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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茶马互易,或官或私,良马需茶二百五十斤。一般的马,也值茶一百二三十斤。每年入关的马,不下十万匹。出关的茶,不下两千万斤‘雨前’。这回一开口就是九百万斤‘社前’,这么大一批好茶,占足了天下七成灵茶,不知道能换回多少人。”
马金事也打不了包票,试探着说:“蛮子说,只要是想回来的汉人,能放回来,估计有上十万吧!”
“上十万人,想回来的都能回来,包括那些从前就被俘虏去的?”容辉看着马金事,重复一遍,郑重询问:“能确定这些人都是俘虏?不说他们已投靠蛮子,进城倒戈。纵是混进一批细作,也不好办呐……”
“谁知道?”马金事摇头苦笑:“再说,这些事,我们也管不了。估计上面已有安排,大不了不让他们进城,直接押回原籍屯田,也就是了……”说话间车帘撩起,猫腰走进一个军士,顺势禀报:“大人,看见他们的人了!”
马金事脸色微变,沉声吩咐:“车队减速!仔细探查,附近有没有阵法!”
容辉听言,亦是心里打鼓,生怕蛮子收了茶杀人灭口。深深呼吸,郑重询问:“上十万人,怎么回去?是卸了茶用车拉回去,还是我们直接放下茶车,再拉他们的车回去。万一……”想起“偷梁换柱,暗度陈仓”之计,一颗心直往下沉。
马金事脸皮轻颤,压下声音说:“万一蛮子有诈,也只有毁了这批茶,各自逃命了……”众人听言,面沉如水。
蓝天下,草原上,马车行至青城远郊,渐渐停下。容辉随马金事下车,只见天边囚车如链,横亘十里。车上三丈方笼,笼中各装着一百人。男女老少,无不赤身**,各掩私/处,人挤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黄霁景穿了套青绸襦裙,随后下车,看见俘虏,不由抿住嘴蹙眉轻斥:“不是人!”其它修士看见,亦是瞪眼皱眉,怒目而视。
马金事走到老者身边,低声询问:“您看看,这里有没有问题……”
老者长叹一声,轻闭双眼。容辉听言,随之查探,神念到处,只听老者喃喃细数:“马车上有木系‘聚灵阵’,囚笼上附了个土系困阵。车中的人,功力还在,只是气弱体虚……除此之外,老夫尚未发现其他阵法……”
他凝神探过,也没发现其它问题,暗暗松了口气,却更加疑惑:“真的是俘虏换茶?”忽听有人招呼:“远方的朋友……”循声只见车后帐下钻出个白袍中年,腰围云纹缎带,头戴羊绒罩帽,披了件羊绒大氅。
他右手捧心,躬身叙说:“公羊顶角,并非是要吃掉对方,旨在申明彼此间的秩序。你我开战,亦非是要抹杀对方,只因一些误会和偏见。我们的诚意正如‘长生天’下的青草,发自土中,纤尘不染。现在,请展示你们雨水般的诚意,让这草原上的青草,茂盛起来!”说话间大地轻颤,囚车两边冲出一列骑士,挡在了众人身前。一个个顶盔冠甲,手举马刀,不可一世。
马金事走上两步,大声斥问:“我们也带来了一百万斤上茶,现在,可以交换了吗?”
容辉凝神细看,只见牧族骑兵各穿金鳞皮甲,配一柄弯刀,一把战斧,两把羊角弓,两只箭袋,全是上品法器。装干粮的皮包鼓鼓囊囊,围了鞍后挂了半圈。装备之精良,做工之精细,不由暗叹:“难怪打不赢人家,人家一个骑兵,抵得上我们一个修士……”苦笑间又听对面招呼:“南人狡猾,我们不信,要先检查。你们让开,推得远远地。”
马金事轻哼一声,上前一步,据理力争:“你们可以派人来检查,但是,我们也要上前检查俘虏。”
“俘虏俱在,你们不都看见了吗?可你们的茶,是好是坏,是茶砖还是石头,我们不得而知!”中年人打声招呼:“这样,双方各出十个人,检查无误后,各自退开。等剩下八百万斤茶叶来了,我们一次交割!”
