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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道人在其它四人里功力最深,率先醒转,困惑道:“大哥,我们这是在哪儿?”
蓝关雪摇摇头道:“先不急问这些,赶紧将体内的尸气余毒迫出,咱们再做计议。”
紧接着窦文轩三人也陆续苏醒,众人就地盘膝打坐,将尸毒迫出。
蓝关雪乘机将后来的经过简略地讲述了一遍。
酒肉僧打量着丁寂,笑道:“小兄弟,你够厉害的,居然能一点事儿也没有。”
丁寂不以为意地笑笑,道:“那得多谢我爹娘,不然小弟准比诸位还惨。”
草道人也点头赞许道:“好小子,够义气。”还难得地拍了拍丁寂的肩膀。
酒仙子却愁眉不展,问道:“大哥,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往外硬闯么?”
蓝关雪道:“他们既然无惧咱们恢复修为,就更不怕我们硬闯。恐怕这岛上有法阵镇守,咱们两眼一摸黑,很难冲得出去。”
窦文轩乃五人中最富急智的一个,思索道:“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既然兴师动众将咱们生擒活捉到这岛上,为何又轻轻巧巧地放任自流?”
酒肉僧彷佛永远一副心宽体胖,不知忧愁为何物的模样,笑嘻嘻道:“还是那句老话,既来之,则安之。咱们也别瞎猜了,等他们岛主来请吃饭,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草道人冷冷道:“有吃饭喝酒的工夫,不如先自己把岛上的情况摸一摸,然后早早想办法脱身离去。”
蓝关雪颔首道:“老二说得不错,咱们先在岛上转一圈,大伙儿都跟紧些。”当下他一马当先往谷里行去,草道人当仁不让走在最末,负责替众人殿后。
在山谷右首高大平滑的冰岩上,银钩铁画镌刻着硕大的“知绿”二字,想来该是此谷的谷名。
一行迈入谷中,彻骨的寒意立时消退,一蓬暖洋洋的和风扑面而来。
放眼望去,山谷之中郁郁葱葱,满目苍翠,让人只疑身处世外桃源中。
酒仙子奇道:“大哥,你发觉没有,这座岛上充盈的灵气,竟比咱们的小雪湖更强胜十分,委实是一个修炼悟道的绝妙所在。”
窦文轩大摇其头道:“怪哉,怪哉,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那些家伙处心积虑把咱们抓到岛上,竟是一片好心不成?”
草道人哼道:“好心,我说是邪乎才对,咱们??咦,你们看,那是??太阳?”
酒肉僧笑道:“太阳有什么好看?二哥你??”说到这里他突然打住了话头,愕然仰望着山谷上方再说不出话来,张大的嘴巴足以塞下两个鸡蛋。
只见明黄色的云雾里,隐约可见十轮暗红色的太阳高悬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圆环。如此奇异的情景,风尘五仙何曾目睹过?
酒仙子犹疑问道:“会不会是水雾折射形成的幻象,就像海市蜃楼?”
窦文轩如中魔咒,呆呆望着天空,喃喃道:“十日一天,十日一天??大哥,传说中有个地方跟这里很像,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就是三大神山之一的方丈仙岛。”
蓝关雪一惊,问道:“你是说这是与瀛洲、蓬莱齐名的方丈仙岛?”
窦文轩苦笑着点点头,说道:“不懂那些人到底是何居心?”
酒肉僧嘿嘿笑道:“早晓得是来这儿,他们只要说一声,洒家爬也爬来了。”
丁寂道:“问题就在这儿。非常古怪,必有非常之事。”
六人边走边聊,不觉已行出数里。忽见前方一株开满粉蓝色繁花的奇树底下,有两个人正对坐在一块山石旁,悠然自得地执子对弈。
蓝关雪和丁寂对视一眼,心中均道:“原来山谷里除了咱们,还有其它人。只是不晓得这两人来自哪里,又为何会在这岛上?”
