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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个对于平时大大咧咧的姜海生来说,并不算什么。反正都是大老爷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而且,这中间有张桌子可以阻隔视线,在上船之前又因为大概知道情况被勒令少吃。且以清淡的为主,因此你不开口别人还不知道你方便呢,连味道都不重。对于姜海生来说,最痛苦的就是要瞪圆了双眼数着时间等待到达。因为他有一个毛病。可能跟他性格有关吧,就是在他睡着的时候,特爱打呼噜,而且声音如雷。在执行这种必须小声的任务。睡觉对于姜海生来说,就已经算是违反纪律了。所以,他只能在别人都进入梦乡的时候,咬牙驱散倦意了。
“姜海生同志。”已经挺了一天一夜。见姜海生又有点瞌睡的模样,吴政委小心地走过来,在他身旁坐下。凑过头来对他轻声地说道:“精神一点。困难是有地。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能克服这点困难的,我们是革命军人。没有什么困难是我们不能克服的。我相信你。”
姜海生还真有点佩服这个吴政委,他在经过这么一天一夜的时间了,他这么彪悍地身体都在颠簸的船上不眠不休都有点吃不消了,但这吴政委却这么地精神。在姜海生的印象中,这一天一夜时间里,吴政委已经是第十五次因为睡觉的问题来告诫他了,都是因为他在刚上船后几个小时睡着过一次,当时是直接被身旁坐着地大副拍醒的,接着吴政委便过来一大堆说辞,说什么觉悟不高,什么对待敌人的态度不够严谨之类的,总之什么帽子都扣。之后,吴政委便时常留意他,监督他,只要他倦意一来,吴政委便过来输灌一大堆东西给他,让他不得不精神起来。
其实,这对于姜海生这种大大咧咧地性格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能有个人帮忙提醒一下,免得自己一下子被船摇晃得迷糊了睡着了过去,这是好事。但是,对于别人来说,这就是噩梦了。
别以为姜海生因为瞌睡的问题才会被吴政委教训,其他人大大小小,哪怕是没问题,也时常被吴政委抓去告诫一番。
“小程,我知道你身体比较瘦弱,但我们现在拼的是意志力!我们是光荣地潜艇官兵,在吃苦耐劳方面绝对是数一数二地。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好好坚持地!”这是吴政委对其中一名优秀的声纳兵程冰雁说地。
程冰雁是南海舰队某潜艇中一名非常优秀的声纳兵,平时话不多,会口技,能学习各种动物的声音,还能够学得惟妙惟肖。他有一个在整个南海舰队都流传开了的事例,就是有一次他在潜艇中学习某种发情期雌鱼的求爱声,竟然吸引来一大群鱼围绕着潜艇转,哪怕之后他不再学了,这些鱼都不舍得离去,直到发动潜艇的时候才驱散了鱼群。这或许有点夸张了,但是在南海舰队就是这么流传的,跟程冰雁的名字一样,大家都是熟知的。
程冰雁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还有一件可以跟自己名字比较女性化,声音比较细的痛苦程度相近的事。这件事并不是随着补给舰颠簸,吃喝拉撒睡都在小会议室里面憋闷,而是吴政委的嘴。
如果吴政委说一次还算是鼓舞军心吧,确实能够增强别人的意志力,坚持更久。但是这吴政委没几分钟就要过来一次,虽然每次的话都不相同,但每次表达的都是同样的意思。甚至还能上升到政治高度,上升到对待敌人严谨态度的高度,这就让人有点受不了了。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他跟旁边的人小声聊天打发一下时间,吴政委就非要过来让他们小声一点,最好不要说话,而且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程冰雁的心里直嘀咕:难道你到处教训人就不算说话了吗?
有程冰雁这种想法的其他人都有,因为这个吴政委说起来是一套一套的,但做起来,他未必比别人好。在坐的官兵中,大多数人心里都很奇怪为什么司令部要把这么一个叽叽喳喳只会怪叫的家伙安排过来,这是执行技术任务。要这么一只烦人的八哥做什么?不仅帮不上忙,还会让大家心里觉得烦闷。甚至连坐得不够端正都要
言辞地教训一顿,这确实让人很痛苦。
因此,这个吴政委,已经被集体心中确定为除了船上颠簸之外最痛苦地一件事了,而且一想到以后还要面对几个月的时间,这帮官兵心里都快绝望了。吴政委不知道,才刚刚共同执行任务没几天,他就已经有一个很特别的外号了。吴大苍蝇。
“张铁诚同志。你应该知道,我们这次的机会多么地难得!多少人削尖脑袋脑袋上都获得不了这样的机会啊?在我们背后,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我们,有多少同志在默默地支持着我们。我们必须克服现在这一点小困难。坚持住!也许,我们这一辈子就只能有这么一次机会了。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够挺住的!”吴政委最喜欢就是待在这个轮机手身边了,因为他很听话。做出来的事情和说出来的话都让人很舒服。所以,对于这个人,吴政委教育得是最少,但却是最想教育的人。
“吴政委。您说得太对了!我们这些水兵都是佼佼者,但这都是我们技术上地优势,在政治上。还需要您时常督促才行!有您在。我才有参与这次任务的机会。毕竟我的觉悟还不够!还希望您能够多多教诲,让我能够时刻保持警惕!真的。非常感谢您地教导!”张铁诚这么一段话过来,吴盛林想不高兴都难。在他看来,这个张铁诚哪是觉悟不够啊,分明是全部官兵中最有觉悟的。也正因为张铁林这么地渴望被教诲,所以吴盛林才没有落下他的次数,而且每次来到他面前,话都比较多,言辞都比较深刻。
“嗯!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坚持下去,你是一个好同志!”吴政委难得说这样的话,可以看出他对这个轮机手地喜爱程度了。
