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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剑狂刀记-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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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对。”段日华一愣,跟着覆诵道:“不对?”
官彦深道:“飞刀之学再精妙,总是形而外的外功,与形于内内功不同。就算没有人传授,只要秘笈解说详尽,未始不能登峰造极。更何况段叔叔在世时,曾点拨三年于你,你之所以练不成,乃另有原因。”
段日华简直要气炸胸膛,但听他言之凿凿,强抑怒气,道:“不知什么原因,官盟主可否告知一二?”
官彦深莫名其妙地笑了一笑,说道:“没想到段兄弟修为倒好,这般耐得住性子。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总归一句话,你身上那本”段氏暗器谱“,一开始就给人动了手脚,掉包了!”
段日华脸色大变,说道:“你说什么?”官彦深道:“段叔叔在外头有了你之后,一开始并不敢让家里的人知道。后来你渐渐长大成人,只终于也包不住火了,段叔叔这才跟大娘说明,并且要求接回你与二娘。没想到大娘打翻了醋坛子不说,两个大儿子也极力反对。段叔叔怕你们娘儿俩会被欺负,所以始终没有接你们回段家。”
段日华仔细听着,不发一言。官彦深续道:“有一年过年,段叔叔全家来家里作客。晚上的时候段叔叔一个人悄悄来到父亲的书房,说有要事要与父亲商量。那天我正好在帮忙抄写东西,父亲没要我回避,我也就在一旁做自己的事情。但两人的谈话,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段叔叔说的就是你的事情,他希望能藉由父亲的手,瞒过大娘,帮忙传授八卦飞刀给你。父亲原本犹豫,但问明原因之后,慨然答允,段叔叔便将段氏暗器谱留了下来。
“可是第二天中午,段叔叔忽然又神神秘秘地找到父亲,说大娘不知为何知道消息,突然跟他要段氏暗器谱,他不想给,但不给又不行,特来找父亲想办法。但是一时之间,父亲又有何法可想?段叔叔忽道,这暗器谱的前半段,都已经教给你了,所差的只是后半段,不如就让我们将后半段取下,日后想办法再传授给你。
“父亲说此法可行,但得做得再精细些。于是叫我到书房裁些纸张,自己编写内容,装订上去,以免大娘等人起疑。不是我吹牛,我四岁就提笔写字,不论颜褚王柳四家,楷行隶草四体,都能写上那么几个字,学起暗器谱中那些粗漏的笔划,简直大才小用。不但半天的功夫,我东抄西写,拼拼凑凑,不但完成了暗器谱,还包括装订。然后拿给段叔叔,让他回去交差。
“只是我们父子俩万万没想到,三个月后,段家大火。段叔叔还没来得及告诉我们你的下落,就撒手人寰。我没有暗器谱的前半部,自然练不成八卦飞刀,而你之所以练不成,是因为你拿的是那本一半真,一半假的暗器谱。
“你跟少林住持慧海大师说,你大娘的儿子,曾经带人到你家去要回暗器谱,这根本是你凭空捏造的,因为以段叔叔爱护你们的为人,如何能告诉家人你们住在哪儿?而以段叔叔的道行,又岂能让自己的儿子跟踪而不自知?所以段家大火,根本与你有关……”
一言未了,众人但见六道寒光忽在眼前耀眼生花,直往官彦深身上打去。
眼见那六道寒光就要打到官彦深身上,左元敏离他起码有一两丈远,就是有心救他也来不及了。却见白垂空在左十指凌虚疾点,王叔瓒在右双掌兜去,两人四手各拦下四柄飞刀,扔在地上。而官彦深只将身子一侧,剩下两柄飞刀从他前胸后背掠过,飞出了殿外。
官彦深露出这手功夫,也许比之白王二人,不见得高明到哪里去,但他一派举重若轻,气定神闲的修为,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段日华这一下突然出手,不论基于气愤也好,还是想灭口也罢,既然一击不中,也就不再追击。此事若是落在旁人身上,这下还不勃然大怒,直斥段日华的阴险,但官彦深却不以为意,只笑笑说道:“你这招叫”威震八方“,但你飞刀却只有六出,这是为何?用不着我说了吧?”段日华“哼”地一声,并不答话。
官彦深续道:“这下半部当然还在我的手上。我找你回来加盟,原本打算在九龙门派成立那天,完璧归赵,现在看来……嘿嘿……”王叔瓒道:“跟他说那那么多干什么?直接把那暗器谱烧了算了!”
