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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迪诚烨没听清,问着。
许晋城收回目光,懒懒地靠在圈椅椅背上,说着:“迪老先生那副画,题了王维的一首诗,要不是你先送给了老爷子,我就截下来自留了。”
迪诚烨笑道:“原来你喜欢,那敢情好,里屋有不少爷爷的字画,我去再给你挑几张。”
许晋城拉住兴冲冲的迪诚烨,扯住年轻人的衣服下摆,说道:“这么好的字画,得诚心诚意去求,你不要瞎翻腾,怪不尊重的。”许晋城讲完,目光发直地看着一旁的那对圈椅,他像是反射弧极长的人,今日的重压和绯闻终于叫许晋城后知后觉地感到了难熬得很,若不是为了江玉婷,他真有不管不顾撂摊子一走了之的冲动。
而眼前迪家陌生的宅院加深了许晋城的不安和惶恐,面对不熟悉的环境,不知底细的人,他此刻只想远远逃避。身旁迪诚烨却明显心情不错,愉悦地跟许晋城介绍起这个四合院里蕴含的历史趣事,可惜听在许晋城的耳中却只觉得像是卖弄,与他狗眼看人低的哥哥并无二致,卖弄好的家庭出身,卖弄高人一等的社会地位,年轻人往日里阳光开朗的气息再无法渲染到许晋城身上,一下子脆弱的许晋城此刻敏感异常,只想逃离。
许晋城很快找到理由,说他想吃点新鲜瓜果,支使迪诚烨去附近买些,迪诚烨不疑有他,笑道:“正巧,今天外面空气好,等晚上咱坐院子里喝茶聊天吃水果,那我出去了,顺便带点宵夜。”
迪诚烨一走,四周立刻陡然安静,许晋城静坐几分钟,起身,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这个不属于他的院落,离家时逃避的是晋池,现在逃来逃去仍只觉自己那处空荡荡的房子最有安全感,许晋城心里暗嘲自己混到如此孤家寡人的地步真是可悲,偏偏还被污蔑说成私生活混乱,他倒是想来个豁达快活的人生,不管天不管地,顺着性子肆意妄为,可惜,想想就罢了,他始终做不到。
许晋城心里甚是想念家中花房里的小花小草,这些日子没打理,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存活。他在巷子门口打了个车,司机果然不停地瞅他,许晋城干脆说道:“大家都说我长得跟许晋城特别像,您看是吧。”
司机一乐,打开了话匣子道:“嘿!我说呢,还真像,您呐能上真人秀节目了都,保准不用化妆就能骗倒一帮人,不过这个许晋城最近火得很嘛,听说是个同性恋,还跟一沓人乱搞,弄了一身脏病,啧啧,您呐以后出门可别主动说自己像许晋城,小心被吐唾沫,今天好多人在网上给他说好话,哎,什么江玉婷、陶桃啊,自己都不是干净的,别看得了什么奖,娱乐圈不就那么回事嘛,都是一帮没文化没素质的,以为兜里装点臭钱就能装文化人装大爷,嘿,您甭以为我讲话不好听,我这可有□□的,我一哥们是娱记,时不时爆料点□□给我,最近您听说没,那谁,就演穿越剧的那个女的,给人当小三呢……”
许晋城沉默着听着,司机喋喋不休说着,终于到达许晋城小区,司机又砸吧两下嘴,说道:“哟,您住这儿肯定也是有钱人。”司机打开车顶灯回头收钱,再看了一眼许晋城,摇头晃脑说道:“猛一看还真吓一跳,您也太像了,最近可小心点,您长成这样,一定老招狗仔了。”
许晋城多给他了几张大钞,司机差异,许晋城道:“我就是许晋城,多给你点钱,去吃点好的。”
愚钝的司机怎么可能领会许晋城让他嘴巴放干净点的意思,一听是许晋城,立刻两眼放光要掏手机,许晋城厌恶地甩上车门,快步进了门岗。
心情更加恶劣的许影帝终于回到了家里,他走过院落,先没进屋,径直去了花房。开灯后许晋城看着眼前景象下了一跳,跟预期差别太大,所有的花草都生机盎然地蓬勃生长,除了那些好养活的仙人掌、绿萝、吊兰之类,更添置了若干名贵花草,许晋城心头终于一暖,终日的疲惫有所缓和。他坐到花房木质长凳上,仔细端量着这么或熟悉或陌生的花花草草。
是晋池吗?
