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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孟琳不住好笑:“李兄弟,你点烟袋锅子呢!”说话间鼓荡灵力,气透衣袍,凝出一层光茧。
容辉不置可否,食指随后点出。指端劲风激射,风推火势,火焰高涨。风火共振,一声尖啸,化作一根火柱,直撞杨梦琳前胸。杨孟琳心神微震,不由鼓荡灵力,双掌推出,全力招架。
灵力相撞,火花绽放。劲风卷起水花,寒热相激,“嗤——”,一声急响,又升起一层白汽。
众人心头一拧,失声惊呼:“不好!”“手下留情”……待要凝神细看,只见水火相激,白汽骤起,再也看不见雾中身形。一时间心弦紧崩,谁也不敢开口。
众人正呆立间,一阵清风拂过脸庞,凉意直达心底,才松了一口气。白汽随风飘散,杨孟琳竟已瘫坐在地。雾气散尽,只见他嘴角赤血嫣然,显然受了重伤。
杨孟珺失声惊呼:“大哥!”飞奔上前救助。杨孟舟紧跟身侧,飞掠间向旁瞪了一眼。
容辉见没出人命,心头一阵冷笑:“想不得这位爷身手不行,口气倒不小!”纵身跃到潇璇身边,柔声安慰:“他们新花样多,这点轻伤,不碍事的!”
潇璇却觉得这个家伙把事情闹大了,狠狠瞪去一眼,沉声低斥:“你等着赔汤药费吧!”
杨孟舟从怀中取出一方红纸,纸笺上亮起一层灵光,又被贴在了杨孟琳身上。红芒乍亮,溶液般渗入杨梦琳体内。原处留下一方雪笺,又被杨梦琳收入怀中。
容辉再没见识,也看得出那是疗伤用的,忍不住啧啧称赞:“这就是他们用的膏药吧,真是好东西!”
杨孟珺凑到兄长身边,在怀中摸出一只青瓷小瓶,拨开瓶塞,倒出一粒丸药,喂兄长服下,又怒斥容辉:“早说了点到为止,干嘛下重手伤我大哥!”
容辉一怔:“难道这外面就是‘君子国’,修士都这么讲道理?”可毕竟伤了人,还是拱手道了声歉:“误伤令兄长,实属失手!”回想起刚才的感觉,好像自己再加两成后劲,就能一指头戳死对方,更不怕得罪这三位。
杨孟珺悻悻然冷哼一声:“我大哥怜你们初登仙途,有意指点。你这厮却不识好歹,反咬一口。既然如此,可莫怪我不讲情面!”又问杨梦琳:“大哥,借我‘五行印’一用!”
杨孟舟见容辉使的是两道最平常的灵力,连法术都算不上。若单发一样,大哥睬都不睬。“怎么两股灵力叠在一起,竟有如斯威力?难道真是高一层境界,就能凭空幻化出法术?可就是家中长辈,也没这份功力呀!”一时间心烦意乱,又想“杀鸡焉用牛刀”?忙劝住妹妹,微笑劝解:“咱们的法宝岂能轻易示人,何况大事在即……再说李公子无心之失,大哥伤势不重,算了吧!”
容辉被小丫头一阵抢白,心头火气,恍然大悟:“原来是有底牌,看来外面的规矩还没变!”可不知对方深浅,索性见好就收。再一拱手,深施一揖:“在下失手打伤杨家兄长,实是无意冒犯,这就向杨公子赔礼了。斗法比试实在凶险,你们若真存了个相让的心,不如就让我们见识一番,也好让我们心服!”这一语说得既体面,又给足了对方面子,更是挠到了对方痒处。
“你还敢不服气?”杨孟珺抿嘴微笑:“就让你们开开眼界!”再也不顾其他,直从杨孟琳腰间摘下一只锦绣垂璧的荷包,又倒出一枚胡桃大小的白玉麒麟印,嫣然一笑:“看好了!”右手往空中一抛,并指如刀,指向玉印。左手捏个法诀,暗运灵力。印上橙光隐现,晕转生辉,竟悬浮半空,缓缓旋转。
杨孟珺左手法诀一变,玉印时而化作青色,风啸呼呼。时而银芒闪动,雷声阵阵。她有意显摆,左手连变数般法诀。玉印忽而化作赤红,火舌喷吐,焚草炼石。忽而化作碧蓝,云蒸雾腾,润泽灭焰。
四人见印随指动,呼吸来去,显是一件宝物,心中既惊奇,又佩服,一时均看得痴了。容辉虽看不懂其中门道,却感应得出印上灵力共振。凝神揣摩,暗暗好笑:“这就是法宝?相比‘神界’振动,非但更加复杂,简直一无是处!给哥一个月,哥就能把他琢磨个底儿掉!”
