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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哥儿托起手掌,就暗淡星光之下看去,隐隐可辨一块白色的方玉上,雕刻着一个凤凰。
但闻万上门主说道:“不要轻易拿给人看,你现在可以走了。”
容哥儿暗道:“这人怪僻善变,常改主意,不能等了。”纵身一跃,疾飞而起。
容哥儿的轻功虽佳,但还无法一下子渡过这片水面,距湖岸还有一尺左右,力量用尽,陡然向下沉落。
容哥儿心中暗道:“要糟,这下子只怕要落往水中去了。”忖思之间,已落在水面上。
就在此刻,突闻扑的一声,一块木板,疾快飞来,恰巧落在容哥儿的双足之上的水面上。借那木块浮力,容哥儿一接脚,轻易的登上岸边。
只见玉燕笑意盈盈,站在岸畔,说道:“相公要走了?”
容哥儿道:“不错,姑娘……”
玉燕道:“婢子为相公带路。”也不待容哥儿回答,转身向前行去。
容哥儿随在玉燕后,行到一座小圆门处。那圆门早已大开,似是已在等他。
容哥儿一低头,行出圆门,只见金燕牵着一匹白马,早已在门外等候。
只见金燕一欠身,道:“相公请查点一下,可曾缺短什么?”
容哥儿凝目望去,只见那至尊短剑,接在马鞍之上,伸手取过,拔剑出路,只觉一股森寒之气,逼了过来,那形如锈铁的剑身,已然脱去,现出了扁平的剑身,奇怪的仍是一片黑色。
金燕轻轻赞道:“相公这把剑很好!”
容哥儿还剑入鞘,道:“多谢姑娘为在下收管之情。”
金燕笑道:“相公多多保重,小婢不送了。”言罢,欠身一礼。
容哥儿只觉这些女婢突然客气起来,心中大感奇怪,抱拳还了一礼,跨上马背。
玉燕紧随着追了出来,道:“此去长安,奔向西南。”
容哥儿道:“多谢两位。”一抖级绳,健马如飞而去。
他心中一片茫然,对今夜中的经过,虽然记忆清晰,但却是想不出何以会有如此一个结果,那万上门主的神秘和怪癣,真使人愈想愈难了解……”容哥儿放辔一阵疾驰,只觉蹲下马儿,愈跑愈快,一口气奔行二十余里,仍无停目之势,心中暗暗忖道:“此马如此善跑,万上门主何以肯把此马相送于我,倒是令人费解。’健马快速,到天色微明时分,已到了长安城中。
低头看着健马,昂首奋鬃,毫无一点倦意,身上亦不见一滴汗水,不禁心中油生惜爱之心,忖道:“此马如此健行,当真是百年难遇的千里驹了。”
忖思之间,瞥见人影一闪,一个中年叫化拦在马前,两道眼神,不住在容哥儿脸上打量。
容哥儿心中忖道:“我身遭险难,误了那黄十峰的约会,只怕他早已焦急异常,派遣丐帮弟子,到处找寻于我了。”心念一转,不待那人开口,抢先说道:“兄弟姓容,阁下可是丐帮中人?”
那中年叫化点点头,道:“敝帮主下令我帮弟子,出动百人之多,寻访容相公的下落……”
容哥儿微微一笑,接道:“黄帮主现在何处?”