众人走了过去,就见那块平整的山石上,被一根根用指力划出的线条纵横交错地形成一幅棋盘,上面的棋子用的却是树上结出的干果。
左首一名身穿皁袍的中年人,面如冠玉,三绺长须飘在胸前,瞧上去倒和窦文轩有几分相像。他手中捏着一枚剥了壳的干果,悬在空中久久举棋不定,似乎正在苦思下一步落子之处。
对面坐的是个秃顶老头,虽棋局明显占优,可依旧是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手里握着几枚没剥壳的干果盯着棋盘,眉毛几乎挤在了一处。
虽说观棋不语真君子,但众人一见两人所著的棋局,不由尽皆莞尔。
棋谚有云:“金角银边草肚皮”,哪怕六龄稚僮都明白开局需尽快抢占边角实地,而大片的中腹便等若无险可守的平原,中看不中用,绝非布局首选之地。
可这两位仁兄尽弃边角兵家必争之地,在偌大的中腹地带厮杀得难解难分,寸土不让。若棋艺高明也就罢了,偏偏这两位还都是不折不扣的臭棋篓子,局面看似热闹却破绽百出,四面透风,实是教人啼笑皆非。
酒仙子“噗哧”笑出声来,悄悄指了指酒肉僧打着草鞋的大脚,又在自己鼻子前用手轻轻搧了两搧,意示这棋艺臭不可闻。
皁袍中年人哼了声,不满道:“你们几个笑什么,莫要干扰老夫的思路。”
窦文轩自诩“八斗酸儒”,于棋艺极是精通,忍不住问道:“这位兄台,请问你入棋道已有多少年?”
皁袍中年人回答道:“没有一百年,也有八十年,其中况味又岂是尔等能够领略?”
酒肉僧笑道:“不错,不错,这等况味也只有兄台消受得起,咱们谁也没这个福分??”
他故意把“况味”二字拖长咬重,皁袍中年人许是专注棋局,竟没听出里头的玄机,还当对方是在夸赞,傲然点头道:“明白就好。”
窦文轩瞠目结舌,毕恭毕敬朝皁袍中年人一揖道:“兄台之才,窦某拜服。”
酒仙子扶着旁边的一块方石想要坐下看热闹,冷不防头顶有人叫道:“坐不得!”“嗖”的一声,打从树上跃下一人,只身影一晃却又没了踪迹。
酒仙子吃了一惊,左右张望找寻,可怎么也看不见刚才从树上跃下的那个人。
忽听那人道:“别找了,妳低头看看。”
酒仙子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低下头去这才看清面前站了个侏儒。
那侏儒的个头不过酒仙子的双膝,满脸皱纹,须发皆白,偏还扮作老天真状,在头顶扎了根冲天小辫,说话时一晃一晃,活像根狗尾巴。
丁寂所认识的人里,如桑土公、毕虎等,身高皆不足五尺,在常人里已属少有的矮个。但要是站在这位老兄身前一比,简直就成了巨人。
酒仙子定了定神,怒道:“矬鬼,本姑奶奶是随便给人吓的么?我凭什么不能坐?”
那侏儒听到酒仙子呵斥,也不生气,叹息道:“这位小泵娘,妳说我个子矬没错,这是死鬼老爹造的孽,怪不得妳。可骂我是鬼,却不对了。
“我矮是矮了些,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只不过将血肉精华浓缩了一点儿而已。我叫妳别坐,是一片好心。妳是非不辨,出口便伤人,我也不和妳计较。别看我个矮,却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何况妳是个女人,我??”
他大气不喘一口,喋喋不休竟似没完没了,那皁袍中年人眉头一皱,低喝道:“闭嘴,没看老夫正在下棋么?”
侏儒脾气实在很好,笑呵呵道:“三绝兄,你下你的棋,我说我的话,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若是嫌我嗓门大了点,我压低些就是──”
他一报出皁袍中年人的名号,蓝关雪和草道人都是微微一震。
丁寂好奇问道:“大哥,你听说过这个人?”
蓝关雪低声道:“我早该认出他来了。此人是北海魔道的顶尖人物,本名司徒祯,掌剑双绝独步仙林。他酷爱棋道,自誉为『天下第一棋痴』,说什么平生所长棋艺第一,剑术次之,掌法仅属小道。久而久之,便有了司徒三绝的雅号。”
他说完这段话,那侏儒兀自在滔滔不绝地指责司徒三绝,惹得这位号称天下第一棋痴的臭棋篓子忍无可忍,一拍山石大喝道:“闭嘴!”
