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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忌地说话。来到一片树林旁,他清啸一声,从林子里跑出一匹马,他把我抱上马背,自己再翻身上马,从我身后伸过手来握着缰绳,他笑道:‘我带你逃得远远的,让你爹永远找你不到,好不好?’想起从此永远见不着我爹,我心里很难过,但我知道如果被我爹抓回去,我就没有活路了,我是一定要嫁给唐凌的,而且我再不会有机会逃出来。我又想从此能和这个人在一起,日子该是如何地让人向往,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也正在看着我,我心里一阵慌乱,忙转过头去,小声道:‘好,我们到天涯海角去。’他哈哈大笑,一提缰绳,那马载着我和他飞驰起来……”
陆罗刹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双眼出神地看着桌上跳动的灯火。
阿紫看看她,忍不住问:“后来又怎样?”
陆罗刹抬起头来,“后来?后来我就和他好上了,跟着他走南闯北,他家是酿酒世家,但从不轻易将所酿的酒送人,许多富豪贵族以千金相求,也未必能求得一坛酒。传到他这一代,他父亲早逝,就剩他一人继承祖业,他更是惜酒如命,几乎从不送人。却又十分喜欢酿酒,无论走到哪儿,他都会留心收集酿酒的材料。从前他虽然风流,但自从遇到我后,他风流的脾性收敛了不少,平日除了酿酒,就是陪着我四处游玩,那段日子是我这一生过得最快活的。”
“我逃婚的事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唐伯父和我爹在江湖上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一件事一传开来,他们都觉得脸面很过不去,于是四处派人查探我的下落。虽然我已经很小心,但最终还是被他们发现了行踪,查探的人立即通知了我爹,我爹来找我时,严馥刚好出去找酿酒材料,我爹轻而易举地把我抓了回去。他一路上铁青着脸,一句话也没和我说,他并没把我带回家,而是去了唐家。在唐家众目睽睽之下,我爹要我下跪给唐伯父认罪,我死活不肯,我觉得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下跪?我爹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狠狠地扇了我两耳光,这是我自出娘胎以来,他第一次打我,我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唐伯父、唐凌和唐芸都在厅里,唐凌低着头,仿佛做错事的是他,唐芸撇着嘴,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唐伯父沉着脸坐在厅中间,我爹打了我两耳光后,他忽然站起来对我爹道:‘陆兄,你也不必动怒,既然秋儿已经回来,只要她回心转意,我唐家依然会用八人大轿娶她过门。对外面我们就说是秋儿得了失心疯,一时迷失了本性,在街上走丢了,后来清醒了,又回到家来,我们延请名医,如今已经治好了她的病。接下来,我们就大摆宴席,把他们的婚事办了,这样就堵住了江湖上悠悠众口,也可挽回唐、陆两家的脸面,陆兄,你看如何?’我爹一听,连连拍手,‘妙啊,难得唐兄竟有如此胸怀,对小女并无嫌弃之意,兄弟教女无方,真是惭愧。’唐伯父摆摆手道:‘陆兄,你我相交多年,又即将成为亲家,客气话就不必讲了,咱们还是抓紧把婚事办了吧。’我爹连连点头,道:‘好,明天就请人看个良辰吉日,一切原来都准备好了的,也不用再花太多功夫去筹备。’我听着他们的对答,心里怒极,我冷笑着大声道:‘你们不用痴心妄想了,我是不会嫁给唐凌的!我已经有了心上人。’唐伯父霍地站起来,满脸怒容,他向我爹一拱手道:‘陆兄,令爱千金之体,我儿无德无能,实在高攀不起!还请陆兄将令千金领回去,唐某不送了!’说完拂袖而去。唐凌也站起来,跟着他爹往后堂而去,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里充满了愤恨与悲伤,我忽然觉得我有点儿对不起他,无论如何,因我逃婚,在江湖上确是让他声名扫地了。”
