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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逛逛。”年时倦看了眼烧烤。很香,很饿。
俩人就这么你问我答,你嘲讽我无力地说了半天,弄得年时倦心累的不行。
而一旁画室里的甘来似捏着笔,却没有写出一道题来。
他很好奇客厅里的俩人在干什么,或者说,不仅仅是好奇,更是自己被隔绝在外的焦虑。
在干什么?
甘来似捏着笔,在草稿纸上划出条痕迹,用力过重,刮破了纸。
烦躁。
迫切地想要知道,想要去参与进去。
即使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但一旦有他的家人来到,自己就又会被隔离出去。
他们之间……是自己无法取代的关系,拥有无论如何都无法抹掉的联系。
而自己和他,轻轻一割,就没了。就断了。
烦躁。
想要和他不仅仅是这种关系,想要更为深入,更为重要,更为无法割舍的关系。
是什么关系呢?
气氛没甘来似想得那么融洽。年时灏一直在咄咄逼人,年时倦就一直在步步后退。毕竟……是他理亏。
“甘来似他的学习……怎么样了?”年时灏突然换了个话题问。
年时倦愣了下,随即很快就松了口气,他也乐意换个话题,“还行,我听家教反映过了,相较于一开始的很多错误,他已经很少有错误,只有些概念性的问题,纠正几次也就懂了。他进步的也快,在这么下去,只要不松懈,跟上课程还是勉强可以的。”
“哦。”年时灏点头。
他倒也不是关心甘来似,对于他来说,甘来似无论成绩如何,跟不跟的上课程,他都随便,他看重的是……甘来似上一次和漆禹谈话后,究竟有没有做些什么。
但是甘来似他总是和小倦在一起,原本这一次就只是过来看一看小倦的恢复情况,没想到……
年时灏皱了皱眉。也是不长记性,脚还没好透就想着出去。
年时倦就又受着年时灏的一顿唠叨才将他送出了门。
站在阳台上望着背影都不看大见的年时灏,他才松了口气,打开画室的门,叫出认真写作业的甘来似出来吃烧烤。
甘来似被这一叫,才回过神,看了看空白的一页,叹了口气。
但随即,又因为年时倦叫自己出去吃烧烤而雀跃了起来。
烧烤已经有点儿冷了,年时倦放微波炉里“叮”了一下,拉着甘来似坐沙发上一串一串地吃着。
“最近学习怎么样?”年时倦受刚才年时灏的灵感,想着也该问问甘来似的感觉。
甘来似咬着豆皮,咽了下去,“还行。”
年时倦“哦”了一声,“要学的困难就多问几遍,别不好意思。”
甘来似点头。
俩人也就没有多说了,沉默地吃着烧烤。
和往常一样,年时倦先上床躺着,但他没睡着。今晚吃得太多了,有点儿撑。
就闭着眼睛,养着神。
房门打开了,在一顿细微的悉悉索索声,床的一边陷了下去。
小王子上床了。
年时倦还很清醒,但懒洋洋地,不想动,连眼皮都不想打开,就继续躺着。
又过了一会儿。年时倦还有点儿纳闷甘来似怎么今天一直都没睡着——他的呼吸声有点儿急。
下一刻,他就发现甘来似动了动,翻了个身……抱住了自己。
这个拥抱很轻。但却让年时倦屏住呼吸,屏住有了一会了,他才惊觉,又放缓了呼吸。
莫名地,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还醒着。
因为这个拥抱,实在是太轻了。轻地年时倦想再屏住呼吸感受一下,是不是自己真的在被抱着。
还没等年时倦再次屏住呼吸,甘来似就又动了动,他将头,放进了年时倦的颈窝,蹭了蹭。
甘来似的头发细碎地散开,有的刺着脸,有的刺着颈窝,都很痒。
年时倦想动一动,但是忍住了。
就这么被抱了有一会儿了,年时倦都想假装翻个身动了下有点儿抽筋的脚的时候,甘来似开口了。
“年时倦。”
他在黑暗中叫着年时倦的名字。年时倦甚至能想到他的样子,大概又是低垂着眼皮,不换不忙地说着。但又有点儿不一样,其中所代表的感情……不大一样。
有点不舍,有点眷恋,还有点迷茫。
“年时倦。”
甘来似继续叫着年时倦的名字,他都想应一声了。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甘来似突然就收紧了抱住年时倦的手,又将头向年时倦的颈窝里凑了凑。
你再怎么凑都凑不进去的。
还有,手放松点儿,我要真睡着了,早就被你勒醒了。
不离开不离开不离开。
好好好好好。
年时倦在心里应着,却更不敢醒来了,这要换他,大晚上的表白内心,结果被另一个人听得一清二楚,多尴尬啊?
不仅尴尬,他还想赏对方个过肩摔。
杀了算了。
甘来似不知道年时倦醒着,依旧紧紧地抱着他,“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好好好好好!
