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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守诚只觉得自己混乱起来——他一直以为自己与魔师,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他利用魔师的手段来完成自己的复仇,而魔师利用他去盗取青云道门的宝典。
所以自己虽然嘴上喊着师尊,却并没有将对方当成师傅来看。
所以自己知道不用学魔门功法时,反倒感到一阵轻松。
所以自己拜入青云道门时,竟是那般愉悦。
但现在,在遇到商询之后,在听到他说了这些话之后,仿佛自己从来未曾注意过的一些东西,却突然浮出了水面。
难道,自己其实一直将对方也看作自己的老师?难道对方,其实也一直关怀着自己?
瞧见他脸上神情变幻,商询也察觉到异常,探出手去想要拍打一下他的肩膀,问一声是否有些不适。这个显得关怀的动作,却惊动了墨守诚此时混乱而又紧绷的神经——他想也没想,条件反射一般便向着商询猛地推出一掌。
饶是商询此时修为已突然了三十年前的炼甲期,进入了纵甲前期,比墨守诚元婴后期高了不止一个境界。但此时他全无戒心,又如何想得到这个时候墨守诚竟会突然向自己出掌?
催不及防之下,左肩立刻被拍上,而商询体内护体真元,也立刻如山洪爆发一般反攻过去。
第十七章 禁忌
本来这时墨守诚便该收敛心神,找回自我,却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潜伏在他体内,与墨守诚这个宿主相安无事的那件古怪仙器,竟似乎被商询的真元气劲刺激了一般,突然也暴起反击,一股炎热气劲自丹田气海而起,与墨守诚源自揽月诀的阴寒真元纠缠一道,猛地反扑过去。null。com
这个时候,墨守诚竟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体内真元,反倒宛若被那件古怪的仙器所控制一般,胸中突然升起一股烦躁不安感觉,待得这感觉涌上心头,全数化为杀意。
就在这刹那之间,商询在自己小师弟的脸上,看到的全是狰狞。而对方瞳孔,血红妖魅。即便是他,也忍不住感到一阵寒意。
“你!”商询一声清喝,运上了魔门中音攻术法,想要将墨守诚惊醒。
墨守诚此时其实早已清醒,只是掌劲已吐,要回收却来不及了。好在仙器反噬力道虽强,但以商询此时功力修为,要化解抵御并不困难。
这变化只是瞬息之间,很快异变就被两个人联手控制——但商询脸色却阴沉了下来,沉声道:“你,你分明是修行青云道门的功法,为何刚才瞬息之间,竟好像入魔一般?”
“还有你体内,究竟藏着什么?为何我放出灵识探测你身体,竟全然不曾察觉?”
“我……我也不知道。”墨守诚片刻之间已经收服了心情,但对于商询的质问,他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因为那个答案,就连他自己也……
“刚才,你眼睛一片血红,分明是走火入魔的征兆。可你又未曾修习我圣教功法……你……”商询此言一出,顿时叫墨守诚睁大了眼睛。
这话,似乎就在不久之前,就从思空岚嘴里听过。
不安地感觉顿时笼罩身心,宰父常那句话,再度自脑海中响起。
“你有心魔!”
也不知过了多久,墨守诚终于强颜欢笑道:“待会,待会我再和师兄你详细说明吧。现在,现在先请师兄你继续将那个故事说下去,然后……又发生了什么?”
商询深深地瞧了他一眼,两个人又安静地坐了下去,沉吟了一阵,他才又续道:“就在那时,我与湖衣两人均感到一阵彷徨,只觉得天下虽大,却失去了容身之所。我与她两个人商议了一下,便远赴这东海,只想两个人安心地过日子算了。”
“可是我与她都没想到,明明只是两个人的事情,却不断有人从中阻扰——自青云山到东海这一段路上,我们就遭到了至少十起攻击……也就是这段时间,我功力突飞猛进,终于又有突破,进入了纵甲期,并得到了寒冰之机关术师的别称。”
“然后,我与湖衣两人便将府邸修筑在这里,只想就这么隐居便算了。只要与她在一起就好,其他的又有什么打紧?”
事情讲述到这里,墨守诚已隐隐有不详预感——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眼前的这个人声音逐渐梗咽,连身子也颤抖起来。
“然则,我始终愧对还元散人……我竟没能保护的了她。”
“商询……师兄。”
“十年前,她修行突破了踏云期,遭受了小天劫……那时我却偏偏外出寻找制作机关的材料没有陪在她身边。”
“待我回来时,她已经是渡劫失败,只勉强留下一缕元神灵婴不灭。”
墨守诚心神震荡,之前那口白玉棺材,再度浮于眼前。好半天终于艰难开口道:“可是,既然只要残留一缕元神灵婴,对于修真者而言,也有兵解这个手段……”
“我,还有她,已经不能再承担这个风险了。”商询立刻喝止了他的话。其实墨守诚也是明白的,没有肉身的修真者,何等脆弱,又何等悲哀。兵解一途,其实也算是最无奈的办法,但兵解的风险,与渡劫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但是墨守诚又觉得异样——既然商询说他收取了湖衣最后一缕元神灵婴,那么断然不会什么也不做。可是除了兵解修散仙这个没办法的办法之外,对方还能有什么选择呢?
想到这里,墨守诚陡然一个激灵,猛地自板凳上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厉声喝道:“莫非,莫非你要用那个么!”
他此时面如死灰,一副愤怒而又难以置信地表情。
商询却早料到了他的反应,也猜得出墨守诚此时在想些什么。也没有挣扎,只惨然一笑道:“除了这个办法,我已经想不出别的手段。”
“师兄你醒醒!不要做这种傻事啊!这是触犯禁忌的事情……你假若这么做了。那么后果你该清楚吧!整个仙魔道,整个仙魔道都会诛杀你!”
