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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办法啊。他天生不是绝情的人,而且走到这步,有哪个人会愿意承认自己活到三十几岁,竟然都是错误的,他已经一无所有,总不能连自己存在的价值都否认了,那样还活在世上做什么呢?
在他最年轻最有活力,人生最有希望的时候,他都是为唐鉴而活着的,如果真的能和唐鉴一刀两断,那他的前半生就都被否定了。
唐鉴说不准也是看清了这一点,才将他牢牢捏在手心,肆意打骂对待,等他心灰意冷的时候,再将那些还略有余温的过往拿出来眼泪婆娑地求他看一眼,让他回忆,让他心软。
☆、一夜回到解放前
“哥……”唐鉴看君顾还没有动静,哀求道:“哥,你想想吧,我从八岁见到你,现在都有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来,我们相依为命,早就是比血亲还亲的亲人了,我们之间的瓜葛是永远都撇不清的,我是你唯一的亲人啊。哥,外面人心叵测,朋友什么的,哪里能靠得住。你住一两个礼拜,或许有人收留。你要是住十年二十年呢,人家不要结婚生子过日子吗?哥,你不要把事情想太简单了,外人哪那么容易就靠得住啊……”
君顾捏紧了电话,看着陈慕之状似无意却频频转头望过来的关切眼神,心中苦涩难辨,他其实根本不了解陈慕之,他根本不了解任何人。
即使他和唐鉴一起长大,他都不懂唐鉴的心思,他真的不懂怎么会有人这么反复无常这么善变莫测,他甚至有时候觉得,唐鉴能够把人的心都剖碎了心中还泰然自若,只有面子上伪装地挤出几滴眼泪,难道他都不知道人心是肉做的?
两人明明一起长大,吃得是一样的饭,读的是一样的书,唐鉴接受的教育也远比他多,可是为什么,他却根本看不清唐鉴的心。
想想最初,唐鉴还是少年的时候,对他也是很好的,单纯的兄弟关系,两人相依为命互相照顾,有一点好吃的都想着对方,冬天最冷的时候唐鉴握着他的手给他取暖,笨拙地煮饭给生病的他吃,为了给他买药甚至想到卖血。
可是后来,怎么人就变成那样子了呢?还是,其实是他从来就没看清真实的唐鉴。
君顾叹了口气,张口干巴巴道:“好了。我会回去的……”
没有再听唐鉴电话那头如释重负的感叹,君顾挂了电话,认命地捏紧了手机。
他早就撇不干净了,莫不成还真妄想洗尽前尘,重新来过?不是每个人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况且,他这样和世界都没有什么联系的人,要和谁重新来过?
一起长大相依为命的人到了最后尚且面目全非,他还能信任谁呢?
自打君顾接完电话,陈慕之的表情就有些不太对劲,秦沐川也不跟着闹了,就连棉花也慌张地望来望去。
君顾收拾着桌子上的盘子,掩饰道:“我、我先去洗碗了……”
陈慕之很有一些要处理“家务事”的自觉,开口就无情送客,秦沐川本来也是忙人,没打算多呆,去车里把给陈慕之带的一些年货卸了下来,和陈慕之一起搬了进去,说道:“哎,医生啊!还有十来天可就过年了,孤身一人实在寂寞的话,可以来找我哦,帮你暖床~”
陈慕之看了一眼低头默默擦桌子的君顾,狠狠敲了秦沐川脑门,秦沐川在陈慕之发怒前揪着陈慕之毛衣把人拽到大门口,瞥了君顾一眼挑眉道:“喂,真是朋友?没骗我?一个普通朋友你盯着人家背影儿的时候眼睛珠子都不转一下?!”
