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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近而立,他已经逐渐习惯了生命中的来来去去,被放在心底唯一的痛,就是高中时母亲的不治身亡,此后路走得越远,便越觉得当初亏欠她太多太多,这种难受是没有任何办法弥补的,因此同样煎熬的遭遇,真的不愿令陈路再承受。
虽然无法付出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已然无法陪伴了,但叫小林子躲在宾馆,实在是做不到,所以他才低调的混迹在医院的大厅里等待消息。
手术是早晨便开始进行的,一直到现在院方都不肯分享结果,无论是记者堆还是网络媒体上,都有些流言四起的兆头。
“到现在都不回答,应该是病危了。”
“如果成功对颜清薇的公司也是个好消息,不可能遮遮掩掩。”
“或许已经去世,在想办法遮掩吧。”
……
林亦霖低着脑袋在自动贩售机打了杯廉价的咖啡,握在冰凉的手中,躲开了那些闲言碎语。
他一直在默默祈祷,愿用自己的所有换得颜清薇平安。
不管陈路怎么叛逆如何对母亲挑剔,那女人仍旧是他这一生最重要的存在,之于任何一个普通人,父母都是不可代替的最爱,更何况陈路早就失去父亲,全赖颜清薇一人之力活得比谁都幸福。
爱情……也许是会褪色的……
但亲情绝不可能。
“喂喂,他们出来了!快去电梯口!”
“谁啊?”
“陈路,还有沈轩,听说颜清薇手术顺利,刚才已经苏醒过一次了!”
耳畔忽然一阵骚动,林亦霖吃惊的看着刚刚还横躺竖卧的记者们蜂拥般的朝电梯冲去,忙走到拐角处躲得更远了些。
成功了吗?
他松了口气。
看来老天爷都不忍心让那么完美的陈路遭遇悲伤。
小林子呆呆的电梯门口打开,在刺目的闪光灯下,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随即便被高大威武的保镖们带出了医院大厅。
陈路身边果然跟着个矮小的少年,也用口罩着脸,看不太清模样。
忽然之间,林亦霖松弛的心里莫名的泛起了难以压抑的愤怒。
为什么要让沈轩来看颜清薇做手术,为什么?
这么重要的事情,连一个电话都没给自己打过,却要叫不相干的外人在场?
他头脑阵阵空白,完全是用最后一丝力气支撑着自己稳稳地站着,心却已经完全乱了。
躲避媒体对于陈路而言,是自小就已经驾轻就熟的本事。
由于颜清薇手术顺利,他这晚难得高兴了起来,一坐到密不透风的车里便说:“送我到个没人的路口就好。”
“少爷,你还是注意安全的好,不是明早还要再来看董事长的吗?”被记者们认作沈轩的少年摘下口罩,露出张截然不同的脸来,咧嘴笑了笑:“你是不是想去找林先生?”
看来神秘人就是通过曾被沈轩携带在体内的定位器来判断他的位置的。
近来将定位器放在这个身形瘦小但身手奇好的男孩儿身上,也并没有再收到威胁的电话。
陈路没回答,他从来都只负责吩咐。
“听说林先生这几天,都有和Leo见面呢。”少年又说道。
陈路皱起眉头:“办好你的事就够了。”
少年这才闭了嘴,老实的沉默起来。
Leo……
陈路对这个人泛起了从未有过的敌视,若非神秘人逼得紧,母亲又生死一线,他怎么可能容忍小林子出这种状况。
不过直至现在,大少爷也并不怎么担心。
也许是想气气自己吧,不然林亦霖不会住在颜清薇名下的酒店里,他又不缺钱,大可以拿着信用卡到天涯海角去潇洒,大概Leo无非是小林子报复沈轩之事的工具而已。
并未摸透事情真相的陈路,仍是这样认为的。
林亦霖知道Leo一定会监视自己,所以再怎么失魂落魄,便也还是抓紧溜回酒店房间了。
更何况他本就折腾的不怎么舒服,也许是穿的少受了寒,也许是怒急攻心,反正冲过凉之后就喷嚏不断,头昏眼花,随便喝了杯热水便窝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说也好笑,这里的床宽大到他一个人会做噩梦。
所以好不容易摆脱了记者的陈路用从大堂经理那里逼要来的房卡打开门后,并没有见到清醒的小林子。
他很诧异的走到沙发前,先是伸手调暗了壁灯,然后才随意坐在地毯上,瞅着昏睡的林亦霖叹了口气:“外套上一股消毒水味,偷偷医院了吗,傻瓜。”
林亦霖并没有被吵醒,反而皱起眉头咳嗽起来。
陈路立即紧张的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以为你没心没肺呢。”他起身拿过毯子帮小林子盖好:“原来还是会生气。”
可惜陈路对这姗姗来迟的嫉妒并没有兴趣,自己被所有人误会的行为,只是想尽可能让所爱的人离危险远一些罢了。
温暖让小林子渐渐平静下去。
“我想你了。”大少爷又坐回地毯上,把脸凑到他的脸边小声说。
“今天我妈在手术室,我超级害怕,但又不想被别人看出我在害怕,我就想着自己是你,像你这么坚强,就真的渐渐不怕了。”大少爷又说。
林亦霖睡熟了。
“晚安。”陈路吻了下他的唇,露出了爱意满满的微笑。
然而又一次笼罩在黑暗中的藤井宏却感受不到什么人间的温暖。
他像只爬行动物似的,从别墅的天窗身段柔软的挤进来,而后无声的落在地上。
哪里会有摄像,该如何解决掉那些执勤的保安。
这些Leo请来的杀手早就手把手的教导过了。
藤井宏不喜欢这样做,却极其有天分,杀人对他而言就像演戏似的,只要把自己抽离出来,冷酷的操纵的这幅皮囊就足够了。
这晚他要除掉的人,是沈轩。
其实没什么原因,只是源于这个孩子看过自己真实的脸。
Leo实在是太谨小慎微了,他作恶多端,所以才不愿意露出半丝马脚。
沈轩实在年少,那纤细的脖子,放佛一掐就会断裂。