那中年叫化道:“要饭的前面带路,容兄请随在后面就是。”转身向前行去。
容哥儿健马缓进,远远地随在那中年化子身后而行。
转过两条大街,进了一条僻静的巷子,再看那中年叫化,竟已不知去向。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仍然不见那中年叫化出现,正待带转马头而去,突闻门声呀然,一座高大的黑漆木门,突然大开。
容哥几转目望去,只见黄十峰当门而立,举手相招,神色间十分严肃。
容哥儿一提马级,健马直冲入宅院之中,才翻身下了马鞍。
只见两个中年叫化,立刻关上了大开的黑门。
容哥儿口齿启动,还未说出话来,黄十峰已摇手阻拦,大步直向一座大厅中行去,回目望去,只见那白马已为另一个叫化子牵入后院。
容哥儿略一沉吟,跟在黄十峰身后面行,进入了一座大厅之中。
目光转动,只见大厅中,云集着老叫化、中叫化、小叫化,不下三十余人,正中一张木桌之上,正位空着,左右两侧,各坐一个叫化子。
黄十峰大步行到正位之上,坐了下来,指着对面的空位,说道:“容兄请坐。”
容哥儿微一欠身,道:“多谢帮主。”缓缓坐下去。
目光微转,只见左面位子上,坐了一个发髯皆白的老叫化子,左眼已瞎,只余右面一只眼睛。
右面一人,看上去,只不过三十余岁,虽然也穿着打有补定的衣服,但却洗得一尘不染,神气充沛,一脸精干之色。
黄十峰指着那独跟老丐,道:“这位是我丐帮中三长老之一的江尚元。”
容哥儿一抱拳,道:“江老前辈,晚辈慕名已久,今日有幸得暖。”
江尚元微微含颔首道:“好说,好说。”
黄十峰目光转到那年轻的身上,道:“‘这位是敝帮中神机堂主陈岚风。”
容哥儿欠身,说道:“久仰大名。”
陈岚风微微一笑,道:“帮主常谈到容兄的快剑,兄弟心仪已久了。”
容哥儿道:“宋学后进,还望陈兄指教。”
黄十峰接道:“这位就是容大侠了。”语声微微一顿,道:“容兄昨日失约,兄弟已知是为人所诱,曾派我丐帮中弟子,四处寻访,一直未曾查得一点头绪。”
容哥儿道:“兄弟际遇,一言难尽,唉!江湖上的险诈,当真是防不胜防。”
陈岚风接道:“容兄经过如何?还望能详述一遍,也许有助我等了然敌情。”
容哥儿点点头,把经过之情,很仔细地说了一遍。
陈岚风听得十分用心,在待容哥儿说完经过,才长吁一口气,道:“听容兄口气,那初次遇难所在,就在这西门城内了。”
容哥儿道:“不错,那也是一条僻静的巷口,和这条巷子有些类似。”
陈岚风道:“那些人自然亦非万上门的人了。”
容哥儿道:“想来不会是了。”
陈岚风道:“那万上门主未见容兄之前,似是已知容兄的玉蛙不是真品了?”
容哥儿道:“他是当时知道,还是早已了然,兄弟无法断言。”
陈岚风道:“他明知那玉蛀是一件伪品,内中的秘籍亦是伪造,为何竟放走容兄,而且还以一匹千里驹相赠?”
容哥儿道:“这个,亦是在下不解之处。”
陈岚风道:“天下事出逾常情者,不能以常情度之。”
容哥儿早已从黄十峰的口中,听到了这位神机堂主是一位满腹才学的自负人物,听他这两句话,不禁暗暗点头,忖道:“看来丐帮中这位堂主,果是位多谋善计的人物。”
那一直很少讲话的独眼老丐,突然立起身子,道:“此刻要紧的事,是如何去取回那药物?那人的用心如何?至于万上门和那容大侠的事,稍后再谈不迟。”
黄十峰点点头,道:“江长老说的是。”
陈岚风道:“就在下之见,眼下有两策可循,一是尽出我长安弓帮的精锐和他们决一死战,二是依照那人函上所言,咱们丐帮暂时退出这场是非。”
黄十峰道:“我丐帮以忠义相传,岂可遇难畏缩。”
陈岚风道:“帮主既是决心一战,那也不用再商量了,属下立刻就选派人。”
黄十峰对独自神丐,似是异常的敬重,回首望着那独目神弓,道:“江长老之意呢?”
江尚元道:“老朽和帮主之见相同,宁可恶战一场,也不能接受他们的要挟。”
黄十峰目光转到陈岚风的脸上,道:“复函给他,说咱们按时赴约。”
陈岚风站起身子,急步出厅而去。片刻工夫,重又走回厅中。
黄十峰道:“送走那人吗?”
