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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我活-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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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柯一直没插嘴,此刻道:“要托对人。”
周纪宇正要自己吼出这句话,突然被阿柯抢了先,怔了一怔,道:“正是!少主说得很对。那么多妃子、才人,谁知道那贼子喜欢谁?
“况且,那贼子生性狐疑狡诈,除了长孙皇后的话肯听,又几时听过其他妃子的话?随便乱托人,不但没什么效果,说错了话,嘿,可能连老本都得赔进去。
“可是,李治就选中了一个人……不,恐怕也是这人选中了李治。不知道她使的什么手段,竟然就让那贼子看重了李治,这个人……”
阿柯叹了口气,道:“是武约。”
周纪宇呆了半晌,道:“是……咳咳……就是武约。”
苍别松道:“武约?这名字好耳熟……”
尹禹鸣也道:“武约……武约……我在哪里听过?”
周纪宇道:“在哪里?嘿,就是光禄大夫、太原郡公、工部尚书武士镬的女儿!”
李流明惊道:“老九?”
尹禹鸣怒道:“什么老九?呸!姓武的奸诈小人,不过是个卖木材的暴发户,就因为早年资助了高祖,才混到工部尚书,他算什么名门显贵?他生的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是那贼子的才人?一个小小的才人能说上什么话?我不信!”
周纪宇眯着眼把玩茶盖,道:“七哥,这你可就小看人家了。这武约虽说只是个末流的才人,不过据宫内的说法,那贼子亲自下旨,指名要她做操办六宫祭祀的人,想想看,那可是一级妃子才能做的事!这是为什么?”
几个老家伙一起伸长了脖子盯着他,问道:“是呀,为什么?”
“她太精明了。”
阿柯皱紧了眉头,叹道:“下手又狠又快,哎,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她……
“总之,李治跟她的关系不简单,连李洛那样的人,也甘心为她驱使。现在想想,连组织恐怕都听命于她,难怪要刺杀那些官员……”
周纪宇花费巨靡,上下打通关节,才探听到“此人工于心计,可能跟太子过从甚密”寥寥数语,没想到阿柯随便说两句,就仿佛武约是他远方亲戚一般熟悉,顿时傻了眼。
尹禹鸣道:“怎么,少主,你认识她?你……你怎么知道她跟李治关系不简单?怎么个不简单法?”
其余几人也凑上来,齐道:“是啊,怎么个不简单法?”
阿柯脑子里嗡的一声,懵了。如果照实说他见过武约跟李治,那麻烦可大了——竟然在眼皮底下放走太子!这件事,无论如何说不清楚。
他瞪大了眼,看着几个老家伙黑着脸,慢慢地从四周围上,突然间灵光一闪,叫道:“我……我是听林芑云说的!林芑云的身分,你们知道吗?她……她是李洛的表妹,李洛又是武约的手下,平日里怎么也知道一些,这、这不就跟我也随口说了些吗?”
周纪宇恍然道:“哦,原来如此!”既然有这亲戚关系,那自然比自己花钱打探方便得多,他当下定了心神,开始后悔为什么打探前不问清楚点,白花了近千两银子……
大家都不觉点头,阿柯心中也是放下一块石头,正待再吹,尹禹鸣哼道:“既然她是李洛的表妹,那我们可就更不该劫她来了!这样一来,李洛岂不是掘地三尺,也要寻她出来?
“而且,她这样聪明,如果放个风声出去,我们这里不是要一窝端了吗?不行,不行!她在这里迟早是祸害,得想个法子处置她,大家看呢?”
“光啷”一声,阿柯的茶杯跌落。
李流明没瞧见他脸色大变,跟着道:“不错!我早瞧她不顺眼。昨日话没说上两句,已经把我手下的贺老六放倒。贺老六这个人,七哥你也知道,他是多精明的人?竟然这么轻易地就上了那丫头的当,实在是……
“有这使毒高手在家里,只怕被她下了药,放翻一屋子的人,都茫然不知呢!老十,你的意见呢?”
