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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舒道:“请说。”
郭元宰道:“你们只能救人,不能伤人!”
楚天舒道:“你的意思是……”
郭元宰道:“无论如何,你们不能伤害我的师父!”
齐漱玉眉头一皱,说道:“这么样的混帐师父,你还要替他求情?”
郭元宰面色一沉,说道:“我一日未离徐门,一日还是徐中岳的弟子,不管他的行为怎样,齐姑娘,请你不要在我面前骂我的师父。”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希望你们两位明白,我把你们当作朋友帮忙你们;因为我自小身受师恩,也得对师父尽一点心意!”
楚天舒早就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齐漱玉初时还不大懂,此时经他再这么一说,亦已恍然大悟了,“他要我们答应这个条件用来报答师恩,日后他才可以心安理得的和徐中岳脱离师徒关系。不过,徐中岳不但是元哥的仇人,也是最善于作伪的武林败类,就这样放过了他,也未免太便宜他了!”
她尚在踌躇,楚天舒己是一口答应:“郭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依你的话就是!”
齐漱玉道:“但要是你的师父和我们动手,却也难保他丝毫不会受伤!”
郭元宰道:“总之,我是求你们手下留情,不管怎样,都不能伤及家师性命!”
齐漱玉这才说道:“好,我答应你。”
郭元宰还有点放心不下,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好,咱们击掌立誓!”
立过誓后,他才把怎样进入地道,和怎样开启机关等等秘密,说给楚、齐二人知道。
***
姜雪君已经凝聚了几分真气,但尚未足以打通经脉。徐中岳和赵红眉也还在搂作一团。
只听得赵红眉昵声说道:“解药我就给你,不过你可要等到天亮才给她服下。”
徐中岳笑道:“你要和我多亲热一回吗?”
赵红眉说道:“瞧你把我说成什么样子,你当我是小淫妇吗?谁要你和我亲热,但我也不愿意你就和这贱人亲热。”
徐中岳笑道:“好没由来吃什么干醋,我不是早就和你说了吗,我心里真正喜欢的只是你。”
赵红眉心花怒放,佯嗔说道:“你的嘴上好像涂了蜜糖,就会哄人欢喜。哼,你别骗我了,姜雪君如花似玉,比我又年径又貌美,你心里不想和她亲热?只不过她反正是你的人了,你就忍耐点儿吧。我不愿意见到你和她亲热!”
徐中岳指天誓曰:“红眉,你怎能疑心我是骗你呢?用你的话来说,咱们乃是臭味相投,姜雪君长得再美,她和我也不是同一路人,做不了长久夫妻的!”
赵红眉明知故问:“骗人,那你告诉我,谁才能够和你做长久夫妻?”
徐中岳哈哈笑道:“当然是你这小淫妇啦!”
淫声浪语,又在姜雪君的耳边响起来了。
姜雪君恨不得一剑将他们杀掉,只可惜自己尚未恢复功力。不过她虽然又羞又气,却也有几分庆幸:“幸亏我未与他正式拜堂成亲,否则这真是倾西江之水也难洗掉我的奇耻大辱!”
就在她气得几乎要爆炸的时候,淫声浪语突然停止!
卜通的一声,密室的门突然给人推开!
“谁?”徐中岳与赵红眉惊得跳了起来!
姜雪君张开了眼睛,这霎那间,她也是又惊又喜,几乎不敢相信起自己的眼睛来。
不用说,来的人不是别个,正是她的师兄楚天舒和齐漱玉了。
楚天舒冷笑道:“堂堂中州大侠,原来躲在这里干见不得人的无耻之事!”
徐中岳顾不得穿上衣裳,破口大骂:“姓楚的,我与你河水不犯井水,你偏偏几次三番和我捣乱,我和你拼了!”
楚天舒骈指如戟,以攻为守,化解了他的大摔碑手,冷笑说道:“像你这样的武林败类,人人得而诛之,只和你‘捣乱了’,那已经是便宜你了。嘿嘿,中州大侠,你大声嚷吧,我撞破了你的好事,也难怪你要着恼,你叫你的门人弟子、亲人好友,全都来吧!”
