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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却闻孙不四发苦地声音道:“唉,罪过罪过,二哥你又装和尚骗人了。你看你把人家给打得……”
“放屁!”孙不三尖锐地声音叫道:“什么叫我装和尚骗人了?我说我是和尚了吗?你哪只耳朵听见的?在场这些人,又有哪个听到了?喂,对面这位,刚才我没说我是和尚吧?就连出手打你的这傀儡的,也是我这三弟,你可要分清好坏人呵。”
“可是二哥你光头戒斑身着袈裟手托铜钵又念什么真言,人家还不都以为你是和尚么?”孙不四满面苦色地说道。君子堂首发
“和尚是光头。那光头就是和尚了么?和尚穿袈裟。那穿袈裟就是和尚了么?和尚还吃饭呐,那天下吃饭的全成和尚了不成!老三你若再这么胡绞蛮缠,看我不替大姐管教你!”孙不三理直气壮地说道。
众人见这对兄弟又这么互相辩论起来,却再也不敢有半点轻视。从这对兄弟一露面,言语之间总显得甚是糊涂,众人虽然口上不说,心中其实总有些看不起他们。就算是梅清虽然也知道这兄弟身负惊人艺业,但也难免有几分轻视。总觉得这对兄弟虽然修为颇高,但脑袋不太好使,不过是一对混人罢了。
但此次这对兄弟出手,却将一堆聪明人都给涮了。那孙不三开始一直隐在暗中,一旦现身,当真如高僧大德一般。无论是外表还是上来那六字真言,纵是真让佛门中人看了,也不得不承认实在是正宗得很。
就是令众人没想到的是。看起来非常象的高僧根本就是个幌子,不光唬得白衣人强行收回傀儡令自己受伤,更将偷偷出手地孙不四遮掩得天衣无缝。最后孙不四一击得手,重创了那白衣人地万千傀儡。直接就让他失去了战斗力。
“你们究竟是些什么人,为何要对我等出手?”站在白衣人身旁的玄衣矮道人发问道。
梅清微微一笑道:“适才我们不是说过了么,我等本是锦衣卫。奉命察查库中物品失窃一事,追踪至此。现下人赃并获,阁下也不用再装糊涂了。”
“做梦!”那白衣青年怒叫道,一时用大了力,又是连连咳嗽起来。过了片刻才喘息过来,咬牙切齿地道:“你们这些狗腿子,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天良丧尽。到了现在还不放过我!我与你们拼了!”
“坛主冷静!此时不是拼命的时候。大事要紧!”白衣青年正要动手之时,忽然被身边玄衣矮道阻止。只是白衣青年虽然依然不再行动。一双眼睛却紧紧地盯着梅清等人,直欲择人而噬一般。
“大事!哼,到了这个地步,还心存妄想么?”梅清心中有些奇怪,刚才这白衣青年极为激动,眼中怒火熊熊,显是与锦衣卫间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为何玄衣矮道一句话,就能让他忍下来?所谓大事是什么,难道与那七星砚关不成?
梅清悬悬在心,就是想揭开古砚之秘,因此心思一转,便出言挑拨道:“些许跳梁小丑,能做得什么大事?看你二人,怕也不过是些邪门歪道中的走卒,鸡鸣狗盗之辈。若真让人知道你们做的这事,说不得先人蒙羞,家人无面,走到街上,狗都不会理你们,还在这里充什么!”
“你往口!”白衣青年气急败坏地吼道:“什么先人蒙羞,我杨晋家世清白,若不是你们这些狗……”
“坛主!莫要一时冲动,坏了大事!”一边的玄衣矮道打断这白衣青年,口中隐隐有几分威压之事道:“我等身负重任,你怎可受贼子之激,胡言乱语?”
白衣青年激动得面色通红,七窍之中血迹宛然,如受伤野兽般哀嘶道:“郑护法,你不用管我,带了那东西先走,只要能解救得先父之灵,我与他们拼了这条命也是心甘……”正在此时,忽然一僵,缓缓软倒于地,却是一边的郑护法见他急怒间说得太多,在一旁出手将其制住。
“朋友好重的心机,三言两语,便挑拨得杨令主心神大乱。”那玄衣矮道冷冷地对梅清道:“我观朋友适才法术别有洞天,不知可与梅花门有什么渊源么?”