许晋城忍不住嘴角挑起一丝弧度,家人终归是家人,何苦种下那么大的仇,何苦揣着鸿沟不肯沟通。
许晋城长长舒一口气,准备起身的时候电话响起,许晋城一看是小艾的来电,心里咯噔一下,他不安地接起来,小艾哭道:“许哥,玉婷姐刚才晕倒了,我叫了救护车,正往疗养中心赶,玉婷姐看着不大好,许哥您能过来一趟吗?”
许晋城心脏跳到了嗓子眼,结束通话后立刻准备去取车,一想自己手腕不能开车,心里着了急,手指滑了好几下都没滑开手机,终于滑开了,准备拨给阿南时,手中的手机突然被人从背后抽走,许晋城惊愕回头,眼前人正是晋池。
晋池低头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还知道回来,酒店住得不舒服吗?”
许晋城此刻惦念江玉婷,没工夫跟他多说,说着:“回头有话跟你讲,先把手机给我。”
晋池却随手将手机扔进了一旁的蓄水池,手机噗通落水,溅起水花一片,许晋城一愣,怒道:“你又发什么神经?”
晋池还是绷着脸,说道:“你又想去找谁?你想住离片场近的房子,我帮你买了一套,都打理好了,你直接搬过去就行,你想继续拍戏,怎么都行,但是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了,这是最后通牒,我就准备做混蛋小人了。我妥协,你想拍戏,就继续拍,我给你安排最好的安保措施,保证你的人身安全,也给你找最好的公关消除负面影响,你想拍什么,我就投资,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什么都不干涉,但是你不能离开我,不能跟旁人一起,一辈子都不能。”
许晋城看着蓄水池不平静的圈圈涟漪,说道:“小池,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可是,我不是玩偶,不是摆设,我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你不能这么强势。”
晋池冷冷嗤笑一声,说道:“我知道,该明白的道理我明白得很,不过,要是指望你能配合我,这辈子估计都没戏,我等不了,我也没指望你能痛快答应。直接说了吧,你没得选,我倒是很想看看,要是媒体突然知道江玉婷绝症晚期的话,天下还有没有太平日子。”
许晋城闻言,瞪大眼睛诧异地死死盯住晋池,仿佛眼前之人只是披着晋池躯壳的陌生人,而他不管将眼睛睁得再大,也无法找到那个自己熟悉的、疼惜的弟弟小池。
许晋城眼睛酸涩地别开目光,低哑着声音说道:“看来你都知道。小池,人活一口气,陌生人之间还要讲临终的人文关怀,你不能这么随意践踏别人的努力。还有,这个影片能拍成就拍,拍不成,玉婷和我也已经尽力了,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人有的时候,能做成多少事,是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对于我,对于玉婷,都一样。”
☆、第六十章
若是几天前的晋池,此刻看到许晋城伤心黯然的神色,估计早就心软得再次妥协让步,他本不愿将许晋城逼迫得太狠太急,可形势不由人,晋池走到今日,若是被许晋城知道他在背后动过的手脚,以许晋城的性格,恐怕只能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结局。可是晋池对许家的恨,对许家的报复已经爆发在即,他除了踌躇满志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还有内心深处的恐惧,就算得到了财富和家业又如何,他可能会永远失去许晋城。人心向来一念佛,一念魔,晋池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克服心魔,许晋城是他一辈子的孽障,他为了得到,不惜走火入魔做成心狠手辣的人,他并不觉什么愧疚不安,许家欠他太多,他不过是理所当然地拿回属于自己的正当补偿。