苍别松道:“我……我没意见,不过,这要看少主的意思。”
阿柯跳起来双手乱挥,叫道:“不行!不行!她……她是我的朋友,有……有什么祸害?”
尹禹鸣道:“少主,成大事者怎能拘小节?我们这里谋划的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稍有不慎,就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这女子……唉,也怪我这几天出门了,没能及时阻止少主你做这件事……危险呐!”
阿柯急得脑门冒汗,只是反覆地道:“她怎么会有危险?我……我知道她的,她……她……怎么会有危险?”
苍别松道:“少主,她跟你是什么关系?”
阿柯怔了一下道:“朋……朋友啊。”
尹禹鸣道:“少主,此女子如何与你结识的,我们并不清楚,也不便过问,只不过想提醒少主,她的根底以及她与李洛的关系,你就真的一清二楚吗?”
阿柯道:“我……我清楚。”但是想到林芑云不知为何一直与李洛一同南下利州,竟没有出来寻他的意思,不觉间声音已经不似刚才那般斩钉截铁了。
苍别松道:“是啊,她跟你只是朋友,可是她的表哥,是当朝的三品钦差大臣,你说她会听谁的?”
阿柯涨红了脖子,道:“自然是听我的!我跟她同生死过,那……那怎么能比?况且,她还救过我跟尹萱的命呢。尹萱呢?叫……叫她出来!”
尹禹鸣道:“这不关她救你与萱儿的事。少主,你想想看,她那时候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大计,也不知道你的身分,自然可以帮这些忙。
“如今可大大不同了,你使出这番手段将她带回,她心里难道就没自己的打算?这种情况下,还可以跟你谈笑风生,城府真是深不可测……想起来就可怕,断断不可久留!
“刚才我们说那么多,就是要你明白,世境险恶、人心难测呀!”
阿柯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叫道:“是,是大大不同了,可是,她也还是不知道我的身分啊!我……我怎么能处置她!”
周纪宇摇手道:“少主,你冷静一下,七哥说得也不无道理,她一个女孩子,说到底,还是得替她家里人着想的。
“若我们这里没这档子事,少主与她,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如今情势逼人,可是马虎不得。”
苍别松道:“是啊,况且她会使毒,谁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动手?不看着她,我们大家可都睡不安寝。
“我看呐,先把她关在地牢里,什么毒物也碰不到,什么人也见不到,然后再从长计议,大家看呢?”
尹禹鸣、周纪宇、李流明三人一起点头。
阿柯叫道;“不行!”
尹禹鸣正要说话,却见阿柯狠狠地盯着自己,目光如刀,竟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
阿柯对着屋子里的人一个一个看过去,沉声道:“原来……原来你们今日聚集起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件事。”
众人心中都是一紧,平日里只见到阿柯懒散和气,从不摆架子,没想到,他竟也有如此让人心惊的杀气,不由得全都沉默不语,大厅里一时沉寂下来。
阿柯看了一阵,走到桌前,深深吸了几口气,慢慢地道:“好,既然大家摊开来说,那我也毫不保留。
“不错,这一次我撇开你们,独自救回林芑云,是有些冒险,不过,我自有我冒险的原因。其他的事,都可以商量,但是,如果谁再提议对她不敬,那就是对我不敬。
“从今日起,我就住在她楼下,要毒先毒我,她要是敢报信,不劳各位叔叔,我自己就亲手杀了她!”
尹禹鸣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十分难看,其余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只有摇头的分儿。
周纪宇咳嗽一声,道:“既然少主这么决定,自然有你的道理,我们也无话可说。我看……我看暂时就这样吧!这次北上,还打听到一些事,要向少主禀报一下。”
阿柯黑着脸坐回座位,无所谓地点点头。
周纪宇见他浑身绷紧,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知道他心中对林芑云极之看重,只得艰难地咽口唾沫,续道:“上个月,那贼子不知道在哪里,突然连发了几道圣旨,约束太子及后宫。
“我看,可能那贼子对太子的担心日重;少主,你的那个组织,真的是武约的手下吗?”
