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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非要和你离婚不可的!或许我是有错,我的确是不愿意嫁给你,因而对你冷淡,但你又是怎样对我呢?在你娶我之前你已经有了姘头,在新婚那段日子,你也还是几乎每天晚上去陪你的饼头。为什么你只知责备别人,不知责备自己。”
但她心中的不满却是只能在齐勒铭背后发泄的,她知道齐勒铭是决不会和她说理的,本来就是带着几分疯狂性格的人,要是他肯讲理,也不至于弄成今天这样了。
讲理讲不通,她只能冷静下来,想一想应该如何应付齐勒铭。
心乱如麻,她只盼楚劲松能够快快回来,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两个人商量总是比较好些。
日影渐渐西移,不知不觉已是黄昏时分,丈夫还未回来。
丈夫是去找女儿的,两人都不见回来:“难道虹儿在西山出了事了?”
她本来只是担心丈夫的,此时加上了担心女儿,越发坐立不安了。
※※※
楚劲松回来了,女儿跟在他的后面。
像是疲惫的旅人,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好像和女儿说话的兴趣都没有了,只是低着头向前走,一步一个脚印。要是人们知道他只是从西山回来,而且是骑着马去的,决不会相信他就是名震武林的扬州大侠楚劲松。
他的坐骑,虽然在进了京师之后,就交还穆府管家彭大遒,但也不过是步行走过一条东长安街而已。
连他的女儿都为他担心了。他是身上受了伤还是心上受了伤呢?
“爹,你不碍事吧?”
楚劲松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道:“没什么,你放心。你看就回到家了,难道你还担心爹爹走不动这几步路吗?”
可是就差这么几步路,他却不能踏家门。虽然这个家只是临时借住的“家”,此时他也是渴望和亲人相会的。但他不能如愿回“家”,因为有一个突如其来的邀请。
他这个临时的家是镖局后面的,镖局后门有个看门的人。
往日这个看门人不过是由镖局里无足轻重的下人担任,今天却换上了一位镖师。
这个镖师一见他回来,立即就上前说道:“楚大侠,我们的总镖头可把你盼得苦了。好在你回来得还算及时!”
楚劲松吃了一惊,说道:“有什么事发生?”
那镖师道:“总镖头有一位远方来的朋友,指名要见你!”
楚劲松初时颇有啼笑皆非之感,但转念一想,汤怀远不是不知道他不喜欢应酬,但还是请一位镖师专诚“截驾”,那就可断定不是寻常的应酬了。
“说不定他碰上什么为难之事,必须见了我的面才能说的。”他不方便细问镖师,唯有说道:“好,虹儿你先回去告诉你妈,说我大约要迟半个时辰才能回来。”
楚天虹忐忑不安,讷讷说道:“爹,你不能明天再见那位朋友吗?”
那镖师急道:“楚姑娘,你不知道、这位朋友是汤二爷亲自请来的,他一来镖局,就找你爹,想必是有紧要的事情。等到明天,恐怕会误了事!”
楚天虹撇撇小嘴:“什么奢拦人物?什么紧要事情?”
楚劲松斥道:“虹儿,住嘴!大人的事,不要你管。”回头向那镖师赔礼:“小孩子说话不懂礼貌,你别怪她。咱们这就去吧。”
楚天虹道:“爹,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楚劲松柔声说道:“傻丫头,爹几时骗过你,你放心回去吧。”
这镖师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暗自想道:“十五六岁的姑娘也不算小了,怎的对爹娘如此撒娇,好像一步都离不开爹娘似的。”他只道楚天虹是父亲保证“半个时辰回去”的允诺兑现,却不知楚天虹另有所指!指的是他父亲所说“并没受伤”的话,她确实担心爹爹受了伤却瞒着她。
※※※
众人看见楚劲松到来,都是大为欢喜。
只有汤怀远吃了一惊。
他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一眼就看出楚劲松有点不对。虽然不敢断定他是身体受伤,但却可以断定他是元气大伤!
