萤火。
因此——路春生,李明珠,都不由自主的睫皮连眨几下,等到瞳孔缩小,习惯光亮后,才能够一览四壁。
“哦——!”
“哦——!”
眼前所见,使俩人同发噫声!
本来,他们以为“罗汉堂”中,必有那天下闻名的五百罗汉塑像,谁知事实大出意外!
五百罗汉一个不见!
相反的。
堂的正中央是一尊金光灿烂的“弥勒佛”,它挺着胖大肚皮,高坐石坛,但虽是坐着,仍高一丈有奇,足见其大。
至于佛像周围,却以相等间隔,耸立着许多奇形怪物!
它们的模样,颇像田野中常见的稻草人!
一只脚,深入地下,两臂奇长,几乎垂及地面。
至于全身结构,都是精光闪亮的合金,肩肘关节,均系蛟筋所连接!
路春生虎目一瞥,心中大是骇然!
他看出这些人形金架,都是能够发招的机关,虽不能像传说的“罗汉阵”那样走动,但因结构简单,更比前者厉害!
尤其令人奇怪的是——堂中光线奇强,再加上弥勒金佛,和这多怪物的反光,真令人目眩神摇,满眼幻象丛生骇然中,路春生虎目凝神,奇怪地四面一数,发现那些怪物,不多不少总共是一百二十八具!更不由剑眉一皱,轻道了一声:“不好……”
再说“毒情仙子李明珠”,她也被堂中布置弄得又惊又疑,个郎这一句话,更令她悚然的道:“生哥!什么事不好?”
“这些机关扎手得很!”
“我看也没什么出奇嘛?!”
“少林派内有一不传绝学,你可知道?”
“那一样?”
“达摩祖师的一百二十八手‘降龙伏虎式’!”
“听人提过,内容却不清楚。”
“我也听说,这一百二十八手至为奇奥,但常人资质有限,纵知招式,却施展不出来,谅那‘太聪和尚’也是这样。”
“如果真是这样,倒不可怕。”
“话不是这么讲,‘太聪’自己虽然用不上,摆此奇阵,倒有能力,何况这些奇形怪状的机关人,两臂特长,飞舞起来,全堂都在威力之下,无可闪避1”
“这我知道!”李明珠目扫全堂,面色凝重的说道:“可是此地很亮,你我见招破招,总可以应付。”
-路春生半信半疑,摇头答道:“太亮了,亮得令人可疑,一定另有门道……”
刚讲到“道”字,眼前异光突起,劲风骇人。
附近的八具机械人,突然身形一旋,长臂齐起,十六式见所未见的奇奥快招,以迅雷烈风之势,暴然卷至!
百快中,他俩人目棱疾闪,已知对方招式,分自不同方位扫来,早将四面八方,全都封住——路春生低喝了一声:“来得好!”
双臂齐划,发出无形内力,向那最近的两具机械人就劈。
但是——他招法刚到半路,立刻心中暗叫:“错了!”
因为机械人乃合金所制,一只脚深插地中,不但旋转灵活,而且特别坚牢,决非无形真力所能伤损。
再加上它们没有头脑,只知出招相攻,却不懂发招自救。
立见劲风射处,两具机械人长臂一软,由上三路招式,改敌他的下盘,力道虽减五成,却仍凌厉之极。同时,就在他半路撤招的瞬间下。
路春生目棱瞥处,又见“李明珠”红绫暴闪,朝另两具机械人铁臂就缠,耳听“啪!啪!”两声,已然缠个正着。可是说来奇怪。
那机械人竟似活了一般,当中铁柱滴溜溜一旋,不仅把红绫拉得奇紧,就连“李明珠”本人,也几乎娇躯一歪,朝前栽出。
好个“李明珠”,百忙中真气一坐,脚下力坠重十斤,彼此紧扯红绫,谁也不让。但她只顾发力,却疏忽了侧面。
只见另数条铁臂,异光刺目,恶狠狠四下扫来,其中三条,扫中了两匹红绫的中段!
“喳!喳!”
