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宾客差不多都入场就座后,灯光渐次暗下来,玻璃走道上亮起星星点点的烛火,掌声和音乐中新人现身,两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用上护送国旗般的严谨托起长裙,岁岁在最前面,对着闪光灯和众目睽睽也没怯场,拎着花篮一路走一路洒,玩得很开心。
“别要讲 别要讲
我共你多点亲密少一点叫喊
望向一屋摆设为这刻偷懒
别要讲 别要讲
我共你多么真实的过著时间
重拾情趣又乐而忘返”
背景音乐婉转推向高潮,愈发迷蒙的烟蓝灯光聚焦在她们身上,从脚底飘浮起无数泡泡,光线下熠熠生辉,小花童尽职尽责卖力撒着花瓣,两个人在如梦似幻的花雨中交换共度一生的誓言,相拥接吻。
真爱降临的时刻,不会有花比她们更美了。
“在这优美的一刻 有请烙下唇印
在这温暖的一刻 来吧绽放出热吻
用最简朴的触感 去将心思看真
明白到动情以后 甜言蜜语的陪衬
比不上二人都专心接吻”
追忆,致辞,誓言,吻。然后是唯一一个全场参与的环节:抛新娘捧花。她俩一人一束,商量了下决定抛秦芊芊的那个。捧花不大,由马蹄莲、香槟玫瑰和洋桔梗组成,错落有致,柔和淡雅。乔觉认得出品种还得归功于前几个月姜烁持续不断送花,让他对它们有了基础的分辨能力。
单身的年轻人们屏息以待,尤其是已经有对象的那些,还有不太清楚在做什么但大家都在玩那也一定要加入进来的孩子,谁都想成为那个幸运儿。
梁忍戳戳乔觉:“你不去?说不定就带来好桃花了呢。”
乔觉无语地看他。
“新生活嘛,不试白不试咯,接到也没坏处,还多束花,带回家装饰也是好的。”
姜烁送花的事他没和别人说过,梁忍不会想到办公室堆积如山的景象。
岁岁还在秦芊芊的妻子那边,冲爸爸挥挥手。乔觉以为这是需要自己的信号,正抬脚走过去,众人的惊呼中有馨香落进他怀中。
——墨菲定律还是灵验了。
抓住亮点、调动气氛是现代媒体最重要的技能之一,即便只是婚庆公司的司仪也要拥有敏锐的嗅觉,立刻抓起话筒:“请问这位先生有婚配了吗?”
“……没有。”但是已经有孩子了,就站在你旁边。
司仪对内情一无所知,顺势炒热气氛:“那这是一个好征兆,您一定也会在不久的将来登上幸福的婚姻殿堂。让我们再一次恭喜新人,也祝福这位先生!”
群众纷纷鼓起掌,连岁岁也跟着拍手,尽管没搞懂任何蕴意,看上去对爸爸成为被花朵选中的人这件事非常满意。
他的心称不上千疮百孔,也算得上麻木,还能再期待什么真爱?
这花拿也不是丢也不是,乔觉仓皇想要逃开,下意识寻找老友熟悉的身影,却在人群之中和姜烁的目光相遇,仅仅一秒,触电般错开。
*
仪式全部结束后晚宴也正式开始,辛苦的小童工们被领去讨红包和喜糖,乔觉刚想跟上去,他这一桌刚好轮到新人敬酒,等客套话说完换到下一桌,小孩早就跑没影儿了。
倒不担心孩子会跑丢,只不过该是吃晚饭的时间,岁岁的三餐表一向严格。乔觉和旁边人低声说了情况,先行告退,拎起云朵背包开始满大厅找人。
偶尔碰见李信,两个人和对方几乎没说过几次话,却又深知彼此事迹,一时有些尴尬。还是李信先开口:“找洗手间么?”
乔觉摇头:“小孩不知道跑哪去了。”
“哦哦,你家女儿啊,我帮你问问。”他在旁边那桌问了下自己老婆,“刚才还看见了,你去台后面找找,可能在那,小孩都到那边拿玩具去了。”
乔觉和他道谢后就走了,李信坐下来感叹:“孽缘啊。”
他太太问:“怎么?”
