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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那李永年道:“九龙派的镇山之宝,除了这一刀一剑之外,还有一样,那就是太阴心经。要是有兵器而无武艺,未免美中不足。‘大家一听到他提到太阴心经,便马上联想到左元敏。不用说他之前曾经展现过此经的手段,就说当年左平熙之所以与官彦深翻脸,据传便是因为左平熙得了此经而不愿听命交出之故。
左元敏是左平熙的儿子,若说他得了此经,就算是不相信的人,也都想,无论如何,先向他求证一下,总不会错的。
官彦深听他此刻忽然提起此经,心想此人才能不在自己之下,忽出此言,必有用意,反正自己派人明查暗访多时,尚不能从左元敏那儿得到一点蛛丝马迹,倒不如此时拉李永年一把,两人合力将真相查出。于是便道:“李兄此言,是有此经的消息了吗?‘两人是相同的老奸巨猾,当利益冲突时针锋相对,谁也不愿让谁,但当为了获取共同利益时,却一拍即合,心思相通,连个眼神都不用。李永年道:”我有个手下,最近伤在精通此心法的高手手下,我让他来给官盟主说一说,盟主自然能明白。’官彦深怦然心动,道:“快请!‘李永年微微一哂,朝台下吩咐道:”去请秦老爷进来!’徐祥应命离开,不久当先转了回来。身后人群拨开,秦北辰搀着秦日刚,缓缓走来。官彦深见秦日刚脸色苍白,身体虚弱,问道:“这位老爷子,你的身子不要紧吧?‘秦北辰回礼道:”多谢盟主挂怀。’转向左元敏道:“左元敏,我们父子俩已经照你的意思来了,你待如何?‘左元敏道:”光你们两个来有什么用?我要的人呢?’秦北辰态度强硬,最多也到此为止,更何况封俊杰就站在左元敏身边,秦北辰的视线一从他身上移开,就再也不敢再往台上瞄,回头吩咐几句,向墙边打了个手势。墙后人影晃动,几名大汉押着两个姑娘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怀中还抱着婴孩。一旁张瑶光已经高声喊道:“小茶!新月!‘同时飞身向前。
那几个大汉见状,叫嚷道:“什么人?站住了!‘张瑶光不理,双手一翻,便往那几人招呼去。霹哩啪啦几声,那几个大汉纷纷往后退去,秦北辰叫道:”你们退下,让她们去吧!’回头再与左元敏道:“你要求的,我都办到了,相信你不会言而无信才是。‘左元敏道:”那是当然。等我确认之后,自然会遵守我的承诺。’朗声与张瑶光道:“她们都没事吧?‘张瑶光见那几个大汉知难而退,拉着两女,便往休息的廊上走。两女一路行动无碍,也不像受了伤,但待进了廊下,张瑶光还是忙不迭地问道:”怎么样了?姓秦的有没有为难你们?还是给你们下什么毒?你们有没有受伤?’一边问,一边拉拉她们俩的手,摸摸她们的身子,急得跟什么一样。
小茶安慰道:“小姐,没有,没有,真的没有,你不用担心,有新月小姐在,他不敢对我们怎么样。‘说着看了柳新月一眼。
那柳新月脸色平和,却始终不发一言。小茶给张瑶光使了一个眼色,张瑶光会意,正要给柳新月温言几句,便在此时,小茶怀中的婴孩突然大哭起来,小茶从没带过孩子,边摇边拍,嘴中直道:“乖乖,你好乖,不哭,不哭……‘柳新月忽然发怒:”吵死了,快叫他闭嘴!’小茶道:“是,是,抱着婴孩猛摇起来。只是那婴孩非旦没有因此如柳新月所愿闭嘴,反而哭得更厉害了。‘柳新月越发不耐,喝道:”抱走,抱走,小茶,赶快抱走,他吵得我头都快裂开了。’小茶脸色涨红,道:“是,是……‘张瑶光道:”小茶,你先抱上台去,去给小左看看。’小茶赶紧道:“好好,我这就去。‘抱着婴孩,便往台上去。左元敏接过婴孩,想确认一下是不是那天在封俊杰老家所看到的那一个,只是婴儿的长相都差不多,再说那已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小婴儿长得快,样子已经与他先前所见颇有不同,左元敏如何认得?只好将他抱到封俊杰面前,说道:”封前辈,你仔细瞧一瞧,这孩子是不是你的外孙?’封俊杰在李永年把矛头指向左元敏的时候,就全心在注意这此事的发展,没想到后来牵扯越来越多,最后抱上来一个婴孩,居然说是自己的外孙。封俊杰一愣,将孩子抱过。
封飞烟将小孩抱走的事情,封俊杰从未与任何人说过,甚至除了左元敏、张瑶光等寥寥数人,武林中绝大多数的人还都不知道封飞烟未婚生子的事,外孙怎么会由秦北辰带来,而由张瑶光、左元敏来交在自己手上?
