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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十分钟,走进“点燃”,要了杯苏打,我在角落一个桌位前坐下。没多久,唐雪到了,一身米黄色的连衣裙,一抹淡淡的唇彩,一种毫不张扬的精致。
她对我笑了笑,我刚干燥的手再度湿润,以至于握住玻璃杯的手不敢松开,怕留下可笑的手印。
唐雪安静的在我对面坐下,点了一杯菊花茶,浅呻一口。抬起头,轻声说道:“很高兴你能来。”
我笑了笑,感觉脸部肌肉似乎有些不自然,她的睫毛确实很好看,我的视线在上面停留几秒,又发现盯着对方眼睛并不礼貌。
“唐老师,你客气了,我们是同事嘛,多多交流也是应该的,这样对提高自己的执教水平也有帮助。”
杯子里有些细碎的菊花,慢慢的悬浮着大转。唐雪又喝了一口,所有碎花瓣依旧静静停留杯底。
“恩,做为教师,我们确实应该多交流工作心得。”她说着,不经意的看了我一眼,又说道:“不过,今天我不想谈工作的事,可以吗?”
我认真的点点头,“对,要劳逸结合,这样才好嘛。”
唐雪笑了,如夜色中绽放的花朵,无声,却更美。
“艾老师,我总觉得你说话的语气很有趣。”
“是、是吗?”有生之年,我头一次发现自己的心脏,可以跳的如此有力。
唐雪笑着摇摇头,“你啊,何必总是那么正经,这样同学们不容易接受,你自己也累。”
“……不是说好了,不谈工作吗?”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说完以后,很想抽自己一嘴巴。
“哦……那好吧。”唐雪轻轻抚摩着光洁的杯壁,体会着那清澈的温暖。“那我们说些别的,比如,你上次说到的那件事,我就很感兴趣。”
“啊,什么?”我有些迷惘。
“就是唐门的事。”
“呵呵,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我想起上回的事情,说道:“是不是因为你也姓唐,所以对那个很感兴趣?”
她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点头,随后用一支手将头撑在桌上,安静的看着我,做倾听状。
我急忙低头,看着桌布上的图案,随后说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是凑巧听来的而已,并且上次已经全部告诉你了。”
“恩,那么,你,是听谁说的,说不定那几个人认识唐门呢。”
“对啊!”我说道,心里有些好笑,她竟然会对这事颇感兴趣。“我是在步行街上,听一个少年说的。”
“少年?”她露出有些意外的神色,“如果这少年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一定认识唐门。如果不是真的,那他的想象力可真丰富。对了,他当时是对谁说的?”
“我想想……哦,对了,这个少年十三、四岁的样子,当时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女孩子和一个老人,他就是和这两人说话。”
“哦,是这样。那老人长什么样?呵呵,是不是象武侠书里写的那样,眼睛特别有神采,太阳**鼓起那种?”她天真的看着我说道。
“怎么可能呢,那都是书上写的,事实上那老人不但长的不英挺魁梧,相反显得十分委琐。”
“委琐?”
“是啊,一双眼睛贼兮兮的四处乱张,脸上老带着流里流气的笑。”
“这么说,你对他的印象很深刻?”
“可以这么说吧,毕竟象他这样的人不多。”
“呵呵,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对这老人有些感兴趣。可能,他就是武侠书中那种深藏不露的世外高手。”
“你对他感兴趣?”我失望的说道。
她微笑的看着我,“恩,生活太平淡了。这样,你能不能陪我去步行街诳上几天,说不定就能再次遇到那个老人。”
我突然明白了,唐雪一定是对我有好感,没错,一定是这样!可是她的自尊又不允许她公开追求我,所以才如此婉转的提出让我陪她……
唉,现在的女孩子啊,就是不肯把精力放在工作上!我叹息着,说道:“好吧,适当的休闲也是必要的,我就抽时间陪你出去诳诳吧。听说你是四川人,来这边后又一直埋头工作,对这里的了解也确实少了些。这样的话,也不利于和学生的沟通。”
她低头笑了笑,我觉得“点燃”的灯光似乎有问题,好象明暗了几下。
于是接下来的几个周末,我开始了和唐雪的“约会”。
她说她很喜欢注视人流穿梭街头的景象,因为从人群走动之中,可以看出当地人的气质。唐雪还告诉我,她去过不少地方,但很少去看当地的风景。
我问她为什么,旅行,不就是欣赏景观吗?
