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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首,只见胸前突出了一截剑尖。
剑头发蓝。
蓝汪汪。
那是一把毒剑。
属于杜渐的毒剑。
一一江湖上有人索性叫“杜渐”为“毒剑”,武林中也有人相信,杜渐本来就不叫杜渐,他的名字是从“毒剑”两个字衍化来的。
杜渐的剑很毒。
出手更毒。
他现在就是在上风云最不防备的时候,最狼狈的时候,最需要他相助的时候,忽然翻面不认人,一剑刺着了他。
刺杀了他。
刺死了他。
他觉得自己这样做很应该:也很应份。
因为他是杜渐。
他使的是毒剑。
刺杀上风云之后,杜渐面对着快要断气的同僚说:“你没拜访过我,知道我手头紧,又知悉我贪污,使是大错,何况刚才还公开说了出来,这简直是该死了!
“我替你报了仇了。”
杜渐居然还对庄怀飞这样说,然后“唆”地收回了他的剑,也“扫”走了上风云的命。
“我替你杀了他。”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此仇虽报,庄怀飞却觉得很是疲乏。
一一一身心俱疲。
一一一一切如梦。
“我只是要你欠我一个情。”
杜剑脸上渐渐又形成了一个微笑:
笑得很狡。
很滑。
就在这时候,庄怀飞摹觉急风自后急掠而至。
他想回身应敌,但腥凤扑面,己来不及。
那是七八道暗器。
鱼!
打碎了的缸所掉出来的鱼!
鱼当然不会主动作攻击。
鱼是给人掷出来的。
出手的人是唐天海。
他的禁止突然解除了。
他仍出来的当然是“毒鱼。”
但是唐天海的毒鱼却沾不上庄怀飞。
是一个原因:
他身受,“冰火”之毒,一旦解除之时,几乎在同时,铁手身上的“七重天”毒也暂时解开了。
他马上相助庄怀飞。
他接下了鱼,接住了攻袭,也接过了敌手。
唐天海怒叱:“你狗拿耗子——”
他还没说完,铁手已镇静的接道:“不,我打的是老虎。”
——唐天海恃位行凶,贪赃枉法,一样是“大老虎”!
“毒鱼”,虽不是给庄怀飞险险闪过,就是给铁手接下来了,但也有一两尾,几乎落在恋恋的身上;使她惊呼了一声。
庄怀飞定了定神,立即跑了过去,护住了她。
却听铁手大吼了一声:“小心——”
可是唐天海已发动了总攻击。
他整个人冲了过去。
他以他洛大的身躯抱住了他:
他全身都是毒。
他本身就是件暗器。
——一件极庞大、极危险。权具杀伤力的暗器!
铁手因分心于庄怀飞那儿.一失神间,竟给唐天海抱个正着,他只有施展浑身解数,毕生功力,以抗唐天海的暗器毒力!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闷哼,庄怀飞淬然推开了恋恋,吼了一声。
他双手本来仍搭在恋恋肩上。
恋恋手上有刀。
刀已没入他的腹中。
庄怀飞从来没有想过恋恋也会暗算他,所以,他此刻是吃惊多于痛楚,痛苦大于疼痛。
“你……”
“你杀了我爹,你背叛他,就为了那女人!”恋恋长刀一甩,手指向离离一指,咬着唇,恨声道:“你为了维护她爹,就杀了我爹…我要替爹报仇!”
然后她闭上了眼睛,横了心的说:“你杀了我吧!”
铁手一听那吼声,就知道大错已铸成,来不及挽救了。
他刚才便觉得不大对劲:
恋恋是不大可能不报父仇的,何况,据他刚才的推想,恋恋在场的时候,总是庄怀飞施计。下毒得逞之时,偏是他说对她衷心爱恋的话语之际,她又不在现场,难免,恋恋会对庄怀飞怀恨于心。
然而他更不晓得,在“愚缸”之前,恋恋恰好偷听到庄怀飞与离离的对话,异常亲呢,庄怀飞向离离表示心系恋恋的谈话、恋恋又恰巧已俏悄离去,上天弄人,一至于斯。
更弄人的是:在这节骨眼上,唐天海和铁手都一齐失去了功力。
“冰人七重天”第四度散功。
正值此时!