封俊杰一时坠入五里云雾当中,细看那小孩面庞,甚至听他啼哭的声音,果然确实是自己的外孙无疑。这下他可更迷糊了,外孙去而复返,女儿却不见踪影,自己完全在状况之外,抬眼望见左元敏,便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飞烟呢?飞烟到哪里去了?孩子……孩子怎么会在这姓秦的手上?‘他一时激动,手上用力,说话声音又大,手上婴孩哭声更大,响彻云霄。
左元敏赶紧把孩子从封俊杰的手上抱回来,说道:“封前辈,你吓到孩子了……‘夏侯仪趋向前来,说道:”这孩子哭闹不休,可能是饿了。’招来下人,让人想办法弄些吃的给小孩。左元敏复将小孩交给小茶,请她带着婴孩跟着夏侯家的下人前去。
封俊杰脑中兀自一团混乱,只能抓着左元敏问道:“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飞烟呢?你见过她?你见过她的,对不对?‘左元敏道:”封前辈,请你冷静一下,这件事情,我看还是等一下再说吧。’封俊杰道:“怎么能等一下再说,我……‘他这大半辈子做事,顾全大局的时候多,考虑自己的事情少,就在这一瞬间,他平日的习惯立刻接管了他的心智。他望着李永年与官彦深,倏地冷静下来,说道:”好,这件事等一下再说,你可得给我一个答案,才能离开我的视线。’台下秦北辰可等得不耐烦了,催促道:“确认好了没有?该履行你的承诺,给我父亲解药了吧?‘左元敏道:”他为我太阴神功的掌力所伤,解药我是没有的,不知人间阎王淳于中会不会有?不过我相信就算有药救,也不是一剂两剂,或者一年两年可以治愈的……’秦北辰大怒:“你……‘心想自从父亲受伤,连话都说不清楚,这样的怪异严重的伤势,也许真不是吃药能够解救。
左元敏道:“你不必着急。‘从怀中拿出一册簿子,翻到特定的一页,两手一分,’唰‘地一声忽然将薄册撕开两半,一半揣回怀中,将另一半交给李永年,说道:”这一半是太阴心经的疗伤篇,依法不但可解太阴内劲所造成的诸般内伤,就是天下任何门派武功所造成的内伤,十之八九,也能治疗。我现在交给贵派掌门,你是他的门人,想来一定会想办法替你疗伤才是。’李永年听他这么说,实在不敢相信,自己魂萦梦系的太阴心经,居然会这么简单地就落在自己的手里。虽然只是其中的疗伤篇,但是平白从天而降,不劳而获,实在令人喜出望外。
其实左元敏对于太阴心经的描述,只说中了一半,因为他所说可以治疗天下十之八九的内力伤害,施术者还得以太阴心经的内功心法为本,否则效果将大打折扣。
秦北辰听他这般说法不能满意,随随便便从怀中拿出一本册子,就说是太阴心经,然后顺手一撕,就说可以治疗内伤。在他来说,像这么重要的东西,岂有这么简单送人?连忙说道:“慢着!既是如此,为何不直接依法替我父亲疗伤?你也不用将宝物送人啦?‘左元敏道:”一来令尊的伤势非七日之功,不能全部化解;二来,你信得过我吗?我将此法交给贵派掌门,此经是真是假,他自能分辨,而施术治疗之时,想必也会尽心尽力。’秦北辰心道:“此经若真是传说中的太阴心经,李永年未必会像你说的那般尽力。‘但此话却不好出口,只得’哼‘地一声,自认倒楣。
