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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花娘竟忽然不见了。
※※※
他们沿着流水走过来,铁花娘本来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她似乎不愿插在俞佩玉和朱泪儿中间,又似乎怕惹朱泪儿讨厌,所以始终跟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但这段距离并不算太远。
现在,朱泪儿极目望去,只能瞧见粼粼的波光银带般伸展到远方,已瞧不见铁花娘的人影。
朱泪儿的手脚都凉了,大声唤道『铁姑娘,铁花娘,你在那里?』
西风中也隐约传来一阵阵呼唤:“你在那里?……你在那里?”
但这只不过是朱泪儿自己的回声而已。
俞佩玉脸色也变了,翻身掠出,又掠回,拉起朱泪儿的手,再沿着流水向来路掠了回去。
黯淡的天空不知何时已有了星光,星光照着流水,流水映着星光,小溪旁比别的地方似乎亮得多。
但他们还是瞧不见铁花娘的人影。
朱泪儿的手已冷得像冰,但她却觉得俞佩玉的手仿佛比她更冷,紧紧握住了他两根手指,道:“你想她……她会不会不告而别?”
俞佩玉道:“她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朱泪儿咬着嘴唇,道:“那么她……她难道已经被杨子江……”
俞佩玉忽然俯下身,自地上拾起了一只绣鞋,朱泪儿认得那正是铁花娘的鞋子,她的喉头立刻被塞住。
铁花娘在的时候,她只希望铁花娘走远些,越远越好,只要铁花瞧了俞佩玉一眼,她就觉得不舒服。
但现在铁花娘却『走』了,永远再也不会回来,朱泪儿却只觉得悲哀,她望着这只绣鞋,眼泪又已流下了面颊。
她在小溪旁挖了个坑,将这只绣鞋埋了下去,忽然道:“她也许只是自己走了,也许并没有遭杨子江的毒手。”
俞佩玉长长叹息了一声,黯然道:“也许。”
朱泪儿道:“她若是真的被杨子江害死了,我们为什么没有听到一点声音,她就算无力抵抗,至少总能发出呼喊才是。”
俞佩玉沉重的点着头道:“不错。”
朱泪儿道:“何况,人死了也有体的,而我们非但找不到她的体,简直连一点痕迹都看不到,难道她会忽然……”
说到这里,朱泪儿忽又掩面痛哭起来,嗄声道:“我何必自己骗自己,她明明遭了杨子江的毒手,我自己骗自己又有什么用?我早就知道杨子江绝不会放过她的,我知道他绝不会让我们活着到唐家庄,早已决心要将我们一个个的杀死。”
俞佩玉沉默了很久很久,道:“走吧。”
朱泪儿跳了起来,道:“对,我们走,去找他。”
俞佩玉道:“我们不去找他。”
朱泪儿道:“为什么?”
俞佩玉道:“我们等着他来找我们。”
朱泪儿咬着嘴唇,叹道:“不错,他既然一定会来找我们,我们何必去找他,可是她仰面望着俞佩玉,道:“我们难道就在这里等着么?”