梅清面色不变地道:“在下不过锦衣卫中一小吏,并非修行中人,阁下就不用费心了。今日之事,势必需做个了结。当前形势,阁下莫非还有什么幻想么?”
玄衣矮道脸上肌肉抖动了一下,缓缓开口道:“阁下这等修为,说什么不修行中人,甘为锦衣,岂不是自误?贫道修行有年,有个匪号铁衣郑久,还望今日行个方便,来日也好相见。”
原来这玄衣矮道出道甚久,一双眼睛自是毒辣,非那白衣青年可比。见今日之事难以善了,便已经思索脱身之计。他见这群人中,梅清隐为首领,又见梅清年纪不大,便想套套词,看看可有机会。即使不成,也以为缓兵之计,有个图谋地时间。
梅清却是根本不理会他,身体向后退了几步道:“二位前辈,眼前这个什么铁衣郑久的,许是以高人自居,不肯稳稳当当和咱们走,只怕还是要劳烦二位了。”
孙不三闻了,当先呵呵尖笑道:“有咱们兄弟在此,还有哪个敢称高人的?这个矬子比老三还要矮上几分,也敢来吹大气?你只看老夫将他拿下便是。”
一边的孙不四听了,皱眉道:“罪过罪过,二哥,你只说他便了,为何要扯上我?难道高人就一定是高个子么?”
孙不三这次却没有不高兴,依然笑道:“高人不是高个子,为什么要叫高人,你这矬子……啊呀看住!”
这哥俩这里还在唠叨,对面的郑久却不言不语,先下手为强,已经将一个小小布袋扔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一股阴风起处,布袋之口大张,一团黑气直冒出来。
但闻嗡然之声大作,那一团黑气,竟然是一群群黑色异虫,背生双异,大眼长喙,成群结队地飞了出来,便直接向孙不三等人扑了过来。
孙不三急喝“临!”以铜钵化出光罩去要挡时,怎奈这异虫似乎并非法术所化,那光罩竟然拦之不住,眨眼间异虫已经长突直入,恶狠狠向孙不三扑来。孙不三大惊,口喊一声“不好”,已经闪身到了那大铜钵中。虽然他身形高大,但不知如何居然一下子就进入钵中,不见了人影。
孙不四见了,连忙手掐法诀道:“利哞罗吒,!”只见天上玉牌,再化一道青光,不取那团异虫组成的黑雾,却直奔那空中小小布袋而去。
矮道郑久虽然见孙不四以玉牌击向布袋,心中也明白这一击之下,自己这袋子怕是要保不住,连带其中的蛟蚁也会毁去。但无论如何心疼,现在也只得舍命一搏了。
只见郑久乱发飘舞,双手各持法诀,怒喝一声,那一群异虫蛟蚁便如不要命一般恶狠狠向铜钵扑来,纷纷撞在铜钵之上,如冰雹落地般发出鞭炮般的轰鸣声。
与此同时,郑久轻轻将腰一晃,眼角瞄准梅清,轻轻喝一声:“起!”便见他腰间那条黑沉沉地腰带,悄无声息地活了过来,混在一团蛟蚁组成的黑雾后升起,之后突然现身,却是一条长有丈二,黑鳞红冠的巨蛇。
但见那巨蛇才到半空,郑久左臂也随之抬起,虎口张开,如蛇首高昂一般。与此相应,空中长蛇也张开巨口,一条鲜红的蛇信吞吐不定,发出“嘶嘶”地声响。郑久面带狞笑,将手臂一挥,但见那长蛇伴着一股腥臭之气与阵阵阴风,由上而下向梅清扑来。
此时孙不三在躲在铜钵之中承受成群的蛟蚁撞击,孙不四正操纵玉牌击向布袋,郑久这一突然出手,梅清身边竟然再也没有人可相助,眼见得巨蛇长吻,已然逼近梅清头前。
正文 第六十八章 亦假亦真
更新时间:2009…6…20 12:51:38 本章字数:3401
眼见得梅清避无可避,赵大有等人都是大惊。却见梅清却面色不动,双手持诀口中作咒道:“阴阳分判,雷生禁行……”正是那先前用过的雷禁术。