杀他只费良心,不费力气。
藤井宏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定位器的位置,而后将手/枪装上了消/音器。
☆、第七十五章
棋子总要有棋子的觉悟,棋子的人生,就只有一盘游戏的时间而已。
——2016年11月5日
一袭黑衣,带着黑色口罩的藤井宏像是从恶梦中悄然而出的魔鬼,他身手利落的击毙了走廊值夜的两个保镖,毫不犹豫的闪身进入定位器所在的房间。
极度豪华宽敞的卧室,在暗淡的夜里犹如鬼屋,没有半丝生活过的痕迹。
藤井宏来到床前,皱眉看了眼缩在杯子中瘦弱渺小的身影,又一次抬起了手中的枪。
谁知就在这毫无防备的瞬间,“沈轩”忽然翻身而起,与此同时一道冰冷的寒光准确的飞向藤井宏。
他完全是凭借本能躲过,幸而只被斩断几丝发梢。
来自“沈轩”的枪弹根本没有让人喘息的空间。
藤井宏飞扑到桌柜旁边寻找掩体,听到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眉头皱的更深。
没想到从来都束手无策的陈路竟然阴了自己。
沈轩已经被掉包了,现在恋战不仅完不成任务,很可能因为他们人多势众而把命丢在这里。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这样下定决心后,藤井宏随手把地毯上的抱枕扔到空旷的地方,在“沈轩”的子弹射过去的同时出身打了两枪作为掩护,飞快的逃出了卧室。
假冒沈轩的少年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也没有迟疑的追出去,对着闻声赶来的保镖们说:“抓活的!是个亚洲人!”
长夜漫漫。
本想多陪小林子待一会儿的陈路听到消息,很快就回到暂时栖身的别墅,推门就问:“情况怎么样?”
“跑了,我们的人还在附近搜索。”少年迎上来回答:“那人是个职业杀手,我们损失了两个兄弟,要不要通知警方?”
陈路想了下,坐到沙发上说:“先别轻举妄动,你让他跑掉,麻烦就来了。”
“他的麻烦也来了。”少年笑了笑,把一个小塑料袋交出来报告说:“再狡猾的狐狸也会留下脚印。”
陈路问:“这是什么?”
少年说:“头发,已经送出一部分做DNA检测了。”
“嗯。”陈路点头。
少年收了不菲的佣金,笑得很灿烂:“您早点休息吧,我一定会搞定这个小野猫的。”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陈路忽然挑眉问道。
“宁云。”少年笑的灿烂,但了解他的人却绝不会感到温暖。
他来自一个十分古老的东方家族,专门替各方权贵处理棘手的麻烦,自小接受残酷的训练,身手了得,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若不是情非得已,陈路也不愿去雇佣这种背景复杂的人,但为了保护林亦霖和自己,他必须做能做到的一切。
“晚安。”大少爷最后这样吩咐,接着靠在沙发上闭了眼。
宁云收起笑容,立即悄然无声的离开了。
明明已经是应该休息的时间,城市的角角落落却仍有着喧嚣的空间。
从陈路的私人别墅逃出来的藤井宏竟然躲到了一家平民夜店里,要了瓶酒摆在面前,却没动一口。
他一直在考虑:还要不要回去Leo那里?
这次的行动失败了,恐怕后患无穷。
对于这种后患,Leo从来都是不带犹豫的选择抛弃。
与其去自投罗网,不如……
藤井宏伸手握住酒瓶,骨节都因用力而突出了起来。
没什么可失去的人,是最难被对付的人。
在家破人亡,熊熊烈火烧尽所有的那个晚上,自己不已经成了一无所有的人了吗?
所以现在还犹豫什么,如果不想死,便是时候该走了。
想到这里,他又松开酒瓶,猛的站了起来。
谁知道一转身的刹那,Leo的眼睛就毫无遮掩的对上了藤井宏的视线。
“你来这里干什么?”藤井宏立刻皱眉,他和沈轩一样,身体中都藏着可以被人随时找到的定位装置,这是Leo惯用的办法,他总是不信任任何人。
“来关心一下你。”Leo的声音是有笑意的,却让藤井宏的后背都凉了。
虽然Leo带着口罩和帽子,但俩人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见过面,倘若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他垂下目光,立即便离开了夜店。
Leo随后跟上,对周围混乱的酒客视而不见。
藤井宏忽然平静的觉得,也许自己活不过今晚了。
跑车在公路上疾驰,开着车的Leo始终没再讲话,也看不出任何情绪。
藤井宏在旁边随之沉默了许久,最后把腰间的枪拿出来,一颗一颗的将子弹退下。
“怎么,没办成?”Leo这才开了口。
“定位器被发现了,沈轩被掉包了。”藤井宏回答:“我没看到陈路。”
“嗯。”Leo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
藤井宏侧头看向这个魔鬼,想到他曾经将自己救下的种种,不由认为此刻就算收回所有帮助,也是无可厚非。
只是心中的烈焰般仇恨没有得到解脱,总觉得不甘。
结果Leo却笑了起来:“真是难得,我以为Daniel那个白痴永远都不会反抗呢。”
“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藤井宏冷声问。
“你的存在,一定会被他察觉的,现在只能洗清我的嫌疑了。”Leo回答。
藤井宏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