“原来他不是去会友,却是去和人打架!他这对头不知是谁,居然能令他最少掼六成功力!”汤怀远心想。
雍惊涛哈哈笑道:“楚大侠,大家都似盼凤凰似的盼你呢,好在席还未散。来,来,来,你坐这个位子,和这位齐兄多多亲近,你不知道这位齐兄是多么渴望见你呢!”一边说话,一边站起来让座。
齐大圣亦已站了起来,说道:“楚大侠,你来了,我这个位子应该你坐!”
楚劲松初时以为是汤怀远约他和“那位朋友”在密室有事相商的,哪知却是宴会。不禁有点不悦,心里想道:“早知如此,我应该等到他们散了席才来。”他估计女儿此刻想必已经把他们刚才的遭遇告诉了母亲了:“英男一定也像虹儿这样担心我是受伤,除非我让她亲眼见到,她才会相信我不是骗她。现在却累她多着急半个时辰!”他打算过了半个时辰,宴会未完,他也要走。
但为了礼貌,他虽然心里不悦,也只能挤出一点笑容。
此时齐大圣已在向他伸出手来,说道:“闻名已久,今日方始有幸识荆。楚大侠果然是名下无虚,别推辞了,请上坐。”
楚劲松道:“楚某浪得虚名,不敢当局人谬赞。齐先生你是远客,请莫客气!”一面说话,一面伸出手与齐大圣相握。
以握手为名,暗中较量功夫,这是常有的事。何况齐大圣口口声说是“慕名已久”,众人都道他定是存心要伸量楚劲松的了。
刚才印新磨与叶忍堂接连受挫,众人已经见识过齐大圣的功夫,虽然对他的武功极为佩服,但内心深处还是不愿意给一个陌生人抢尽风头的,故此都是希望楚劲松能够在这场较量中给他们挽回一点面子。
汤怀远则是更加吃惊。心里想道:“楚大侠功力受损,我都看得出来。这姓齐的不应不知!他还是要伸量楚大侠,莫非他正是想乘人之危,以重挫这位名震天下的扬州大侠为快!”
心念未已,两人的手已经握在一起。
只见齐大圣眉头一皱,楚劲松脸上则有诧异的神色,但随即就露出笑容。
众人松了口气,心中俱是想道:“这姓齐的武功虽然怪异,毕竟还是咱们的楚大侠比他更胜一筹。”
只有汤怀远则惊疑不定,他是对楚劲松的功力知道得比较清楚的,在武学上的见识也比同席其他的人高明,心里想道:“凭这姓齐的刚才所显露的那两手功夫,他的实力只有在楚劲松之上,决不在楚劲松之下,倘若楚劲松元气未伤,胜负难测;但如今楚劲松的功力最少已打了六成折扣,怎的还能应付得如此从容。咦,难道他们不是较量内功?但为什么又不肯放手?”饶是他见多识广,这回可也真是莫测高深了!
按说他们用这种方式较量内功,应该是点到即止的。因为在名义上他们总是在行握手的见面礼,怎能把时间拖得太长?但如今他们竟然是双手一握,就不放开。而且也看不出有松手之意。已经比普通人握一次手的时间多了十倍都不止。”
汤怀远正自心里嘀咕,忽又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楚劲松本来是面色苍白的,此时却红润起来;失了神采的眼睛也变得明亮了!汤怀远心中一动,方始猜到几分。
原来齐大圣并不是乘人之危,相反却是帮助楚劲松恢复功。
楚劲松和齐大圣握手,只觉一股热力,透过掌心,转瞬之间,流转全身。楚劲松本来准备在回家之后,用两个时辰静坐运功,方始能够把散乱的真气纳入丹田,然后令血脉畅通的;得到齐大圣以上乘内功相助不过半枝香时刻,便已真气凝聚,奇经八脉,尽都通畅。用不着楚劲松行功导引,真气已是自行纳入丹田。
半枝香的时刻,比平常握一次手的时间多十倍不止;但在半枝)香时刻之内,便能令楚劲松的功力几乎恢复如初,却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了。
众人正自等得纳闷,忽见齐大圣放开手笑道:“楚大侠果然是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席上诸人,本来十九都认定了他们是暗中较量内功,听得齐大圣这么一说,只道这场比试果然不出他们所料,是楚劲松胜了,心中都是大为高兴。印、叶二人更是争着要向楚劲松恭维。
哪知他们恭维的说话还未出口,只见楚劲松已是向着齐大圣长揖说道:“齐兄大恩,楚某感激不尽!佩服二字,应该由我来说才对。我实话实说,齐兄的大名我是前所未闻,但齐兄的武功,我则是衷心佩服!”
