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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淇接道:“不错,如是他误服了毒药之后,又如何解救呢?”
容哥儿道:“总结一句,如若能够取得解药,天下大厄,片刻可解。”
夏琅冷冷说道:“这个谁都知道,但问题是那解毒之药在何处?”
三阳道长突然长长叹息一声,道:“这是一个死结,可惜是咱们知晓的太晚了,没有时间去仔细分析、推索……”语声一顿,接道:“但贫道的想法,天生万恶,必有克制之法,只要能够造成毒药,就必能制出解药。”
田文秀突然把目光转到水盈盈的脸上,一直瞪着眼睛瞧看。
水盈盈被他看得大为不安,说道:“你瞧着我干什么?”
田文秀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看到姑娘,想到一件事情。”
但闻水盈盈说道:“什么事?”
田文秀道:“在下先问姑娘一事,还望姑娘据实回答。”
水盈盈道:“你问吧?”
田文秀道:“你见过我们那位父皇吗?”
水盈盈目光中,突然泛现出一种羞意。缓缓垂下头去,低声应道:“见过。”
田文秀道:“在下也听过我们那位父皇谈过,他说姑娘之美,可谓人间绝色。”
水盈盈叹息一声,道:“但已被毁容了啊,还有什么绝色可言!”
田文秀道:“如若他早见姑娘之美,也许不会毁你之容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姑娘在何时何地,和我们那位父皇相见?”
水盈盈道:“在一个风雨之夜,张四不在,他遣人找我,到一座美丽的巨舟之上……”田文秀说:“他说什么?”
水盈盈道:“他问我,若要我去服侍一个天下最丑的男人,不知我是否愿意。”
田文秀道:“姑娘怎么说?”
水盈盈道:“我说贱妾已委身四公子,此生此身,已为他所有,虽然我恨他,但我不能再侍另一个男人。”
田文秀沉吟了一阵,道:“我们那位父皇,有何反应?”
水盈盈道:“他问我愿不愿恢复过去的真正美丽。这句话如柞撞心,我没有思索就答应愿意。”
田文秀道:“以后呢?”
水盈盈道:“他要我仔细地想想,如若我愿长伴一个既丑陋又终年缠于病榻的男人,他可以设法恢复我美丽之容。”
容哥儿只觉脑际灵光连闪,失声叫道:“要你伴一个长年卧病的丑陋男人?”
水盈盈道:“是的,但我想想,没有答应他。”
田文秀道:“姑娘聪慧绝世,又和张四谈不上夫妻情意,何不将计就计呢?”
水盈盈道:“因为,他还有一个条件,使我无法答允。”
田文秀道:“什么条件?”
水盈盈道:“他要废去我武功,永远陪伴那人,我已失去了美丽,不能再失去武功。”
夏淇暴躁地叫道:“在下毒性即将发作,你们既知那位父皇是罪魁祸首,咱们设法找他才是,为什么却谈起了这些儿女情事来?”
田文秀冷冷说道:“剥蚕必得抽丝,挖树要设法找根,枝枝叶叶虽无补大局,咱们此刻所谈,正是在觅根究源。”
夏淇道:“在下听不出你们谈的事,与大局有何补益?”
田文秀道:“简单得很,咱们想找出那位自称父皇人物的真正身份……”
慈云大师突然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两粒丹丸,低声对夏琅说道:“这是少林寺去毒神丹,虽然不能除你身上之毒,但却可延迟毒性发作,施主先请服用。”
夏淇望了慈云一眼,接过丹丸服下。
三阳道长插口接道:“女施主拒绝那位父皇之求,那人有何反应?”
水盈盈道:“他冷笑一声,就遣人送我回来。”
田文秀道:“那时,他正在用人之际,不便对你下手,开罪了张四,影响大局。”
容哥儿道:“如若姑娘说的字字真实,从口气不难听出,欲使姑娘终生常伴之人,并非是那位自称父皇的本人。”
夏玫道:“不是本人是谁呢?他经过易容,自然你们瞧不出他的丑陋了。”
容哥儿道:“至少他不是终年卧榻……”语声一顿,接道:“那人必然是他最关心、最亲近人,只有父母之心,才肯如此。”
田文秀一皱眉头,接道:“容兄之意,可是说我们那位父皇还有一个儿子?”