阿柯道:“是,我知道得很清楚。”
周纪宇道:“这……这可就……”
阿柯见他面露难色,心中隐隐有一丝不祥的预感,道:“怎么了?”
周纪宇道:“少主被他们逼着服了药,老夫这次北上,原本就是打算替少主要解药的。不过……上个月,这个组织突然遭到清洗,单是洛阳城内就死伤了数十人,据说领头的陈仲已被刺杀,他的弟弟陈束也身受重伤,目前下落不明……”
此刻,阿柯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快要彻底地停止跳动了——
第三章妾心红烛意
“五湖楼”就在西湖边上,修得十分别致。
楼的西面尖尖的,仿佛船头,楼顶还有一支桅杆,楼三面全是翠竹,要登上二楼,才能远眺烟波浩淼的湖面,取的是“一船明月一竿竹,家住五湖归去来”的意思。
这里离市集稍远,看那楼前停着的各式马车、轿子,便知这是供有钱大爷们闲暇时享乐的闹中取静之所。
此时刚过了晌午,天际一片澄蓝,远山近水都显得格外清朗。
柴齐一个人缩在二楼最靠里的隔间中的一张椅子里,眯着眼,微张着嘴,乍看还以为是在打盹,可是,按在桌面上的左手,却在轻轻地敲击着。
隔壁房间里,有个稚嫩的声音正合著琵琶,唱着不知名的小曲。
唱歌的少女也许才刚出道不久,声音矜持而含蓄,再隔了道木墙,歌词便有些听不清了,不过大概也就是些“日斜江上孤帆影,草绿湖南万里情”之类的。
柴齐听这调子觉得十分熟悉,忍不住跟着哼哼两声。
忽听“砰”的一下,有人摔了酒杯,那唱歌的少女尖叫一声。跟著有人拖长了声音含混不清地道:“唱……唱……唱什么……屁!老子是来……”然后咕咚一声,似乎是不胜酒力,滚落下地。
立时有好几人喧闹起来,藉着酒意拍桌子大闹,那少女大声叫道:“不要!我不喝……爹!”
店小二慌张的声音也很快地掺和进去:“各位爷,这小妞才来,不懂规矩,我们掌柜的回来了,一定给大爷一个交代……哎哟我的爷,这可打死我了!”
柴齐皱起眉头,推开房门走出去,正见到站在门外的小二被椅子打得发出惨叫,不住地弯腰告饶。
那少女哭闹着要出来,却被几个人给拉扯住。周围几间房的人都出来看,不料那房里出来个凶神恶煞的人,吼道:“看什么看?妈的!没见过我们雷老爷啊?”
多数人是没见过,不过还都听过雷震峰的名头,知道他是这里的地头老大之一,把持着好几十家妓院、当铺,人称“雷老虎”,不是寻常人惹得起的角。
周围人一听,纷纷走避,各自回房,霎时间走得干干净净。
那人对那小二道:“滚一边去!雷老爷今儿心情好,要乐一乐!”小二苦着脸,却不敢说什么,便往楼梯退去。刚退到柴齐门口,柴齐一把抓住了他。
那小二惊得一震,柴齐将一块铜牌塞进他手里,笑道:“小二哥,麻烦你拿这东西,去给那雷老爷看看,就说我在这边等他。”
那小二双手乱摇道:“不行!不行!客倌,这雷老虎可惹不得!您这把年纪了,蹚这浑水干什么呀?”
柴齐掏出了块碎银,塞到他衣领里,道:“不要怕,你拿去,他们自然理会得。”
那小二将信将疑,但是看在银子的分儿上,觉得即使再挨上一拳,也是赚了,便回头拱着身走到门前。那门未关严,可以看见里面桌子被掀得乱七八糟,那少女被一个汉子拦腰抱着,正在拼命挣扎,躲开递到嘴边的酒杯,而弹琵琶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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