却在此刻!
竟在此际!
两人都顿住了,就相拥着,愣在那儿。
只听杜渐峻喷顷,笑道:“庄兄啊庄兄,多情应笑你老哥千劫百险渡得,就是太痴于情过不了美人关啊!”
说完,他便在叹息中出手。
叹息里出剑。
仿佛连他的剑也充满叹息。
他一剑刺入恋恋的后心。
太息很悠缓。
剑光即快。
庄怀飞因为太过痛心,发现时己迟。
他虎吼。
扑前。
但恋恋以为他是向她攻击。
她闭起了眼,没有抵抗,只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一一如果她没有后退,也许,庄怀飞也许还来得及。
现在只差了一步。
杜渐的毒剑,“太息”已深深地扎人恋恋的背心。
庄怀飞两手抓住恋恋的双肩,拉拔了过来。
剑锋离开了身体,喷出了血泉。
恋恋哀呼一声,血如泉涌。
庄怀飞雁毗欲裂,乾指杜渐,声音突然破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杜渐也给庄怀飞的神色慑住了。
他原以为既然恋恋杀伤了庄怀飞,便以此推测谢恋恋有相当的武功实力,所以即时刺她一剑——只要了结了她,余下的人,不是负伤就是受制,不然,在武功上也决威胁不到他,他可以说是完全操纵了大局。
所以他刺了谢恋恋一剑。
可是,如此看来,庄怀飞虽为这女人所伤,但却仍是爱她的。
他只有一不做,二不休。
一一假如他杀的是庄怀飞的恋人,那么,所结的仇,只怕不比刚才上风云杀其母轻多少,依刚才庄怀飞拼命也似的杀上风云为其娘亲报仇,只怕他与自己的仇,也结深了——看来,挟持以迫庄怀飞交出赃款的方式,只怕行不通了,要得到赃款,还是得先重创他再行迫供。
他心中转念,手里又疾刺出了一剑。
这一剑仍刺向谢恋恋!
庄怀飞一腾身,护住了恋恋,,杜渐那一剑,变地刺入了他的腰肋——
杜渐正是要达到这样的效果。
恋恋在他涌着血的怀抱里,忽然睁开了眼睛,本来是惊疑与不信,转而内疚与伤心。
庄怀飞大叫了一声。“恋恋!”
这一声蕴有无限的悲愤与仿痛,无尽的不平与凄凉。
剑在他的体内,给他以肘腕间扳着,杜渐竟一时收不回手上的剑。这时候,恋恋带来的七八名衙差,家丁,一拥而上,攻向社渐;姑姑和沙浪诗将也急急护住恋恋。
同一时间,负伤虽重,但仍护主心切的“红猫”一跃而至,杜渐杀了恋恋,正要回剑重新胁持离离,但夏金中一低首,越过所有的人,竟一头当先,冲向杜渐!
这时候他的头,就缩到衣内,双肩突出,就像头上长了一对角,牛也似的,一股脑儿撞向杜渐!
一一一这就是“红牛一击。”
这是不要命的打法。
这是拼命。
连饱历战阵的杜渐,也未见过这般打法!
他只有将离离往前一挡一就像上风云刚才将谢梦山往自己身前作盾一样!
红猫陡然止住冲势,双手抱住了离离。
杜渐冷笑:他至少有八种方式可以杀伤夏一跳而又能不让离离逃离他的掌心。
不过,那八种方法,他一种也用不出,二样也用不上。
那是因为他已来不及。
他已无暇兼顾。
那些衔役;已向他冲杀而上。
这时候的他,回头己没有岸了。
所以他索性心狠手辣。斩草除根。
他一只手,仍拿着剑愕不放,另一只手臂,却变成了一条铁棍一样,打过来。砸过去,只不过在片刻间;那七八名衙役和官差全给他打倒在地,有的当场身死,有的负创倒地,伤得最惨的也一时爬不起来,至少也完全失去了作战能力!
一一一他的手居然似比铁手还铁!
可惜铁手仍受禁制,无法阻止他的恶行,只觉得双目发红,恨煞。
杜渐打倒了来敌,却变了神色。
原因是庄怀飞大喝一声,崩断了他的剑。
剑断在他的体内,如一声太息。
然后他为这种剧烈的肩楚而致整个人弹了起来,并且踢出了他的腿!
