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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山上来了一个人,一个女人。她是昆仑派的三代弟子,为了一年后各修真门派间的新人大赛而出外历练。她的第一站就是蜀中,因为昆仑得到消息说在蜀中的群山中生长着天地奇珍地精赤果,俗称朱果。一个海外散修在昆仑做客论道时透露了这个他师门典籍中留下的讯息,至于具体位置尚不清楚。这个三代女弟子修为只到灵寂而已,在新人赛中可想而知不可能有什么大的作为。昆仑作为修真第一大派,道门正宗的象征,自然不可能将宝押在她身上,而是另有高徒去夺取佳绩。只是这个三代弟子修为不高却心性奇傲,自从师门将这次新人赛的主力留在门内苦修,而将凑人数的她遣出来“历练”,她就下定决心非要做出点成绩来让那帮老牛鼻子刮目相看。
于是她选择了去蜀中寻找那被人搜寻了无数次的朱果。
不知道该说她福缘深厚还是流年不利,她在蜀中寻找朱果整整三个月都毫无线索,却有一次在贡嘎山上发现了一只美丽的血色锦鸡。许是压抑太久,女子心性下,她没有使用任何术法而是如凡人般追着那只不幸的锦鸡整整两个时辰。那只美丽的锦鸡最后逃到了一处绝壁前,无路可逃的它绝望的看着那个得意的女子一步步向它逼近。然而,那个女子来到它面前时却突然露出了震惊的神色,然后从它身边疾步走过。没错,那是朱果!三代女弟子欣喜若狂,她追着锦鸡来到这个山谷中,居然在最后无心插柳的发现了绝壁前的那棵朱果。
短短的十来步距离,女弟子却觉得自己走了很久。她仿佛看见了那些偏心地老牛鼻子平时对她的敷衍;仿佛看见了自己服食朱果后象典籍中叙述的般一跃升入元婴期;仿佛看见了自己在新人赛中大显神威,为师门争得无上荣耀。这只漂亮的锦鸡真是自己的福物啊,这次得到朱果后一定要把它美丽的羽毛悬挂在自己的佩剑上,说不定以后一直都有好运气呢。
乐极生悲,毫无经验的她怎么会知道但凡天地灵物必有异物守护。她正想着要拔锦鸡的毛,却忽觉自己小腿上被恨恨的蛰了一口,低头一看,居然是只刚才误以为一段树桩的巨大异蝎——寒毒蜂针螯!这只怪蝎蛰死了上一届守护者,一条蟒精,守护此朱果已三百余年,眼看朱果今天就将成熟,怎能容忍他人染指,舍去三十年道行蛰了这不知好歹的女人一口。须知它的全身修为都在尾巴上的毒针内,蛰一下自己也大伤元气。今天若非为了朱果,这女人还没资格让它放一针。
俗话说的好,毒蛇口中信,黄蜂尾上针,这两样玩意加起来都还不如最毒的妇人心!这只涉世未深的怪蝎今天就栽在这上面了。
女人看见自己被“寒毒蜂针螯”蛰了,立时心如死灰,知道今天必死无疑。就算她能奇迹般顶着巨毒逃回师门,那些老牛鼻子也不会为了她一个无足轻重的三代弟子浪费一颗宝贵的雪蟾龙蜒丹,更不可能拼着功力大损为她行功化毒。何况,还没听说谁中了此毒不及时治疗能挺过半个时辰的!
于是,她果断的挥剑砍断了自己的一条腿!然后,把那条中了剧毒的断腿朝朱果树抛去。
这一下把怪蝎吓的三魂出世,一佛升天!这冰清玉洁的天地灵物被这带毒的血污来一下,那还好的了吗?它急忙向那条断腿扑去,却不防自己的身体一扑之下,尾巴伸直了向那女人荡去。
那女人果然是不好轻易惹的,她倒是干脆,往前轻轻一扑,抱住了寒毒蜂针螯的尾巴就来了个自爆!