“我爹站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时唐芸走到我爹面前,尖声骂道:‘亏你陆家还自称什么名门世家,连女儿都不会教!要是我,早一头撞死算了,免得在这儿丢人现眼!’这贱人实在欺人太甚了,我冲上去喝道:‘你凭什么跟我爹这样说话!有事冲我来,我就是看不上你哥哥,你能拿我怎样!’唐芸瞪着眼睛,还没说话,我爹伸手又给了我一巴掌,他气得全身发抖,指着我道:‘你……你……气死我了!’唐芸在旁冷笑道:‘陆家出了这么一个女儿,以后还有什么颜面在江湖上混?’我爹盯着我道:‘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铁了心不嫁唐凌?’我点点头大声道:‘是,我只会嫁给严馥,这些日子我一直跟他在一起!’“唐芸‘呸’地一声,轻蔑地道:‘世间竟有这么不知羞耻的贱人,真是闻所未闻,还不赶紧拉出去乱棍打死!留在这儿丢人现眼!’我爹冲她大声喝道:‘你住嘴!’唐芸看看我爹,冷笑几声,道:‘恼羞成怒了?你教出这么一个女儿,还想塞住别人的嘴吗?不过你的家事我也懒得理,以后我们唐家不欢迎你们,请你们不要再死皮赖脸地往我们家跑。’说完转过身去,施施然地走了。”
第九节 半世情仇(九)
“我气极,真想冲上去揍她一顿,这时我爹却冷冷地对我道:‘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你爹,我陆家没你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儿。’有如五雷轰顶,我一下子呆若木鸡,眼泪滚滚而下,我叫了声:‘爹!’我爹却背过脸去,厉声道:‘你快滚!从此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我知道我爹的性子,知道再说也没用,唯有流着泪跑出唐府。我躲在墙角处看着他走出唐府,很快消失在人海里,想起从此不能相认,也不能再见,我真是心如刀绞。”
“我回到严馥身边时,他正焦急地四处找我,见我回来,一脸的憔悴,他没问什么,只是对我道:‘我们把婚事办了吧,我怕你又不见了。’我点头同意,心里终于平静了些,我失去了一个亲人,又找到了一个亲人。拜堂的那一天,严馥大摆宴席,宴请了许多江湖中人,虽然我盖着红头盖,但耳里却听到有人在小声地议论:‘这个就是大名鼎鼎的飞影神钉陆风的女儿陆秋,外号玉面罗刹,从前曾许给寒掌无敌唐仲良的儿子,后因这个玉面罗刹看上了赛杜康严馥,私订终身,所以就毁了和唐家的婚约,为此飞影神钉还和她断绝了父女关系,这个玉面罗刹还真是不知羞耻……’世上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爹和我断绝关系的事已经传遍了江湖,但不管别人怎么非议,我也不后悔这样做。我爹和唐家也知道我嫁给了严馥,他们觉得我让他们颜面扫地,更是恨我入骨。”
“和严馥成亲后,过了一段日子,他的风流毛病终于发作了。他有时夜不归宿,在青楼留恋忘返,我心里很痛苦,跟他闹了几次,他收敛了一阵子,但没过多久,又依旧如故。我实在忍无可忍,离家出走了三个月,他才慌了起来,四下里找我,怕我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他找到我后,劝我回家,说他不能没有我,我要他答应从今往后不再上青楼,他一口答应,说今后只会对我好,我心一软,就原谅了他,跟他回了家。回家后,他确是说到做到,不再在青楼出入。但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他在外面又有了女人,虽然说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但我无法容忍我的丈夫四处留情,最可气的是还没等我找到那些贱女人,她们竟然找上门来了。那天,我正准备出门,忽然走进来两个女人,一个穿黑衣,一个穿白衣,她们一进门就盯着我气势汹汹地问:‘你就是玉面罗刹?’那时我虽然察觉严馥有些旧病复发的模样,但绝没想到他的情妇竟敢找上门来,我点点头,满腹狐疑,心想我已经很久没在江湖上行走了,怎么倒有人找碴子找上门来了?那个穿黑衣的女人道:‘我们姐妹都和严馥相好,我们想跟他过一辈子,但这个没良心的说家有严妻,不许纳妾,今天我们自己找上门来,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大能耐,凭什么不让严郎娶我们!’