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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中棠心头一跳,正忖思间……
水灵光秀发飘飞处,纤腰轻轻扭转,双掌却重重的击向黑星天。
黑星天暗中冷笑忖道:“果然是大旗门的武功,不知利用轻功之长,却用这些硬打硬拼的招式。”
心念转动间,脚下又连退三步,身子已退到铁青笺的“尸身”之前。
突听铁青笺厉喝一声,反身跃起,紧紧抱着黑星天的双腿。
锦衣少年大惊道:“他……他复活了!”
黑星天更是心胆皆丧,已被铁青笺拖倒在地上,只觉双腿膝盖一阵麻木,已然被点了穴道。
锦衣少年目光闪处,忽然狂奔而出。
黑星天惶声呼喊:“不要走,快来助我一臂……”
铁青笺冷笑道:“你的好徒弟早逃了,还鬼叫什么!”话声未了,手掌又连拍了黑星天胁下两处大穴:
“你……你怎会……”
“你以为我死了是么?”
“我亲手探过了你的心脉。”
“我早已将全身功力凝集在胸前,拼受你一掌,然后闭气诈死,我知道你自恃掌力、必定不会多加查看,嘿嘿,黑星天,你素来诡计多端,怎会不知道诈死的妙处?”
“好,算我黑星天阴沟里翻船,落在你手中,要杀就杀,还多说什么!”
铁青笺冷冷道:“要杀就杀?哼,哪有这么容易!”
他目光转向发着愣的水灵光,笑道:“姑娘你不妨建议建议该将这厮如何处死,在下必定遵命。”
水灵光睁大眼睛,道:“随……随便。”
铁青笺缓缓道:“人肉的滋味,姑娘尝过么?”
“我……没有吃……吃过……,也……也不……吃!”
“那么我只有自用了,这厮方才一掌,大损我的元气,此刻正好补上一补。”他取出一柄匕首,在脚底缓缓磨了起来。
黑星天面容已惊得起了痉挛,颤声道:“你将我杀死也就罢了,何苦要如此作贱于我?”
铁青笺看也不看他,一面磨刀,目注着水灵光,道:“姑娘一直在这里为在下看守财宝,在下感激得很。”
水灵光圆睁双目,诧声道:“你……你的财宝?”
“这宝藏本是我大旗门所有之物,方才看姑娘你的武功,似乎也和大旗门颇有渊源。”
“什……什么大旗门,我……我不知道……知道。”
铁青笺微微笑了笑,方待说话,忽听身后冷冷道:“我知道!”
锦榻下忽然钻出了一个面色微黑,双眉如剑,目光更闪得有如明星般的少年。
他一见这少年的面容,身子立刻莫名的颤抖起来,如见鬼腕一般,颤声问:“你……你是谁?”
铁中棠道:“你不认得我么?我却认得你!”目光有如冰刀,瞬也不瞬的凝注着。
水灵光虽也看得莫名其妙,但却已感觉到他两人之间,定存着一种神秘的关系,是以绝不开口。
铁青笺干笑了两声:“阁下怎会认得在下的?”他一见这少年便生出恐惧,竟不敢出手。
“你看看我像谁?”
铁青笺看了半晌,越看越畏惧。
“你仔细看看,仔细想想。”
珠光之下,铁青笺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颤声道:“你……你……”
“你想起我是谁了么?”
“你是铁毅大哥的什么人?”
铁中棠霍然站了起来,厉声道:“你还有什么颜面敢称呼先父为大哥,为了财物,你竟忍心下毒暗算他老人家,使得他老人家一臂残废,若不是你,他老人家也不致于死在别人手中……”
铁青笺面色如上,道:“你……错了,我……”
铁中棠怒喝道:“错了?哼,这都是你自己亲口说的,还想否认么?”
铁青笺忽然一挺胸膛,大声道:“不错,我确是下毒暗算了他,自小到大,我时时刻刻生活在他控制之下,几乎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有了机会,我自要反抗,但我绝没有杀死他,只是——”
“你虽未亲手杀他,但他却因你而死……”
“你要怎样?”
“我要杀了你,为先父报仇!”
“人人都可向我动手,但你万万不能!”
“我为何不能?”
“你莫要忘了,我总是你的亲叔父,你身为大旗门弟子,焉敢逆伦犯上!”
铁中棠呆了一呆,要知大旗门中,最最严厉的戒条,便是:“不得通敌叛师,不得逆伦犯上。”
铁青笺目注着他面上的神色,嘴角泛现阴险的笑容。突见眼前人影一花,水灵光已站在他面前:“我……我能杀你么?”
铁青笺冷笑道:“自然你可杀我,但你却不是我的敌手,你若不信,大可试一试看!”
语声未了,突听洞外传来阴森的冷笑,一个枯涩的话声:“我先来试上一试!”
语声方起,水灵光已花容失色,瑟瑟的抖颤了起来。
铁青笺、铁中棠亦且心头大惊,惶然失色。
接着,一连串“叮、叮”声响,自远而近。
水灵光面色更是苍白如纸。
珠光一闪,人影微花。
一个干枯丑恶的老妇人,手里拄着两根竹杖,竹枝点地,凌空而入,望之有如鸠盘魔婆。
水灵光颤声道:“娘……”
水柔颂冷冷道:“你还记得我这个娘么?好好!”
她横目望了铁中棠一眼,目光立刻转到了铁青笺身上,一字一字沉声道:“铁青笺,你还记不记得我?”
铁青笺摇了摇头:“在下实在眼拙得很。”
“二十年的故友,你都忘记了么?”