她告诉我,一个地方好不好,不是看景观,而是看人。所谓的地灵人杰,不是地灵了,人才杰出。而正相反,人杰出,这个地方才有了灵气。世界上美好的景观何其之多,但大多是贫瘠之地。而某些城市根本没有什么自然景观,她却觉得赏心悦目,她所欣赏的,是人的气质。
她说,每个城市的街头,行人的步伐总是不同的。有的庸懒,有的紧张;有的高雅,有的质朴。有些城市的人只想着自己的事情,路边发生任何事都和他无关,而有的城市两辆自行车相撞都可以人山人海。
我问她,你喜欢什么样的城市。
她回答,富有活力的城市。
我认为,这里很适合她,但我并没有说出来。
我并不完全同意她的观点,毕竟景色的优美是无法替代的。不过我同时很希望,唐雪可以为了某一个她所欣赏的人,而留在这个城市。
这是第三个周末了,有我陪伴的第三个周末。她的话并不多,但在这个深秋,她在我身边,我总觉得很温暖。希望,她也能有这种感觉。有时候,一个无声的存在,就可以打破冰冷的寂寞。
我忘不了她眼中的冰冷。
着她冰冷的眼神,我就觉得自己心里发凉,却很想为她加上一件外衣。
在街头走了一会,我们走进一家快餐店小憩。坐着喝了点饮料,我刚打算和她聊聊,却发现玻璃窗外似乎走过一个有些印象的人。
我还没有想起那个人是谁,唐雪早发现我的神情变化。“是他?”
我恍然,正是那个委琐的老人!
唐雪看着我的眼睛,没有再发问,直接走了出去。我连忙招呼服务员付帐,随后赶去。
唐雪只是远远跟着那个委琐老人,却没有上去说话,甚至都没有走近。
那老人最后走进一家“天上人间”夜总会。唐雪说她有些累了,于是我陪着她回到学校宿舍。
我不知道,当天晚上,唐雪来到了这家“天上人间”夜总会。
她是潜伏进去的,凌晨四点,人最困倦、最容易懈怠的时候。这个时候很适合杀人,但天也快亮了,所以时间有限。
因为除了那些神秘的修士,武林中的人,是不知道“睫毛”的——也不能知道。
黑夜中,她如鬼魅一般潜伏到三楼的一个房间外。房间里传来一帮男人放荡的笑声,和电视音响中污秽不堪的女人**声。
一个老头的声音透过房间门缝传出,似乎兴致极其高昂:“One呀么OneTwoThree,一起**!One呀么OneTwoThree……”
第二百三十五章 美好的残酷
断断续续的,连绵小雨又下了三天。
草原上充满令人欣喜的色彩,虽然已到秋天,可这些饱受干旱摧残的牧草,突然受到雨水的滋润,竟然焕发出春一般的盎然生机。
牧民们抓紧时间赶出羊群,他们要趁着冬季来临前,让牛羊都长足了膘。
日头又开始下沉,又是一个黄昏。小宋看着天边浓墨重彩的晚霞,皱紧了眉头。他已经在这耽搁了几天,因为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一切都太平静了。黑社会无情厮杀里出身的小宋,对于平静中的危机有一种本能的警觉……可是,每当他心生怀疑时,头总是痛的厉害。
是不是应该走了?他问自己。
这个幻境,其实是相对完美的。因为它并没有改变任何一个人,只是外部环境,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改变。所以里面的任何人都是其精神的真实反映,都是进入梦境的当事人,人格上没有任何破绽。幻境的破灭,通常都是因为虚拟出一个人,最终被发觉到这个人物的反常之处。
人,是最难被模仿的。
环境,是最能改变人的。
宋曾经想到过回来时,那些牧民似乎如木雕般静坐的情景,他们是不是在做梦?
