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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玉龙叹息一声,道:“孩子,他们虽不相信老夫,但老夫对他们却是信任异常,如果在四大将军之上,确有一个女人主持其事,整个局势,就非老夫所能掌握了。”语声一顿,接道:“此时此刻,正在紧要关头,老夫料想那主持妖女,必在此地。”
江烟霞接道:“你要找她?”
邓玉龙道:“此时此情,咱们只有一策,釜底抽薪,制服那真正首脑,逼她交出解药。”
江烟霞道:“邓大侠一定能够成功吗?”
邓玉龙道:“老夫尽力而为……”目光一掠一瓢大师,接道:“这几人都是武林中顶尖高人,只要能先解去他们之毒,咱们立刻之间实力大增。”纵身一跃,出了茅舍,消失不见。
一明大师目光转到容哥儿,道:“阁下很少在江湖之上行走,是吗?”
容哥儿道:“在下初入江湖不久。”
岳刚缓缓说道:“你们如何识那邓玉龙,可否述说一遍?”容哥儿正待答话,突见一阵强烈的灯光,射入室中。
赤松子道:“两位小心,最好能躲入我等身后。”容哥儿、江烟霞略一犹豫,齐齐退到五人身后。
上清道长道:“两位最好能藏在我等背后,使他们无法找着最好。”
江烟霞一指一瓢大师,低声对容哥儿道:“容郎,你藏在那位大师身后。”容哥儿知她智谋高过自己甚多,即刻依言而行,藏在了一瓢大师身后。江烟霞一闪身,藏在岳刚身后。
只见那射入室中的灯光,愈来愈强,那一支火烛的火焰,尽为压制下去。突然间,响起了步履之声,那射入茅舍的灯光,却突然消失。代之而来的,最两盏垂苏宫灯。容哥儿眨动了一下眼睛,侧目望去,只见两个身着劲衣的少女,背插长剑,手挑宫灯,缓缓行了进来。那女婢长得甚美,只是一脸冷若冰霜的神色。二女行到门外,高举宫灯,瞧了五人一眼,缓步行了进来。紧跟着四个女婢,护拥着一个身着黄裙的女子行人茅舍。
容哥儿心中暗道:“这五人说的不错,这大概就是他们的首脑人物了。”
那黄衣女子脸上蒙着一方黄绢,只露出了两只圆大的眼睛,神光炯炯。只见她转动了一下眼睛,冷冷说道:“五位想好了吗?”
一飘大师缓缓说道:“老袖等想好了。”
黄衣女子冷笑一声,道:“答不答应?”
一瓢大师摇头说道:“不答应。”
黄衣女子道:“我已经忍耐到最后一刻时光,你们决定选择死亡之途: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一明大师冷笑一声,道:“女施主是否相信老袖会束手就戮?”
黄衣女子两道目光投注在一明大师的脸上,道:“也许你们不会。”
岳刚接道:“不错,我等都不会束手就戮,但也难逃出死亡之危,不过……”
黄衣女子道:“不过什么。”
岳刚道:“在我等死去之前,希望能见见姑娘的庐山真面。”
黄衣女子道:“那很容易,只要我取下面罩,你们都可以瞧到,不过,我也要把话先说明白。”
岳刚道:“什么事?”
黄衣女子道:“如若你们不看庐山真面目,也许可以多活些时候,如是看过了,那就非死不可。”
岳刚冷冷应道:“在我们死亡之前,姑娘定会先我们而死。”
黄衣女子冷笑一声,道:“我不信你们还有杀我的能耐。”缓缓取下面罩。凝神望去,只见一个容色绝世的美女,赫然是水盈盈。
一瓢大师、岳刚;赤松子等五人,都未见过水盈盈,对她的底细,全然不知,见此女美得出奇,美得艳光照人,不可触接。但躲在一瓢大师身后的容哥儿,却是大为震惊,忍不住大步而出,道:“原来是你!”
水盈盈似是未料到容哥儿会突然在此出现,不禁微微一怔。但她一怔之后,立刻恢复了镇静,淡淡一笑,道:“久违了,容兄?”