她觉得自己反正横竖是个死了,自己得不到的,绝不能便宜了你这畜生。虽然她功力不济,但拼死自爆开来,还是把那尾巴上的毒针炸了个粉碎!可怜这眼看就要服下朱果炼化横骨的蜂针螯,好死不死的惹上这比它还毒的女人……
毒针被炸的粉碎,藏逸其中的内丹自然也彻底完蛋,刹那间,一人一怪同时丧命!那女人果然捞回了老本。
却说那只可怜的锦鸡,它初时被人追赶的走投无路,后来在蜂针螯的气势威压下又恐惧的几乎不能动弹,直到一声炸雷般的巨响把它震醒,它才发现那可恶的女人已经不见了,那只巨大的怪蝎被炸掉了尾巴趴在一棵树下,眼见是不活了。它只是一只有漂亮外表的凡禽,自然想不到也不会去想他们为什么争斗。只是它被吓了半天,忽然觉得口干舌燥。机缘忽至的它看到了那棵树上鲜红欲滴的果实……
于是,这只漂亮的锦鸡从一只不幸的、可怜的锦鸡,变成了一只幸运的锦鸡。
吃下朱果后,那巨大的能量立刻充斥了它的体内,开始改造它的躯体。这个过程十分痛苦,它还以为吃了有毒的果实,全身剧痛,随之就昏迷过去。等它醒来时,已经拥有了一般灵兽才拥有的自我意思,虽然这灵智还十分渺小。
凡朱果这类奇物,必生长于灵气充足的灵脉之上。之所以往往都有异物守护,不仅仅是因为贪图那最后的果实,更大意义上是因为充足的灵气可以使修炼事半功倍。这附近山里但凡开了点灵智的或禽或兽,几乎都在寻到这里后让那蜂针螯给收拾了。所以其后的几百年,这只锦鸡一直在朱果旁修炼,虽然也历经了几次险象环生的战斗,但终于熬了下来,毕竟它服食朱果后已非昔日的吴下阿蒙了。其后它又一次品尝到了朱果的滋味,终于炼化了横骨,可以拟形**了。
在朱果快要第三次成熟的时候,它遇到了一只青獾。这只青獾本是生长在吴越丘陵间的灵物,体形大似豹躯,天性狡猾,善能放三根青罡刺,后来被中原一散修捉去做了坐骑。有一次这散修与人争斗,杀敌后重伤而归,在闭关疗伤时,被这一直暗怀恨意的青獾放出罡刺活活钉死。青獾逃离了散修的洞府,怕再被人捉去于是一路逃到了蜀中,居然被它无意中撞见了快要成熟的朱果。
此时已炼化了横骨,灵智大开的血雉受到了这只实力强劲的青獾的挑战。它深知修行的不易,也因为那个女人的教训使它懂得了福缘有尽,强求不得的道理。想自己一只懵懂凡禽,受到上天的厚爱机缘巧合下连食两次天地灵果才有了今天的成就,然而正所谓“事不过三”,如果自己为了贪图灵果而死在这青獾爪下那岂不就前功尽弃了?那只蜂针鳌的往事仿佛就在眼前,前事可畏啊!