两声霹雳似的裂帛声。红绫顿时碎裂。
“李明珠”正在朝后用力,如今猛一松,身形不由自主,顿时朝后就仰!
那时快,说时慢。
这一连串动作,都发生眨眼之下。
路春生招式撤回后,步法一错,猿臂一圈,扣着“李明珠”的腰带,吐气开声,暴喝了一声:“走——!”
走字声中,他以“龙云初现”之式,双双腾跃,凌空拔上,顺着殿顶屋梁,疾朝前方射去!这时,他俩所射方向,几近大殿中央。
当险堪堪掠过那群长臂飞舞的机械人后,身形划出半弧,又落向另一群森然肃立的机械人阵内。
俗语说:“上一次当,学一次乖。”
路春生提着“李明珠”身在半空,眼神却盯牢地面,暗自想道:“这些机械人可能出手,决不能随便落下!”
心念中,身形微坠,试探对方,当落到长臂距离以内时,那群机械人仍无动静。
“看样子可以下去。”路春生心中自语,颇想就此落下。
但下意识中,仍有危险预感,因此非但不朝下降,反倒真气一提,使出十成劲力,朝上硬拔数尺。
在这一升一降间,“李明珠”芳心疾动,奇怪说道:“我们总要下去的,刚才也许踏中了机钮……
“嗯——。”
路春生运气之中不敢出声,但事实上总要落下的,因此鼻中微应,小心至极的前移两丈,飘向另一角落。
当俩人脚踏地面后。
“李明珠”首先喘了一口大气,道,“还好,这一次我们没有触动……”
“动”字出唇。
她突然面色剧变,顿又目瞪口呆的停住!
因为——全殿中一百二十八具机械人,竟在同一瞬间,一齐旋动!路春生自知身入重围,就算闪避,也无安全之处!
危急下,他蓄式凝招,交代“李明珠”道:“注意步法,尽量向殿角闪……”
闪字未完。
四面铁臂如林,在奇强的光线下,划出满殿幻光,犹如千车万马,怒海惊涛,以看不清的速度卷到。这一面,路李二人已有经验,一面目芒如电,盯视着招法中的空隙,一面立掌当胸,准备最后开头再还招。
蓦地间,劲风拂面,臂影绕身,十几条奇长铁臂,距身仅尺余。
“打——!”
路春生指掌并用,步法一旋,“李明珠”应声而动,双向寒电漫空的掌影中,奇奥闪入!
可是,他这一声“打”,竟像是一个记号。
满殿中亮得睁不开的异光,突然间全部熄灭!
黑!黑得像一围浓墨!对于久被强光照射的他们,除黑以外,眼眸中更是金星跳闪,幻影重重,竟比看不见还要难过……。
这由极亮变为奇黑的瞬间。
路春生饶是机警,也不由招法一慢,“李明珠”的骇然失措,更是意料中事,立听几声沉闷呼痛声,“砰!砰!”的强烈掌劲,与机械人铁臂相击的震响,一时交互而起!
不用说,路李俩人,都在混乱之下挨了几招。
同时,从浓黑中的响动听来。
他俩人并肩联手,在机械人的严整阵法内面,一路强攻硬打,发出连串震天动地的巨响直冲向殿角西北!
但约经片刻时间。
强列无俦的掌风,瞬又归于寂然!
只剩机械人旋舞的金属脆响,和它们的长臂划空的“呼!
呼”嘶啸。
想这广大逾常的“罗汉堂”,每寸空间,都受铁臂的威力笼罩,武林人纵有缩骨奇功,也逃不出范围之外。
如今俩人却一无反应,宁非大神秘!
很显然,路春生身处绝境,又想出了巧妙办法。
但可惜的是——“这一神秘不久便将揭露。”只听机械人呼呼声并不稍停,原来的满室强光,突然间一齐又亮,再将“罗汉堂”,照得犹如白昼!
顿见——一百二十八具机械人,仍在依势出招,铁臂如风,寒芒耀眼。
但路春生和李明珠,却杳如黄鹤,无影无踪!
怪哉!铁臂铜墙,风雨不透,两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凭空遁去呢?
转瞬下,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