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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飞天神龙不仅“傲慢”而已,他竟然冷笑起来了,说道:“楚天舒,你知道我什么我不管,但我知道你也不是好人!你给我躺下吧!”
姜雪君大吃一惊,叫道:“元哥,你怎么可以打他?”连忙用力拉卫天元的手臂。
“他,他是我的师兄呢!”
姜雪君整句话刚刚说完,楚大舒已经给他拍着了三处穴道,倒在地上了。
卫天元道:“看在他是你师兄的份上,我不杀他就是。咱们走吧!”
姜雪君道:“不,我不走。你替他解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卫天元道:“我知道他是你的师兄,但我不能失去你!好,你说吧,你是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姜雪君呆了一呆,怒道:“元哥,你怎么啦?一见面就吃这种没来由的干醋!难道你也和他们一样,以为我是和楚师兄私奔?”
就在此时,忽听得远处有人叫道:“剪大先生,剪大先生!”
姜雪君听得出郭元宰的声音,脚步声还不止他一个,似乎有四、五个之多。
姜雪君不愿意给他发现,她本来要对卫天元继续解释的,也只好停止了。
卫大元忽地把她抱了起来,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没功夫去一个个打发他们了,到外面再说!”
姜雪君气力尚未恢复,而且“挟持”她的人是她的元哥,她也不想挣扎。
不过卫天元还是不放心,点了她的哑穴。
他不是怕她叫嚷,而是怕她罗唆,怕她非要和楚天舒同走不可。
他有许多事情要和姜雪君说,当然绝对不愿意有第三者在旁。
不错,楚天舒在江湖上颇有侠名,但如今他是除了师祖和师妹之外,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了,甚至包括姜雪君。“雪君竟然愿意嫁给徐中岳,那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呢?”他想。
他背起姜雪君,立即飞逃。虽然是背着一个人,脚步仍然是一点声音都没有。轻功的超妙,当真到了踏雪无痕的境界。
他点了姜雪君的哑穴,这才把声音凝成一线,送入她的耳中。
“反正楚天舒和徐中岳是朋友,剪大先生又亲眼看见是我抢走了你,料想他们也不会怎样难为楚天舒的。纵然他们或许也曾怀疑过楚天舒。
“假如这次我是真的误会了楚天舒的话,以后我会对他道歉。目前你就不必挂虑他的事了,安心跟我走吧!”
他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口中说话,脚步丝毫不缓。这几句话说完,他背着姜雪君已经“飞”过了花园的围墙,逃出了徐家。
姜雪君可是有苦说不出来,她是知道楚天舒并不是徐中岳的朋友的。她只能盼望如卫天元设想的那样,“抢走”她的人既然不是楚天舒,或许他们不至太过难为楚天舒了。
楚天舒也是有苦说不出来。
他给工天元点了三处穴道,幸亏当时有姜雪君扳着卫天元的手臂,卫天元的内力只是用了三分,井非重手法点穴,而他的内功造诣又颇深,故此并未失掉知觉。但虽然如此,亦已是不能动弹了。
剪大先生倒在楚天舒身边,他是给卫天元用铁袖功夫拍击穴道而至晕倒的,是以他的功夫虽然比楚天舒更深,却是知觉全无。
还有三个失了知觉的人倒在地上,他们是印新磨、叶忍堂和梅清风。
楚天舒试行运气冲夫,只盼在剪大先生等人恢复知觉之前,自己能够解开穴道。否则在他们“指证”之下,他与姜雪君的“私情”,恐怕百辞莫辩。纵然姜雪君是给飞天神龙抢走,他仍是脱不了关系。
四肢稍稍能够动弹了,但还是站不起来。就在此时,听到了郭元宰在呼叫剪大先生。
当然剪大先生不会回答,但郭元宰这伙人的脚步声已是向着这边走来了。
楚天舒一急之下,前功尽弃,动也不能动了。
※※※
鲍令晖逃出洞房,不过走了十多步,忽见一个人站在一棵树下,眼睛睁得圆碌碌的,而且是龇牙裂嘴的盯着他,形状古怪之极,盯得他心里发毛。
鲍令晖大吃一惊,这个人他认得是徐中岳的大弟子李仲元。
第一个念头是:先下手为强,赶快把李仲元点了穴道。
第二个念头是:咦,他为何不动也不说话?是怕他师父的家丑外扬呢?还是着了别人的道儿?
