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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采柔脸脸相觑。
旱想到净土战火连绵,但想不到竟延展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拉撒大公爵的死亡,代表这区域的作战主力已被摧毁,残余的力量又怎能应付能征惯战那凶残狠恶的黑叉大军?
我沉声道:“现在谁继承大公爵的位置?”
女战士道:“拉撒大公爵的独女妮雅女公爵。”
我道:“她在那里?”
女战士平静地道:“就在你前面。”
第二章 旗开得胜
第二天的正午,位于“天萝河”上游的“捕火城”,遥遥在望。
这城的建立者,筑城于平原之地,无险可守,显是预估不到今天正临头的大祸。
多日来与我共乘一骑的采柔,坐到净土太阳战士腾空出来的战马上,紧随在我身旁边,大黑则威武地走在飞雪的前头,夹在太阳战士的队伍中,缓缓往宏伟壮观的捕火城进发,事实上沿路挤满了从各地避难而来的人,亦使马队难以快速推进。
采柔眼中射出恻然的神色,望着一群一群将家当放满骡车上,脸带大难临头的惶然容色的可怜净土人,在旁边轻轻道:“不知道里面是否有那村庄的人?。
“那村庄”自然是指我们在捕火山脉看到浓烟冒起,后来到达时化成了灰烬的村落!我看着数以千计挤在路上的难民,耳中充塞着小孩和女人哭喊的声音,忽然间,我知道自己的命运,已和他们锁在一起。
新继位的妮雅女公爵落到了大队后方,指挥着她的人维持路上的交通,而我和采柔则在她指派的十个战士护送下,先进城去。
众人都被现场悲愤凄壮的气氛,压得透不过气来,更没有人有说话的兴趣。
愈近城门处,人便愈挤,到离城门百来步时,更不时要停下来等候,我仰望高达三十尺的城头上,旗帜东倒西歪,守墙的战士都无精打采,心头一沉,这样没有斗志的战士,如何抵抗本已比他们强大的黑叉大军?
蹄声在城门方向传来。
哭喊碰撞的声音晌起。
我愕然向声音传来处望去,只见十多骑由城中驰出,在人堆中硬是开路挺进,造成了小小的混乱。
带头的年青骑士体格魁梧,模样颇为俊伟,不住向挤人城的人喝道:“让路!让路!”我和采柔对望一眼,知道对方都对这年青骑士生出反感。
片刻后,青年骑土带着十多名手下,和我们的马队迎头遇上。
我们马队的战士立时恭敬地向他手按前胸施礼。
年青骑士年纪比我略少,焦急地道:“女公爵回来了没有,去了也不通知我一声!”
我们马队里身份较高的战士答道:“女公爵领我们去通知各村落的人撤入城内,现在回来了,红晴贵士。”
那红晴贵士脸容一松,开始留意其他人,眼光先斥过我身上,当移往采柔时,眼睛一亮,闪起惊叹震动的神色,我不由心中一叹,采柔的美丽,在任何情况下也可惹来意想不到的烦恼。
他的眼依依不舍的从采柔移回我身上,神色转冷,包含着疑惑,甚至乎一丝妒忌,喝道:“这人是谁?”
我方的小队长答道:“红晴贵士,这是女公爵的客人,带着远方来的讯息。”
红晴又忍不住偷看了采柔一眼,才向着我毫不客气地道:“报上你来的地方、身份和带来了什么东西!”
