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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二少有一天就会忘记回来之前的事,至于那些事所带来的情绪会不会忘记就要花上一个问号了,还有,就别叫我漆医生,叫我禹哥就行了。”
年时灏没有在意漆禹后面那句话,整个人都呆住,跌坐在沙发上。
“时灏!小倦他……新朋友……”年母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年父坐在一旁,沉默地在兜里掏了掏,想掏出根烟来,但想起自己已经戒烟很久了。
像是个闹剧。妇人在无声地哽咽,青年直视前方发呆,男子弯着背看着手心。
“大少,我还没说完呢。”漆禹有些好笑,“换个方面想,这也许是个转机。”
“转……机?”年时灏重复。
年母和年父抬起头,看着漆禹。
“对。”漆禹点头,“这位新朋友看样子很讨二少喜欢,在二少渐渐将他往心上放的时候,这位新朋友适当的带着二少回忆以前的事,告诉二少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解开二少心中的结,也不为是个好办法。”
客厅中的几人,除了漆禹,心情都有些复杂,自己无能为力的事,却等着别人来帮忙?
其中最为复杂的是年时灏,他张开嘴,又闭上,他没有将自己调查出来的事说出来,他现在甚至想卑微地祈求,祈求甘来似能让年时倦的病……好一点,就一点……也好。
年父和年母则是放下了心,小倦的朋友,定是对他好的。
几人又聊了会儿,甚至还期盼了会儿年时倦病好后的日子,年父则是在年母送走漆禹后,拉他上楼。
“小倦的……那个……新朋友,你怎么见过没?”年父有些艰难地开口问。
年时灏摇了摇头。
“改日……请他到我们家来……坐坐客吧。”年父说。
“……好。”年时灏点头。
“你呢?最近看起来休息不大好,公司的事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别为了项目将自己给搭了进去,你最近也没好好给自己休个假,改天我们爷俩去爬个山,放松放松……”年父换了个话题后就没有那么别扭了,有些担忧地看了眼年时灏。
“好,再过几天吧,我再处理下。”年时灏笑着点了点头。
“你……行吧行吧,我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一个样,现在可就……”
俩人在楼上聊着,而年母送完漆禹,放轻了脚步,走到年时倦睡觉的门口。
“吱嘎——”
年时倦皱了皱眉,翻了个身,没醒。
年母没敢进去,在门口模模糊糊地看了会儿,什么也没看清,但心却满足了。
希望小倦的朋友能帮一把小倦,记得他好像叫……甘来似?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状态是什么,可以吃嘛?
☆、大少
甘来似蹲在路边,将脸埋在腿间,听着稀稀落落的脚步声,电线杆上那只鸟飞过来“扑哧”翅膀的声音,垃圾袋从远处丢来,擦过身边,“啪”的落地声。
王老头还没回来,纸板堆得有点儿多了,大概只能去新来的那个人那儿卖掉了。
今天下午的时候下了一场小雨,不大,来得快,去的慢,下了有一会儿,路面现在还是湿的。
不是很想去翻垃圾,没心情。
有点饿。
午饭没有吃,没有喝水,不是很想喝这个雨水了。
去……买点东西吧,反正现在……
甘来似抿了抿嘴,缓慢地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没有人了,天色也早就暗了下来,不知道那家超市还开着吗,如果没有的话,就去远一点的那家买吧,但有点贵。
甘来似走得很慢,还有点晃晃悠悠地,到路口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没有人。
但有只老鼠,摇了摇尾巴,嗅了嗅甘来似的鞋子,有很快地窜走了。
甘来似咬了咬腮帮子,转过头,继续走,但走得不慢了。
走过一段不算长的路,甘来似就看到了一家超市,灯关了,在黑暗中显得很模糊,看不大清,像是和身遭的黑色融为了一体。
灯亮的时候,也很暗,像是下一秒就要熄灭。
甘来似站着,看了会儿才走。
又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一家灯亮得很明显的超市映入眼帘。
大半夜的,没有几个人来买东西,收银员听到门响抬头时哆嗦了一下。
“请进。”平淡。
甘来似也不在意,冲着食品区走去。
芝士夹心面包?天然……母手撕面包?全麦吐司?
芝士是什么?什么母?吐司是什么?
甘来似又看了眼价格,大于等于三小于等于十。
有点贵。
甘来似捏了捏裤兜里的钱,从最下面的一行扫视到自己能拿到的那一行,找到了个很普通,价格很便宜的……吐司?
吐司是什么?