“不会有事的,我和湖衣会躲开那些人的!只要我与她两个人在一起就好了!我不是反复和你说过么。我们哪里都不会去,只会继续隐居在这海底,根本不会有任何人知晓!”
“师兄!”墨守诚一声哀嚎,最终还是松开了抓住对方衣领的手,接着一**又坐回板凳上。他额头冒汗,搜肠刮肚地想要再找些言辞出来,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出丝毫。
也无怪墨守诚反应如此猛烈,实乃商询打算做的,乃是仙魔道中几大禁忌准则之中,最为严禁的事情——炼制上品机关傀儡!
机关傀儡有上中下三品之分。下品倒也罢了,大多只属于机关师们尝试制作机关傀儡时的实验品。就算制造出来,也不过徒具人型,根本无法做出多少动作,就遑论攻击能力了。中品的机关傀儡则不同,不但行动较为灵活,有一定程度的攻击能力,而且根据制作者的制作能力,还能拥有一些奇妙功能。至于上品的机关傀儡——在修真界中,是不允许存在上品机关傀儡的,这是绝对的禁忌。
至于为何说是禁忌,则涉及到了最为核心的元神部分。
上品的机关傀儡,说的直白一些,就是以机关术与各般材料制造出一副身躯来,然后将修真者的元神灵婴封入这具身躯之中。以精巧的机关术、结印阵、诸般天材地宝为身体诸般器官,以修真者元神灵婴作为动力核心,可以自行修行至渡虚期或与之同等的熔化期,除了无法飞升之外,与一般修真者并没有太多不同。
但最可怕的,却是这样被炼制出来的机关傀儡,一生都要受制于机关师,永远身不由己。曾就有歹毒的机关师,故意将仇人亲人杀害,用其元神灵婴制造这种机关傀儡,让后再指挥着机关傀儡去和仇人争斗。
因此时至今日,无论机关术如何发展,这种上品机关傀儡却永远成了一个禁忌,一个绝对不容任何人触犯的禁忌。若是有人打破这个禁忌并被人察觉,那么就会迎来仙魔道中所有修真者的追杀——不管出于何种目的!
墨守诚心急如焚,他从来便不信这世界上有永远的秘密——就连他自己这卧底身份也是一般,早做好了复仇之后,假若还能活下来,就任由飞云真人与伏明魔师处置的心理准备。更何况这般惊人举动,此时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只能从别处入手劝导道:“师兄,你再考虑一下吧……就算不提禁忌,以你此刻的修为,想要炼制出一具完美的机关傀儡身躯,那也是难之又难。假若制作中途有一个闪失,那么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商询摇头苦笑,长叹了口气后续道:“你说的,我怎么会想不到?我甚至想的比你更多,这十年来,我便一直在筹备这件事情。”
“我先以‘凝魂甘露’凝固住她那缕元神灵婴,然后又打造了一口白玉紫晶棺,将她元神灵婴置入,让其加速恢复。这些年来,我除了到处寻找材料之外,也就是趁着她修炼之余与她说说话儿……”
“北极寒地的夜光精粹,云梦泽的剑齿鳄,杞天雾谷的沧澜木,幻星砂、千蛛丝、浑天铁。”商询一个一个报出材料名称,每一个都让墨守诚眉头更紧皱一分。他此时列举的,无一不是极难寻找的材料,采集位置更遍布神州东南西北。其中那北极寒地,更号称若无破空期以上修为而入,只能尸骨无存,也不知这位师兄到底是怎生办到的。
听着商询这些年来寻来的材料,想到收集这些天材地宝所花费的心血,墨守诚便能再次清楚感受到对方的意愿,那是何等地坚决!而其中数种,更是之前宰父常所提及,让自己帮忙寻找的。
一口气报完了自己的准备工作,商询便仿佛松了一口气般低下了头,然后沉声道:“如今,只剩下那深海污贼的胆囊还未曾到手。这胆囊用来做机关傀儡的皮肤便是最佳,不但与人的皮肤最为相似,更有御火防寒功用,我就曾见过有修真者将之炼成厉害防御法宝。”
他说到这里,墨守诚便立刻明白了,原来他之所以能救到自己,便是因为打着那深海污贼的主意。
第十八章 夜雨
“可惜当时我察觉到你身体中师傅施展的手段痕迹,猜到你与我有些关系。null。com再来当时有位向仙期高手在场,我又不愿暴露这海底府邸秘密,着实不欲与之争斗,只好作罢。”
墨守诚动了动嘴唇,却始终没出声,他心里当然十分清楚,炼制上品机关傀儡之事是何等惊世骇俗,后果又是何等严重。但眼前这位师兄实在已经到了无法回头的地步——他为了这件事,已经准备了整整十年,也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己纵然有千万条理由,却又哪里有丝毫立场再阻止对方?
商询瞧见他神情,却笑了起来,仿佛已经没有丝毫负担,站起身来道:“闲话已经说过,你跟我来。此时你伤势尽愈,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师兄你要让我走?可是……”
“可是如何?你留在这里,难道想帮我进行炼制么?”商询摇头笑道:“说给你听,其实也只是想找个人说一下罢了……将事情闷在心中,总有一天会憋出心病来,更会妨碍修行。我也不欲立刻便动手,即便材料齐备,我也要等自己突破自合神期方才有十成把握……因此,小师弟,我真的很感谢你。”
“不,不急,我不急着走。对了,师兄你难道不想知道我这一路来的详情?刚才我说过要详细讲给你听的。”墨守诚却急了,虽然明明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也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对方。可是此时此刻的他,就是不愿意便这样离去。
商询盯着他瞧了半响,最后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于是再度坐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后方才正色道:“既然如此,你就和师兄详细说说,这一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