陈慕之没好气道:“走走走,门在后头呢别给我添堵……”
秦沐川被陈慕之往门外推,笑道:“哎哎,我说你口味够纯够原生态的啊,卧槽我说我酒吧里那么多人上赶着贴你,你都不冷不热,老子这样的你都不动心我还以为你要孤独终老了呢……”
陈慕之瞪他:“别瞎说。”
秦沐川摊手:“哎,你呀,条件这么好,你知不知道现在圈里你这种男人最吃香了。那种霸道张扬独占欲强的,真是搁谁谁受不了啊……我说,你别是真想不开吧,你这想要啥样的没有啊医生……”
陈慕之揉了揉秦沐川头发,觉得太多发蜡弄得头发硬的有点硌手,陈慕之苦笑道:“行了,走吧,我心里都有数。”
秦沐川撇了撇嘴,拍了拍陈慕之肩膀扭头上了自己那辆银白色的跑车,朝陈慕之挥手示意了一下,戴上墨镜绝尘而去。
陈慕之回头,恰巧看见君顾站在他身后,有点局促又脸红地望着陈慕之。
陈慕之手上还残留着秦沐川头上发蜡的感觉,不知怎么的,有点不自在地钻了攥拳头,刚要笑着和君顾说两句话,就听见君顾开口道:“陈医生,我、我要告辞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夜回到解放前。。。为医森掬一把同情泪。。。。
☆、不能自拔的陈医森
这几天医院所有医护人员全都默契地避开11楼,能让主任签字的绝不劳烦他们年轻帅气的院长,纵然小姑娘俏媳妇前几天还兴致勃勃地和院长搭讪对院长邀约,这两天见到院长就溜着墙边走。
陈慕之这几天浑身笼罩着前所未有的低气压,见了人还是笑,就是招牌笑容不见了,那俩好看的梨涡也不露了,任谁看了那皮笑肉不笑的脸都觉得一阵膈应,寒毛根根往起竖。
陈院长心情不好,自然殃及鱼池,全体医护行政人员下班时间统一推迟两小时,一天早中晚三次科室会议,比三餐还准时。陈院长自己的一台手术大家也不敢让他做了,怕出医疗事故,只好争着抢着发挥高风亮节把院长那台烧脑废人的手术揽下来,一时医院之中叫苦连天。
陈慕之这人不发脾气则已,一发脾气不自觉就使得周围哀鸿遍野,瘴气密布鸟过即死。
其实这次算是轻的,陈慕之顶多就是变得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眼神凌厉,拿着手术刀的时候那气质不像救死扶伤,反而像杀人取心的。
想当初他和温祺决裂,年轻气盛火气也大,受不了掏心掏肺遭人无缘无故背弃,那才是吓得周围所有同学同事差点尿一裤子,向来温和沉稳嬉笑怒骂的小陈,闹到人家订婚宴上甩了领带踹了椅子掀了桌子就开始砸场子,一瞬之间战斗力强的五哥膀大腰圆的男生拉都拉不住,女生扯着脖子喊得像是杀猪,最后非得是温祺不要命的从后边死死抱住他,有人蹲地上狠狠拉着他脚脖子,他这才算是冷静下来,给了温祺个说话的机会。
但是陈慕之这次是真没生气,更不是故意摆脸色给周围人看,甚至见面打招呼还是和人笑笑但是不知怎么的就把人都吓着了。
太早回家无所事事,和棉花两个大眼瞪小眼,他又没那个心力去找人一夜风流,所以只好寄情工作,可是一个人在乌漆墨黑的医院工作也太寂寞了点,只好下班时间推迟两小时大家一起为人民服务。
陈慕之终于熬到晚上八点,外面已经全黑,医院里人都走差不多了,只有值班医生和住院部的地方还亮着灯,陈慕之百无聊赖地在阳台抽了一支烟,取了钥匙下楼回家。
坐电梯的时候遇见两个小护士,六楼上来的,电梯门一开,一看里面是陈院长,撒腿就要跑,陈慕之在幽幽道:“快进来,否则电梯还要再上来接你们一趟,费电。”
两个护士大气不敢喘,面面相觑进了电梯,挤在一个角落拼命往电梯顶上瞅。
陈慕之又好气又好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我还能吃了你们不成?”