马金事看向容辉、老者和两个恒山弟子,见无人反对,朗声答应:“好!”说着向后打了个手势,立刻走上十个修士,各自拿出法盘,走到囚车细查。车中俘虏看见,这才嘀嘀呼救:“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吧!”……声音渐大,此起彼伏,片刻间人声鼎沸。其余修士在茶车边分散开来,凝神警戒。
容辉待对方派茶商检查完后,随马金事退到了茶车十丈开外,走觉得哪里不对:“他们为什么要放俘虏,真的是俘虏太多,与其杀了,不如换茶?”轻扬下裳,盘膝坐下,黄霁景不敢怠慢,侍立到容辉斜后,凝神警戒。
中午时分,东起辽东广宁,西至甘肃金城,各派来一列茶车,一共九百万斤。九大都司“金事”凑到一起商量过后,决定将十万俘虏就近运往大同。
容辉从马金事口中得到消息,又见护卫中不乏“太极”已成的高手,均未发现不妥,这才松了口气,心里更疑惑:“蛮子就真这么实诚?”眼见交接顺利,也管不了许多,悄声吩咐黄霁景:“等下十万俘虏往南走,少不了一番混乱。等到天黑,我们就离开队伍往东走。”
他说话间心念一闪:“青城里没了汉人,那事先安排的细作,岂非也无法立足?难道都混进了俘虏?如果蛮子真的在青城交割军械,岂非万无一失?加上这一层,才是‘与其杀了,不如换有大用的茶’。”仰头望天,将心比心,顺势往下想:“前线已陷入僵持,交换俘虏,反而能消除后顾之忧,减轻前线负担。而那批军械运到前线,还怕不能饮马江河?还几个俘虏,又算什么?……”心念及此,不由轻哼:“做梦!”
正午交接完后,众人精神振奋,如释重负,只想快回关内。于是将上万匹灵马排成一百多列,拉着一千辆囚车,直往南行。当真是万马奔腾,蹄声如雷。
九路修士聚在一起,也不下千人。其中一百人在马队上空驱赶,其余人施展法术,联手布下结界,将囚车罩住。身在半空,御剑随行,来回警戒。车中人见暂离困境,俱是喜笑颜开,纷纷说起话来。
金顶车中,马大人时才吓得不轻,眼下脱困,直乐得眉开眼笑,从座位下拿出烈酒招呼众人:“关外二锅头,来,先干一杯!”说着将四小壶酒分给众人。
容辉微笑接过,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暗暗冷笑:“我的茶,没那么好喝。”眼观鼻,鼻观心,心存冥想急运神功。
转眼间风雨色变。马金事感觉空气燥动,不由轻疑:“怎么回事,天怎么热起来了!”话音刚落,门帘撩起,钻进一个军士,汲汲禀报:“大人,不好了,蛮子大营烧起来了!”
“烧起来了?谁干的!”马金事吓白了脸,失声惊呼:“快,快跑……”一时间人呼马嘶,拼命南逃。
容辉托着酒坛冷笑:“烧得好啊!这样,以后再有将士被俘虏了,他们还得找我们换茶叶!”说着抽开壶塞,仰头轻抿一口,长长透出口气:“好酒!”
老者欣然微笑:“老夫也以为,烧得好!”
“好什么呀……”马金事吓得脸皮哆嗦:“烧了他们的茶叶,他们马上就会追上来的!”
“哼!”容辉嗤之以鼻,沉声训斥:“那是敌国,难道不该追上来吗?敌人的茶,难道不该烧吗?你以为不烧他们的茶,他们就不会追缴我们?”话音未落,帷幔撩起,冲进一个军士,躬身禀报:“大人,蛮子骑兵追上了了!”
