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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待了。”
念起了夫仇,她的心肠,变得无比的钢硬,当下掌势一紧,峻声道:“各自当心,谁手下走脱了人,我取谁的性命!”
话声中,左手在腰间一探,将那柄淬毒匕首握于掌中,张敬安见她手抄兵刃,也将自己的金环撤了出来。
无名老叟被五大高手环攻,任他武功通神,亦感到力绌势穷,岌岌不保,左冲右突,闯不出五人的围困,急怒交加之下,打定擒贼擒王的主意,掌势一变,连连向谷寒香反击。
张敬安浑浑噩噩,独对谷寒香的安危反应敏捷,无名老叟心意才露,他的金环顿时如狂风骤雨一般,猛然向无名老叟攻去。
无名老叟逐渐感到自己掌上沉重起来,心中暗暗忖道:“这蠢才神智已迷,对那丫头死心塌地,看来非先将他击毙,或是重伤在掌下,才有伤那丫头之望。”
心念一转,杀机暗生,摆脱剑夺与时寅的掌招,朝张敬安连下十余招杀手,迫得他手忙脚乱,闪避不迭。
忽听谷寒香冷笑道:“老丈若不拼着自己伤亡,休想动咱们一毫一发。”话声中,淬毒匕首蓝芒如雨,挟着强凌的剑势,疾涌而至。
无名老叟厉声道:“老夫就拼着伤亡,先将你这丫头毁了!”反手一挥,倏地一掌击去。
但听时寅沉声道:“你先接我一掌试试。”“呼”的一声,一股排山倒海的掌力,潮涌而至。
原来他生性好强,自念出道以来,单打独斗,从未遇上敌手,不料投身谷寒香麾下,初次出战,竟然合五人之力,还制不了这个来历不明的老叟,因而不顾内伤未复,暗将“黑煞掌”力凝足十成,舍命击出一掌。
无名老叟目光雪亮,才一交手,即已瞧出时寅的来头,此时看他一掌击来,知他业已用出全力,如果自己出掌反击,纵能将他震死,其余的人,亦必趁机攻上,自己纵或不死,亦要身受重创。
他料敌机先,虽是快捷无比,叵耐姜桂之性,老而弥辣,好胜之念,较之时寅更强,脑中念头尚未转完,掌上却已凝足功力,猛地挥了出去。
但听霍元伽与麦小明齐声一喝,一剑一夺,同时向无名老叟身后袭至,张敬安亦是临敌经验车载斗量之士,此时神志虽然不清,武功本能却在,一见二人掌势欲接,顿时扑身探臂,金环猛地击出。
突然间,谷寒香厉喝道:“稳扎稳打!”淬毒匕首一挥,直削无名老叟的右掌。
无名老叟刚一逞强,心头已自后悔,这时掌势一沉,闪电般地与谷寒香交错而过,举手之间,与四人各拆了一招。
时寅正待与无名老叟硬拼一掌,忽见谷寒香由身前一掠而过,忙将欲吐未吐的掌力一收,身形疾晃,抢了谷寒香原来的位置,瞬眼之间,重将无名老叟围在中央。
忽听无名老叟冷冷地道:“臭丫头,你讨好老夫则甚?”
谷寒香抡手一掌,淡然道:“我觉得似你这般武功的人,死了未免可惜,再者也不愿‘迷踪谷’的人,断送在你的手上。”
无名老叟嘿嘿笑道:“你为夫报仇,倒是苦心孤诣,足以上感天心了!”
谷寒香漠然道:“你知道就好。”
说话中,双方舍死忘生,重又打得如火如荼。
忽听钟一豪急急喝道:“抄家伙,准备暗青子!”
