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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李茂应着,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回家睡觉了啊,明儿找你玩儿。”
他想走。
年时倦也不拦着,看着他走了。
走了有一会儿了,甘来似才开口,“他……和那件事有关吗?”
年时倦也没想着能瞒过甘来似,看着他,神情恍惚了下,“谁知道呢?”
甘来似手动了动,和年时倦的手十指相扣。
“都查的出来的。”
年时倦笑着点头,“但愿吧。”
甘来似也点头,望了望门外。
☆、梦醒
李茂一走,一时间就静了下来。甘来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年时倦也闭着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奶奶喊了声年时倦,才将年时倦惊醒,而年时倦也才发现自己和甘来似之间……怪怪的。
甘来似还在玩儿年时倦的手,现正拿着年时倦的手和自己的手对比。手掌相对,温热的掌心相碰,虽是温热,这温热却又不一样——至少年时倦觉得自己的掌心更热些。
这一惊,年时倦就倏地收回自己的手,远离了那一片不同于自己的温热,他有点安心,但与此同时,他又觉得自己收的这么快,有点儿尴尬,也不知道甘来似会不会多想。
甘来似……暂时还没来得及多想,正眨巴着眼睛看着年时倦,手还愣子半空,保持着原状,过了一会儿了,他才愣愣地收回手,微微低着头,回握着手,像是这样就可以留住年时倦手掌的温度。
年时倦尴尬的感觉愈发浓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不该走,所幸奶奶又喊了一声,他这才抓住这声儿,开口,“你,你再做做就上楼睡了吧,我去看看……”
后半句在风中消散,年时倦已经走出去了。
甘来似没动,看着大门,怅然若失。
年时倦松了口气,快步走向厨房,刚踏进去一只脚,就瞧见奶奶拿着串儿葡萄,放进盆里。
“端出去和你朋友吃吧,吃完就睡了,你爷爷都上楼去了,我也快了。”奶奶说。
年时倦点了点头接过盆,心下却有些为难,还不容易想着过会儿再凑甘来似面前去,结果刚几分钟,就又得回去了,真是……
无论年时倦如何不愿,但他依旧走回客厅,一进去,就瞧见甘来似竟然还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就是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神色。
年时倦让自个儿忘了刚才的事儿,坐了过去,将盆往甘来似面前推了推,“吃葡萄吧,我吃了个,还不错,甜着。”
甘来似闻言抬起头,暗灭了手机,摘了颗葡萄,剥了皮,放嘴里。
葡萄这东西水分多着呢,咬一口就炸开,满嘴都是甜味儿,随便嚼几口,就差不多咽下去,将籽吐出来,但甘来似吃得细,他往常吃东西也吃得慢,正细细地吃着,咽下去后,才郑重地点了点头,“很甜。”
年时倦就受不了甘来似这态度,好笑的同时,又觉得甘来似可爱,那些烦心事,早就没了。
奶奶洗了三串葡萄,怕年时倦和甘来似吃太多积食,但俩人吃得快,又尽情,不一会儿就只剩下葡萄藤,光秃秃的,像具骷髅,全是骨头的脸上竟也满是哭意。
吃完后的俩人完全没了尴尬,正手牵着手,像幼儿园的小朋友走出门躺躺椅上望天。
乡下的天果然清,就像那条贯穿整个小湘村的河,不过又像个饼,洒满了芝麻,大大小小,一口咬下去,又香又脆,大概是奶奶做得那种的味道,家的味道。
年时倦竟然有点儿小饿。
甘来似没年时倦那么煞风景,也望着天,想得东西可就诗情画意了,一会儿脑海中闪过自己和年时倦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是年时倦第一次来。一辆与那里截然不同的跑车停在路边,车内的人不知道是谁,甘来似也不想知道是谁,闷头翻垃圾,直到他什么也没翻出来,回头一看,就看见打开车窗的年时倦,皱着眉,像是有点儿不适应这里,但却看向甘来似。甘来似那是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只是在对上这个人的眼神时,突然就愣住了。那种陌生的感觉,突然就猝不及防地窜了出来,在体内张牙舞爪,嘶哑地吼着,宣泄着。甘来似不懂那种感觉,只是移不开眼睛了,一直盯着年时倦,而年时倦也没移开眼睛,也盯着他。
看了很久,一个大妈将一大袋垃圾往甘来似身边一扔,他才回过神了,匆匆忙忙地转过头,掩饰着自己那种说不上的激动,蹲下去翻着垃圾,但事实上,他心思全部不在上面,他心口暖洋洋的,像是喝了口热水,有点燥热,有点儿舒服,那种缺水的感觉,没了,因为他被泉水滋润了。
缺的东西,回来了。
甘来似这样想着,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那辆车,那辆干净、昂贵、他所不曾见过接触过的车,还没走。
甘来似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敢再继续多看,连忙转过头,翻着垃圾。
他总是忍不住转过头去看那辆车,所幸的是,那辆车一直都没有走,一直都停在那里,像是一直都会在,但是,但是,但是……
甘来似抿着嘴,站了起来,他蹲的有点儿久了,头有点儿晕,但一阵眩晕的同时,他也看见那辆车走了,只留下尾气。
甘来似盯了很久,才回过神看着自己满是油腻的双手,不知道是多久的垃圾了,油都发臭了,而他整个人……都臭臭的。
甘来似手在墙上蹭了下,又停住,往裤子上蹭。
即使往墙上蹭,他也干净不到哪儿去。没区别的。他无论如何都很脏。
甘来似蹭着裤子,低头想着,但是他所无法预料的事就是第二天,年时倦又来了,不止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都来了,随着年时倦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和次数越来越多,甘来似看他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甘来似不敢再多看,没看一眼,他就多一分厌恶自己。
年时倦对于他来说,太远了。
但是后来……甘来似笑了笑,如果还能遇见那几个人,他也许会有些感激的,如果不是那几个人见财起意,年时倦也不会下车,也不会……
甘来似心跳了跳,看着眼一合一合的年时倦,又笑了笑。
天空已经是暗色了,像是泼了墨,有人拿着笔肆意地挥洒着。
“啊……”年时倦头猛地一点,人就清醒了过来,迷糊着眼望了望天,打了哈欠,“时间不早了,上楼睡了吧。”
“嗯。”甘来似点头,拉起年时倦的手,将门带上,上楼了。
一夜无梦。
但是甘来似一夜无梦,年时倦一夜的梦就多得过分了,他还想吐槽,这个连续梦的间隔太长,都有点儿忘了,但事实上,当他一觉醒来,梦中的一切,都清晰的过分。
……
暴雨稀拉哗啦地下着,外面天气阴沉,屋内的我,心情还算不错,好歹,有了个朋友?
