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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找慕之……你们告诉我他在哪里好不好……”
几个医生面面相觑,都露出了几分同情地目光,看着这个神色呆滞的人,一遍遍重复着要找陈慕之。
“你去把副院找过来。”一个医生转头交待另一个年轻医生。
吴副院很快赶过来,看着君顾的状态,面色为难地劝慰道:“君先生,我们也确实是今早查房才知道院长不在了的,不过你别担心,应该是崔亦棠医生和他一起走了。”
副院叹气道:“这事儿如果我们知道,肯定也是要阻止他们的!现在院长恢复还很不理想,根本不能这样冒然行事!可是……事到如今,我们也没办法,我们调了监控,的确有一辆黑色宾利接走了院长……”
君顾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吴副院,眼神呆滞没有什么表情,就是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吴副院长也是很同情,叹气道:“其实崔医生一直就主张让院长回美国治疗,只不过那几天陈院长还未清醒。现在这样,我们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说实话,陈院长的病,的确也是回美国医治更理想一些。”
君顾终于回过神来,嗓音干涩,断断续续道:“他……他,要回美国了?”
副院摊手道:“听说前不久美使馆的云蔚参赞在联系赴美的医疗专机。而且……实不相瞒,陈院长早上给我打了个电话,不过他身体不好,只说了几句,说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他以后就不麻烦了,让我们保重。”
君顾终于不再挣扎了,他缩在床上,那个医生也把手上的环扣给他解了,劝道:“先生,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有崔医生在,出不了事的……而且你也知道,陈院长本身就是……”
话还没说完,毫无预兆地,君顾突然捂着胃,趴在床沿呕吐了起来,起初还有一些白粥,后来空空的胃只能往上翻一些酸水,可是君顾却吐得越来越厉害,声音听起来又大又吓人,他那么单薄的身子,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样,最后一点酸水里已经混了红血丝。
大夫赶紧上去,君顾已经痉挛地趴在了床上,睁着一双眼泪未干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墙壁,惨白的脸,没什么生气的样子。
医生互相瞅了一眼,觉得这人状态不对,吴副院赶紧给身后人使眼色,小声道:“拿点药去。”
吴副院和君顾商量道:“君先生,陈院长一直是很关心您的,现在您这样,想必他看到也不好受。您身体不好,我看这段时间可以在医院观察几天,您放心,费用我们不计的。”
吴副院征求君顾的意见,得不到回应,就去推君顾肩膀,原本死气沉沉趴在床边的人没了反应,吴副院一看,原来早就晕过去了,他一拍大腿,头痛道:“快推急诊看看!这都是什么事啊!”
☆、也没能力遮挡,你去的方向
君顾在医院住了几天,气色不见好,整个人越发虚弱,电话打了不下百十个,趁医生护士不注意还会想偷跑出去。
不过并没有什么用,他现在把自己搞得浑浑噩噩,昏睡的时候总是不得安宁,夜里要被惊醒好几次,白天的时候人也不太清醒,好好一个人,已经神神叨叨的了。
陈慕之音讯全无,好似突然人间蒸发一样,就连他的每一个朋友都三缄其口,君顾这一次,终于再也找不到他。
君顾的状态日益恶化,神经过敏,整个人像是惊弓之鸟一样,精神状态都是紊乱的。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但他又没什么亲人,医生不得已联系了沈皓。
沈皓也很头痛,但是碍于陈慕之的情面,无论如何还是要来看一下。
君顾见了沈皓,才像是有点清醒了,跌跌撞撞地下床,拉出沈皓的衣服,魔怔一样问:“他……他在哪?”
沈皓挣脱他手,把人扶上床,面带难色的劝道:“你别这样,你先好好休息吧……”
君顾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目光烁烁地望着他,弄得沈皓有些于心不忍。
沈皓嗫嚅道:“他已经回美国了,你也知道,他的病情耽搁不了了……”
“他、他什么时候会回来?我想去找他……”
沈皓面露为难之色,挣脱君顾拽着他衣袖的手,犹豫半响,干脆道:“君顾,慕之的病情,不太好……亦棠说,他想要完全恢复,可能需要几年的时间,多次手术,这其中会伴随一些并发症,可能手术后,会很长时间的昏迷,或者是暂时性失忆……都是有可能的。”
沈皓看着君顾逐渐失神的眼睛,直截了当道:“君顾,他现在照顾不了你了,他已经自顾不暇,未来的状况也不太确定,很有可能一辈子都恢复不过来……手术不成功的话……”沈皓犹豫了一下,皱眉道:“或许最坏的可能,他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君顾眼神茫然,难以置信地摇着头。
沈皓忽然感到烦躁,扒了扒头发道:“慕之变成这样,你让他自己怎么接受?!他那样一个人,如今却到这步田地,你让他从一个扭转乾坤的医生,变成束手无策长期卧床的病人……你推己及人,你让他怎么面对你?!不要说是你……你连我们这些朋友,他走的时候,都只发了一条短信……”
沈皓叹气道:“我希望你明白,慕之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既然事已至此,很多东西是没有多一次机会的。以后,你就好好过吧。”
君顾愣了许久,眼眶积蓄的泪水要落不落,他忽然激动起来,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哑着声音说:“什么、什么叫好好过……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去找他……我可以照顾他……”
“你醒醒吧!”沈皓忽然大声道:“你这人真有意思!慕之长久以来护着你,追在你身后跑,你倒是拿捏姿态!你肯早一点这么无怨无悔跟着他,你们早都跑美国结婚了!他还会受到这样的伤害吗?!你以为这是断根肋骨见个血的事吗?!他伤的是脑子!他可能一辈子都毁在这上面了!”