俞佩玉道:“我们到唐家庄去,无论怎么样,我们都非去不可。”
他的神情是那么坚决,无论什么人看到他的这种决心,都会知道世上绝没有任何事能令他决心动摇的。
朱泪儿也被他的决心感动了,也变得坚强起来,大声道:“对,我们活着要去唐家庄,死了变鬼,也要到唐家庄去。”
她说话的声音那么大,像是生怕那隐藏在暗中等着杀他们的人听不到,又像是要让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决心。
俞佩玉赞许的拍了拍她肩头,拉起了她的手,再也不肯放开,因为他生怕一放开她的手,她也会像铁花娘一样忽然自地面上消失,虽然他也知道以他们两人之力,也未必是那可可怕敌人的对手。
※※※
此后的路途走起来更艰苦了。
他们绝不敢有丝毫疏忽大意,因为他们都知道任何一个微小的疏忽,都可以造成致命的结果。
杨子江随时随地都可以自黑暗中一掠而出,以他那不可思议的武功,向他们作致命之一击。
可是,天已渐渐亮了,杨子江竟一直都没有现身。
他们中午时,在一个村落中停留了片刻,吃了点东西,又往前走,直走到黄昏,杨子江还是没有出现。
现在,距离唐家庄已很近了。
黄昏,他们到了个小镇,俞佩玉忽然道:“我们在这里歇一夜,明天早上再到唐家庄去。”
朱泪儿温柔的望着他,轻轻叹息着道:“你实在应该好好的睡一觉了,否则怎么有精神做事。”
小镇上的客栈生意并不好,店伙巴结的替他们找了两间上房,但俞佩玉瞧了朱泪儿一眼,说道:“我们只要一间屋子。”
朱泪儿的心跳了起来,那店伙看来是既失望,又惊讶,他怎么看这两人也不像是一对夫妻。
关起房门后,朱泪儿的心跳得更厉害,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似乎不知道该将自己放在那里才好。
俞佩玉小心的拴上门,又关起窗子,才对她温柔的一笑,道:“你睡吧。”
朱泪儿垂着头,鼓起勇气道:“你呢?”
俞佩玉笑道:“这两张椅子拼在一起,就是张很舒服的床了。”
朱泪儿咬着嘴唇,道:“你睡床,你比我更需要好好睡一觉。”
俞佩玉望着她纤弱的身子,凌乱的头发,和那双已微微有了些红丝的美丽的大眼睛。
他心里忍不住生出一种怜惜之意,心想:“杨子江说不定立刻就会出现的,此时此刻,我何必再守着那些死规矩,为何还要令她痛苦,为何不让她好好睡一觉,我今天晚上若和她睡在一张床上,难道我俞佩玉就不是君子了么?”
朱泪儿拿了床较薄的被,铺在椅子上,垂着头勉强一笑,道:“我在这里睡也很舒服,在我照顾三叔病的时候,就算站在那里都能睡得着的,我早就习惯了,你好好睡吧。”
俞佩玉忽然柔声道:“这张床很大,我们又都不是胖子,为什么不一起睡呢?”
朱泪儿手里刚拿起个枕头,枕头又掉了下去,她似乎想看俞佩玉一眼,却又没有勇气垂着头道:“你……你不怕……”
俞佩玉不让她说下去,抢着道:“我怕什么?你睡着了难道还会打人么?”
朱泪儿也笑了,脸上却泛起了一阵红霞,道:“我不会打人,做梦时却会人,小心我将你下床去。”
※※※。
那张床实在并不太大,普天之下,任何一家客栈里,都不会为客人准备一张很大的床的。
因为客人们也并不需要一张很大的床,若有男女两个人要睡在一张床上,他们只希望床越小越好。
俞佩玉实在太累,很快的就睡着了。
朱泪儿上床的时候,全身都紧张得像一张弓,她非但不敢去看俞佩玉,简直连俞佩玉盖的棉被都不敢碰。
前天晚上,她一心只想和俞佩玉睡在一起,但现在他们真的睡在一起了,她反而像是害怕得要命,用棉被紧紧的里着身子,缩在角落里,耳朵贴在枕头上,只听得自己的心在『砰砰』的跳。
俞佩玉万一伸手过来,那怎么办呢?