“就那个,他家囡囡,你知道谁的么。”
“啊?”
“小姜家的。”
“就是你们一直在说的那个小伙子?”
“是啊,也就半年前才回国。”
“哎呀你不早说,小姜也在那边呢!”
“啊?我靠,作孽啊……”
李信没骗他,乔觉果然在后台看见到了正在找的人,还有最不想看见的人。
新娘的朋友在给孩子们发玩具,其他一些在旁边聊天,其中就有姜烁。岁岁趴在他膝盖上玩着刚拿到的毛绒小熊,悠然自得。
——他们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变得这么亲密了吗?
虽然小孩是比想象中还要早就见过这个人,可也不该是这样。难道秦芊芊瞒着自己私下带岁岁见了他不止一次……
岁岁看见爸爸,招手想让他过来自己这边。乔觉脚下生了根,进退维谷。他不想让孩子知晓成年人间的恩恩怨怨,也不愿去面对姜烁。
姜烁大约是看出他的为难,暂停聊天低头和小孩耳语什么。脱离轨道的发展让乔觉心生焦躁,不仅是会失去女儿的微妙预感,还有这个人重新入侵自己生活的恐慌。
很快岁岁放下玩具跑过来,着急地要他降低海拔矮下身。乔觉蹲下来,以为是要代传话,就见这小丫头突然抱着他的脖子亲了自己一口。
“叔叔让我做的。”她笑眯眯道。
乔觉难以置信地看了眼姜烁,后者冲他眨眨眼,笑得深藏功与名,不等他再有反应拿起岁岁的小熊跟着其他人离开。
一拳打在棉花里,反而没地方可生气了。乔觉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岁岁拽拽他的衣服:“爸爸。”
“嗯?”
“老师说,不可以和好朋友吵架。”
“……我没有。”
“真的吗?”
“真的。”
“那叔叔为什么说你不理他?”?
“他骗你的。老师有没有说过好孩子不可以说谎?”
“说过。”
“那你不要学他。”
“喔……”
他抱起小叛徒:“去吃饭吧。”
“爸爸?”
“嗯。”
“那你和叔叔,以前是好朋友吗?”
“……”
一切最开始的时候,应该算是吧。但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了。
第三十章 从头努力也坎坷
“喂,喂,能听见我说话吗?”
“小乔?醒着吗?”
“乔觉?你还好吧?别在这儿睡啊。”
被呼唤者终于从臂弯间抬起头,眼神朦胧,反应迟缓。
……还好,没生病,只是喝多了。
秦子因扶住额头:“就是个婚宴而已,还是我妹妹的,又不是你女儿嫁人,吃饱肚子就行了,喝那么多干嘛?”
没人回答他。
好在乔觉酒品很好,不会吐也不闹事,不会突然放声高歌或者随便拉一个人就开始大谈特谈,他安安静静的,不仔细看和平常几乎没有差别,还挣扎着想要清醒,站起来摇摇晃晃就要走:“抱歉……”
“你该对自己道歉,不是我。”秦子因赶忙扶住他,叹了口气,“喝醉了很伤身的,这又不是什么拼酒量的必要场合——”
又睡着了。还站着呢?
乔觉再瘦,成年男人的骨架也在那,尤其醉酒的人比平常还重,秦子因累出一身汗,扶着乔觉重新坐下,自己也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喘气:“这可麻烦了,谁送他回去?”
“我来吧。”
“那太谢——啊,小姜啊。”秦子因有些尴尬,他对乔觉的事情远没有梁忍那么了解,更没有决定权。把乔觉随随便便交给这么一个抛弃过他的Alpha似乎不靠谱,但姜烁眼神执着,认真得不像装出来。
姜烁说,你把他交给我,我会送他回家。放心,只是送回家。
那边乔觉已经陷入昏睡,这厢梁忍正苦于和乔温岁谈判:“爸爸喝多了,今天去叔叔家睡好吗?”