我一听,真是气得肺都炸了,隔了半天才冷笑着说出一句话来,‘好!你们若是有本事,何必做妾,把我杀了,坐正岂不更好!’那白衣女人道:‘你道我们不敢吗?在江湖上我们黑白双姝杀一个人也就和踩死一只蚂蚁差不多。’我本想狠狠教训她们一下就算了,但听她的话,我立时动了杀机,我站起身来,说道:‘好!’左袖一挥,右手的暗器已出手,我的暗器在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那两个狗屁不通的黑白双姝还以为我是浪得虚名,嘿嘿,我一招就取了那白姝的性命,我的追命钉正正钉在她的咽喉上,另一枚追命钉钉在黑姝的脸上,不出三天,她的脸就要溃烂,我倒要看看,变成丑八怪后的黑姝,严馥还怎么爱她!那黑姝捂着自己的脸,惊得呆了。我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慢慢喝着茶,她呆了半晌,才如惊弓之鸟般抱起白姝的尸体仓皇而逃。”
“我虽然出了气,但心里一点儿都不痛快,想起严馥我又气愤又伤心。一直坐到黄昏,严馥才回来,我将今天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他,他惊得脸都青了,瞪着眼睛问我:‘你真的把白姝杀了?’我冷笑道:‘当然真杀了!怎么?你心疼了?’他长叹一声,颓然坐在椅子上,用手掩着面,隔了半天才道:‘都是我害了她们。’我见他这副伤心的样子,心里气极,站起来就往外走,他一个箭步追上来拉着我的手,道:‘秋儿,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杀也杀了,我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只求你别生气,再原谅我一回好吗?’我回头看着他道:‘你这样死性不改的人,还让我怎么相信你!’他想了想,拔出剑来道:‘我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但我真的不能失去你。’他说毕,挥剑朝自己左手的小指削去,我一惊,伸手去阻拦,但已然来不及,他硬生生地把一截手指削了下来,道:‘如果以后再犯,就让我有如这只手指一样,被你一剑削成两截!’我又急又心疼,一边手忙脚乱地为他包扎伤口,一边道:‘你何苦这样?我相信你就是了。’自此,他真的痛改前非,不再拈花惹草,直到有一天他遇到唐芸那个贱人……”
陆罗刹忽然停下来,神情无比痛苦,仿佛触到了一个巨大的伤疤。
阿紫问道:“唐芸?就是拿你的鹦鹉去喂猫的那个唐家小姐?”
第十节 半世情仇(十)
陆罗刹咬着牙道:“是,就是她!”她定了定神,缓缓说道:“那时我已经怀孕,心里充满了喜悦,严馥最初也十分高兴,常常寸步不离地陪着我,连门都极少出。有一天,他的一个结义兄弟阮英头破血流地来找他,说是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欺负了,让严馥一定要为他报仇,要不在江湖上就没脸见人了。严馥是极重义气的人,当下二话不说,提了剑来向我告别,说出去教训完那黄毛丫头就回来。我想这是义不容辞的事,纵使担心他的安危,但也不能阻止他去。他走后,我天天都在盼着他回来,可是一个多月过去了,他却毫无音讯。我心急如焚,不知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又过了一个月,依然盼不到他的一点儿消息,我决定出去找他,当时我日夜担忧他的安危,又加怀孕反应,人极度憔悴,身体也很虚弱。但我知道我不能再这么等下去,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我出了门,也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向路人打听不到他的任何消息,他似乎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踪迹全无。我想他肯定出事了,心里悲痛欲绝,也不辩东南西北,疯了似地四处寻找。找了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