众人听得此言,不由得都是为之愕然,要知“佩服”二字还可以说是客气的套语,但感激大恩之类的说话,却绝对不是在比试武功之后所应用的。
齐大圣还礼说道:“楚大侠何用谦虚,你那位朋友的武功在当今之世已属罕见,你只是元气少损,身体无伤,论功力你纵然不一定在贵友之上,至少也不在他之上了。”
汤怀远本已料到几分,此时从齐大圣的话语中得到证实,便笑道:“原来楚大侠刚刚是和朋友印证武功回来的么?”
年纪最老武学造诣仅次于汤怀远的雍惊涛说道:“印证武功却伤了元气,不知是真的‘印证’还是借印证为名的比试。楚大侠,请恕老朽冒昧,再问一句,你是真的去找朋友还是碰上对头?”
楚劲松笑道:“他是否把我当作朋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并不把我当作对头。我与他拆了一招,说是印证固然可以,说是比试也未尝不可。”这答复模棱两可,答了等于不答。
雍惊涛半信半疑,齐大圣忽道:“我相信他是把你当作朋友的!”
雍惊涛问道:“你怎么知道?”
齐大圣道:“我只是猜猜而已,”随即转过头来,对楚劲松微笑道:“楚大侠,要是我说得不对,你别见笑。”
楚劲松道:“请说。”
齐大圣道:“你和那人试了一招,是对掌吧?”
楚劲松道:“不错。”
楚劲松元气受损,并非身体受伤,任何人都可以猜想得到他们只是比试拳脚功夫,决非白刃相见。齐大圣猜中他们乃是双掌,自是不足为奇。
但再说下去,可就令得众人惊奇不已了。
齐大圣跟着问道:“楚大侠,那一掌你固然未施杀手,那人所运的内力也只是七守三攻,而且是带上卸字诀的。不知我说得对否?”
楚劲松吃了一惊,说道:“说得对极了!简直就像亲眼看见一般!不,不,比亲眼看见,还更清楚!”
这活倒是毫不夸张,要知内功的比试,只是比试的双方的手能感受到的。实难想象,旁观者只凭一双肉眼就可以观察出来。
底下的话已经是无须再说了,因为像齐大圣所说的这种比试情形,当然不是要一决死生的拚斗,而只能说是点到即止的。
雍惊涛呆了一呆,睁大眼睛说道:“齐先生,你敢情是知道楚大侠那位朋友来历的吧?”此话亦是无须解释,若非深悉那人的武功门派,深浅如何,怎能猜得如此准确?
齐大圣微笑道:“我说过我只是据理推测的,刚才我和楚大侠握手,大约用了半枝香的时刻吧,在这半枝香的时刻之中,我认楚大侠的内息运行的变化,试猜对方的功力深浅与运功的诀窍,侥幸猜中。”
雍惊涛半信半疑,问道:“楚大侠,你那位朋友是谁?”间
楚劲松道:“是一位初相识的朋友。”他只回答一句就没再说下去。别人不愿意说的事情就不宜多问,这是江湖禁忌之一,众人只好心里存着疑团,不便再问了。
众人固然是惊疑不定,齐大圣的心里也是藏着一个闷葫芦的。
原来他能够猜中楚劲松和那人过招的情形,一半固然是由于他从楚劲松的内息运行中有所察觉,但另一半却是因为那人所用的内功正是他的家传的独门内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