杨孟珺显摆了片刻,左手法诀一收,玉印又飘回了掌中。虽已累得香汗淋漓,仍得意洋洋:“我修为有限,这印上的诸般厉害手段,尚使不出来。饶是如此,也够你们喝一壶的!”
容辉和潇璇觉得这三人“沐猴而冠”,只是抿嘴微笑。容雪却看得目瞪口呆,方知世间竟有如斯手段,半天说不出话来。众人一时语凝,忽听一声轻笑:“你们三个跑得倒挺快,当真以为‘丹霞山’的牛鼻子能够庇护你们?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也不瞧瞧,这是谁的地盘,不知道姐进这里和进自家后院一样吗?”清脆悦耳,好如天籁,直入心扉。
容辉听是一愣,看了看周围,并无她人,不由嘀咕:“千里传音?”却见杨氏兄妹面无人色,顿时会意:“原来是仇家找上门来了!”
杨孟珺失声惊呼:“撒谎,她撒谎。以她‘少阴期’修为,怎么可能进得来?要想进来,除非先把自己打成重伤!来吧,来了我们也不怕!”
“谁跟你是我们!”凌霄不住腹诽,又睁大眼睛问:“到底是什么人!”
杨孟舟吐出一口闷气:“是一位自称‘元君’的邪修,带着一群女修到处捣乱,坑蒙拐骗抢,威逼利诱偷。专门欺负我们这些小家族,谁碰见谁自求多福!我们出门游历好好的,不知道哪里得罪她。我们斗不过她,只好躲到这里等长辈来接。”
潇璇心头暗笑:“谁吃饱了撑的,多半有非常之事,必行此非常手段。这才是真正的高人,既让你记恨,又给你留颜面,更让你不敢轻易翻脸!”
她行走江湖多年,听说过这样的人。看了三人一眼,既深表同情,又知道他们没说实话,更不想瞎搅和。当下和凌霄交换了个眼色,又拉了拉容辉和容雪的衣袖,示意两人别管闲事。
七人正不知所措,又听一声轻疑:“咦!多了四个帮手,好得很,好得很!”语声悠悠,安逸祥和。
众人吃一惊,循声望去,只见白虹贯日,自天际划来。虹光似缓实急,呼吸间已到三十丈外。待要细看,只见白影晃动,一名青衣少女已站在三丈开外。
容辉见这女郎足踝纤纤,踏着一双软缎绣鞋。罗裙轻扬,随风而动。素手搭在腰间,体态轻怡。青衣薄衫,丽服扬菁。颜若春花,不笑韵生。乌发高束,青丝斩清风。凤眸璀璨,似冷夜寒星。四目相接,只觉那目光如冰似剑,直刺灵魂。心头一凛,凉气自脚底“涌泉”直冲上头顶“百汇”,不由打了一个惊颤。移开目光,心里却笑了起来:“修神者,自己人!”
少女不言其它,先问潇璇:“你们真的是双修到‘太极初期’的?”说话间又问容辉:“没天理呀,你们是怎么挨过天劫的!”
杨家兄妹早看傻了眼:“敢情他们三个人认识!”
潇璇也看出了少女的“修神者”身份,和容辉相视一眼,都摸不着头脑,只听那少女微笑解释:“你们不知道啊,双修之法有二,一是相互采补,增加修为。看你们的样子,肯定是第二种,相互激发,淬炼本元。不过一旦引劫,也要同时承受对方那份天劫。”她眼珠一转,接着说:“不过有个好办法,你们想不想知道?”