徐中岳顿时哼也不敢哼一声了。
他的武功本来比不上楚天舒,此时光着身子,更是心颤胆怯,本来他可以抵挡三五十招,结果不过五招,便给楚天舒点了他的穴道。
正是:
“好事”揭穿难作伪,十年疑案探分明。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六回 陌路相逢难分邪正 鸳胶再续莫问根由
齐漱玉和赵红眉还在搏斗。
赵红眉最擅于用毒,武功虽也不弱,但比起齐漱玉却是有所不如。
她一丝不挂的和齐漱玉搏斗,所有的喂毒暗器都来不及取用,给齐漱玉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
此时她见徐中岳已被生擒,更是心慌。恶念陡生,蓦地一个斜身滑步,向姜雪君扑去。
她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要把毫无抵抗能力的姜雪君置之死地。
她光着身子不能收藏喂毒暗器,但她的十指长甲,也是一种厉害的喂毒暗器。她的指甲长得很长,都是淬过毒药的,胜过十支毒针。
齐漱玉武功比她高,她根本没有可能“欺身”搏斗,也即是说她根本没有办法利用毒指甲来伤齐漱玉。但用来对付姜雪君就不同了,姜雪君睡在床上,丝毫不能动弹,毒指甲只须在姜雪君的身上划破一点点皮肉,就能见血封喉!
距离如此之近,她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齐漱玉施救已来不及!
但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结果竟是未能如她所愿。
姜雪君已经凝聚了几分真气,功力虽然未复,但已经并非是不能动弹了。
在这性命俄顷之际,潜力蓦地发挥,姜雪君滚落床下,刚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了赵红眉的毒爪!
说时迟,那时快,齐漱玉已是使出流云飞袖的功夫,阻止赵红眉再下毒手。
齐漱玉恨她下毒,铁袖飞扬,僻僻啪啪在她面门打了几下。
齐家的铁袖功是武林绝学之一,齐漱玉的功力虽然尚嫌不足,但经过她的玄功妙运,亦已非同小可,和一片薄铁板也差不多了。
这几下登时打得赵红眉的险上好像开了颜料铺,红的是血,青的是鼻涕,瘀黑色的是面皮。赵红眉登时给打得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楚天舒抢着把姜雪君扶了起来,说道:“师妹,你怎么样?”
姜雪君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师哥请你把那瓶解药给我。”
楚天舒正为着解药发愁,赵红眉给一打晕了,要迫她拿出解药,还得待她醒来才行。一听姜雪君已知那是解药,喜出望外。
楚天舒还不放心,问道:“师妹,你中的是什么喂毒暗器?”
姜雪君道:“听说名叫酥骨针,倒不是什么致命的毒,但可令人筋酥骨软。”
楚天舒道:“毒针起出来没有?”姜雪君道:“好像还没有。”
楚天舒道:“伤在哪儿?”姜雪君道:“在右腿三里穴下。”
她有点莫名其妙,心想:“干脆给我解药不就行了,何必问这许多?”
心念未已,只听得楚天舒已在说道:“齐姑娘,请你帮我一个忙,用这块磁石把毒针吸出来。”
齐漱玉替姜雪君吸出毒针,楚天舒亦已搜出了赵红眉所藏内各式暗器,找到了酥骨针了。
他拈起一枚酥骨针,突然刺入自己的小腿。
齐漱玉吃了一惊,说道:“楚大哥,你干什么?”