他知道李仲元武功在他之上,要是一击不中,后果不堪设想。
第二个念头抑制了第一个念头——还是看清楚再说吧!
他叫了一声“李兄”,不见回答。轻轻一推,李仲元应手而倒。
果然早已给别人点了穴道。
他定了定神,恍然大悟。心里想道:“李仲元想必是奉师父之命来监视雪君的。点了他穴道的人就是刚才在新房里暗中帮助我的那个人,另一个疑团也跟着解开了!“怪不得我能够轻易的一直来到新房,一路上都没发现徐中岳的门客和弟子,那些人恐怕都是给那个神秘人物点了穴道了。”
事实也证明了他的猜测不错。
他向楚天舒与姜雪君约会的地点走去,又发现两个倒在地上的人,一个是徐中岳的四弟子方绍武,一个是他不知名的外客。鲍令晖用不着仔细察看,一探他们还有鼻息,便知他们和李仲元一样,都是给人点了穴道的,并未身亡。
鲍令晖暗暗吃惊,心里想道:“这人真是神出鬼没,楚大侠恐怕也没有他这样厉害的本领,他是谁呢?他又为什么要偷进雪君新房呢?”
也用不着仔细推敲,他已猜到几分了。
忽听得一声尖叫,从假山的后面传来。
“咦,这不是三师兄吗?”
“哎呀,叶大侠也躺在这里!”
尖叫声过后,跟着是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说话的是徐中岳的第四个弟子邓一舟和一个姓崔的护院。
徐中岳有八个弟子,郭元宰排行第六,本领最高。其次是大弟子李仲元。三弟子金兆英则是武功排行都是第三。
邓、崔等人发现他们受了暗算,自忖本事远远不及他们,自不禁慌乱了。
邓一舟颤声道:“郭师弟,咱们还是回去禀告师父吧。”口中说话,转身就想开溜。
郭元宰皱眉道:“你们的胆子怎的这样小,既然来到这里,好歹看个明白!”
那姓崔的护院道:“郭少爷,话不是这样说。你想,以剪大先生的本领,假如他都出了事情,咱们如何能够应付?假如他并没出事,那就必定是捉拿奸细去了,迟早总会回来,又何须咱们到处去找他?”这姓崔的护院,在徐家地位颇高,不过因为郭元宰可能是徐中岳的未来女婿,所以不能不尊重他。要取得郭元宰的同意,他们才敢回去。
假山这面乃是荷塘,地势平坦,难以藏身。鲍令晖大为着急,只盼他们赶快溜走。
不料郭元宰说道:“假山那边还未找过,好吧,你们害怕了就留在这边,我独自过去看看。”
幸好只是郭元宰一个人过来。
他看见了鲍令晖,大吃一惊。鲍令晖连忙作个手势,示意叫他噤声,跟着向相反的方向一指。
郭元宰虽然犹疑不定,不过他已是会意了。
郭元宰立即走回假山那一边。
邓一舟想溜又不敢溜,见他回来,这才松了口气。故意问道:“剪大先生呢?”
“那边鬼影也不见一个。”郭元宰道。
那姓崔的护院冷冷说道:“我早说过以剪大先生的本领,用不着咱们寻找他们。咱们可以回去了吧?”
郭元宰道:“你说得对,他一定是追拿奸细去了。好,咱们回去禀告师父吧。”
※※※
鲍令晖抹了一额冷汗,定下心神,正想钻进假山洞里寻找!忽地隐隐听得一声微弱的呻吟。
鲍令晖大吃一惊,心里想道:“莫非楚大侠也给那个神秘人物伤了?”