容哥儿微微一怔,道:“这个,在下只不过是这么想罢了。”
慈云大师道:“虎毒不食子,只有天下父母心,才肯为子女思虑得这般周全。”
田文秀道:“在下和容兄讲过一件事,容兄还记得吗?”
容哥儿道:“什么事?”
田文秀道:“在下怀疑那位父皇,不是一位男人。”
夏淇道:“他如是女人,为什么要自称父皇呢?”
田文秀道:“这样才使人有些混淆不清。”
夏淇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三阳道长突然站起身子,道:“坐而言,不能起而行;对大局有何补益?”
慈云大师道:“我少林派中,还有几位长老,未曾中毒,他们原想追随老袖来此,但老袖却想为我少林寺留下一点元气,劝他们遁迹深山,苦练武功,日后待机而起,但如情势有变,老袖等还有几个可用之人。”
田文秀:“那很好。”
目光转注到三阳道长的脸上接道:“道长,贵门中还有什么可用之人?”
三阳道长道:“我武当门下,还有三个弟子,未曾中毒。”
田文秀道:“那三人武功如何,现在何处?”
三阳道长道:“武功十分高强,都已得武当剑术真传。”
望了望慈云大师一眼,道:“贫道也和道兄一般,想为我武当门中,留下一点实力,因此,指命他们遁迹深山,保命求全。”
田文秀道:“贵门中余下的几个高手,恐怕是我们唯一可用之人,必须设法把他们找到才成,唉!如是他们已经遵从两位掌门之命,遁迹而去,咱们就要凭仗眼下几人之力,对付强敌。”
慈云大师道:“我少林门下,并未去远,老袖可在一个时辰之内找到他们。”
三阳道长望望天色,道:“我武当派中人,要日落时分才会离开,此刻时光还早。”
田文秀道:“那很好,请两位掌门人快召请他们来此。”
慈云大师缓缓说道:“不用找他们来此地了,诸位约一个会面之地,老袖等直接带他们在约定之地相会。”
田文秀道:“此事关系着整个武林的命运,也许和整个苍生有关,希望大师言而有信。”
慈云大师道:“少林派中戒律有戒狂一条,老袖既然答应了,岂有失信之理?”
田文秀道:“好!咱们就此一言为定……”
目光转到三阳道长道:“道长之意呢?准备如何?”
三阳道长道:“贫道和慈云道兄一般行动,咱们约好一处地方,准时会面。”
田文秀道:“今晚初更时分,咱们在五龙庙大殿之中会齐。”
慈云大师摇摇头道:“不成!”
田文秀道:“为什么?”
慈云大师道:“我等来此之时,畅行无阻,但离此之时只怕无此可能了。”
田文秀回顾了夏琅一眼,道:“夏兄,可否送他们安全离此地?”
夏淇长叹一声,道:“在下解毒之药,已经服完,今朝就要毒发,只怕无能再支持下去了。”
水盈盈道:“我有解药。”
夏淇道:“那很好,快些拿来。”
水盈盈探手从怀中摸出一瓶药物,道:“这药物不治你毒伤,且只有使它逐渐加重,效用只能解一时之危。”
夏淇道:“这一瓶解药,可使我四将军多活上数日时光,如是在这数日之中,还找不到解药,那只有认命。”伸手接过解药,打开瓶塞,当先吞下一粒。倒卧在地上的张超,突然接口说道:“夏兄,给我一粒。”
夏淇道:“你身上受伤未愈,这药只解毒,不能疗伤。”
张超道:“我知道,兄弟已觉得腹内奇毒似要发作。”
夏淇打开瓶塞倒出一粒解药,放入张超口中,道:“好,你快吞下去。”
张超吞下解药,长长吁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希望我伤势早好,能够会会那下毒之人。”
夏淇服下解药之后,精神大振,望了慈云大师和三阳道长一眼,道:“大师,道长,咱们走吧。”
慈云大师道:“希望能够按时赶到。”
随夏淇、张超进来之人,这时分成两路,四个随夏淇而去,四个留下保护张超。
田文秀望了张超一眼道:“阁下的伤势如何?”