在所有人当中,除了艇长许辉、轮机长姜海生和轮机手张铁诚之外,还有一个人不会对吴政委的话反感的,那就是大副陈凛。
陈凛原本的职位就是大副,是东海舰队某核潜艇地,他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态度都严谨得要命,仿佛自己是机器人一般,只懂得一丝不芶地执行舰长的命令,对于其他的事,他根本就是充耳不闻,哪怕是被人拿刀子逼,他脸色都不会动一下。最传奇地事迹,就是他在一次任务地时候,当时地舰长一时命令出错了,下了个谁都能看出来,绝对会让他出现生命危险,却起不到任何效果的命令,他却依旧按照舰长说地去做,连表情都没变一下。能保住他的性命,还是其他水兵突然提醒舰长,让舰长在他那迅速的行动到一半的时候下令停止的。也正因为这个,他才能够很轻松地成为许辉的大副,参与这次任务。
只有舰长的话对陈凛有效果,其他人,包括政委在内,谁都说不动他。而且,他的态度很严谨,吴盛林也很少能够找到说他的理由。虽然偶尔会过去教育一番,但是不管吴盛林的言辞有多么犀利,内容有多么地深刻,陈凛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这让吴盛林有种被忽视的感觉。也正因为如此,他受到教育的次数并不比其他人少。
。。。
陈兆军是全舰人都熟识的,因此他能够分到一个相对舒服的房间,也能够到处走动,吹吹海风看看远景什么的。但是他心里清楚,憋在小型会议室里面的三十二名官兵有多辛苦,吃喝拉撒睡全在里面,位置不够全得坐地上,而且都是自带的极少量食物,一动不动地在里面一坐就是一天两夜,在海浪的颠簸下,这可是非常辛苦的。毕竟,这个小型会议室是陈兆军经过观察之后帮忙选择的。
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时间又到了晚上,还剩下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能够到达海参崴了,往往这个时候,是人最难熬的时间段。陈兆军就想着,是不是该去慰劳慰劳这帮官兵,至少得弄一顿好的让他们填填肚子,否则别到了地方,已经饿的累的没力气再下船了。
有了想法之后的陈兆军,很快便找到了西罗诺夫的秘书,跟他商量了一下这事。
秘书也觉得这帮官兵挺可怜的。想想便同意了陈兆军地提议,让厨房去准备了一大桶浓汤,并在陈兆军将浓汤提到会议室门口之前,他便将守卫在门口的两名警卫支开,命令他们分头在走廊两头站岗,不许任何人通过。
进入小型会议室之前,陈兆军礼节地敲了敲门,由于陈兆军之前跟他们说的是,不管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出声,所以陈兆军还是加上了一句问话:“同志们。我是陈兆军,可以进来吗?”
陈兆军问完话后,里面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在安静了一会之后,门把“咔嚓”一声轻响,接着,会议室的门轻轻地打开了。
开门的是大副陈凛。在见到陈兆军之后,很礼貌地向陈兆军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您好!陈兆军同志!”
陈兆军刚想回话,却被里面一股扑鼻的恶臭给熏得小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苦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更是觉得这帮官兵们辛苦。便说道:“把门全开了吧!通通风。真是辛苦大家了!”
陈凛接到许辉舰长的命令就是要同样严格地执行陈兆军的命令。因此,陈兆军话个刚一说完。这个大副就“唰”地一下把门全开了。
在门全开了之后,里面地恶臭更是往外面汹涌而出,这下陈兆军为难了,他不知道该是将汤提到里面去给官兵们喝,还是怎么办。想了一会,陈兆军觉得这里面的恶臭实在是太重了,在里面吃的话,别说有胃口,不吐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至少陈兆军他肯定是吃不下的了。于是,他放下那桶汤,对里面地官兵们说道:“大家先等等,我去问问,看
能让大家出来吃!”说完,他马上转身,去找西罗诺了。
陈兆军把问题跟秘书说完,秘书仔细想了一下,也觉得在里面喝汤不是个事,便点头对陈兆军说道:“这样吧,我马上安排人把前甲板给清一下,然后通知你们,让你们上去透透风什么的,顺便把会议室里面的东西给整理一下,不过在上面待地时间不能太长,免得引起船员的注意。”
在秘书将告诉陈兆军已经妥当之后,陈兆军一边感谢一边满心欢喜地回到了小会议室门前,此时里面的臭味已经没那么重了,不过陈兆军还是觉得很刺鼻。
“大家将里面的垃圾整理一下,我们有半个小时地透风时间,可以到甲板上吹吹海风,不过动静不能闹太大了!”陈兆军再次提起汤桶,对着一众官兵们笑道。
“同志们!”许辉第一个站起身,并轻声地喊了句口令。在他的口令下,全部官兵都唰地一下站直了,等待着接下来的口令。
在所有人都站直之后,许辉又说道:“接下来,我们要到甲板上去,大家尽快将自己身边地垃圾、排泄物等整理出来,一起带出去,行动要迅速,动静要小,并随时听候陈兆军同志地调遣。”
这时候,吴盛林开口了,他这话是对陈兆军说地:“陈兆军同志,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合适啊,毕竟我们在上船之前就已经接到过命令了,在到达目的地之前不能出小会议室半步,更何况是到甲板上去。这违反纪律吧?”
吴盛林地话引来了几乎全部人仇视的目光,如果可以,谁都不愿意再在这小房间里面多待一秒钟,好不容易有个清理排泄物,出去透气的机会,他竟然主动放弃。所有人都很搞不懂,这个政委安排来究竟是监督大家呢,还是折磨大家呢。
陈兆军听后笑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