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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护士来收拾会议室,刚好看见了君顾魂不守舍地出了大门,她关心道:“君先生,你没事吧?”
君顾木讷地摇了摇头,想要扯出一个笑,嘴角却僵硬地怎么也抬不起来。
小护士看着他漆黑木然的眼神,叹气道;“君先生别这样,不要太担心了。你最近吃不好睡不好的,要是院长醒着的话,肯定要担心坏了。”
君顾有些呆愣,茫然地问:“是……是吗?”
“当然了……”小姑娘看了看周围无人,悄声道:“院长把你的照片摆在办公室的休息室床头呢,被刘秘书长看到了,偷偷在医院传遍了……其实院长那么优秀却一直未婚,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他,他也无动于衷……我们大概也猜到了……”
君顾神思惶然地告别了护士,往陈慕之的病房走,他现在不知道该是怎样的一番心情,要是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该多好。
要是他一开始,遇见的是陈慕之,该多好。
陈慕之不用那么有才华,不用有钱,甚至不用长得那么好看,只要能早些遇见他,就最好了。
君顾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虽然也穷酸内向,可总是觉得有股子青春洋溢的劲头,内敛却有韧劲,他想着,也觉得年轻时要可爱许多,有活力许多,印象里无论多难,他总是带笑的。
要是能在自己好一点的时候,早一步,遇见陈慕之,该多好。
也不至于,事到如今,总在欠他,给不了他一场好梦。
☆、如履薄冰
君顾往陈慕之病房走去,路过消防通道的时候,看见有人在里面抽烟谈话,本来没注意,可是忽地一声高喝:“我让他不得好死!”
听见这声音君顾身子僵硬了一下,是秦沐川。
他挪不动步子了,在消防通道门口看着,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是秦沐川和沈皓。
沈皓烦躁地吸了一口烟道:“这事儿你也别做太张扬,陆宸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绝对只有严判,没有轻的。倒是常清那边什么动作?”
“什么动作?”秦沐川嗤笑一声:“那人精明着呢,岂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人伤自己羽翼?听说陆宸插手了,马上云淡风轻地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而且他手下那些喽啰,本来就是挡枪的,他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过段日子这事儿消停了,使点钱就能保出来。”
沈皓点了点头道:“现在惊动了云蔚那边,美国大使馆也在施压,我看唐鉴这个坎儿是难过了……你也别做太明显,话说回来,莫疏朗不是不让你管慕之的事儿了?”
秦沐川被噎了一下,拧灭烟头咳了两声,脸色不善地别扭道:“哼,他还真以为自己日天日地了?管那么宽……”
沈皓笑了一下道:“真难相信,他那么个暴脾气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秦沐川脸一拉,撇嘴道:“谈正事,你别消遣我……我想过了,唐鉴这性质即使我们不插手,判他个十五年也不多……不过他和慕之素来不睦,我怕他日后放出来以后,会更加对慕之不利,这家伙将近是亡命徒了……我看,不如一不作二不休……”
君顾在门外,身子一抖,蓦地打了一个寒颤。
沈皓皱了皱眉道:“我看无期就够了,死就有点过了,虽说医院是自家开的,对簿公堂的话,开什么证明也没问题,但是慕之不是这么狠的人,日后他知道了,怕是心里膈应。”
秦沐川撇嘴道:“想死?世上可没这么好的事儿!死真是太便宜他了……他不是想用那腌臜法子对慕之吗?往后的日子,我得让他慢慢享受啊……”
沈皓好像也像是不以为意一样,讪笑了一下道:“怪他多行不义必自毙吧……这件事处理好了,判个十几年的也够他喝一壶了……我看他那种死要面子的人,也熬不过一两年。不过慕之那里要保密,到时候他要是清醒了,就说是走的法律程序。”
秦沐川双手插兜,点头道:“行,我做事你们放心。”
君顾一时之间,脑袋里嗡嗡直响,脑仁像是要炸裂一样,眼前晕的他都看不清路。君顾脚步杂乱地离开消防通道门口,像是落荒而逃。
他慌慌张张进了陈慕之病房,关上了门,门内虽然只有些冰冷的仪器、浓重的消毒水味和人事不省的陈慕之,可他还是觉得松懈了下来。
秦沐川和沈皓之间,不痛不痒地几句话,就决定了一个人的一生,甚至都算好了一个不堪的结局。
看着昏迷不醒的慕之,他心里也是对唐鉴有恨有怨的,更多的是对优柔寡断的自己的谴责。
唐鉴,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相依为命二十年的人,事到如今,他再不会原谅他,可是也不想看到他的人生是这样一个结局。
这世界上,他曾经和现在,最重要的两个人,水火不容你死我活。
一个人事不省地躺在病床上,一个被关在拘留所里等待早已谋算好的审判。
君顾有时觉得,现在这种局面,都怪他。
可有时也觉得,他也这么痛苦,又要怪谁呢?