容哥儿冷笑一声,道:“好啊!兴风作浪,闹得江湖上满天风雨的人,竟然是你,想不到啊,想不到!”
水盈盈柔媚一笑,道:“小妹也想不到,容兄会到此地。”语声一顿,接道:“容兄受了伤吗?”
容哥儿冷冷说道:“不劳姑娘关心。”回目一望一瓢大师,接道:“这位姑娘,武功有限得很,不劳诸位费神,在下一人,就足以对付她了。”
水盈盈摇摇头道:“容兄稍安勿躁,因为一个人只能死一次,死后不能复生,此刻,我杀你很容易,只不过举手之劳,但我不想杀你。”
容哥儿道:“姑娘的武功,在下已经领教过了,要说姑娘能杀死在下,在下倒还有些不信。”
水盈盈道:“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现在我和过去,已然大不相同了。”
容哥儿道:“就算姑娘才艺纵横,相隔时间有限,我不信你能有多大长进。”
水盈盈淡淡一笑,道:“你不能冒险……”语声一顿,接道:“好像还有一个人,和你同来,是吗?”
容哥儿道:“不错,但那人身份,也将大出姑娘意料之外。”
水盈盈道:“什么人?”
容哥儿道:“令姊,江烟霞大姑娘。”
水盈盈眨动了下眼睛,道:“姊姊既然来了,何不请出一见?”
茅屋中的变化,大出了一瓢大师等几人意料之外,几个见多识广的武林名宿,都看得呆在当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瓢大师沉声说道:“容施主认识这位姑娘吗?”
容哥儿道:“不错,不久之前吧,在下在长安还和这个姑娘比试过剑法。”
一瓢大师回顾了上清道长一眼,道:“道长,你看这位姑娘几岁了。”
第四十五回 峰回路转山外山
上清道长打量水盈盈一阵,道:“多则十八,少则十六,大师问此何意?”
一瓢大师道:“咱们留于此几年了。”
上清道长道:“总有五年了吧?”
一瓢大师道:“是啊!那时这位姑娘只不过十一二岁,老僧不信,她在十一二岁时,身已为绿林匪首。”
岳刚道:“这个么?老叫化也不相信。”
水盈盈冷笑一声道:“信不信是你们的事了,与我何干……”目光转到容哥儿脸上,道:“我姊姊在哪里?”
容哥儿道:“就在茅舍之中。”心中却是大感奇怪,暗道:“江烟霞见到日夜想念的妹妹,何以竟不肯现出身来。”
但闻赤松子道:“是了,那真正的首脑,希望用这位小姑娘,作他替死之鬼。”
水盈盈怒道:“牛鼻子老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一明大师道:“老袖等说的是句句实言,姑娘这点年纪,绝非真正匪首,又何苦替人代死呢!”
上清道长道:“贫道实不愿伤害姑娘,去要那真正的首脑人物来吧!”
水盈盈道:“我不晓得你们说的是什么?”
一瓢大师道:“我等虽然囚禁于此甚久,但功力并未失去。”
水盈盈道:“你们中了毒了……”
一瓢大师道:“不错,我们中了毒,但我已运用内力把剧毒逼聚一处,我们五人相互扶助,已经成功。”
水盈盈道:“毒未离骨,你们无能和人动手。”
一瓢大师道:“我等如若不畏死亡,拼让奇毒散布,发出一掌,并非难事。”语声一顿道:“老袖相信,我们五人合手一击,就算世间第一高手,也无法承受,必然要被我们击毙掌下。”
岳刚道:“因为我们要用毕生功力,联手发出一掌,所以,很珍惜这一击,我们已决定对付首脑人物。”
赤松子道:“你小小年纪,受人利用,岂能瞒得过我等之目。”
水盈盈道:“如若你们不是吓唬我,必定还有一原因未说出口。”
上清道长道:“什么原因?”
水盈盈道:“因为你们发出一掌之后,也要毒发而死,所以,不敢轻发。”
一瓢大师道:“姑娘也不值我们联手一掌。”
容哥儿道:“不用五位出手,在下一人足可以对付她了。”
水盈盈冷笑一声道:“你一定想试试吗?”