官彦深只是盯着段日华瞧,不再言语。段日华心知肚明,知道官彦深此刻摆明了给他两条路走,其一是回到九龙门派,如此的话,一切既往不咎,还能要回家传绝学;其二是继续留在嵩阳派,而如此的话,不但八卦飞刀这辈子永远学不全,而段家当年的那场大火,还得要重新揭开来讨论。
段日华一时难以抉决,对王叔瓒的话毫无反应。李永年瞧出他心志已然动摇,于是说道:“官盟主既然可以带人冲上我嵩阳派来要东西,难道我身为段长老的掌门,就不能出面替他讨回家传绝学吗?”
官彦深哈哈大笑,昂然道:“可以啊,你是要伸手来拿?还是要我双手奉上?段兄弟,你说呢?”李永年愀然变色,重重地“哼”了一声。
官彦深冷笑道:“看今天的情势,我是逼不了你主动交出雨花剑,不过你要想留下我们四个,那也是痴人说梦。只要我们当中有一个人逃得出去,再卷土重来时,事情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李永年道:“我留下你们四个做什么?我只要留下你就行了。”身子一闪,欺身上前。官彦深退开两步,将手一摆,示意王白等人别插手,双臂一振,迎了上去。嵩阳派等人亦因难得见掌门出手,都往后让出场子。
左元敏但见官彦深两只手掌十指伸直并拢,作手刀状,左劈右削,呼呼有声。而李永年则是双脚移来跨去,踩着固定的方位,身法严谨,气度恢弘。那左元敏也曾见过云梦这般踩着步法练功,据当时云梦的解释,她脚底下踩的是一种依天象星宿方位演化而来的阵法,由于运算繁复,云梦说完只是笑笑,并未多做介绍。
如今左元敏早已非吴下阿蒙,天下步法再精,看在指立破迷阵高手的眼里,也不过是那么一回事。他一阵仔细端详,心道:“原来九曜七星大法,乃是脚踏北斗七星步,而他手上乱抓乱打,招式繁复,应该便与所谓的九曜有关。”再看下去,但见官彦深与李永年两人的武功,其实也不甚高。比起内劲浑厚,白垂空可能是殿内众人最高深的,而论起招式高明,王叔瓒与徐磊、崔慎由,恐怕也高出两人一截。只是这两人都是雄才大略,英明神武之人,因此才能带领众人,让别人为他们效命。
寻思之间,两人已对过百余招,犹未分出胜负。忽然间官彦深暴喝一声,左脚跨出,左崩右捶,正好迎着李永年的面打去。那李永年不退反进,跟着跨步,往前冲去。这是他这门武功独特的闪避方式,可是那官彦深就好像早已知道他会往哪一边冲一样,身子一动,正好拦在李永年身前,伸手指出,李永年若不收势,便要将脸上大穴,交在别人手里。
接连两招吃亏,李永年颇有些吃惊。那左元敏一旁见了,也觉得奇怪。再看下去,居然官彦深五招当中,有三招抢到先头,原本平分秋色的情势丕变,李永年捉襟见肘,绑手绑脚,几乎受制于人。
左元敏这才恍然大悟,心道:“原来官彦深也懂得一些九曜七星大法的诀窍。”他这个念头才闪过,果见那李永年忽然退开,奇道:“你居然也会九曜七星大法!”虽然极力克制,但言语中已难掩惊讶之情。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包括王叔瓒与白垂空,都是大吃一惊。官彦深道:“说”会“这个字不敢当,九曜七星大法博大精深,要称得上”会“,得花多少岁月光阴?不过官某既然忝为九龙盟主,各家武艺,自然多有涉猎,否则如何带领众人?又以何服人?”