他一生不想伤害别人,他只想平静地生活。
可是,唐鉴,陈慕之,这两个人都不是自己可以扭转和改变的人,走到今日,他也痛心疾首,却无可奈何。
君顾踉跄地走到病房里的卫生间,开打了水龙头一遍遍洗着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秦沐川和沈皓的对话不断在他脑子中回响,让人无端地感到恐慌。
卫生间水流哗哗地响,君顾脑子一片空白,等他渐渐回过神,好像听到了卫生间外细微的响声,他愣了一会儿,突然听得“嘭“地一声沉闷地重物落地的声音,砸的地面嗡嗡作响。
君顾如梦初醒,慌慌张张跑出去,看到陈慕之醒了,不顾针管回血,痛苦地抱着头蜷缩着,一手颤抖着摁床头的呼救铃,床头一个铁艺的花瓶被他手上连着的仪器线带倒了,摔在地上。
君顾小声叫了一声,赶紧往陈慕之床边跑,地上有一个热水壶的线,他一脚踩住被绊了一下,水壶哗一下就从置物柜上扣翻了,满满一壶水浇下来,君顾的手正好被浇到,烫的他咬住了嘴唇,飞溅的水还有不少都溅到了陈慕之那里,君顾一阵慌乱,不顾手上的伤赶紧跑过去抱住陈慕之,着急地哽咽道:“慕之?慕之,你醒了吗,你怎么了,你不要动了,针管回血了,你手都肿了……”
陈慕之一头的汗,看起来神智不清地样子,虚弱地挣扎着,发出很小的呜咽声,脆弱又痛苦,君顾听着大颗的眼泪就不住地落了下来,他拉着陈慕之的手想要他不要再挣扎乱动,可是又心疼地怕弄疼了他。
没一会儿崔亦棠和几个大夫就破门而入,秦沐川和沈皓也着急地跟着,一看到陈慕之的情况,几个人赶紧冲上来,他们把君顾扯开,崔亦棠和医生团团围上,君顾哭着想往前凑一下,都被秦沐川大力推了回去,嘴里还不满地埋怨道:“你在病房怎么看人的?!人醒了不懂得叫医生,叫我们吗?!要你到底有什么用!”
一通折腾,陈慕之被打了一针安定,终于又虚弱地睡着了。
医生沮丧地说,陈慕之虽然醒了,可是状况不太好,脑部阵痛很强,神智也不甚清醒,还需要后续长期的观察治疗,而且手术不能拖太久了,一个月内必须进行。
众人又精神紧张的折腾了半天,等到情况稳定医生都走了,崔亦棠在病房里靠着落地窗,神色不明地看着病床上的陈慕之,秦沐川和沈皓忐忑地坐在病床旁边,不敢出声,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陈慕之。
君顾想要近一点看看陈慕之,被秦沐川横眉冷对,沈皓也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君顾着急又无助,崔亦棠看着他也觉得可怜,就叹了口气,从落地窗旁边的阴影走出来,拍了拍沈皓和秦沐川,小声道:“留君顾在这里看着他吧,你们出来吧,病房里人太多不好。”
秦沐川不答应,崔亦棠捏着他肩膀使眼色小声道:“算了,也不在这一点时间,这些日子,他也不容易……”
三人出去了,君顾终于坐到了陈慕之病床旁边,他的手刚刚被烫伤了,手背红肿,起了大大小小的几个水泡,他憋着一声不吭,也像是没有感到痛,他从被子里小心翼翼捧起陈慕之的手,看着拔了针以后依旧红肿发青的手背,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他是多想陈慕之能好过来,能清醒过来。
他一直都知道陈慕之对他很重要,但直到此时,他才真正明白,要是没有陈慕之,他就再也没有办法撑下去了。
陈慕之一倒,他觉得整个世界都要跟着倒了。
这几天,秦沐川带走了棉花照顾,他连家都没有回过,日夜守在医院,手机关机,唐鉴和工作室的事,都再也没有管过。
他以前和陈慕之日日夜夜相守那么久,都不曾像现在一样感到珍贵。
他多么想好好抱一抱陈慕之,听他声音温柔地说一句话。
除了陈慕之,他什么都不想要了,他也什么都没有了。
☆、梦醒方觉万事空
君顾精神紧张了一整天,晚上的时候饭也吃不下,崔亦棠递给他一碗热粥让他喝,为了能保持体力,他也都灌了进去。
吃完粥没多久,他却觉得有些困,浑身疲乏,眼睛也像是睁不开地样子。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累,崔亦棠让他去旁边的陪床睡,他怕陈慕之晚上还会醒过来,他又错过了,就趴在陈慕之床边,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君顾以为自己睡个十几分钟就会醒来,可是清醒的时候正午的太阳照得眼前发晕,他抬手遮了遮,忽然反应过来,他躺在床上。
这样相似的情景,让他想到上一次陈慕之和唐鉴打架受伤住院以后的事,他猛地惊醒了过来。
他恐慌而茫然地看着周围,屋子里已然没有一个人了,窗帘轻飘飘地飞舞着。
君顾觉得心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他疯了一样地爬起来,连鞋子都没有穿,一脸慌张地前后张望着,手足无措。
“慕之!”
“慕之!!”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恐慌,可是没有任何回音。
君顾头皮一阵发麻,脑仁像是要裂开,他光着脚站在空无一人的病房里呆愣了许久,他僵硬地举起手来看了看,他被烫伤的手已经被仔细地上药包扎过了。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君顾眼泪瞬间落了出来,他状若疯狂,第一次形象全无,血红着眼睛,推开病房门,在楼道里像是一个失心疯的患者一样,四处找着,喊着……
偌大的楼道,灯光明亮,行人寥寥,他一遍遍地拉住路过的人,红着眼睛问:“慕之呢?!”
“慕之……慕之……”
几个医生跑过来,架起他,一边把他往病房拖,一边劝道:“先生!你冷静点!”
君顾眼睛对不准焦,四处茫然地望着,也不顾周围拉着他的人,只是小声地一遍遍,机械地重复着:“慕之呢?……慕之呢?”
几个医生终于把他弄回了病房,往床上一塞,君顾挣扎着,有人就用病床上一个环扣扣住了他的手,一个医生劝道:“先生,你别挣扎了,你冷静一点。”
君顾被困住了手,动弹不能,也不能下床去找陈慕之了,他焦急地哭着恳求道:“我求求你们,你们放开我吧……我要去找慕之……”
“我要去找慕之……你们告诉我他在哪里好不好……”
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