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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好时间,易南窗没有再过久逗留,很快就离开了宋弦的家。
宋弦等他一走,赶紧去翻自己的衣柜找衣服。
乖巧的?他愤怒地想:我觉得我就很乖巧!
宋弦大一的时候,Z大有一场运动会。
作为宣传部干事,宋弦本来只需要负责给国文系写加油稿就好了。后来,却忽然被他们书记调去帮校学生会的忙了。
那时候宋弦才大一,他觉得自己还挺害羞的,在校学生会也没什么认识的人,所以刚过去校学生会的阵营时,他还挺紧张的,不知道该找谁,该干什么。而且那时候看起来个个都在埋头做事很忙的样子。
几番欲言又止以后,他身后一个人说:“同学,你过来帮我。”
宋弦转过身,不错,就是易南窗那个开了外挂的逆天人物。虽然不知道易南窗还记不记得自己,但好歹他认识易南窗啊!宋弦仿佛瞬间找到了革命阵营般,甚至那个时候安全感完全盖过了嫉妒!意志就是这么不坚……啊不,就是这么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三两步窜到了易南窗桌子前,说:“好好好!我来了!”
易南窗低下头微微笑了笑,让他坐到了自己旁边,说:“我叫易南窗。”
宋弦点头:“噢我知道!”然后,易南窗也没问他叫什么名字,转过身去跟后面的人说了几句话。再转回来时,时间已经隔了太久了,宋弦完全不好意思再跟他说“我尊姓宋啊大名弦啊!”,只好作罢。
所以其实事实上,在大一整整一年里,宋弦都不敢确认易南窗究竟知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个时候易南窗也是宣传部的人,他的任务是,不分系别,写总结稿、夸奖稿、热场稿……各种囊括性的稿。
宋弦悄悄地问他:“同学,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写稿啊?”
易南窗也悄悄地对他说:“因为其他人叛变了!”
宋弦:“……”
易南窗轻笑几声,说:“有几个人回去自己系里比赛了。”
宋弦说:“噢,咦,我跟你一起写吗还是?”
易南窗严肃地说:“不必!你为孤王研墨!”
宋弦:“……”为什么这个高岭之花一般的人儿是这样的属性!他气若游丝地说,“墨在何处?”
易南窗一指旁边的桌子:“在那处!”
宋弦一看,被吓得虎躯一震:尼玛真的有墨!他瑟瑟发抖地问:“你们……你们写个稿还要用毛笔?!”天呐!这样逆天的事情做不来啊!还是灰溜溜地滚回去吧!
易南窗哈哈笑道:“不是用来写稿的。一会儿,你给我写个公告。按照这个写。”
他推给宋弦一张手稿,上面写的是关于对一些违反比赛规则的运动员的处罚和警告。他问道:“写在那张红纸上是吧?”
易南窗点点头:“嗯。毛笔字没问题吧?”
宋弦说:“写那肯定没问题啊!”
易南窗颇为赞赏地看看他,他忐忑不安地说:“能不能看就是个问题了……”
易南窗:“……”
宋弦一挺背,摩拳擦掌地说:“唉!没事儿没事儿再怎么丑也是能认得出来内容的!我这就写了啊!”
于是易南窗颇为紧张地看着他铺开了红纸——那可是唯一一张红纸啊!写坏了可是得走好远去买的啊!但是看着宋同学这跃跃欲试兴致高涨的样子,易同学又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阻止他。
宋弦拿起毛笔蘸了墨,一番挥毫,一张通告一挥而就。易南窗的神情逐渐放松下来最后转为惊喜,写得简直就是出人意料地好看啊!
宋弦有点蛋|蛋的不好意思,说:“我爷爷说我的字,写得不好。可我好像写来写去也就这样了,没天赋啊没办法。”
易南窗笑着摇摇头:“你爷爷对你要求太高了。你这样的,书法比赛一等奖都随随便便了。”
宋弦那时候觉得有点蛋|蛋的开心。
易南窗说:“那个告示先卷卷,放在那儿。你来我这里。”
宋弦又坐了回去,易南窗说:“你来代我写,我告诉你怎么写。一会儿写好就放在一边,会有人来收去广播站的你不用管。”
易南窗把该写什么该怎么写都和他说了一遍,最后说:“我半小时后有一场接力赛,现在得过去准备。这里没问题吧?”
宋弦说:“没问题的,你去吧。”
易南窗点点头,他拿了自己的东西,走的时候忽然说:“诶你怎么不给我加个油啊?”
宋弦还真是忘了,忙说:“加油!”
易南窗:“……这也太敷衍了吧!”
宋弦:“……”他忍不住笑了笑,“那……那要怎么说才不敷衍啊?”
易南窗又走回了他身边,伸出手,说:“写字这么好看,给我用写的吧。”
于是宋弦用笔在他掌心写了个大大的加油,还画了个^0^~。易南窗合起手掌,笑着跑开。
那场男子接力赛,初赛是由英语系对国文系、数学系、音乐系。
因为都是实力相当的……弱鸡,大家就自动忽略了整体速度,看得倒也紧张兮兮热血沸腾。整个赛场的加油声排山倒海,此起彼伏。
易南窗接的是最后一棒,他人高腿长,接过接力棒奋力奔跑率先冲过终点线时,宋弦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是国文系的人,忍不住替他欢呼起来。英语系本来妹子就多,他很快就被淹没在了送水送毛巾的女生堆里。
直到上午快散场时,易南窗才回到营地。他递给宋弦一瓶饮料,说:“稿子写得很不错。收拾一下,去吃饭了。”
宋弦点点头,问道:“那个通告呢?”
易南窗说:“我拿去贴就行了。下午还来吧?”