痛楚之腿。
庄怀飞在对付上风云的时候,一直不肯率先以腿进攻。
他是用手。
一直用手攻,直至最后一招,他才出脚。
而今却不同。
他对杜渐第一招就使脚。
外面狂风。
里面风狂。
但他的脚一起。一攻,一踢出,苑内就是剩下了他的腿风。
一一一疯狂的腿风。
他在出脚飞攻的前一刹,已把恋恋交给了小珍。
也可以说,小珍在这重要关头,赶了过来,接过了恋恋。
她和身护在恋恋的身上,以娇小的身子柔和的覆盖着她——
如果没有小珍看着,扶着恋恋,庄怀飞要在这时候放下她应敌杀敌,只怕仍充满了不忍不舍与不可能。
非常短。
非常可怕。
非常残狠。残暴与残酷。
可是,却是以一种温和与平静的方式表达出来。
一一一这场战斗。
庄怀飞一脚踢了过去。
杜渐一手扣住。
庄怀飞用的是左脚。
杜渐使的是右手。
无论如何,脚的力气都一定大于手。
何况却是庄怀飞的“打神腿”。
但其实杜渐用的不是手。
而是手指。
中指。
他用一只中指来抵挡庄怀飞扑扫千军、狂风扫落叶的脚——
一只手指怎能抵得住“打神腿”!
不可能。
但这并不是只“普通的”手指。
而是“朝天一棍”。
一一一杜渐曾在京师武林中,“有桥集团”领袖人物米苍穹门下学过艺。
米公公的“朝天一棍”,天下闻名,也名震黑白二道。
杜渐曾拜米有桥为师,他也是米公公派出来的心腹手下,得意门生。
虽然庄怀飞伤势甚重,但他若以手挡庄怀飞的腿,只怕还是得抵受不住。
因为庄怀飞是以血与肉折断了他的太息之剑,换来这一记痛苦之腿。
这一腿的力量,不仅是真气、内力、数十年功夫交织,更是一种无以匹比的力量。
痛苦的力量!
痛苦的力量是很可怕的。
但贪婪也是一种力量。
一一一一种无比的功力。
这功力使杜渐能以一只手指抵住了庄怀飞那一腿,并以一指转为五指齐扣,抓住了庄怀飞的腿。
这刹间,庄怀飞是有机会反击的。
他的腿法本来就是以变化见长。
可是就在这生死关头,他的飓搐了搐,劲道也泄了泄——也许是因为他的脚已为上风云撕去了老大的一块肉,或许是因为他在愤怒和伤心中功力凝聚不足,也许或是因为那一截毒剑,还嵌在他体内,更可能是因为他本来的腿伤一直未好,且日益严重……
总之,他的动作,因而略为迟缓了一下一千只一刹而已。
然而杜渐已不放过,五指如同钢箍,抓住了他的小腿。
抓得紧紧的。
死死的。
五指都嵌入腿腰骨里,深深的。
只不过,庄怀飞还有手。
他拔出了体内的剑,一剑刺向杜渐。
杜渐手上仍有剑。
一一半截的剑。
他以断剑迎击那溅着血的剑锋。
两截剑交加,发出了阵星火与一声太息。
两入已成为近身搏击。
苦搏。
恶斗,——两人不是在过招,而是在拼命。
庄怀飞却还是还有一条腿:
右腿。
他很少攻出右脚。
——他的右脚一直都有点一拐一拐的。
而今他攻出了他的右脚。
他一踢出这一脚,一直为他担心的铁手在心里也不禁为他喝了一声彩:
可惜追命不在!
这一脚当然精彩。
所以杜渐还是着了这一腿,整个人便“飞”了出去!
他再也不能一笑杀人。
而是一路喷血的飞了出去,撞碎两大口鱼缸,血水还是从鼻、口。耳里不断溢出,又迅即为雨水和缸水冲成谈淡的血渍,他仍一面咳一面笑着说:
“其实……我只是要你欠我一个情——没想到却闹成这个样子!”
他一面说,一面咯血。
伤势看来很不轻。
可是,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地知道:他真正的伤,是着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