容哥儿道:“不论姑娘的才华何等惊人,在下不相信你能在这半年中有多少进境,至多咱们打一个同归于尽。”
水盈盈道:“好!待我见上姊姊一面,总要让你称心如愿。”
容哥儿回头望去,果然那江烟霞还未出来,不禁大奇,厉声喝道:“贤妻常常思念令妹,此刻她在眼前,为什么不肯现身相见?”
水盈盈奇道:“谁是你的妻子?”容哥儿正待答话,突闻江烟霞的声音接儿道:
“他说的不错,姊姊已和他有了婚约。”随着语声,江烟霞缓步走了出来。
水盈盈两道勾人魂魄的秋波,盯注在江烟霞脸上瞧着,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
“你当真要嫁给他?”
江烟霞道:“是的,我们几经患难,生死与共,如若不是他和我在一起,也许我早已死去多时了。”
水盈盈道:“只为了这些吗?”
江烟霞道:“还有一个原因。”水盈盈道:“什么原因?”
江烟霞道:“我们两情相投。”
水盈盈轻轻叹息一声,道:“姊姊,你知道这个后果吗?”
江烟霞道:“知道,不过……”
水盈盈脸色一整,道:“不过什么?”
江烟霞道:“不过,我希望妹妹能念咱们一母同胞之情,替姊姊留一步余地。”
水盈盈道,“你要说服他吗?”
江烟霞道:“姊姊只请求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的差别,总不致坏了大事吧?”
水盈盈沉吟了良久,道:“好!我答应你,不过……
江烟霞道:“不过什么?”
水盈盈道:“一个时辰之后你不许再拦阻我,那时,咱们姊妹情意已尽,小妹不再接受你任何请托了。”
江烟霞长长吁一口气,道:“就依妹妹之言。”
水盈盈目光转注到容哥儿脸上,道:“希望我姊姊能说服你。”转身缓步而去,随她同来的女婢,齐齐随在身后,行出了茅舍。
容哥儿目注那水盈盈背影远去,才回头望着江烟霞道:“究竟是每么回事啊?”
江烟霞道,“唉!一言难尽。”
容哥儿道:“令妹当真是主持首脑人物?”
江烟霞道:“只能算其中之一。”
容哥儿道:“除她之外,还有别人了?”
江烟霞道:“不错。”
容哥儿道:“谁?”
江烟霞突然放低声音,接道:“还有一个年轻英俊的少年。”
容哥儿道:“什么人?”
江烟霞道:“真正的一天君主。”
岳刚道:“一个年轻人?”
江烟霞道:“不错,也许他经过了易容,但外面看上去很年轻,很英俊,他很和气,谈起话来,斯斯文文,但舍妹对他却很恭顺,还带着几分畏惧……”
容哥儿道:“你知道的就是这些吗?”
江烟霞道:“我参与的时间太短促,那时,我又是内无心腹,外无援手,我一个人,又怎能应付得了呢?”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本想和万上门,以及令堂联合一气,共谋挽救这次武林大劫,但亦因时间太过短促,使我无法和她们说明。”
容哥儿道:“令妹呢?”
江烟霞道:“自然她比我多知晓一些内情,但她也无法了解全部。”
一瓢大师道:“至低限度,咱们知皖了那真正的首脑,是一个年轻人。”
容哥儿接道:“就咱们此刻处境而论贤妻有何高见?”
江烟霞道:“我准备先行生擒舍妹,逼问一些内情,再作道理。”
容哥儿道:“好!但不知要如何擒她?”
江烟霞低声说:“片刻之后,我想她定会来此,容郎守在门口,阻她退路,我出其不意点她穴道,如是不能得手,咱们再合力擒她。”
容哥儿不再多言,依壁而立,运气调息。茅舍中突然静下来,听不到一点声息。容哥儿闭上双目,似是在暗中调息。其实,他心中如风车一般,运转不停,并回想江烟霞的每一句话。因为此时此刻,实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