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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莫垂首叹道:是,小莫让师兄担心了。
小卿道:第一次出府办事,事情还未办得怎样,已经接到孙夫人接二连三的投诉之信。离家之前,我如何说的,你都忘记了?
小莫垂首道:小弟不敢。
小卿哼了一声,道:你先把令牌缴上来。
小莫从怀中拿出那面精致的金龙令牌,双手奉过头顶。
小卿收了,放到怀中,道:别的事先不说,你逾期归府,擅自与人结怨,先记下五十板子。
小莫垂首道:是。
小卿道:此事给你辩说的机会,你可仔细言辞,若有半句虚瞒,可别怪我这当师兄的手下无情。
小莫叹了口气道:是,小莫恭请师兄裁断。
小卿走到上首的太师椅上坐下,小和等垂手侍立。
小卿笑容一收,道:你将奉命去孙府后发生的事情,仔细地说来。
小莫一叹道:此事说来话长。便将自己到江南后发生的大小事情逐一讲来,讲得很详尽,没有一点隐瞒。
小卿笑道:你遇上了查良前辈吗?
小莫叹气道:是。小弟在乌龙院中一下就认出了查良前辈。只是师兄说过,若是查良前辈不说,弟子不能先行说破身份,故此,直到查良前辈出面相认,小弟才说出身份。
小卿微笑道:难怪接到报告,江南有人一次兑了300万两的傅家银票。这都是你孝敬查良前辈的了。
小莫叹气道:是。小弟擅自将一年的经费都花掉了,还请师兄责罚。
小卿道:这事稍后再说。转问道:小和,地鼠门有何消息?
小和躬身道:地鼠门已经于一周前宣布解散。江湖上只传言前门主崔易已死,死前留有遗命,解散地鼠门。少门主崔红莲不知去向。
小卿点了点头,道:镇上客栈中只有孙剑兰一人吗?小和道:是。孙剑兰昨日曾找到傅家绸缎庄要找小莫,小弟只好请她在客栈中静候,等小莫回来再告诉她。
小莫想不到剑兰真的找到济南了,不由心里砰砰直跳,可是,红莲又去了哪里呢。
小卿看向小莫道:你还真会招惹麻烦。站起身来道:你出手伤了欧阳佩显是吗?
小莫道:是。
小卿收了笑容道:你为何出手伤他?
小莫道:小弟并不想出手伤他,只是他逼人太甚,出手歹毒,先用烽火霹雳弹,后用子午断肠针,我不过是将毒针挡了回去,毒针入肉不过三分,伤得不重。
小卿道:只是这样吗?
小莫道:是。
小卿这才微微一笑,这事情先搁下,你的板子也先记着,一切等我禀报了师父再说吧。
小和忙道:老大,师父最近因为子庭叔的事情,好象心情不太好。小莫的事情是否要缓一缓再禀告师父。
小莫道:子庭叔?子庭叔出了什么事情?
小万道:当然是女人的事情。
小卿冷冷看了小万一眼,小万忙收声,道:小弟失言,老大恕过。
小卿淡淡笑道:你们几个最好都谨慎些,我的心情最近也不太好。
小莫、小万、小井、小和都忙垂下头去。
正文 第一章 生身之父
更新时间:2009…3…16 21:23:24 本章字数:5341
亦悦斋。小卿正向师父、师叔禀告小莫的事情。
“小莫已将龙令收回,处置并无大错,在楚洲乌龙寺遇到了查良前辈。查良前辈将毕生所学传授给了小莫,所以小莫才会逾期归府。”
“钱魔查良镛。”傅龙壁看了大哥一眼,语声一顿:“查良前辈原来栖身在江南。”就不再多说。
“还有一事,处置似乎有些欠缺。”小卿语声不由一顿,抬头偷看师父脸色。
傅龙城心情甚好,一笑道:“你直说无妨。”
“小莫伤了欧阳家的少主欧阳佩显。”
“是欧阳家主欧阳权的长子?”
小卿将小莫与欧阳佩显动手的前因后果讲述一遍,与小莫说的一样,并无半字添加。
“这事搁在别人身上,也不算大错。但是欧阳家与小莫的关系非比寻常,欧阳权若是知道,会如何想?”傅龙城已经隐含怒色:“小莫离家时,你没吩咐清楚吗?”