循声觅迹,在荷塘旁边的乱草丛中,首先发现了剪大先生。
剪大先生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原来他亦已恢复了知觉,正在运气冲关,但穴道还未解开,也还未能说话。”
跟着发现楚天舒,楚天舒本来是躺在剪大先生旁边,此时已经坐起来了,正在向他招手。
仔细再瞧,叶忍堂、梅冽风、印新磨这三个人也给他发现了。这三个功力不及剪大先生,仍是毫无知觉。
鲍令晖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吓得一颗心都几乎从口腔里跳出来。
叶、梅、印三人已经可以算得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远非徐中岳门下的弟子可比了,而剪大先生又比他们三人高明得多,已经够得上是一派宗师的身份,要不是他亲眼看见,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他们竟然全都着了人家的道儿,弄得如此狼狈。
不过在吃惊之中,他也放下了心上的一声石头了,楚天舒看模样似乎并未受伤。
他走过去问道:“楚大侠,你怎么啦?”
楚天舒苦笑道:“多谢飞无神龙手下留情,他只是点了我三处穴道。惭愧得很,我知道他不是用重手法点穴,但我运气冲关,直到如今,还未能够把被封闭的穴道完全解开。老弟,你来得正好请你按照我说的解穴方法,帮帮我的忙吧。”
鲍令晖依照所授,在相应的穴道给他推血过宫。楚天舒的穴道是差不多解开了一半的,不过片刻,气血便即畅通,一跃而起,说道:“剪大先生,我可要失陪了!”
鲍令晖愕了一愕,道:“楚大侠,你不替剪大先生解开穴道?”
楚天舒笑道:“这位剪大先生虽然不是坏人,但却太过好管闲事,还是让他多歇一会儿的好。何况咱们即使想要给他解穴,恐怕也没这个本事。”
他说的也是实情,要知剪大先生是给飞天神龙用重手法点穴的,若要给他解穴,非有足够的内力不行。楚天舒的功力只不过恢复几分,鲍令晖则比他尚还不如,办力不足,妄图解穴,那只有越弄越糟。
鲍令晖疑团满腹,也想早点弄个明白,于是急急忙忙和楚天舒离开徐家。
出了徐家,鲍令晖松了口气,方敢问道:“姜雪君呢?”
楚天舒木然说道:“飞天神龙把她带走了!”
他所料不差,那个神秘人物果然是飞天神龙。
“他是雪君的、的……”鲍令晖心里发酸,想问的话,吞吞吐吐说不出来。
楚天舒说道:“我不知道他是雪君的什么人,但雪君叫他元哥的。怎么,你吃飞天神龙的醋吗?”
鲍令晖苦笑道:“楚大侠,你又来开我的玩笑了。我只想知道,他不会伤害雪君,我就放心了。”其实他曾目睹飞天神龙大闹礼堂这幕,早已知道飞天神龙决计不会伤害姜雪君。
楚天舒余愤未消,说道:“他把剪大先生等人或击晕、或点穴,是因为他们不许姜雪君离开徐家;他点的我穴道,则是因为不愿意我和雪君一起离开徐家。他只能和雪君单独一起的,你明白了吗?他怎会伤害雪君?”
鲍令晖道:“既然如此,那么你用不着再去找她了吧?先回我的家里好不好?”
楚天舒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如今该去哪儿。不过,我是不愿在洛阳逗留的了,请你代我向令尊致歉意吧。”
残星明灭,已是将近拂晓的时分了。
“飞天神龙和姜师妹此际恐怕己在洛阳城外了吧。我要和师妹说的话料想飞天神龙也会和她说的,嗯,还是算了吧,不必自找麻烦了。”楚天舒心想。
他当然知道,自己虽然不想去找麻烦,麻烦早已惹下,今后还不知要遭受多少“无亡之灾”,但不惹也已惹下了,又有什么办法好想呢?他只能怅怅惘惘的独自离开洛阳了。
此时飞大神龙和姜雪君已经到了洛阳城外的一座山上。
朝霞染得霜林如醉,晨风灌来野花的清香,山壑鸣皋,枝头鸟唱,好像和谐的合奏,衬托得山色分外清幽,姜雪君伏在他的背上,吹气如兰,卫天元也有点飘飘然的微醉之感了。
他好像回到了童年时代,他以“大哥哥”的身份,带着这个“小妹妹”满山乱跑,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