楚天舒道:“试试解药。”吞了一颗解药,过了片到,果然酥麻的感觉渐渐消失。楚天舒脸露笑道:“不错,这是解药。”这才放心让姜雪君服下。
姜雪君感动之极,说道:“师兄,你不该这样冒险以身试毒的,我,我……”
楚天舒不待她说出感谢的言辞,便即笑道:“咱们是同门兄妹,客气什么。你中毒已深,我怕那是假药,毒上加毒,那就不妙了,所以不能不小心一些。好了,现在你先别说话,赶快运功,加速药力的运行吧。”
齐漱玉面对着两个赤条条的人体,刚对搏斗之时,还不觉得怎样,此时静止下来,不禁面红过耳。“呸”了一声,说道:“什么中州大侠,什么以冷若冰霜名著江湖的玉面罗刹,原来是这样无耻的东西。你们不懂得羞耻,我也为你们羞耻。”她替赵红眉穿上衣裳,赵红眉被她击晕,此时尚未苏醒。
楚天舒也替徐中岳穿上衣裳,徐中岳是被他点了麻穴的,不能动弹,但未失知觉。饶他脸皮再厚,此时也不由得羞得通红。
正当他要替徐中岳穿上上衣的时候,忽觉背后微风飒然。原来姜雪君已经恢复了几分气力,她拿回自己的宝剑,唰的一剑,就要取徐中岳的性命。
楚天舒挥袖一拂,当的一声,姜雪君的宝剑又再坠地。姜雪君怔了一怔,说道:“师兄,你这是干吗?”
楚天舒道:“不能杀他。”
姜雪君道:“这奸贼与我仇深似海,你为何阻我杀他。”
楚天舒不便明言,只能背着徐中岳向姜雪君递个眼色,说道:“师妹,请你看在我的份上,饶他一次。”
姜雪君听出弦外之音,说道:“师兄,你的意思是只饶他第一次。”
楚天舒道:“不错。下次他碰着你,你要杀他,我决不阻拦。”
姜雪君虽然尚未懂得楚天舒何以要饶徐中岳这一次的原因,但看了他的眼色,听了他这样的说话,已知内中定有隐情。便道:“我的性命是师兄救的,按江湖规矩,师兄要我一命换一命,我也该答允,看在师兄的份上,就饶了奸贼这一次吧,不过……”
楚天舒心想:“不让她出一口怨气,恐怕她也不甘罢手。”问道:“不过什么?”
姜雪君道:“命我可以暂时不要他的,但好歹我也要剥他一层皮。”
楚天舒吃一惊道:“剥一层皮,他还能活吗?”
姜雪君道:“只是撕破一点皮肉,我保证不致令他重伤。”她试一试运劲于指,感觉气力似乎未够撕破人皮,于是继续说道:“师兄,要是你害怕我下手不知轻重,麻烦你帮我这个忙,你愿意么!”
楚天舒与郭元宰所订的条件,是可以令徐中岳受点轻伤,他也确实有点害怕姜雪君出手太重,便道:“既然师妹答应不伤他的性命,我自然可以代劳。师妹请说。”
姜雪君道:“请你轻轻撕破这奸贼右肩近琵琶骨处的一层皮。”
那是人工移植的一层人皮,很容易便撕下来了。
姜雪君把油灯加亮,移近一看,只见徐中岳的肩头果然有一排齿印。
姜雪君道:“齐姑娘,你想必知道这奸贼肩上伤痕的来历。”
齐漱玉咬了咬牙,说道:“楚大哥亦已知道了的。哼,哼,这奸贼果然是我的上师哥的杀父仇人之一!哼,”要不是楚天舒赶忙轻轻捏她一下,示意一下,不要把原因说出来。“要不是看在楚大哥份上,我也恨不得一剑将他杀了。”
楚天舒道:“师妹,你走得动吗?”
姜雪君道:“勉强可以施展轻功。”
楚天舒道:“好,那么咱们走吧。”
不料正在他们要走的时候,忽听得地道有脚步声走来,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叫道:“爹爹,爹爹!”
是徐锦瑶的声音。
原来徐锦摇受剪大先生之托,有事要禀告父亲,她知道父亲定是和大姨在密室之中,为了避免进来尴尬,她自是不便采取“突如其来”的方式撞进去。故此她一进地道,立刻扬声,并且加重脚步。好让父亲知道她来,先叫赵红眉回避。
徐中岳听见女儿的声音,又是担忧,又是羞愧,更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担忧的是敌人未走,不知他们会怎样对付自己的女儿;羞愧的是让女看见他目前的模祥,他还有什么颜面为人之父?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楚天舒心念一动,悄悄和齐、姜二人道:“她来得正好,齐姑娘,你和我出去,师妹,你留在这儿。”
徐锦瑶听不见父亲的回答、脚步停了下来,叫了一声:“爹爹!”心想:“莫非他们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