于是它主动放弃了朱果,让那只青獾独享灵物。那只青獾服用灵物后,才真正的相信了天地间居然还有如此豁达的胸怀。它在中原多年,便是那万物之灵的人,也未见一个有这般地直率。它吃过大亏,明白这种直率的难得,当下便和血雉结为姐妹,一道在朱果下修炼,约好再有灵果便一同分享。
来这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然而,故事总是有波折的。就算真实的故事也不例外。
血雉在拥有了八百年道行后,因终日听那青獾讲述中原人间的繁华,忽一日,心血来潮,决定也要到俗世去见识一下。那青獾知道人心险恶,后悔自己平日里卖弄见识导致妹妹道心不稳,苦劝血雉。奈何天意注定,心劫难逃,血雉铁了心要去人间见识一番。在一次青獾出外寻食的时候不辞而别去了中原。
原果然好,江南果然锦绣,她化名“雪姬”流连于中原繁华,一留,就是一百多年。直到满人入侵,有一天,她听到了一个名字“李不悔”。
那时“李不悔”的声名正如日中天,怒马单枪,智勇双全又大义抗敌,无数少女为之倾心。雪姬在街头多次听见一些女子议论到他,一些文人也时常作辞颂扬他的爱国行为。她很好奇,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好奇就和普通少女的心理一般无二,心思单纯的她虽非人属,但久居中原,心内早已把自己当成了汉人的一份子,对于满人的入侵竟然也含着深深的恨意。所以对于这位众人心目中的青年英雄,她和凡人少女一样有一种懵懂的情愫,希望有一天能够见到他,梦想着和他骑在同一匹马上,在塞外的平原上奔驰。
她的这种渴望越来越强烈,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别的少女只能梦想而无法真的去到塞外,而她却不同。
在当年的中秋,她看着一轮通盈的满月,忽然觉得很孤独。在俗世一百多年,也和很多人有着来往,却始终没有象青獾那种无间的感觉。她忽然很想回家,回到贡嘎山里,回到青獾的身边。于是她在圆月的光辉下凭空而起,往西飞去。
但她只飞了片刻,又感到了对中原的不舍,这片土地给了她美好的回忆,不知道在满人入侵后会被蹂躏成什么样。她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方向,向着那梦中的地方飞去。当她从思绪中醒来发现自己飞错了方向,苦笑着说了两个字:“奈何……”
然后,她来到了李不悔出没的地区。找到了他的军队,暗中看着心目中的英雄纵横敌后,浴血奋战。每当他的枪掀起漫天光华时,她都会痴痴的看着他喃喃道“雪中青泥不肯白……”
她心中很矛盾,人妖之间是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的,可她无数次下定决心离开,却没有哪怕一次去实践过。她的视线已离不开他,他矫健勇猛的身影已成为她最熟悉、最喜爱的风景!
后,她没有离开,反而建庐居于野外。为的,只是每天能看到那已经习惯了的风景。
那一日,忽感心中不安。果然,那武艺绝伦、赤胆爱国的好男儿受不了家国即将沦丧的噩耗,竟在大雨的夜中只身杀入了清营!
她站在远处一株老松上,看着那昔日俊美的男子此刻竟然一头白发,面容苍老,悲愤欲绝的厮杀在敌营之中。他心如死灰,状若痴狂,愤怒而又绝望!
他心中只有四个字:枉为汉人!
他杀的心酸,她看的心碎!雨水淌入两人的嘴角,都是咸咸的,那里面,有泪。
他的手臂已经酸麻无力,嗓子已经嘶哑,通红的眼内是无尽的苦楚。她不忍再看,痛心的闭上了眼。许久,杀声忽失,一片寂静。她忙慌张的睁开眼,看到的是心上人委顿无比,以枪拄地而不倒。周围的清兵却依然惧怕无比,远远的在外包围着不敢上前,仿佛面对着一个死神。他嘶哑无力的喝骂着,要清兵将领出来一战!
周围,是无数在雨水的冲刷下闪着寒光的箭头。只要那位清兵将领手臂一落,李不悔就会瞬间被射成筛子!
她本非人类,不能涉入人间的战争,否则不说必被道门剿灭,就算侥幸脱逃,在天劫时也绝难幸免。但此刻,她怎能眼看着李不悔死在自己的面前?她轻叹一声,疾飞过去,放出自己的本命法宝“血锦神羽”激出强光眩盲了周遭弓弩手,趁机挟李不悔远远遁去……
千里江山,如岁月般在雪姬的身下流逝着。数日后,两人回到了贡嘎山中。
第七章 拂柳自在心
场中几人听到这里,不禁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苏小曼,难道,她就是……
宋剑锋心想,如果自己来写这个故事的结局,不外乎三种:眼前的女子便是那锦鸡精,而周康估计是李不悔和凡人女子留下的后代。因为李不悔即使修炼有成活到现在,也断然不可能是周康这般模样和性情。另一种可能是:面前这女的是锦鸡精,而周康则是李不悔转世。最后一种可能是李不悔没有转世,修炼有成活到了现在,但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眼前这模样。
如果是一般的小说,那必然逃不脱这三种结局。但宋剑锋忘了,现在是一个女人在叙述这个故事。女人通常都有两个很了不起的本领:藏东西的天赋和讲故事的曲折。
一个女人如果有意藏一件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