宋弦说:“不知道啊,看看我们书记怎么说。”
易南窗不经意地说:“我们部门中午出去吃饭,给你带点东西下午吃?”
宋弦愣了一下,说:“那多不好意思啊……我觉得校门口左转那个面包店的蛋挞就好好吃!”
易南窗:“……”他点点头,笑道,“下午给你带。”
然鹅那个蛋挞到现在也还没吃到。那天下午,宋弦就被调回国文系了,一直没有机会去找易南窗并且那个时候脸皮还没有那么厚,他也不好意思真的特地去叫人家给蛋挞。
周六一大早,宋弦就爬了起来,紧张地打扮自己。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后来他认为肯定是因为要去见老总裁和老总裁夫人的缘故,毕竟按照小说的描述,他们都是很威严的!
不过,宋弦想起来,易南窗说老总裁他……宋弦的紧张忽然就消失了。他没有打发胶梳发型,就随意披散着,穿了白色休闲衣还有白色运动鞋。
镜子里的人看起来真的就很乖巧。
无论如何,一定要让老总裁满意,一定要让他再也没有任何担忧。宋弦想。
易南窗把车停在清河墅正门口,隔着车窗看着逐渐走近他的宋弦。
白色的身影和多年前的小男生重合起来,一样的朝气蓬勃。
宋弦走过去敲他的窗户,易南窗降下车窗,宋弦说:“你快下来!”
易南窗不解:“上车啊。”
宋弦捉急地说:“你先下来一下嘛!”
易南窗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宋弦一本正经地转了个圈,严肃地问:“是不是很乖巧?”
易南窗:“……”他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说,“唔,很乖巧。”
宋弦说:“我就知道!”他满意地坐到副驾系好安全带,说,“我们去买一点水果,带去医院。”
易南窗说:“不用了,我爸吃不了。”
宋弦说:“吃不吃是一回事,买不买又是另一回事了。我们可以给老总裁夫人吃啊!”
易南窗:“……老……什么?”
宋弦赶紧捂住嘴。他看了看易南窗,说:“买吧买吧,我一定要买。”
易南窗也就随了他去。
到了医院楼下的时候,宋弦又开始怂了,抓住易南窗的袖子把他拖到了一边,紧张地问:“那个……我现在看起来还乖巧吗?”
易南窗有些无奈:“真的不用紧张,我爸妈都很好相处的。老师,你忘了吗?”
宋弦说:“那……那好吧。”
磨磨蹭蹭地上了住院部四楼,宋弦忽然之间又拉住易南窗。
易南窗顿住脚步,正想说话,宋弦抬头挺胸,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一点也不紧张。”说完又缩到了易南窗身后,崩溃道,“妈呀我真的好紧张!”
易南窗:“……”
他迟疑了很久,忽然握住了宋弦的手,把他拖出来和自己并肩而立。
宋弦微微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手。
易南窗定了定神,拉着宋弦走向一间独立的单人病房。他敲了敲门,而后推开。
病房里半躺着的人和床边气质端庄的妇人同时抬起头。
易南窗和宋弦的脸都微微泛红。
宋弦的脸越来越烫,他硬着头皮叫道:“叔叔好,阿姨好。”
两个人的手松开。易南窗走进去把水果放到桌子上。
易妈妈脸上马上舒展开了会心的微笑,她迎过去拉着宋弦,说道:“小弦果然和南窗说的一模一样,又乖巧又帅气。”
宋弦:“……”
易妈妈把他拉到易爸爸病床前,易爸爸脖子上肿着一大块,看起来很辛苦。宋弦有些揪心,微微皱了双眉,说:“叔叔,您感觉怎么样?”
易爸爸看着宋弦,慈祥地笑了笑,说:“我呀,很开心。”
宋弦觉得鼻子有些发涩,易爸爸缓缓拍了拍宋弦的手,说:“看到你我就放心了。我还一直担心啊,没有人照顾南窗。他自己也照顾不好自己。”
宋弦说:“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南窗的。叔叔,您看我,我是不是看起来很乖巧?其实我不仅看起来很乖巧,我实际上也是很乖巧的!我什么都会的!我会煮很多菜,一定不会饿着他!您放心吧!”
易爸爸和易妈妈都低声笑起来。易爸爸说:“你这么能干,我就更加放心了。”
宋弦说:“嗯!必须的!您快快好起来,我来做饭给大家吃,我敢打赌,您一定喜欢我做的菜!”
易爸爸又笑:“肯定喜欢。”
宋弦说:“叔叔阿姨,我和你们说,我爷爷肯定喜欢你们喝茶。他是个知青,就很喜欢老师。他总说,为人师表,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职业。”
宋弦记着易南窗的话不过多喧哗,掌握着分寸,说完这些以后就逐渐安静了,等着易爸爸和易妈妈偶尔问他话他就答,不问的时候,就安安静静地陪着他们,如果易妈妈要做什么时,就打着下手。
逗留到中午时,有个客户给宋弦打电话,他走出病房到外面接了,是询问他一些产品的情况。宋弦凭着日前陶艾玟给他的库存信息在What's APP上把大概数量报了过去。收起手机,宋弦抬起头才发现对面有个女孩子似乎一直在看着她。宋弦脚步一顿,习惯性地朝她笑了笑,就收回了目光快步走回了病房。
下午易爸爸需要休息,易南窗就把宋弦送了回去。
往后宋弦每天都会在下午打一个电话到易妈妈手机上问候易爸爸的情况。
直到一周之后,易爸爸病逝。
易爸爸名叫易博文,患癌之前在一所大学任职教授。他的葬礼有很多人出席,大学同学却只来了一个邱从容。介于沉重的气氛,宋弦和邱从容也没有过多攀谈,只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宋弦穿着黑色西服,一直陪在易妈妈身边。
直到葬礼结束,众人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