张超抬头打量了田文秀一眼,缓缓说道:“还未完全复元。”
田文秀道:“如是此刻,有人要杀你,你是否还有抗拒之能力?”
张超道:“有!如是在下拼死还击,或可和那杀在下之人同归于尽。”
田文秀道:“那很好,阁下既然还有还击之力那就请留在此地。”
张超道:“留此作甚?”
田文秀道:“你有四位属下,可供调遣,渡过这生死桥的少林、武当两派弟子,人数甚众,阁下遣人去找几件架裟、道袍,不算难事,你就从四个属下中,选一人扮作少林掌门,阁下着道装扮作三阳道长,余下之人,请他们埋伏石后,但不要相距太远,以便听你招呼之后,出手助你。”
张超道:“阁下之意,是……”
田文秀道:“为你借着代筹,因你伤不轻,不适行动,易容疗伤,借以掩护,阁下几时觉得伤势好转,就可以离开此地了。”张超道:“目下这君山之中,十分复杂,各门派的人物都有,在下留此,只怕要引起误会。”
田文秀道:“这里情势虽然复杂,但阁下别忘了,他们都在药毒控制之下,大都是听凭宰割而来,阁下留此,借机养伤,如你自觉伤势已好,自然可以离去了。”也不待张超答复,目光一掠容哥儿和水盈盈道:“咱们走吧。”转身向前行去。
容哥儿、水盈盈,随在田文秀身后,一口气转过了两山弯。
容哥儿停下脚步,道:“田兄。”
田文秀重重咳了一声,道:“兄弟姓杨。”
容哥儿知他不愿水盈盈了解他真正身份,转口说道:“杨兄把那张超留在那里,可有特别的用意吗?”
田文秀道:“没有……”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此后时光,有什么变化,咱们都无法了解,但我想那位父皇和赵大邓二之间,必有一种特定的联络之法,咱们杀了赵大、邓二,却忘记逼问他们联络的办法了。”
容哥儿道:“这和张超留在那里假充少林掌门和三阳道长,有何关连吗?”
田文秀道:“自然有关了。”仰脸长长吁一口气,接道:“赵大、邓二都已死去,自然再无人知晓那联络之法了,如若那父皇遣派有人,久久不见联络,自然会找上门去,那时,有他们两人假扮作慈云和三阳道长,或可掩人耳目一时…”
水盈盈接道:“他们难道不会被人发觉吗?”
田文秀道:“自然会,但那正是咱们期待之局。”
容哥儿道:“为什么?”
田文秀道:“因为,他发觉之后,必然警觉有变,但赵大和邓二已经死去,无法寻找他们,自是最先寻到张四……”
容哥儿急急接道:“不错,他们要先找张四,那时,不用咱们费心,自然可以见到那位父皇了。”
田文秀摇摇头,道:“不一定能够见到那父皇,但至少可以知晓他在何处。”
目光转注到容哥儿的脸上,道:“容兄,这要看你的胆气了。”
容哥儿道:“要在下假冒张四?”
田文秀道:“正是如此。”
容哥儿道:“好,为了挽救武林大劫,赴汤蹈火,在下万死不辞。”
田文秀道:“容兄有此豪气,兄弟是深信不疑,不过,必得详密的计划才成,咱们此番之计,是只许成功,不可失败。”
容哥儿道:“杨兄有何高见?”
田文秀道:“我们那位父皇,狡猾无比,而且以他自恃之尊,虽然惊悉大变,也不至亲临小舟找你,但除了我们四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