我知道他只想知道我和采柔的关系,组织了一下脑内的净土语道:“你知否这处并不是停下来说话的地方,后面的人挤得动也动不了。”
红晴闪过怒色,正要说话,后面传来号角声,短长有序,在传递着某一讯息。
红晴狠狠瞪我一眼,避往一旁边。
我们继筵前进,后面是延绵无尽,数以万计,失去了可爱家园,不知还有没有明天的净土难民。
采柔沐浴的声音从澡房内传来,听着这些水响声,大漠里的日子份外可怖,想起将来我还要再穿过它那地狱般的世界时,就心生战惧。
在这公爵府的贵宾房内,仍隐隐听到宫外鼎沸的人声和车马移动的声音,避难而来的难民潮半刻也没有停止过,使人担心捕火城能否容纳这么多人。
大黑爬到床上去,熟睡如死。扯着鼻鼾。
天快要黑了,贵宾外的长走廊,早点亮了灯火,在暗黑的天色下,分外昏暗。
飞雪在长廊旁边的花园草地上歇息,那妮雅外貌虽冷若霜雪,但对我的招待总算还不错。
我走出门外,飞雪友善地跑来,将头移来贴着我的脸,我一手搂着它的头,拍拍它瘦长的脸颊,微笑道:“老朋友,很快我便要借助你的大背,在沙场上杀敌取胜了。”我想到的当然是黑叉人。
密集的脚步声从长廊的尽头处转了出来,带头的是那傲若霜雪的妮雅女公爵,她走得极快,后侧追着那红晴贵士,边走边争论着,更后面的是七、八名全身甲胃的将官。
她们迅速接近,当妮雅见到我时,停了下来,仔细打量着刚剔去了胡子,洗得香洁干净的我,眼中闪过惊异的神色。
她正要说话,身后的红晴贵士狠瞪我一眼后,抢到妮雅女公爵娇躯旁,气急败坏地道:“这是天庙定下来的规矩,只有贵族和武士,才可以进入爵府……”
妮雅俏脸一寒道:“不必多言,我决定了将爵府开放给难民栖身,让他们睡我的床,这是命令,谁再说不,我便将他军法处置。”
红晴贵士呆了一呆后,静了下来,跺跺脚,气冲冲走了,另有两人也跟着他去了,显示出是他那阵营的人。妮雅望向我,眼光比以前温柔了少许,但声音仍是冷冰冰的,道:“很多谢你给我们带回来的珍乌石,那是很好的货色,可以足够打造一把珍乌刀。”
我对她好感大生,奇道:“原来你也是造剑的高手,我还以为只有男人才会干这么辛苦的差事。”
妮雅微微一笑。
我眼前一亮,原来她笑起来这么迷人,她实在应该多笑一点,才能不辜负上天对她的恩赐。”
后面的一名大将提醒她道:“公爵,你的下属们在正殿等待着你呢。”
这将军是众人里年纪最大的,怕有六十岁以上,当是妮雅的叔伯辈,满脸胡子,不怒而威,显然乃捕火城里德高望重的长者。
妮雅神情回复冰冷,点头道:“我知道了,候申大将。”举步欲离。
我连忙道:“女公爵!”
妮雅秀眉一蹩,有点不耐烦地道:“什么事?”
我道:“我可否为保卫此城尽一点力?”
妮雅道:“守城抗敌是另一种具体的战术,恐怕你一个外人很难帮得上忙,明天一早,我安排了人带你回沙漠去,离开这里吧!陌生人。”转身去了,众将官紧随其后,都是肩头深锁,忧色重重,没有人再有望我一眼的兴趣。
我从睡梦里惊醒过来,采柔早骇然而起,床旁地毡上的大黑也抬起头来。惊恐的叫声震撼着爵府外的世界。
采柔望向我。
我一呆道:“黑叉人到了!”跳起床来,向来柔道:“来!助我换上盔甲武服!”
采柔愕然,问道:“大剑师,你……”
我微微一笑道;“我要教训教训那些累我失眠的家伙。”
我骑着飞雪,由爵府后花园一道没有人看守的侧门驰出大街,花园内布满难民的营帐,当我要在人堆里挤过时,那些净土人向我欢呼喝来,似是知道我要为保证他们的家园而尽力。
采柔搂着大黑送别我时的眼神仍在我的脑海内闪耀着。
大街上的人头涌涌,一队队来自平民的壮丁,赶着载满各种各样的物资,由守城的武器,檑石,以至食水乾粮的骡车队,往城墙的方向驰去。
我耐心地夹在他们之间,缓缓前进。
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处,大队停了下来,街上的人纷纷让路,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十多名骑士簇拥下,由横街驰出,转上我们走着的直路。
我望往帘幕低垂的车窗,正嫡咕着是什么样的重要人物,坐在车内,帘幕忽地揭开,一对明亮锐利的眼睛,投在我身上。
马车倏止。
前头的护卫前行了十多步,才惊觉地勒马回头。
我心中大奇,这是谁?为何为了我而停下来。
车门推开。
一位身穿白袍的高瘦老者,走了下来,他脸容青癯威严,双目闪着智慧,头上戴了顶奇怪的帽。四周的人纷纷向他施礼。
“灵智祭司“的呼唤此起彼落。
那被称为灵智祭司的老人一直来到我的马前,望着我的眼睛闪过惊异和深思,点点头道:“年青人,你就是把珍乌石从大沙海那边带回来给我们的人,是吗?”