“来得好!”容辉抚掌大笑,沉声吩咐:“告诉马夫,全速御马。传令所有护卫,不要慌乱。蛮子骑兵,不足为惧!”说着站起身撩帘窜出。
“这……”传讯兵怔怔地看向马金事,征求意见。
马金事吓得一阵哆嗦,回过神方知遇到了高人,随声附和:“照他说的做!”老者听言,目中精光闪烁,随后起身,撩帘跟出。
第五十八章 浑水摸鱼
容辉窜上半空,凝神北望,只见车队尽头,蓝天下金光粼粼,如浪潮涌来。;轻哼一声,又见众修士惊慌失措,直往前涌。后方百辆囚车,全无掩护,不由皱眉。
一箭飞来,“噗噗噗……”连穿数人,惨叫声响成一片。他实在看不下去,沉声大喝:“跑什么,到大同还有十五万里,跑得了吗?蛮子就等着射你们的屁股,知道吗……”
“放你娘的屁……”车队上空,最前面一个黄衣修士破口大骂:“要上,你自己上啊,别扯上老子……”
容辉心头火气,瞪眼大喝:“谁在跑一个试试!”抬手一指,气劲迸射,一闪窜至黄衣修士身后。
黄衣人一惊,反手格挡,灵力到处,气劲相激。话音刚落,“砰—”,一声炸响,血肉横飞。
其余人吓了一跳,连忙止住身形。车中众俘虏看见,纷纷叫好:“杀得好!”“带我们杀回去!”“我们这是十万人,怕他个鸟啊!”……
众修士深受鼓舞,对容辉又敬又畏,纷纷凑上前问:“前辈,您说怎么办!”
容辉没时间细说,沉声大喝:“听我指挥!”左手指天,急运神念。众人只觉心头一颤,一颗心好似被揪出了身体,忍不住飞身跃出,围着车队盘旋起来。
大晴天下,青草原上,众修士手中法宝向外,恍如道道锯齿。片刻之间,回过神来,已围住所有囚车。心下会意,再不用人指挥,纷纷守住阵位,有在车队外凝结出一片光幕。再有羽箭飞来,众人只需轻扬法宝,便能轻松化解。
神驹放蹄,车轮悬空,一息百丈,草原上恍如一条飞龙。容辉飞至车尾观看,见牧族骑兵纵马,三三两两,覆压数里,也只能紧追,超越不得,才松了口气。
十几名“太极”圆满的修士随后飞至车队尾部,见百丈外骑兵如潮,皮夹外金鳞闪烁,好似风口浪尖的水花,也为之动容。和容辉同车的灰衣老者当先询问:“怎么样了!”
“你们看,这是一千骑兵!”容辉沉着脸指给众人看:“只是铺得太开,才看着多!”
“哼!”灰衣老者冷笑:“区区一千骑兵,也把我们吓成这样!”又商量众人:“要不我们出手,把他们料理了?”
“不可!”容辉摇头反对:“可别小看这一千骑兵,他们一个个都是炼体出生,多了你我也得逃命。你们再听他们的蹄声……我们是上万匹马,可单论蹄声,不及他们响。别看只是一千骑兵,这里面的阵法,可不是我们能拼凭一己之力对抗的。若非以阵破阵,性命都得撘进去。”
众人随着他所说,静心感应,果然声似奔雷,若即若离,一气呵成。睁开眼面面相觑,连忙询问:“那怎么办!”“他们这么快就追上来了,显然早有准备。”“若南行路上,还有堵截,那可如何是好。”……
“这里离大同不过十五万里,再走十万里,就能遇到我们的守军。照这个速度跑下去,也就是两天的事。我们来时,特地放慢了速度,让马群留着脚力,倒不用担心马匹。”容辉翘首南望,安慰众人:“几位‘金事’,不是吃素的。上十万战俘,也不是小数目。军心所向,他们会接应我们。我怕的是,蛮子萨满过来劫杀。到时候,还望各位出手。”
众人觉得有道理,纷纷担保:“一定一定!”又有人问:“那万一有‘踏天‘老怪追上来,怎么办?”
“牧族前线能打的‘踏天‘老怪,都在银川。”容辉边想边说,自我安慰:“留守的,应该都受了伤。我们这里可有上千‘太极境’修士,只要大家不吓尿了只顾逃命,人多势众,未必不能周旋……”
他话没说完,只听天边传来一声冷笑:“‘长生天‘的威严,也是你们可以挑衅的?”若远若近,忽东忽西,飘飘荡荡。循声只见白虹贯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