一个小姑娘战战兢兢瞅了他好几眼,才干巴巴开口道:“院长啊……其实很多事呢,想开了就好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嘛,你条件这么好,追求者真排队的话,那也不比非典时候病例少了……不至于吊死在一棵树上啊……”
陈慕之太阳穴跳动,暗暗磨牙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这又是哪儿道听途说来的小道消息!”
“诶!”两人嘀咕道:“前两天你心情那么好,大家请你去吃饭唱歌,你每天下了班急得啥也不干就往回家跑。加班的时候我们都吃外卖,就你一人有专程送来的爱心便当……你还真以为大家傻啊。你看这两天你拖着不想回家,天天赖在医院折磨我们,整个人周身气压低的寒冬腊月的冻死人了,这摆明是失恋……”
他知道医院的护士医生间闲来无聊就八卦同事,他这个空降的院长更是首当其冲,但是八卦的这么令人发指也太惊悚了吧,流言猛于虎啊。还有没有点秘密了,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陈慕之无奈朝小姑娘们挥挥手,有气无力道:“把心思都用在工作上,别一天到晚八卦了,啊。”
陈慕之开车回了家,屋内一片黑暗,恹恹地开了灯,棉花从楼上飞快喷跑下来,陈慕之摘了领带脱了外套,他打量了一下屋内,嫌弃地看着角落处棉花的排泄物和吃了一半的狗粮,无奈地揉棉花的毛:“你倒是活得自在,每天啥事都不操心,只要卖个萌,就有人伺候你吃喝拉撒。”
棉花抬起头用委屈地眼神盯着他,陈慕之铲屎完毕,到屋子里洗了澡换了睡衣,也没有吃饭,就躺在床上抱着电脑休整一个实验的演示程序。
修改好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陈慕之现在也不会自讨没趣给君顾发短信了,收了电脑,下床倒了一杯水喝,然后准备上床睡觉。
棉花从门缝里跑进来,卧在床旁边啃鞋柜里的一双拖鞋,陈慕之裹着被子,总觉得还没有送洗的被子枕头里尽是君顾身上的味道,但也可能只是错觉,毕竟君顾洗澡也用的是他的沐浴露和洗发露,但是不知怎么的,用在君顾身上,就是好像还有另一种味道,一种带着温度、沁入人心的味道。
陈慕之看着恹恹地趴着的棉花,从鞋柜里咬出了那双拖鞋,拿爪子挠着,陈慕之摇头苦笑,这鞋是君顾那几天穿的。
陈慕之裹紧棉被,叹了口气道:“棉花,我不是个好主人。”
“跟我在一起,没人陪你玩,也没人给你做好吃的。”
棉花好像深有同感一样,呜咽着叫了一声,从毛绒绒的白毛里露出的一双又黑又圆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陈慕之。
陈慕之感觉自己现在很危险,他像是掉进了一口深不见底的井里,开始还记着还是爬出去好,可是快要挣脱爬出了,又心甘情愿地往下坠,如此往复循环,只能是一次比一次更难放手。
陈慕之想起上一次把君顾送回家的时候,那时候纵然也有一小点失落和将莫名其妙的焦躁,但远不至于如此空落落的。
甚至在感冒好了以后,他和棉花都已经习惯了那种生活。
就在陈慕之好像已经能把自己劝服,不再执意强求什么,连棉花都不再挑食,坦然接受了狗粮之后,君顾竟然又出现在了这里。
他出现在这幢大房子里,顿时有了人气,有了笑语欢声。每天下班都有热气腾腾的饭,每天回迟了会有人打电话关心,真的就像是一个家一样。
可是,你既然注定要走,为什么要这样让我和棉花空欢喜一场。陈慕之转过身子,不再看棉花抱着拖鞋失落的样子,幽幽问道。
既然注定无望,你又何必给我们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儿们别桑心。。。。小别胜新婚。。。【【【你表说了,泥垢混蛋!。。。
☆、进击的医森
年关将近,天气依旧严寒,君顾裹着陈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