“还有这种好办法?”两个人心神微动,可看她那副狡狯面孔,显然是个馊主意。她不等询问,已自问自答:“很简单,一旦引劫,只要先杀死对方,对方那份‘天劫’自然消散……”
容辉听得心头火起:“原来你是来打架的!”沉声咒骂:“放屁……放屁……放你娘的大臭屁……”说话间连戳三指,木、火、金三股灵力脱指射出,相互激荡,化作一股烈焰,向前压去。火焰离心,这股烈焰却似被拴住了苗头,化作一根火柱,直撞出去。
潇璇也想撕烂那张臭嘴,凝神顿足,灵力自脚底窜出。一明一暗,相互共振。“轰隆隆”雷声滚滚,风火燎天,城墙般撞向那少女。
少女微微错愕,左手在身前画圆,以灵力作垫,顺势后退,边退边说:“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都死强啊!你们不妨先商量商量,看看到时候谁自杀。免得另一个动手,坏了情分!”一退百丈,忽然站定,右手向前一拍。灵力相激,火势冲天,“轰隆隆”荡出了一条大坑。
土坑光滑如镜,热气蒸腾。少女站在土坑尽头,拍手称赞:“好高明的分进合击!”神色微动,看向天边。转过脸已是一脸肃然,盯着潇璇的项圈,突然纵身窜出。
容辉暗道一声“不好”,待要出手,却似深陷泥淖,使不上半分力气。眼见白影晃过,潇璇一闪即逝。他心头一拧,又见白虹贯日,领着一条蓝芒破风而走。虹光中语声悠悠:“这个姑娘我带走了,你放心,‘虎毒还不食子’呢……反正就那意思!”接着厉声断喝:“随意伤及无辜,枉称玄门正宗!”
“什么乱七八糟的!”容辉一阵头疼,提气大喊:“我也属虎,姐姐也带上我呀!”鼓荡灵力,迈出一步,方能动弹。又见那道篮霞在天际边回转,激射回来,却再无回音。
光华敛去,现出一个信年女郎。她穿了套蓝丝深衣,迎风低斥:“你不必再喊,她走了!”说话间飘然落下。
杨孟珺喜极而泣:“大姐!”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那女郎跟前,眼泪直往外涌。杨梦琳和杨孟舟回过神来,也上前行礼:“多谢大姐援手,你是怎么进来的。”
容辉一头雾水:“谁管你姐呀妹的,哥的媳妇呢?真的被掳走了?”难以置信中,被凌霄拉了拉衣袖。瞥眼见她眼珠摇摆,会过意来,拉上容雪转身就走。
“站住!”容辉刚走两步,忽听一声冷叱。他轻哼一声,回过头睃了那女郎一眼,看出那比自己功力稍深的“少阴”境界,一颗心直往下沉:“好歹毒的女人,看见敌人扑来,就先拿同伴挡箭。幸亏那丫头没动杀手。”回过头似笑非笑:“怎么,姑娘还有指教?”
女郎眉梢微挑,侧头问杨孟珺:“哪来的野小子,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杨孟珺见自家大姐来了,早不把容辉三人放在心上,不住抱怨:“幸亏大姐早来一步,那女魔头要杀我们呢!”轻拍心口,这才解释:“他们是这里的游方散人,机缘巧合才有了眼下修为!”
容辉心里直翻白眼:“在哥的地盘上,哥要是想宰了你们,用不了十息!”回想起那“阴阳共振”的一击,更不惧怕眼下四人。
“游方散人?”女郎嘴角微翘,指向身边一条大坑说:“这可不是游方散人能干出来的!”可亲眼看见两人和那少女交手,也知眼下这位不好惹,索性长话短说:“我是用秘术‘封印’修为进来的,待不了多久,既然惊走那女魔头,我也该走了。”又正色询问:“你们三个修为已有火候,可想拜入我们‘丹霞山’?”
容辉心头一动:“这是个机会!”先假意推辞:“传说丹霞山这样的子孙庙择徒极严,我们怕是没这个福分!”
女郎没兴趣和他客套,直言不讳:“本门‘六月六’开山收徒,想来就别误了时候!”又嘱咐杨梦琳三人:“我‘封印’了修为,不能捎带你们。你们骑五千里马,飞五千里吧!”说话间从腰囊里掏出一支胆瓶,递给杨梦琳,最后叮嘱:“先养好伤!”说话间灵光大放,腾身而起。一步迈出,化作一道长虹,向南飞去。
杨孟珺轻嘘一声:“哎—,父亲让我们驾马乘船,作凡人打扮,说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