声未落,十余条人影风驰电掣,直对此处奔来,眨眼之下,来人现出身形,居然男女老幼,僧俗皆全。
谷寒香耳目灵敏,虽在激斗中,依然看出了来人的形貌衣着,与武功、身法的高下。
来人共是一十二名,为首一个缁衣老尼,略后半步,一个是带发头陀,一个是年约四旬,俗家打扮的男子,这三人身后丈余,则是八名年轻的男女,这批人中,除了那带发头陀手提一根方便铲外,其余的人,俱都肩插着长剑。
嗖嗖几声,钟一豪、岭南二奇、多爪龙李杰,四人纵身到了大车之旁,手横兵刃,据守当地。
那缁衣老尼身法奇快,一掠数丈,当先驰到了近处,正欲答话之际,目光忽被谷寒香等人的搏斗吸住,只见她眼神似电,紧随着无名老叟的掌指闪动,容色之中,惊喜交集,对钟一豪的喝问,恍若未闻。
谷寒香暗暗忖道:“来敌身手不弱,夜长梦多,看情形只有大刀阔斧,先将老怪物收拾掉才行。”
心念一决,杀机陡起,厉喝道:“一齐加劲,先将老怪剁掉!”左手匕首一撩,右掌疾抡,一招“幻影游音”陡地向无名老叟击去。
无名老叟手忙脚乱,勉强支持到现在,对这一招“幻影游音”再也无力化解,危急之下,身子闪电般的横移半尺,左手倏伸,直对霍元伽的青龙夺抓去,右掌猛挥,朝谷寒香劈空一掌。
但见时寅和张敬安出手若电,一左一右,两掌同时击到,麦小明剑如蚊龙闹海,奋力一剑,猛向无名老叟右臂绞去,这五人合围,威势骇人之极,无名老叟纵是肋生双翅,也无法飞去。
那缁衣老尼突然暴喝一声:“狂徒尔敢!”飞身一剑,直对麦小明的宝剑撞去。
同时间,那带发头陀和中年男子亦齐齐发动,铲剑并挥,纵身朝场中扑去,钟一豪等人早在一旁戒奋,这时也挥动兵刃,分头截向三人。
这几人同时发动,喝叱声中,只见钟一豪缅铁软刀一挥,与缁衣老尼的长剑撞在一起,被震得闷哼一声。噔噔连退两步,胸上旧创剧痛难当。
拘魄索宋天铎单刀软索,与那带发头陀迅捷无匹地对拆了三招,那头陀的方便铲虽然力猛招沉,功力雄厚,匆促之下,依然未讨到丝毫便宜。
搜魂手巴天义截向那中年男子,一掌尚未攻出,被那中年男子的青钢长剑刺到胸前,逼得闪开一步,让出了道路。
这中年男子与缁衣老尼一招得手,立时向谷寒香等人扑去,只是就这眨眼工夫,场中的胜负已分,形势已变。
原来无名老叟一看身陷绝地,知道再不见机,性命不保,于是猛地一个旋身,双掌交错,同时袭向麦小明、霍元伽、时寅、张敬安四人,一面功凝后背,准备硬抗谷寒香一掌。
要知时寅的“黑煞掌”与张敬安的“血掌印”,都是奇毒无比的功夫,一旦挨上,若无二人的独门解药,纵不当场身死,亦难保全性命,麦小明与霍元伽一剑一夺,和张敬安的一双金环全都狠辣之极,着上一下,不死亦得重伤,因而无名老叟权衡轻重,宁愿硬挨谷寒香一掌,话虽如此,除非是他,旁人也不能在一招之下,化解麦小明等四人的招数。
说时迟,彼时快,但见谷寒香沉声一哼,变掌为指,猛地向无名老叟“三焦”穴上戳去!
这并指一戳,凌厉慑人,尖锐的指风破空生啸,仿佛一支疾劲的利矢。
无名老叟亦未料到谷寒香会变掌为指,想那“三焦”穴为昏穴之一,若让她一指戳上,势必被震散护身罡气,将自己一指点倒。
间不容发之际,无名老叟暗运神功,将背后诸大穴道,霍地横移半寸。
这都是瞬息间的事,只见谷寒香纤纤玉指,倏地点到了无名老叟的背上,将他击得机伶伶一个寒战,身子猛朝霍元伽的青龙夺上扑去。
罗浮一叟应变之速,在群豪中数得第一,一见无名老叟身躯一颤,顿时一招“苍龙归海”,青龙夺竭力往前一送!