“是徒儿之错。考虑不周。”小卿立刻跪下认错。
傅龙壁欠身道:“大哥。这其实也是一种意外,小莫也不知会在孙家遇到欧阳佩显。小莫如此处置也在情理之中。”
“还有什么?”傅龙城未再深责,小卿暗中松了口气,感谢二叔及时救援。
小卿欠身回道:““继孙剑寒逃家后,孙家大小姐孙剑兰也逃家而去,这件事情,据孙二夫人所言,似乎与小莫有些关系。”
小卿有些无奈。小万做事莽撞,少林之行多有不利也就算了,小莫一向稳重,去孙家办事前,自己也一再叮嘱,想不到还是出了问题。
“小莫回来后,你仔细查问。”傅龙城站起身来。傅龙壁见大哥起身,也忙跟着站起。
男女之事,很不好说有没有关系。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虽然小莫可能真没什么错处,不过在孙二夫人那里可是理论不清。
“小莫另外还结交了地鼠门的少门主崔红莲。崔小姐也曾到京城寻找小莫,而后不知所踪。”
“出去一回,惹的乱子还真不少。小莫人呢?”
“弟子命他在房中思过,等候师父处置。”
“按家里的规矩严惩。”
小卿连忙欠身应是。
……………………………………………………
小万正在小莫房中。
小万的伤仍然没好。暂时在休养之中,不用执勤。小莫是带罪之身,也不能到处乱走。两人便正好聊个热闹。
小卿到来时,小万正给小莫讲述自己的少林之行。听了脚步声,两人忙起立躬身道:“老大。”
小万因没有头发,深感不便。小和负责府中弟子的易容形象设计,库房之中各类帽子倒有千余顶。小万便去挑选了一番,最后看中一顶圆圆带尖红底黑点的帽子,戴上后颇有感觉。小和告诉他,这是回纥男人的帽子。小万便取了戴在头上。
小卿看见了,却很不喜欢,不许他戴。小万今日又去挑选,选来选去,最后选了一顶青色小帽,乃是富家子弟的书童所戴,觉得比较不张扬,拿来戴在头上。
小卿看了一眼,道:“帽子拿下来。”小万一边应是,一边忙取下来。心里想着不知道老大能容忍什么样的帽子。
“你这样子看着很精神,戴什么帽子,不伦不类的。”
“可是没有头发,似乎不太方便。”
“戴不戴帽子,你的头发也是慢慢长,帽子要是能代替头发,你以后头发都不用长了。”
小万只好连连应是。
小莫刚才还和小万说,老大可能不喜他戴帽子。小万还准备一定要找到一顶老大看得顺眼的帽子,实在不行,一天换一顶,千余顶当中总有一顶是老大喜欢的。
小莫看着小万,不由想笑。刚一咧嘴,小卿的目光已经冷冷看了过来。小莫连忙收起笑容,装出沉重模样。
小万看看风向,感觉老大最近心情的确不好,还是闪人要紧,躬身道:“老大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小万先告退。”急忙开溜。
小卿走到屋内椅子上坐下。小莫给老大倒茶,然后垂手站到一边,等着老大说话。
“小莫。让你去江南执行任务,实在是我的错误。”
小莫心里喊糟了。小卿老大凡事追求完美,最不能容忍错误。如今想来是对自己十分生气,才会自承错误。
小莫小心措辞道:“老大。”
小卿截口道:“住口。从现在起,没我的话,你不许多说一个字,免我听了生气。”
小莫一躬身,是字都不敢说了。
小卿道:“你转过去。”小莫连忙转身。要是老大火起,自己这英俊的脸可要倒霉,转过去正好。
小卿沉默了半响道:“小莫,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虽然欧阳前辈不认你为子,他却是你的生身之父。”
小莫听了,心里一寒,紧紧咬住嘴唇,脸色也变得苍白。身躯也起了一阵颤抖。
小卿让小莫转过身去,就是不愿意也不忍心看到小莫伤心脆弱的样子。他相信,即便亲如兄弟,小莫也不会愿意让自己看到。
小卿接着说道:“此次江南之行,你其他的错处我都可以不计。但是打伤欧阳佩显一事,将来在欧阳前辈那里如何说的过去,尤其此事还牵扯孙家与欧阳家的婚事。这其中所涉及的利害,你难道不清楚吗?”