李永年得了半部经书,翻了几翻,但觉经文深奥,大有玄机,心中已然信了六成,连忙揣进怀里,说道:“秦老爷放心,待我掌了九龙门派,到时左兄弟、官盟主,大家都成了同门兄弟,要是李某对经文有什么疑问,想必左兄弟也会帮忙才是。‘
左元敏微笑,不做正面回覆。那官彦深冷眼旁观,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颇不是滋味。想那李永年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一半经书,自己与左元敏接触那么久,也花了许多心思,却半点好处也捞不到。
不过好在太阴心经的下落终于明朗化,接下来的重点,是如何防止李永年连另外那一半也吞了,甚至应该要让李永年连已经吞下去的那一半,也像寒月刀、雨花剑一样吐出来。于是便道:“今天真是九龙门派的大喜之日,不但失落已久的宝刀宝剑寻回,就连几十年来,下落不明的太阴心经也出现了。左兄弟,于此你可以记上大功一件。‘对于太阴心经如何得来,又将如何处置,完全不提,三言两语便将太阴心经,归结成是九龙派所固有的东西。
李永年道:“左兄弟的功劳虽大,那也得等掌门人产生之后,才能帮他把功劳记上。大家觉得应该怎么比才公平?‘官彦深道:”刀剑无眼,拳脚无情,我本不欲以武功决定掌门之位,可是如果非如此不可,还希望大家点到为止,免得徒伤感情。’李永年道:“正该如此,否则就算当上掌门,底下的人非死即伤,岂不大伤元气?这样的掌门,做来也没面子。段兄弟,你认为如何?‘段日华道:”反正眼前只有我们八个人,不如两两捉对,刚刚三轮可以比完,人人都有份,就不必伤脑筋了。’白垂空忽然开口道:“那样子太过费时,不如一人推举一个,选出四人,第一轮就算比过了,如何?‘他打的算盘是,如此一来,李永年与段日华就要先淘汰一人,自己这边可以让实力较弱的王贯之推举官彦深。至于封俊杰还是夏侯仪可以再出线角逐,自己想必也可以应付得了。
李永年岂不知他的意图,但还是假意沉吟道:“这样也有道理,这就好像第一轮弃权一样,是减少冲突的好方法。‘白垂空没想到他竟然毫无意见,喜道:”夏侯兄弟与封兄弟以为如何?’夏侯仪道:“大家要是都同意的话,就照这样做吧!‘封俊杰隐隐觉得不妥,但哪里不妥,却又说不上来。
白垂空道:“既然如此,那便先开始推举吧。‘在王贯之的耳边低语一番。王贯之会意,首先道:”我推举官盟主担任本派掌门。’官彦深顺利通过第一轮,台下一阵欢呼。
封俊杰见状,像是得到灵感一般,也在左元敏耳边说道:“你来推举夏侯仪吧!‘左元敏道:”不,我自己要争取出任掌门!’此言一出,台上台下一阵错愕。韩少同知他为人言出必行,绝对不可能阵前倒戈,但对他如此突兀的举动,还是难掩失望之情。
封俊杰低声道:“你这是想干什么?‘左元敏道:”有些事情,我非亲手干不可!’封俊杰道:“你……‘白垂空道:”封兄弟,你的意思呢?你也想自己出战吗?’封俊杰心想,官彦深已经过了第一轮,那段日华要是没有意外,也会让李永年过这第一轮。自己若是不让夏侯仪过这一关,那他就得多打一场,不论是对白垂空还是左元敏,都要耗损力气。官李二人的武功不若,胜负只怕也只在这毫厘之间。
封俊杰别无选择,道:“我推举夏侯仪。‘反问道:”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