郑久见梅清果然又以雷禁术来应对,脸上不由露出几分阴沉的笑容。随即见它右手也再度举起作诀道:“存禁守一,护我真身,持!”便见一道乌光闪过,那空中巨蛇从头到尾,都被一层灰蒙蒙的气机笼住。
原来这个郑久,心机最是深沉。他早就见过梅清所用禁术,也对刚才梅清所施禁术略有所知,因此在场诸人中,反是最为忌惮梅清。一动手时,便宁可舍去那一袋蛟蚁,也要设法擒住梅清。
因此在偷偷将腰中铁衣蛇放出去后,他便一直在注意梅清。见梅清果然欲以雷禁之法来对敌,立时便将早就安排的应对之术施了出来。
原来梅清所施这禁术的威力,郑久也早有所闻,虽然他自己这铁衣蛇颇有奇妙,但惧于传说中雷禁之威,也不敢大意。因此便备下一个护持之术,一见梅清发动禁术,立时便将这护持之术施于铁衣蛇上。虽然这护持术不敢说挡得天下禁术,但只需隔上一隔,也足够有时间将梅清擒住了。
郑久却不知道梅清其实并非他想象的那般出身,这雷禁术也炼得只是个半调子。要是梅清知道居然因此惹得这矮道人这般看重自己,不惜代价也要擒住自己,真不知要如何后悔刚才出手了。
一边的赵大有、姚定国和周昌,一见长蛇自空击下,已然到了梅清头顶,都不由大声惊叫:“梅大人!”只是赵大有大叫之后,身形向后疾跃。而姚、周二人。则同时钢刀出鞘,一左一右向前直冲,欲要阻那巨蛇下冲之势。
只是那巨蛇行动如浮光掠影一般眨眼既至,姚、周二人晚了一步,哪里还救得到?
便听轰然一声,那长蛇如流星坠地一般由中下击在梅清所在这处,烟尘乱飞,地下竟然被这长蛇一击之下。炸出一个大坑来,四散的泥土将冲上的姚、周二人弄得灰头土脸。
姚、周二人目眦欲裂。他二人均是行伍出身,身随长官外出,竟然被人在眼前将上司击杀,这份罪过,只怕回去没法交待。二人都起了搏命的念头,心中早将对这邪术巨蛇的惧怕之意抛到九霄云外,手中钢刀一展。便向那巨蛇斩来。
只闻“扑扑”两块,姚、周二人手中钢刀如中败革,虽然斩在那蛇身之上,却是连条白印都没留下。随即那巨蛇一声鸡鸣般地怪叫。长尾一抖,便将二人直甩了出去。
而此时对面的郑久,却是一脸茫然。
先时他自觉算计甚精。将梅清地反应及后招都想得清清楚楚,认定巨蛇这一击,梅清必然躲不过去。谁知事情开始确如自己所想,梅清口念禁咒,而自己也护持蛇身,一一如自己所想。但当蛇口冲到梅清面前时,一直站在那里念咒地梅清忽然不见了!
并非说梅清是如孙不三一般隐身,而是确确实实地脱开了郑久神念的锁定。消失在其神念之外。那巨蛇与郑久心意相连。若是梅清在时,早就一口吞入腹中。擒了梅清再谋脱身;但梅清这一消失,巨蛇自然也失去了目标,不知所以,这才一头撞在地上,击出一个大坑来。
郑久这里还在发呆,一旁的孙不四手下却没停着,只见他手掐法诀,控着玉牌青光自上下而击在空中布袋之上。只闻砰然一声,将那布袋击得粉碎,片片碎布如散花落叶也似,片片飞散。
布袋破碎,那一群嗡然击打铜钵的蛟蚁也一下子慌乱了起来,四下里乱舞乱撞,叮当之声大作。随即一阵轻风拂过,便如风吹云开也似,团团蛟蚁眨眼间便烟消云散,院中月光如水,再不见一只异虫的身影。
“好你个矬子,竟然阴我,且看老夫手段!”孙不三有些狼狈地从铜钵中脱身,方才立定身形,已经身如金钢杵立,又手合十,声如鸣金般唱道:“嗡……嘛……呢……”
随着他口宣佛号,铜钵上的梵文六字真言也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