小孩不太情愿:“我要照顾爸爸。”
姜烁朝这边瞥了几眼,岁岁大概是认定了这个叔叔会跟自己站一边,蹬蹬蹬跑过去拉住他的手:“你来你来!”
“怎么啦?”
“我想回家,”女孩委屈道,“梁叔叔不让。”
“爸爸不舒服,没法带你回去。”姜烁发现哄她越来越得心应手,“今晚去梁叔叔家,明天就能回家了,好不好?”
这个叔叔都这么说了,好像真的没有回旋余地,岁岁略一犹豫:“那我能去你家吗?”
“……”这实在是个非常有诱惑力的请求,难得能和女儿单独相处,增进感情的绝佳机会,千载难逢。可乔觉明天醒了之后会宰了自己。姜烁遗憾:“我要送你爸爸回去。”
或者他一点也不遗憾。
小孩撇撇嘴:“我也想和爸爸回去。”
眼眶已经泛红,眼见着泪珠就要滚落,姜烁不能允许这一幕发生,蹲下来刮刮她的鼻子:“你一起回去爸爸还要分心照顾你的呀,岁岁舍得让爸爸这么累吗?”
这话戳中孩子的软处,又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吸了吸鼻子,还是妥协。
姜烁思索着其实自己会不会有教育孩子的天分,牵着她,送回梁忍那边,后者立刻抱起孩子,甚至后退两步,要划清界限似的,面无表情看过来。
姜烁当然知道梁忍不可能给什么好脸色,看到他充满保护性地抱着岁岁仍然有些刺痛,这个动作分明该是自己做才对,如果不是……
现在想这个没意义。他举起手:“我可没有乱说话。”
梁忍对他信任感微薄,也确实**乏术,眼下没有比姜烁更合适的人选,警告道:“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请你心里有度。如果你做了不该做的事会发生什么,也希望你心里有数。”
会发生什么?
他不清楚,因为他不会去做的。
既然决定了要好好追求乔觉,就不会急于求成、跳过任何应有的步骤。
只是,这些年在乔觉、在乔觉家人朋友和乔温岁那儿被扣光成负的分数,何年何月才能补回来?
*
乔觉酒量其实并不差,但很少醉,为数不多的几次喝断片,其中一次有了乔温岁。不失误则已,一出错竟然是如此的代价,从那以后就更克制了,今天大约是触景生情,梁忍忙着后勤,岁岁认识了许多新朋友,唯独他坐在陌生的一桌,没人说话打岔,沉默地吃吃喝喝,就忘记了限度。
Omega的发情期会受到各种诱因影响,酒精就是强有力的催化剂之一。姜烁也喝了酒,打车把人送回家,一路上乔觉意识混沌,歪歪斜斜靠着,差点撞上车窗,姜烁把他摁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短暂的庆幸过后就是后悔:Omega现在的体温本来就超乎寻常得高,这下连他也被近在咫尺的吐息撩得浑身燥热,着实难熬。
可既然答应了要做正人君子,就绝不会有任何不轨之举。姜烁降下一点车窗吹风冷静,眼睛盯着窗外倒退的风景,默数着语法、定律、高数。
上司、客户、食堂大爷。
点线面,黑白灰。
乔觉搔得他脖子痒痒的头发,软软的嘴唇,灼烫的鼻息和喃喃……
不行,不对,不能再想了。
还好很快就到站,结束了这种甜蜜的折磨。姜烁一直把他架到家门口,本来是打算抱的,乔觉猛地惊醒在他怀里挣扎着要下来,只得换成疏离礼貌的方法。
连潜意识也在拒绝自己……吗。
他正要抓着乔觉的手去摁指纹锁,竟然有人从里面开了门:“梁先生给我打电话交代过情况了。”那人伸手就要接乔觉,“谢谢你送他回来,麻烦了。”
姜烁侧了侧身避开他,警惕起来。男人看着清秀温和和侵略性不沾边,却散发着同类的气息:姜烁是认识他的,岑淮西,乔觉在国外时屈指可数的朋友,也是个Alpha,最重要的,还是单身。
话说得简直以家主自居,危机感笼罩上心头:“你现在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