啧。
我摇了摇头。
敲门声在雨中显得有些突兀,我没注意,直到敲门声渐渐变大,我才听到。
我其实并不像打开门,毕竟这样子像是催债的,火气大得很,不过这破屋没个猫眼,也不知道是谁,万一有什么……
门一打开,我就知道,事儿是有的,就是些坏事儿,大概坏的过分。
门外是那个厌恶男。
但是突然之间,我突然就发现,或者是感觉到,我的灵魂,像是脱离了身体,因为我控制不了身体,也听不到俩人的对话,但不竟然不是很吃惊,我更在意的是,那个“我”,为什么那么生气?明明这个时候的我,对于现今的状况已经麻木,不会再生气了。
究竟是什么事?
没有人看得见我,也没有人能回答我,我就只能看见那个厌恶男说了一大堆,试图碰一下那个“我”的肩膀,但我打开了厌恶男的手,反手门一关,大概是撞到那个厌恶男的鼻子了,隔着门,都听到他的声儿。
我为我点了个赞,但是不能手动,只能心里默默地点赞。
但是……那个“我”似乎并没有任何喜悦,那个“我”靠着门缓缓地滑坐在地上,头放在膝盖上,肩膀在一动一动的。
我有些无措。
我哭了。
那个“我”,竟然哭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有些惶恐,有些不敢相信,那种不安的感觉在心里窜来窜去,直上头皮。
但我毕竟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不是个普通人,不一会儿就收拾好了心情——至少没哭了,但是我知道那个“我”,过分的伤心。
时间对于我过的很快,或许说,只要没有他的时间,都过得很快,每天下午下班,都是我一天中最期待的时间。
同样是下午,那个“我”收拾好东西,出了那小而破的公司,准备走回……那个“我”坐上公交车,没有走回家。
我有点烦躁。那种不安的感觉又出来了。
坐公交车,就看不到他了。为什么不去看他,为什……
我不敢想。
但是现实这个东西之所以是现实,之所以被人厌恶恐惧,就是因为他迟早都会站在眼前,扇你个耳光,将你从幻想中扇醒。
我感觉到了无边的寒意。
那种明明还是三伏天,寒冷却如跗骨之蛆,如影随形。
不,不可能。
我抖着牙齿,抱着点儿希望,然后现实就给了我个大嘴巴子。
真痛啊。
我看着他被一群人堵住,然后拳脚交加。
我是动不了的。我是心寒的。
那个“我”是动得了的,是痛苦的。
那个“我”的拳头被捏的“咯吱咯吱”地想,直到被打着的他突然抬头望了过来,“我”才像是无法忍受了一样,跟个点燃的冲天炮一样,“唰”地一样就冲了上去,噼里啪啦地炸了一通。
人都走了。他们不敢对“我”下重手,只能走。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甚至动也不敢动,僵硬着身子,表情莫测地看着他站了起来。
我有些不合时宜地想,他可真是高啊,尤其是这些日子不见,他又高了些了。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我俩就面对着面,愣着。
“我”咬着牙齿,咬的心力憔悴,甚至都不知道怎么才开的口。
“我,我们别再见面了。”
我竟然又能听见了。我有点烦躁。这个时候我宁肯听不见。
他没说话,只是用眼睛看着“我”。
我甚至都放缓了呼吸,不敢过重得呼吸。
“我”眼睛有点儿酸。想哭。但“我”忍着,还坚挺地转过身,像个僵尸,四肢僵硬地往前走。
不知道走出去多远,只知道“我”走得慢,像是在等待什么。
“为什么?”
我的心跳加速,又冷了下来。
“我”也知道,什么话也没说,继续别扭地走了。
“我”过得迷迷糊糊的,我也过得迷迷糊糊的,上班下班,发呆。
直到那个傻!叉!厌!恶!男!又上门。
这个傻叉意图不轨。我是听不到,但是我看得到,我看见这个傻叉满脑子想着动手动脚,总是试图挑战“我”的底线,我很想撺掇“我”赏赐傻叉个接触大地的机会。
好吧。就只是想想而已。
傻叉见状很不爽,脸都黑了,但是我特别爽。
傻叉又说话了。
我还没学会唇语,不知道逼逼的什么,但一定又是一个坏消息,因为“我”面如死灰。
傻逼走了。“我”脸色依旧难看,连关门都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