自己是不是也在做梦?
于是小宋试探了几次,却发现所有人都没有破绽,自然,而真实。
宋最害怕的,是那一幕所有人都安静坐着的情景,总是在渐渐的淡忘,每一次都要花大力气才能回忆起来。而且和别人说起时,对方总是一脸惘然的表情。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在怀疑什么。
草原的尽头,日头已经落下去一半,天空即将迎来静谧的夜。冷淡的月亮,已经迫不及待在在一边爬了上来。
一个斜坡上,小宋静静的坐着。风很轻,很温柔,也很清凉,真是难得的惬意时光。迎面传来清新的泥土芳草气息,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总是有种迫切的心情——想要离开,这么美好的地方,自己居然急着要离开?他已经忘了为什么要离开,也忘了自己的背后,为了什么总是背着根黑铁棍。
他不明白,自己的手为什么老是下意识的摸向胸口。
好象自己忘记了很多东西……自己的胸口上,似乎应该挂着什么东西?于是,他疑惑的打开衣领。
日头已经完全不见,皓月当空。
月光下,那是一枚闪着寒光的金箭!
一阵尖锐的痛楚,猛扎进他大脑深处!
宋痛苦的闷哼一声,五指深抠进泥土中。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在排斥这个美好的世界,为什么,总是有些模糊的记忆在隐隐作痛,却偏偏想不起来……
这支箭……究竟是什么?为什么看着它,就仿佛被箭头扎进灵魂般痛苦!
宋有种直觉,这支箭对于他非常重要!于是这么多天来,他第一次忍耐住心头隐约存在的,消极逃避的情绪,忍耐住脑海中的刺通,忍耐住完美和谐的环境,开始拼命回忆起来!
………………
痛楚,无比的痛楚,大脑如被曝晒多日的干土,一寸寸的龟裂开来……
这个近乎完美的、美好的幻境,唯一的漏洞,就在于痛苦。当人有直视残酷现实的勇气时,环境是无法改变他的。也只有充满真正勇气的人,才具有改变环境的资格!
宋痛楚的痉挛起来,趴倒在地急促呼吸,颤抖的手中,箭头上寒光在拼命闪烁!
他从来没有看过林鸿锐用这支箭。
可是那最后一箭,已在他真正的梦中,出现过无数次!
那完美的一箭,最璀璨的一箭……
“啊——!”小宋猛然跃起,将金箭飞甩出去!
那是谁的一箭?
一生最璀璨的一箭!
金色的流光,在月光下闪烁着死亡的气息,瞬间划过夜空。
冰冷的寒光,无情划破残酷的完美,完美的幻境,在崩溃……
宋闭着眼睛,风的温度,在改变。他的气质,在改变。
耳边传来枯草飞舞的声音,脸颊上流过的,是干燥、闷热的风。
梦,该醒了!
他毅然睁开眼,望着面前反差巨大的情景,心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无奈的世界啊,充满了坎坷、残酷,可是我有无比的勇气去面对它。因为——我相信自己,可以改变它!
乌兰图娅依旧站在他身边,两个人身上飘满了枯草,抬头看去,草原已是一片焦黄。乌兰图娅静静的睁开眼睛,眼神中还带着迷惘。
她的精神力和小宋差距太大,所以无法在幻境中保留下记忆,但现在梦碎了,真实的记忆便如潮水一般,奔腾着涌进脑海。她眼中的迷惘渐渐散去,露出思索的神色,终于找到了答案,看向面前一片死气的大草原,眼神又被痛苦所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