小莫控制住自己身体的颤抖,单膝点地,垂下头去。
小卿叹了一口气,小卿很少叹气。
小莫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滴落,冰凉的。
娘,你不能死。娘,你醒一醒。六岁的佩赫衣衫褴褛,瘦弱不堪,扶着丁红烛脆弱的满是鲜血的身体,惊恐地哭叫着。
丁红烛勉强睁开眼睛,看着他道:佩赫,你不要为娘报仇。娘把命还给他了。
佩赫道:不,娘。你不要把命还给他。我不让你死。
丁红烛吐出了很多血块,佩赫帮她去擦,惊恐地发着抖。丁红烛万分怜惜地看着儿子,已经气若游丝:佩赫,娘要死了,你怎么办呢?
佩赫哭道:我为娘报仇。
丁红烛连忙推着佩赫道:不行,不能为娘报仇,他是你爹啊。佩赫咬牙道:他不是我爹。
丁红烛伸手摸向佩赫的脸,为他擦掉泪珠,勉强笑道:佩赫,你相信娘,娘没有偷人。他真的是你爹。
佩赫哭道:不,他不是我爹,爹是不会打娘的。
红烛用尽全力微笑道:不错。他不是你爹。你爹怎么会要娘死呢。
佩赫哭道:娘啊……
红烛的手慢慢地滑落:娘要死了。佩赫你要答应娘,要活下去。
丁红烛的声音越来越弱,手也滑了下去。似乎自己又回到了七年前。
渔家女丁红烛只有十六七岁,粗布衣裳也挡不住她那美丽的容颜。丁红烛在院中织补着渔网,快乐地哼着小调。完全没注意,院子外,两名小地痞正看着丁红烛鼓鼓的胸脯,贪婪地吞着口水。
红烛手中的线掉到地上,她弯腰去拣,那两个地痞突然踹开院门,扑了过来。丁红烛奋力的挣扎,大声呼救,可完全不是那两个红了眼的地痞的对手,哗地一声,衣服被撕开了,露出雪白的胸脯,两个小地痞更加兴奋,将丁红烛扑倒在地。
丁红烛绝望地挣扎着,可是已经没了气力,眼睛一闭,正准备咬舌自尽,忽听扑通两声,两个小地痞被扔了出去。一个身穿青色锦袍的英俊年轻人站在丁红烛旁边微笑着:姑娘受惊了。在下欧阳权,姑娘你不要紧吧。
丁红烛站在岸边,对着小船上的欧阳权痴痴地挥着手。欧阳权的誓言又在耳边想起:红烛,你放心,我欧阳权绝对不会辜负你的。只等我回家禀告父母一声,最晚一个月,就会回来娶你,你相信我。
丁红烛的肚子越来越大,周围的邻居在她身后指指点点。丁红烛站在岸边谣望。已经七个多月了,欧阳权仍旧没有一点消息。老实的父母安慰着红烛。
丁红烛在剧痛中生下了一个男童。精疲力竭的红烛抱着初生的儿子泪流满面,喃喃地道:权哥,我给你生了儿子了。
一个月前,不停咳嗽地丁红烛不过才二十多岁,却十分苍老。她挽着六岁的儿子,走了上千里路,来到江南欧阳家。
欧阳家巨大的宅院使衣衫褴褛的母子俩更显寒酸。丁红烛拽拽儿子的衣襟,道:佩赫乖,一会就可以看见你的爹爹了。你要乖啊。
佩赫高兴地答应着,不停地望府里张望着。过了许久,已三十多岁的欧阳权出现在门口,人更见威严,容貌却没什么改变。疑惑地看着面前这对母子。他已经完全认不出丁红烛来。
丁红烛喃喃地喊了一声:权哥。佩赫忙抓起娘的手,喊着。红烛目光涣散,喃喃地道:佩赫,你要活下去。别为娘报仇。芳魂断绝。
佩赫抱着娘的身体,体内如同火焰焚烧般难受。
砰地一声,柴房的门被踹开了。身穿锦衣年方十岁的少年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