侏儒见司徒三绝动了真怒,也有点怕了,嘟囔道:“闭嘴就闭嘴,反正我不张嘴一样能说话。”
他双唇一闭,肚子里咕噜咕噜响了两声,竟自得其乐地改用腹语唱起歌来,正哼得开心,猛然脸色一变,失声道:“哎哟,我叫妳别坐,妳怎么还是坐了。我这人向来不说废话,可谓字字珠玑,言出有因。不然那些个老伙计怎么都夸我是『金嗓子』?”
敢情酒仙子听他说个不休,早一屁股坐到方石上,不料又招来这侏儒长篇累牍的一番大论。
蓝关雪奇道:“金嗓子?他和司徒三绝不都是成名百年的魔道翘楚,久无音讯,怎会不约而同出现在这方丈仙岛上?那一直不吭声的秃顶老头又是谁?”
他正想着,那秃顶老头突然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休矣,休矣,万事休矣!”
窦文轩眼中精光一闪,望着秃顶老头惊愕道:“阁下是万事休?”
秃顶老头自始至终头也不抬,根本不理会众人,酒仙子讶异道:“万──老爷子,你的局面好得很啊,我看真正要万事休的,该是您对面的那位三绝先生才对嘛。”
秃顶老头这才道:“老朽的局面确实不错,可姑娘妳的局面就糟糕透了。”
酒仙子大奇,问道:“为什么,难道我这石头上有毒?”
金嗓子插嘴道:“毒肯定没有,但妳若再不站起来,会比中毒还可怕。妳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宁愿蹲在树上看棋,也不坐到这张方石上吗?”
酒仙子听他说得好不郑重,不觉也紧张起来,追问道:“为什么?”
金嗓子指指那张酒仙子坐着的方石,苦笑声道:“因为它是倪姥姥的。”
酒仙子以为金嗓子是在消遣自己,勃然嗔怒道:“臭矬鬼,我就是你姥姥!”
金嗓子摇头道:“姑娘想当我姥姥,虽然岁数小了点,也没什么不可以。可惜我姥姥死了多年,再从坟地里爬出来,恐怕那模样有点委屈了姑娘。唉,我说的是倪姥姥,不是妳姥姥,是货真价实的倪姥姥──”
他一通绕口令说完,酒仙子再也不出声了,蓝关雪沉声问道:“金兄,你说的莫非是『八臂夜叉』倪凤莲?”
也难怪酒仙子等人会相顾失色,那倪姥姥不知来自何方,但其修为之高惊世骇俗。常人不过双手双脚,她却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同时使出八条胳膊施展八种不同的魔兵与人交战。
早在两百年前,她就是称雄一方的魔尊,论及辈分比司徒三绝、万事休还要高出一截。中土仙林中,也只有翠霞派的上代长老曾山堪与其并肩相论。
金嗓子回答道:“不就是这位老婆子?那石头是她平日看棋的专座,旁人别说坐一会儿,就算用手帮她拍一下灰都不成。
小泵娘,我看妳长得挺好看,万一惹倪姥姥生气,用『定魄鞭』在脸上勾出横七竖八十五道血痕来,那就太可惜啦。”
蓝关雪心头暗道:“好家伙,跟他们比起来,我这『北地熊』的名号到了这知绿谷,也不用再提啦。”
酒仙子脸色粉白,但她生来倔强任性,不肯轻易低头,强撑着一哼道:“倪姥姥能坐,别人为什么就不能碰?这地方又不是她买下的!”
草道人铁青着脸,语气且怒且恨地徐徐道:“五妹,说得好!妳就在这儿坐着,那老妖婆不来则罢,若是来了,贫道正可找她算一算八十年前的旧帐!”
金嗓子问道:“怎么,莫非你脸上挂的这朵花,便是倪婆婆给栽上去的?”
草道人面颊上的肌肉轻轻搐动,冷冷道:“那老妖婆去了哪里?”
金嗓子道:“昨天是方丈岛岛主化缘的日子。倪婆婆刚巧轮到,一大早就给请了去。看看这天色,一时半会儿便要回来了。”
草道人一愣,道:“化缘?莫非此岛的岛主是个出家的和尚,化的是什么缘?”
金嗓子道:“你们刚来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