年时倦默默地在心里说着,但下一秒,他有点儿像摸摸甘来似的头。
他感觉到颈窝那儿,湿了。
一湿,还停不下来了。
不哭不哭不哭,乖啊,我明儿给你糖吃。
年时倦掐了掐掌心。
甘来似哭得没声儿,但哭得时间长。
他很少哭,但已经在年时倦面前哭过好几次了。
“不要离开我……”
他哽咽着说。
年时倦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太他妈心疼了。
小王子哭得稀里哗啦的,自己就只能在这儿当快木板。
真惨。
哎。
甘来似抽抽搭搭有一会儿,才停了下来,松开了抱着年时倦的手,但却依旧在年时倦身边,年时倦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热气,一下接一下,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稳了稳心神,让自己眼皮不要抖,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甘来似没注意,他的视线在甘来似的面上扫来扫去,扫了几十遍,才停留在额头。
他亲过我的额头。
甘来似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年时倦的额头。
甘来似的手指热乎乎的,在年时倦有点凉的额头上点了点,年时倦感觉自己整个头,整张脸,都有点麻,不是麻木,是麻酥酥的。
啧。
年时倦以为这就结束了,接下来,他就感觉自己的额头被一个温热且还带着热气的东西,碰了碰。
接触面积相较于手指的面积大。
有点干。
有热气。
床另一边又陷了下去。甘来似躺回去了。
是什么?
年时倦这下子是真的毫无睡意了。
小时候他经常被他奶奶亲。
有时候亲脸蛋儿,有时候亲额头。按理说,再有人亲他的额头,他也该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是,他的反应特别大,大的过分。
也许是因为甘来似的态度太过于轻柔,甚至带着点儿要现在细细回味一遍,嚼一嚼才感觉的出来的卑微。
对,卑微。
甘来似是够卑微的。就刚才。
或许是小时候在孤儿院的经历了什么。那家孤儿院早就倒闭了,他也没办法查得一清二楚,就只是知道甘来似小时候吃不好,睡不好,干活多,至于是否还经历了其他的,他就不知道了。
即便现如今,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一个挺有钱的家里的小儿子,他也像是改不掉这种卑微,也总是悲观地看待所有的事。
太令人心疼了。
年时倦转过身,按了下心口。
哎。
年纪不比自己大,经历的却不比自己少。
在年时倦眼里,和年时倦想要做的,就是让甘来似在这个年龄享受所有美好的事物。什么也不用操心,什么也不用烦恼,就给他在那儿傻乎乎地学习,考个好大学,就行了。
但是年时倦发现自己想得够美的,或许从将甘来似带回这里,他所构想的一切,就太美了。
甘来似也不是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十四岁了,今年就十五岁,而十五岁的时候,就可以算是个大小孩儿了,十六岁,也就是明年,就该承担法律责任了,再过俩年,他竟然就成人了……
就这么算,甘来似好像没有多少时间来傻乎乎的天真了。但是吧,年时倦还是迫切地希望他傻乎乎的天真着,不过现如今看来……大概是不行了。连他能不能让自己的想法乐观一点都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想得太美了。
他这个监护人做得……真好笑。
他自己都没磨蹭清楚自己,就想着规划规划别人了。
但若就这样放任甘来似继续悲观、敏感下去……哎。
监护人。好难。
年时倦眨着眼睛,看着窗帘,看了会儿,什么也没想清楚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明儿……还是回家一趟,问问妈这个过来人吧。
哎。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哎哟,一个让你心神荡漾的吻。
☆、蝴蝶
街上有很多人。形形色色,来来往往。我也是其中的一个。
天亮的时候,我走过这里。天黑的时候,我走过这里。
我一直在走过。没有停下来过。
像是过了很久。我也走过这条街,很多次,今天,我依旧和以往一样,走过。
这里什么也没有。至少在我的印象里,就是这个样子的。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在这里停留,因为这里就像是火车途径的一个点,不用停,因为毫无价值。
我甚至没有动过停下来、或者是看一看,打量一番这里的念头。
但是今天夜晚。我在这里。停了下来。
下雨了。
哗啦哗啦地下着。
就在我路过那个恶臭的小巷的时候。
我犹豫了一下。今天很累,我不想跑回家,于是我就选择了在一旁的屋檐下躲躲雨。
但是雨,一直下着。
令我感到奇怪的就是,竟然只有我一个人选择在这里躲雨。
他们都来去匆匆,宁肯在雨中多跑几步,也不愿停下来躲个雨。
奇怪。
我正四处张望着,见人渐渐的少了,雨却丝毫不见小下来的趋势,有点儿烦躁,但也有点儿隐秘的期待。
当我和以往不一样,选择停留在这里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变化?
我有点兴奋,甚至鸡皮疙瘩都一堆堆地冒了起来。
但还没等我兴奋,我就发现,或许我鸡皮疙瘩冒起来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兴奋。
更是因为那条小巷若有若无、阴冷地注视。
我抖了下身子。顿了下,准备回头看一眼。
我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我反倒是被别人做过很多亏心事。没什么好怕的。
我回头看了。
那“悉悉索索”的声音,更近了。
那黑暗里,那浓稠的黑暗里,有一双黑色的眼睛。
至于为什么会在、可以在一片黑暗中看见一双纯黑色的眼睛,是因为那眼睛亮得很,像星星一样,会发光,就是……里面的情绪又暗沉沉的。
亚洲人的眼睛不是纯黑色的,我也没有看见过纯黑色的眼睛,虽然现在有些小姑娘会带些美瞳,但却会有种不真丝、虚假、不想再多看一眼的感觉,但这一双眼睛不一样,他一定是纯天然的黑色,是那种让人心动的黑色。
我喉结动了动。
虽然这黑色令人心动,但这目光……却渗人。
我和那双眼睛的主人对视着,我不敢转过头,总觉得自己一示弱,他就会扑过来,咬断我的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