君顾面色变得更加苍白,嘴唇止不住地抖,整个人留下了一层虚汗,只是无力的摇着头,却无法辩解。
沈皓冷静下来,揉了一把脸,放低了声音,轻声道:“你到底喜欢陈慕之吗?你……你爱过他吗?”
不待君顾回答,沈皓自顾自说道:“其实我也没什么资格教育你。我自己也做错了很多事,我、我的亲人、朋友,都曾经伤害过我最爱的人,我一辈子都会为此心痛,我永远不会忘。可是我一直都知道,从始至终,我只爱陆宸。哪怕在我最恨他的时候,我也爱他。”
沈皓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按了按君顾单薄的肩膀道:“事已至此,我有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知道也不怪你的,可是有时候心里就是不舒服……我们这些朋友也是关心则乱,希望你别怪我们……好好养身体吧。”
沈皓话音刚落,就有人推门进来,沈皓一转头,看见是黑着脸的秦沐川。
沈皓怕秦沐川再刺激君顾,小声劝道:“沐川,你怎么来了?君顾身体不好,你可别再说他了。”
秦沐川情绪低落,皱眉道:“呵,还像是我对不起他一样……会生病就了不起了?”
沈皓拍他一下,使眼色道:“算了,君顾他也不容易,也是可怜人……”
秦沐川一双丹凤眼上挑,压抑着怒气道:“我知道他不容易,我当初也是看他可怜,也同情过他。慕之三番四次让我多照料他,我也上了心啊,我以前忍着,可是都到了这步田地,是要憋死我啊?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秦沐川转过头,对着病床上的君顾,痛心疾首地说:“我知道你身世可怜,唐鉴也伤你很深。可是世界上没有这样的道理,因为你可怜,因为你为另外一个人牺牲了太多,所以就吝于再为慕之付出。慕之他又没做错什么,只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人,就要让他为你牺牲那么多,就要那么糟蹋他。欠你的是别人,而你才是欠他的。”
君顾目光空洞,像是已经不堪负重,他压抑地喘着气,紧紧攥着拳头,手背上是嶙峋的骨头和凸显的青筋。
秦沐川摇了摇头,也像是浑身无力一样,低声道:“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慕之走了,我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也不会相看两厌了。”
秦沐川摊开手里的文件袋,木然地说:“慕之临走,交待了些事情。”
“这是你那家工作室和以前那栋商住两用的二层门面房的房产证,慕之都买下来了,你以后想做生意就继续做,不想的话,租一套出去也够你舒舒服服在B市过了。”
秦沐川把房产证都放在君顾被子上,胸中像是憋着一口气,一脸心灰意冷地说:“陈慕之那个冤大头,他已经让人撤诉,唐鉴不久就能被保释出来。你以后也不是一穷二白的人了,慕之留给你的两套门面房,将近500平米,在B市价格是见天儿地涨,你也算是趁半个亿的主了。看好了自己的东西,别让唐鉴,或者别的什么人再骗了去。”
秦沐川一股子闷气没出发,为陈慕之感到既痛心又委屈,陈慕之的离开也让他感到失落,他情绪低落极了,难受地说道:“陈慕之仁至义尽,以后,你想过怎么样的生活,就去过吧。”
“棉花我就养着了,以后你好自为之吧。”秦沐川憋得脸都红了,话说完以后头都不回地开了门走了,胸中一股闷气,直想冲到外面吼两声。
沈皓看了秦沐川一眼,又望望君顾,为难地站在门口,不知道如何是好。
君顾呆呆地看着床上鲜红的房产证,只觉得满目的鲜红,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轻笑了一下,竭力控制着战栗的身子,可是气血压抑不住地上涌,手脚冰凉,脑袋却发涨。
他摸了摸房本,只觉得像是被电到了一下,五脏六腑痛到缩成一团,他颤抖着抱紧疼痛的胸口,一股腥味却翻涌了上来,他蓦地剧烈咳嗽,喷出了一口鲜血,斑斑点点地溅在了白色的床单上,胃疼得像是撕裂,脑中意识逐渐模糊,他却朦朦胧胧里感到轻松了一点。
恍惚之中,陈慕之一如初见,笑容温柔,向他走来。
沈皓焦急地呼救叫喊声里,他喉咙里尽是腥甜,却没有力气咳出来,一时之间像是窒息一样,大脑一片空白,他却没什么好怕,终于如释重负地闭上了眼。
陈慕之,是他见过的,最好的男人。
他认真工作起来,是当之无愧的精英,独当一面人之翘楚。背地里也会像个小孩撒娇卖乖,可是又无时不刻给人以依靠,笑容温柔暖人。偶尔腹黑吐槽使坏,也十分有魅力。
他比谁都要清楚陈慕之的好。
可是他还是失去了他。
☆、念念不忘
机舱里弥漫着栀子味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淡到微不可闻,却似乎无处不在。舱内拉了一半的窗帘,外面青天白日寒风凛冽,里面是让人昏昏欲睡的温暖和昏昧。
陈慕之伸长了腿,半躺在椅背上,从飞机舷窗打量着外面,空荡荡的停机坪,一小片湛蓝的天,对于B市的冬日来说,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天气。
还有两周就要过年了,他在这片土地上曾经度过五个春节,终于没能熬过第六个年头。
本以为以后可以年年岁岁相守,但终究剩下的路还是要一个人走。
两个美国的派来的随行医生提着设备上了飞机,站在陈慕之面前很客气地问候,陈慕之对他们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很好,做了手势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