无名老叟的武功,端的已臻化境,但见他怒叱一声,双手一分,右掌拂在霍元伽的青龙夺上,将他连人带兵器震出了七八尺远,左手扣指一弹,将麦小明袭近身前的宝剑荡开了尺许。
场中这一瞬间的变化,简直令人目眩神驰,难信自己的眼睛,原来无名老叟虽然武功通神,谷寒香等人亦是升堂入室的高手,尤其时寅一双肉掌,非但掌底劲力奇猛,招术变化,亦玄奥万分,无名老叟才被谷寒香一指点上,他的手掌,已跟踪击到。
霍地,谷寒香喝道:“且住!”只见她秀眉紧蹙,左手疾向时寅的腕寸扣去,右掌一翻,蓦地截向张敬安的金环,瞧她的心意,似乎不想置老叟于死地。
谷寒香出手一挡,无名老叟疾若电掣,立时掠出了数丈之外,目光灼灼,闷声不响,盯在她的脸上,谷寒香双手一摆,止住群豪追击,目射冷焰,亦向无名老叟望着。
这二人的眼神,一个熊熊似火,一个寒冷如冰,两人相互盯着,似怒非怒,似嘲非嘲,弄得四外之人,俱都莫名其妙。
忽见那缁衣老尼插还长剑,与同来的二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三人走到无名老叟身前,同时深施一礼。
无名老叟目光一闪,打量三人一眼,道:“瞧你们武功家数,像是峨眉昆仑两派,这般劳师动众,可是有什么大事?”
他老气横秋,漫不为礼,三人却丝毫不以为意,那缁衣老尼双掌合什,满面虔敬之色,道:“贫尼峨眉曼陀,另外两位道友,乃是昆仑门下。”
那手持方便铲的头陀单掌打一问讯,道:“贫僧瞿道陵,与师弟展云翼,老前辈尊姓大名,可否见示?”
这一尼一僧都是武林中知名之士,因见无名老叟的武功神奇莫测,又与绿林人物为敌,因而料定必是一位久隐江湖,新近复出的前辈高人,是以言词之间,恭谨有加。
无名老叟眉头一蹙,道:“老夫的名姓久已不用,你们不问也罢,大概所谋不同,也难以携手合作。”
瞿道陵闻言一怔,用手一指时寅,道:“此人乃黑魔时佛之子,不知多少正派侠士,毁在他的手内,老前辈此来,是否与他有关?”
时寅浓眉一轩,敞声道:“姓瞿的,时大爷人在此处,你待怎样?”
那曼陀老尼似是火气甚大,闻言猛一转面,厉声道:“你张狂什么!若不砍下你的首级老尼决不回峨眉。”时寅勃然大怒,双肩一晃,倏进四尺,喝道:“大爷不信,几日工夫,你的剑法长进了多少!”听他言中之意,两人似曾交手。
曼陀老尼身形一转,抬手便拔肩后的长剑,瞿道陵伸手虚虚一拦,道:“大师息怒,既已对面,忙也不在一时。”接着转向无名老叟道:“老前辈与彼等有什么过节,只要志同道合,瞿道陵愿听差遣。”
无名老叟将头一摇,道:“老夫另有图谋,不能说与人知,姓时的业已投入谷寒香旗下,依我看来此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曼陀老尼忽然冷笑一声,道:“瞿道友,我们正事要紧,别再多费唇舌了。”
曼陀老尼目射精光,将谷寒香从头至足,端详一遍,口中缓缓地道:“你就是胡柏龄之妻,新盟主谷寒香?”
谷寒香冷冰冰地道:“你何必明知故问!我听人讲过,峨眉派靠你撑持门户,看来你派中的事,你是做得主了!”
曼陀老尼双眉怒剔,道:“老尼虽与掌门人是一师之徒,遇事也不敢妄自做主,但若锄奸卫道,又当别论。”
谷寒香阴森森一笑,道:“那就好办,‘迷踪谷’绝无正人君子,你不必担心错杀好人。”转眼一望瞿道陵,道:“昆仑派的事,自然是由你做主了。”
瞿道陵点头道:“谷盟主只管划道,瞿某但凭吩咐。”
谷寒香目光一闪,掠了几个少年男女一眼,情知都是两派的门下,于是指了时寅一指,冷然说道:“时朋友业已加盟‘迷踪谷’内,他私人的恩恩怨怨,俱由谷寒香一肩承担,你们要人,须向我谷寒香要。”
时寅口齿启动,似欲讲话,旋又心意一变,默然退了几步,立至钟一豪身侧。
忽见瞿道陵跨上两步,举手一礼,道:“听说谷盟主擒了两人,其中之一,乃是豫南范铜山之子,未知此事真是不真?”
谷寒香一指身后的大车,道:“人在车内,另一个是武当派的白阳道人,阁下有何见教?”
瞿道陵忽然低叹一声:“白阳道长之事,自有武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