我点点头,记起了年加曾提过净土的最高决策者是八名祭司组成的祭师会,只不知这灵智是否其中一名祭司?
灵智道:“现在你想到那里去?”
我答道:“我想为捕火城尽一点力。”灵智再深深望了我一眼道:“你能给我们的,绝非只是‘一点力’,年青人,欢迎你加入我们,随我来吧!”
我的心卜卜跳起来,难道竟给他看穿了我是那什么劳什子的《圣剑骑士》?
我和灵智来到城墙的主楼时,妮雅女公爵和十多名将官,正神色凝重地望往城外,只见数里外的平原上,尽是点点移动着的火点,骤眼看去便像无穷的星空,使人见之心寒。
守卫叫道:“灵智祭司到!”
妮雅和众将回过头来,见到我站在灵智身旁,均大为错愕。
那红晴贵士眼中更闪过嫉妒的神色,只以外型论,我确是比他好看得多。
众将纷纷施礼中,妮雅踏前两步,来到灵智前矮一矮身施礼道:“祭司!拉撒的女儿需要你的祝福。”灵智慈和地一笑,将手放在妮雅的头上,道:“拉撤的女儿,我祝福你。”收回手后,道:“妮雅女公爵,你做得很好,比很多男子汉更好,拉撤一定非常安慰。”
“咚!咚!咚!”
战鼓在城外打响,众人的注意力回到了那里。
那老者侯申大将怒道:“席祝同竟连夜攻城,是要不给我们喘息的机会了。”
其他人默言不语。
我走到城墙旁,淡然外望,心中一片平静,细察对方的军容。
战争对我这在乱世里长大的人来说,便像呼吸般自然。
我感到妮雅的目光落在我雄伟的背上。
灵智来到我身旁,平静地道:“灾难就在眼前,我们可以怎样去化解?”
到此我已知他智慧的眼,早看穿了我真正的“身份”,一个我一直在抗拒的身份。一时间找不到任何话好说。
妮雅来到我身旁,眼中闪着不解的神色,显示不明白灵智为何如此看重我,我想其他各人亦有她同样的疑惑。
黑叉鬼的大军缓缓在城外三里许处停了下来,旗帜飞扬,军容鼎盛。
左右两军都是骑兵队,所以若有人想狂攻其中军时,必会被这两支快速部队从侧翼攻上,切断后方的援兵。
中军处号角响鸣。
一支步兵快步走出,直至黑叉人的大军和城墙的中间点,停了下来,持盾布下阵势。
敌军再动。
一队百多人的马队,由敌阵驰出,直来到大军和步兵阵的中间处才停了下来。
这马队的旗帜比起其他的旗帜都要更高和更大,在夜风中拂拂飘扬,耀武扬威。
身旁的妮雅呼吸重了起来,眼中喷着仇恨的火焰,使我知道那是席祝同来了。
红晴贵土怒喝道:“席祝同在向我们表示他的渺视,不把我们放在眼内。”
我按下心中的狂喜,要我率领这无论兵力、士气和战术也比对方弱上多倍的净土败军去赢这场仗,只是痴人说梦,但我可利用的却是对方的自大轻敌,本人的剑术、飞雪的速度、魔女刃的锋快。
一阵战鼓响起。
席祝同的马队中冲出一名战士,直朝捕火城奔来,到了箭矢能及的地方,举起手中的重矛状兵器一阵叫嚣,又奔了回去,再勒马停定在步兵阵的前方,手舞足蹈,显是在搦战。我环顾众将,只见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