朱泪儿不敢想,却又忍不住要去想,一想,她全身都发起热来,实在再也盖不住棉被,却又不敢不盖。
幸好俞佩玉已睡着了,朱泪儿才敢悄悄将脚伸到棉被外透透气,但俞佩玉一翻身,她又吓得立刻将脚缩了回去。
但是看到俞佩玉就在她身旁,她全身都充满了幸福之意,她恨不得跳起来放声高呼,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今夜,但此刻若真有人来了,她又立刻会羞得躲在床下去。这就是少女少女实在是幸福的。
第六部完,请续看第七部『诡秘重重』
……(本卷结束) ……
第七卷 诡秘重重
第31章 不测风云
俞佩玉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了,过了很久,听得朱泪儿的呼吸渐渐安稳,他才忍不住张开眼睛。
朱泪儿果然睡着了,而且睡得很熟。
他想,她实在还是个孩子,孩子总比大人容易睡着的。
想到朱泪儿上床时的模檬,他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笑意,她实在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和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睡在一张床上,若说俞佩玉连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么他简直就不是人了。
何况,他也知道这女孩子对他是那么倾心,他知道自己只要过去,她是绝不会拒绝的。
夜很静,星光??在窗纸上,夜色是那么温柔。
在这温柔的静夜中,俞佩玉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她忱上的柔发,他忽然也觉得浑身热得很。
他想起和林黛羽在一起的那钱天晚上更热,热得令人什么事都不想做,又热得令人想去做任何事。
他想起林黛羽那颤抖着的嘴唇,颤抖着的……那种销魂的颤抖,令人永生难忘。
她的温柔,她的泼辣,也都令他的永生难忘。
他并没有将自己的秘密说出来,但林黛羽无疑已知道他是谁了,女人们通常都有一种神秘的感应、尤其是对自己最亲近的人母亲对孩子,妻子对丈夫,她们那种出奇敏锐的感觉,是谁也无法能够解释的。
所以后来林黛羽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们时,她才会那么做,让别人绝不会再怀疑他就是那已『死』了的俞佩玉。
她每一剑刺在俞佩玉身上时,俞佩玉心里只有感激,因为他知道当她用剑来刺他时,她比他还要痛苦得多。
现在,她在那里呢?
无论她在那里,一定都要想着他的。
俞佩玉心里一阵刺痛,立刻将手缩了回去。
※※※
这一晚总算已过去,杨子江竟还没有现身。
朱泪儿醒来的时候,俞佩玉还没有醒,想到自己竟和一个男人共床睡了一夜,朱泪儿也不知是惊是喜。
他虽然并没有做什么事,但她却觉得自己和昨夜已下同了,她觉得自己仿佛已不再是孩子,已是个女人。
她忍不住偷偷的笑了。
太阳已升得很高,朱泪儿望着俞佩玉的脸,他睡得就像是个孩子,她忍不住悄悄自棉被里伸出手,轻轻抚着他的鼻子,柔声道:“这里若是我们的家,那有多好,我一定去煮一锅又香又浓的粥给你,你不吃八碗我就不让你离开桌子。”
俞佩玉忽然一笑,道:“八碗下算多,我现在至少可以吃得下十碗。”
朱泪儿吓得赶紧缩回手,将头都蒙在棉被里,不依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哩,原来你也是个坏蛋,明明已醒了,却闭着眼睛骗人,害得人家……人家……”
害得人家怎么样,她却说不出了。
俞佩玉望着她露在被外的一枕柔发,不觉又痴了,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
他不敢再在床上停留下去,跳下床,推开窗子,外面的空气很清新,他长长吸进了一口,喃喃道:“奇怪,杨子江还没有来。”
一提起『杨子江』这名字,朱泪儿心里的柔情蜜意立刻全都冷了下去,她也跳下床,道:“他也许不敢来。”
俞佩玉没有说什么。
朱泪儿道:“他若非不敢来,为什么不来呢?”
俞佩玉沉默了半晌,叹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但我知道他一定不是不敢。”
朱泪儿嫣然一笑,道:“也许他忽然死了,忽然被麻雀啄瞎了眼睛,忽然得了麻疯病,反正他既没有来,我们何必去想他。”
俞佩玉也笑了笑,道:“我现在只想吃碗红烧牛肉面。”
朱泪儿拍手道:“好主意,最好再加两根又香又脆的油炸散子。”
她想得没有俞佩玉多,自然就比俞佩玉开心,尤其是今天,她觉得阳光分外明亮,连大地都变得柔软起来,走在上面只觉轻飘飘的,还不到正午,他们已到了唐家庄所属的县境。
朱泪儿道:“还要走多久就到了?”
俞佩玉道:“已用不着半个时辰。”
朱泪儿长长松了口气,道:“谢天谢地,总算到了。”
俞佩玉长叹道:“那个冒牌的唐无双,却至少先到了两天,有两天的功夫,他已可做出许许多多事了。”
朱泪儿柔声道:“你用不着这么着急,他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