陈岚风道:“一切悉听帮主之意。”
黄十峰道:“传渝下去,要我集聚于此的兄弟,人人坐息以备迎接今宵恶战。”
陈岚风应了一声,环顾大厅中数十个丐帮弟子,道:“诸位可以退出厅外坐息,今夜之战,关系我丐帮荣辱,还望诸位多多养息精神,动手之时,个个奋勇争先。”
四周丐帮弟子齐齐应了一声,鱼贯步出大厅。容哥儿虽然无法辨识这些人在丐帮中的身份,但看上去,都似是小头目的样子,心中暗暗忖道:“丐帮召集这多头目,在此集会,此事定非小可。”
忖思之间,厅中群丐已走得不见踪影,只余下江尚元、黄十峰、陈岚风等几人。
黄十峰低声说道:“陈堂主可曾瞧出一些眉目吗?
陈岚风道:“此刻属下亦难断言,不过,就属下料想,今夜三更之前,定可瞧出一点端倪来。”
黄十峰道:“此事体大,还望你善作安排。”
容哥儿低声问道:“黄兄,贵帮中可是遇上什么大事吗?”。黄十峰道:“容兄不是外人,说明亦无妨,本座自和容兄分手之后,回到我丐帮分舵,但分舵早成了一片瓦砾,十余具烧焦了的尸体,横陈于中。”
容哥儿吃了一惊,道:“那王总镖头是否受到了伤害?”
黄十峰脸色沉重,缓缓说道:“王总缥头、赵堡主、田少堡主,都受了很重的伤,不过,都没有性命危险,稍可告慰的是,除我丐帮弟子之外,尚无死亡之人。”
语音微微一顿,接道:“容兄那位随来的仆从虎儿,在那场屠杀中奋勇当先,连毙强敌,但却丝毫未曾受伤。”
容哥儿对那王总缥头的伤势,似是十分挂怀,缓缓说道:“那王总镖头伤在何处?”
黄十峰道:“伤在助间,虽不致命,但却要很久时间疗养。”
容哥儿道:“那王总缥头现在何处?在下是否可以瞧瞧?”
陈岚风接口说:“几位受伤之人,都已为我家帮主暂时寄居在一处十分隐秘的所在,此刻敌暗我明,在下之意,还是不看的好,候过了今晚这场大战之后,明日再去瞧着不迟。
容哥儿略一沉吟,道:“好吧!就依堂主之言。”目光转到黄十峰的脸上,缀缓说道:“贵帮中今宵似要和人决战,不知和什么人物?”
黄十峰苦笑一下,道:“不瞒容兄说,本座出道江湖以来,还是初次打这等糊涂之位,对方派人下书挑战,今夜三更,在城东荒岗中一决胜负,在下也答应了,而且今宵准备尽出我丐帮散布长安城百里之内的精锐弟子,和强敌一决死战,可是此刻,本座还不知对方是谁。”
陈岚风道:“不论如何,咱们总要设法生擒他们两个人,或可问出一点头绪。”
黄十峰道:“但愿如此,容兄长途跋涉,也须早些休息了。”
容哥儿觉那黄十峰言未尽意,似是还有话未曾说完,但对方既是不愿多言,自是不好多问下去,略一沉吟,说道:“帮主这些时日之中,对在不照顾甚多,在不愿能有一报,今夜随同赴约,也好略尽绵力。”
黄十峰沉吟一阵,道:“容兄的盛情,区区是十分感激,只是目下已有甚多写帮高手,都集于斯,论实力已不用邀人助拳。”
容哥儿道:“这个在下知道,但在下既然遇上了这件事,岂有坐视之理。”
黄十峰沉吟一阵,道:“好吧!届时区区派人邀请就是。”
目光一抬,高声说道:“来人,带容大侠去休息。”
只听厅门呀然,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叫化子定了进来。
第十九回众叛亲离三更时
黄十峰那几句话,无疑是逐客之令,容哥儿只好站了起来,随在那小叫化子身后出了大厅。
只见那小叫化子左弯右转,带着容哥儿行到一座跨院中,说道:“容大侠请。”
容哥儿举步而人,只见庭院中花木繁盛,一座雅室窗子大开。
那小叫化子欠身说道:“那座窗子大开的雅室,就是容大侠的住处。”抱拳一礼,转身而去。
容哥儿心中奇道:“他既送我到此,何以竞吝惜这数步之劳,不肯把我送到雅室之中。”心中念转,人却行到雅室前。房门虚掩,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