甘来似不知道,但看样子和面包差不多,哦,想起来了,一种面包的种类,肯定能吃。
但会有点干吧。
但……
甘来似又看了看面包旁的牛奶,一大堆,种类繁多。
没喝过。大概能喝得来。
然后他又从最后一行开始扫视,最终在众多时尚的包装中选了瓶包装从开始现在一直都没有变过的娃哈哈。
俩块五。
甘来似拿完这俩样,在饼干架前犹豫徘徊了一会儿,选了个一元的饼干,又看了看后面,看了五六眼后,才发现了薯片。
有很大一包的,很大。有相较于小得过分的,很小。
他买的是一大包的,番茄味的。
收银员本来还尽职尽责地看了会儿电脑里的录像,最后发现这个小孩太慢了,就没再看,低着头滑着手机,时不时笑一下。
甘来似知道超市里面有一个东西可以将人的一举一动都给拍下来,但是他还是没忍住,蹲了下来,摸了摸大袋番茄味薯片的包装。
太贵了。
摸摸就好。
然后结账。
走出超市的时候,甘来似却不觉得饿了。
刚才来的路上,胃里一阵绞痛,像有个东西在里面翻着玩儿,但大概是俩个人物之间交道打得太多次了,都有些厌烦这种行为,象征性地痛了下,就没什么感觉了。
但是还是得吃,不然死在路边不大好。
甘来似就着超市边的灯光撕开了口袋,闻了下,还行,没什么味儿。分量也还挺多的,良心厂家,一包装了俩个吐司,就是味道淡淡的,还有点干,但如果心情不错地来吃,味道会很好,以及牛奶味道很好。
娃哈哈。
甘来似想起第一次到那个六楼的“家”时,面容温和的女人递给了他一瓶同样的牛奶,对他笑了下。
身边是有些记不起面容的男子,他长得很普通,很容易忘。也或者是我根本就没打算记住。他也笑了,笑得很大声,用手拍了拍我地头。
一直都不懂他们为什么会选择我。
孤儿院里的孩子很多,他们都喜欢笑,都喜欢说话。我都不喜欢。
为什么记住了年时倦的样子?
甘来似突然想到,咀嚼的动作停了停。
不知道。
吃快点吧,然后去小巷,再去一下。
……
当天边第一抹熹微的阳光亮起的时候,甘来似才惊觉,原来已经到了早晨。
脚边的那只蟑螂还在顽强地想要钻进脚底。
甘来似觉得自己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没有。
如果睡着了,那么现在是梦醒了吗?
……
脚边有什么东西。
甘来似低头,看着那只蟑螂,那只蟑螂像是有些惊恐,动了动触须,扇了扇翅膀,没飞起来,就用自己的脚跑走了。
又是一天,才是一天。
翻垃圾吧。
小张坐在副驾驶位上,没敢下去,甚至没敢相信。
他看了看后座上眯着眼的大少,没有指令,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车内一片寂静,良久之后,才有一个笑声从后座传出。
“呵。”大少冷笑了一声,睁开了眼,“我们在这,多久了?”
“一个小时。”小张说。
“多久来得?”大少问。
“六点。”小张庆幸自己记得一清二楚。
“呵。”大少又冷笑了一声,看着窗外那个脏兮兮的、翻着垃圾的孩子。
倒也理所当然,这么小的年纪,没有监管人,没有资金来源,只能这么……恶心地翻垃圾了。
虽说如此,但也是真的太恶心了。
十多年没有接受教育,早就是一个废棋子了。没有良好的教养,丰富的知识量,甚至有可能不会说话,没有野心,警戒性也不行,毫无用处。
让他烂在这一片垃圾场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这种人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下去,把他带上来。”大少说。
“是。”小张松了口气,感觉终于可以结束今天这一天和大少相触的机会了,他不是大少的贴身保镖,暂时听命于他罢了。
甘来似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一辆停在路边,久久都没有动过的车。
是年时倦?
不是,他的车不是这个样子。
如果他换了一辆车呢?
不是。
为什么不是?
……
如果是,如果是,如果是……
他为什么不下来?
……
年时倦起得早,没吃早饭就走了,昨天情况是意料之外的,导致没有去见一见甘来似,又再一次失约了。
这一次就不好哄了,哎。
意料之外意料之外。
早点去表表自己的愧疚。
年时灏整夜没睡,在房里抽了一夜的烟,听到门响,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见下楼的声音。
他没拦,在窗边站着看年时倦开着车走了。
是又去找甘来似了吧。
应了年时灏的话,年时倦的确是去找甘来似,甚至可以说有点想他。
小王子现在起床了吗?
在翻垃圾?
吃早饭没?
一路上他都开的很快,红灯这玩意儿……啧,下次再说,这次情况紧急。
当车开进小巷时,年时倦就敏锐地看见了另外一辆车停到自己以往停的位置,然后再往前开开……
草!
张初昨天发现自己老大心情不大好,特地带了早餐来找他,想交流交流感情,刚走进小巷路口,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神秘交易!
帮派纠纷!
老大有险!
张初将早餐往兜里一放,就跑了过去,脑子里还在不停地想。
老大这是为了我的安全才没有掏出他裤子里的那一把枪来,我不能辜负老大的一片苦心,我要去救他!
小张有点烦,按理说这小孩子哄哄就该跟自己走了啊,怎么这孩子一直都冷冷地看着自己,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就是冷,不过这样子也有点老爷当初年轻的气势,但是……
小张往车里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到。
这毕竟是老爷的亲身儿子,总不能粗暴地打晕带上车吧,这要是被夫人知道了……自己大概就不用再看见明天的太阳了。
甘来似听见了脚步声渐渐靠近,便断定一定不是年时倦。
抬头一看,果然不是,是一个戴着墨镜穿着西装的陌生男子。
他没有什么动作,一直在说话,很唠叨。
俩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张初大喊着——
“老大!我来救你了!”
甘来似回头看了眼,看着张初从兜里掏出了什么,后退了半步。
小张也看了过去,看着一个男孩跑着过来,嘴里喊着“老大”,还像是要扔出什么来,也退了退,挡住了甘来似。
年时倦没像张初那么弱智,没说话,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