官彦深言下之意,是说:要想当一个盟主、帮主、掌门,若不能像他这样熟悉门下成员的师承武艺,要名正言顺的坐在这个位子上,是差了那么一大截。李永年当然知道他的这一层涵义,只不过他认不认同是一回事,自以为独门的武功旁人竟然也会,这个打击还来得比较大一点。
王叔瓒与白垂空在一旁听了,也不禁相视一眼,都想:“今天才知道官盟主居然还有这一手,该不会连我拿手的功夫,他也会一些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有些令人毛骨悚然,毕竟相交二十余年,根本从未听过、见过他这一方面的表现。
可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却也是这些年来他们所不知道的。李永年此刻的惊疑与不安,王白二人感同身受。只不过两人的立场与他不同,也比他多了一份踏实的感觉。
那李永年又惊又怒,说道:“你该不会也偷了我们李家的传家秘笈吧?”官彦深愠道:“李兄,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却也不必口出恶言。若不是你气急败坏,又目中无人,我这么一点依样画葫芦的伎俩,如何能瞒过你?我今天上紫阳山来,除了与段兄弟旧事重提之外,另一个目的,就是要通知李兄,令嫒此时正在白鹿原作客,愿你念在父女之情,能接她回来。”左元敏知道李永年的女儿是谁,听到这里着实大吃一惊。
不料那李永年却大笑起来,说道:“你官彦深竟有这么好心,我还是头一次知晓。你先来分化挑拨我段长老,接着还把脑筋动到我头上,嘿嘿,只可惜我李永年根本没有女儿,你这番到处找人把柄,挖人隐私的把戏,这回是白费工夫了。”
官彦深眉头一皱,说道:“这天下忘恩负义,卖友求荣的人我见得多了,但不顾天伦亲情的,你还是头一个。”李永年厉声道:“笑话,我有没有儿子女儿,还需要外人来跟我说吗?让我告诉你吧,我九年前在熊耳山娶亲,然后一年生一个,一连生了三个儿子,最大的今年八岁,最小的六岁,都是男孩,没有女儿,他们现在都与他们的母亲待在熊耳山上。我再重复一次,我生的都是儿子,没有女儿。”
官彦深淡淡地道:“三十年前,你曾经在先父交办的一次任务当中,在路途中忽然得了温病。当时你带病完成任务,覆命后便告假返乡养病。我记得没错的话,你老家在周家口白杨村。”李永年道:“九龙密探遍布大江南北,没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
官彦深不理会他挖苦之词,续道:“当时你病愈之后,并未马上回来。而是趁机在江湖上游历。周家口附近的西华县城,也许是你第一个落脚的地方,也许不是,不过你却在那个地方一待三个多月……”李永年微笑插嘴道:“佩服佩服,我实在怀疑你是不是一直跟在附近。”
官彦深道:“这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李兄,你外貌潇洒出众,身形魁梧壮硕,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现在虽有五十来岁的年纪,却仍是这般俊逸,更别说当年二十来岁,正当少年,一定是迷倒许多年轻女子了。”李永年专心地倾听他接着想要说些什么,没有答腔。
官彦深续又道:“那时你刚完成一项艰钜的任务,虽然九死一生,但得胜而归,自然意气风发,又从我父亲那儿,得到了不少犒赏的财宝……”李永年又忍不住插嘴道:“那些是我应得的。你们父子俩从我这里拿走的,可不止十倍于此。”
官彦深充耳不闻,接着道:“当一个志得意满的英雄少年,碰上了西华县城里的第一名伎,你说他因为刚从鬼门关前走过一遭,而决定挥霍人生也好;你说他因为血气方刚,而意乱情迷也罢。总之,俩人一时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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