晋池纹丝不动地堵住花房门口,神情笃定,目光阴狠,许晋城像败下阵来的颓兵,无力地后退一步跌坐到木椅上,他的手机已经沉入水池中,偶尔还从水底升腾起几个细小气泡。许晋城盯着那几个迅速破灭的小气泡,觉得自己真的累了,他胸口压得生疼,每一次呼吸都要费劲全身气力一般,四肢百骸都泛着酸涩的疼痛感,可他不能就此垮掉,需要做的事情还有那么多,他不能半途而废,不能就此懈怠了神经。
许晋城撑着座椅站了起来,说道:“你知道也好,就多体谅体谅我,这可能也是我最后一部影片,我也累了,拍完就都结束。刚才的电话是玉婷助理打来的,她情况不好,我得赶过去,你要是方便就开车送我一趟,不方便就给我派个司机。你小的时候,江玉婷经常过来看你,书房里还有她以前送给你的很多书,平日里也经常关心你,我不指望你能对她有多少感情,看在我的面子上,小池,算我求你,咱兄弟俩人的事儿,咱关起门来自己解决,不要牵扯江玉婷。她这一辈子,已经够可怜,就让她临走的时候安静如愿一点吧。”
晋池盯着许晋城的眼睛,质问道:“你对她倒是真心实意,旁人看着还以为你们俩是海誓山盟的苦鸳鸯,我也好奇得很,你为什么能够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许晋城这次没有回避晋池的目光,他说着:“难得有这么一个知趣相投不用设防的朋友……小池,我这么努力帮她,其实也是想压住心里的恐惧,要是江玉婷走了,我大概……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朋友了。就当帮帮哥,先送我过去看看她,回头咱俩的事,都好说。”
晋池绝不退步,斩钉截铁说着:“我的条件,你都答应?”
许晋城沉默,晋池继续道:“不答应也行,你爱怎么样怎么样,不过明天的头条大概就是江玉婷。”
许晋城心中冰凉一片,无力说道:“答应,都答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从小到大,凡是你提出的要求,我有哪样不答应过?现在可以走了吗?时间不等人,玉婷的病情如果出现反复,后果很可怕。”
晋池听他这么讲,心里也不舒坦,可一旦铁了心,有些事儿反倒快刀斩乱麻,痛快掺杂着痛苦,成了心头不能言说的滋味,再苦涩,也要咽下去。
晋池得了应许,这才亲自开车载着许晋城朝郊区的疗养所奔去,车上的二人自始至终都是沉默,许晋城扭头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色,不愿与晋池多讲半个字,他甚至不愿多去想方才同晋池的谈话,更不愿想明日之后的路该怎么走,心累已至极限,他仿佛能听见脑海中紧绷的那根弦正在被拉至最后的极限,已经发出崩断前脆弱的撕裂声响。此时的许晋城心中盛满负面情绪,他悲哀的想着,身边坐着的,明明是他深爱了若干年的人,可为何心里这么苦涩,这么难受?为什么接受不了就此妥协,同他在一起?
到底从哪一步开始走错?到底是谁迈错了步伐?
达到疗养院的时候,许晋城轻车熟路的找到江玉婷的病房,小艾正跟主治医生站在门口小声说着什么,看到许晋城,小艾红着眼睛道:“许哥,您来了。”
许晋城问着:“玉婷这些天不是挺稳定的吗?怎么突然会晕倒。”
小艾咬了下嘴唇,说道:“玉婷姐刚才已经醒了,大夫说病情还算稳定,玉婷姐是受了精神上的打击才导致晕迷。”
“精神打击?”许晋城不解问着,小艾叹口气,说着:“都快我松了警惕,严瀚他老婆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玉婷姐的住所,又来闹事,当时我们保姆车刚停,那女疯子就冲上来朝玉婷姐嚷嚷,玉婷姐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