他实在想不起自己一生之中,几曾见过如此丑恶的妇人。
“你可记得二十年前,那风雨之夜,在那桃花林里,缤纷落花之中……”
“你……你……你是水柔颂?”
水柔颂展颜一笑:“你还记得我!”
她不笑还好,这一笑将起来,更是丑得骇人。
铁中棠、水灵光两人面面相觑,实未想到水柔颂与铁青笺是认得的,更令铁中棠奇怪的是水柔颂此刻的目光。
她目光含蕴着的,竟是一种对往事的回忆,对旧事情的绻念,伤心的忏悔,刻骨的痛恨……这许多种情感揉合而成的光芒。
她便以这种目光,凝注着惶然失色的铁青笺,缓缓道:“我知道你还记得我,但却不认得我了,是么?”
“我……我……”
“二十年前,你曾经跪在我面前,说我是你平生所见最美丽、最温柔的女子。”
她缓缓阖上眼睑,仿佛已沉浸于往事美丽的回忆中。
忽然她睁开眼睛,厉声狂笑起来:“但我现在已变成世上最丑恶的女人,你自然不会再认得我!”
她拄着竹杖的双掌,剧烈的颤抖起来,狂笑着接道:“二十年,还不到二十年,世上的变化,竟如此巨大,二十年前,你生命已落在我手中,只恨我听了你的花言巧语,不但饶了你的性命,还在桃花林中整整陪了你两天,二十年后的今天,你又落在我手中,你还有什么花言巧语可说!”
铁青笺目光转处,突听黑星天阴森森的冷笑起来:“我当是谁,原来是盛大嫂在这里。”
水柔颂道:“黑星天,你少插口!”
黑星天道:“盛大嫂,我盛大哥时时刻刻都在想念着你,你还不快将他杀了,同小弟一起去见大哥去!”
铁青笺扑地跪了下来:“柔颂,我也是时时刻刻在想着你的,你的容颜虽然变了,但我的心却始终未变。”
黑星天厉声道:“盛大嫂他骗你的,他……”
水柔颂突然厉喝一声:“住口!”
他目光缓缓自铁中棠、铁青笺、黑星天面上扫过,冷笑道:“你们男人的花言巧语,我水柔颂可听多了。”
她竹杖一指黑星天,道:“最最不是东西的就是你,昔年你早已知道盛存孝不能生孩子,便想来骗我,骗不到什么,又跑去盛大娘那里挑拨,这些帐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今日我饶不了你!”
“你”字方出口,她竹杖突沉,落在黑星天胸膛上;黑星天立刻惨呼一声,气绝而死。
然后,她竹杖指着铁中棠:“你!你骗得我女儿连娘都不要了,你这恶徒,我更要宰了你!”
水灵光颤声道:“娘……”
水柔颂竹杖却己指向铁青笺:“你呢,你骗了我,害得我落到如此地步,我杀了你都不足泄愤。”
“你不能杀我,我女儿也不会答应你!”
“谁是你女儿?”
铁青笺手指突然指向水灵光,大呼道:“她!”
水灵光惊呼一声,一连退了好几步,倚在石壁上。
铁中棠亦是惶然失措,只因这一切的变化,实在大过奇妙,每件事的发生,都大大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铁青笺又接道:“盛存孝不能生孩子,那孩子自然是我的,你我一夜夫妻,恩情万夜,你忍心杀我么?”
铁中棠恍然而悟:“难怪盛大娘知道她有了身孕,便要下手杀她!难怪她对自己的女儿那般冷酷无情!”
只因她对铁青笺十分痛恨,自己更对自己的往事仟悔,于是她便将上一代的罪孽,发泄到下一代的身上。
目光转处,水柔颂又自阖上了眼睛,缓缓道:“我也实在不忍心杀你,唉!过来扶我一把,我要到榻上歇歇。”
铁青笺连忙赶了过来,作出温柔的笑容,扶起水柔颂的臂膀,柔声的说:“柔颂,我们就快有好日子过了,那些财宝……”
话声未了,身子忽然一阵痉挛,仰天跌了下去。
水柔颂满面俱是凄厉的狞笑,嘶声狂笑着:“财宝,你这个怕死又贪财的臭男人!”
她竹杖飞舞,挑起了成堆的珠宝,撒在铁青笺尸体上:“今日我就教你死在这些财宝里!”
水灵光抖着身子,突然放声痛哭起来,那种潜伏的父女天性,使得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悲哀。
她狂呼一声:“娘……你……”牙关一紧,晕倒在铁青笺的尸身上。
狂笑声与痛哭声一起绝灭。
珠光,映照着蓬乱、枯瘦、丑陋、残废的水柔颂。
她目光已变作赤红,面色却有如铁青,她仿佛已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而变作了一具丑恶的躯壳。
铁中棠静静的凝注着她——心里不知是憎恨还是怜悯——对这所有的尸身,他心里也不知是憎恨还是怜悯。
他们之间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已随死亡而终结,他们对财宝的贪婪与奸谋,也随着死亡而消失。
水柔颂眼神霍然移向铁中棠,面上又泛起了狞笑。
“好小子,你骗了我女儿,若不是我偷偷跟了来,岂非要活活的饿死在那里!”
“夫人只要对她好些,不要将上代的罪孽迁怒到下代的身上,她自然会孝顺你的。”
“放屁!你不过是欺负我是个残废而已,我今日就要你尝尝残废的滋味!”
怒骂声中,她竹杖轻点,身子已飞舞而起。
铁中棠见她散发飘飞,双目如火,看来当真有如恶魔一般,张牙舞爪的扑向自己,心头一凛间,两条挟带锐风的竹杖,已闪电般划向他胸膛。
他大惊之下,更不知自己武功、体力是否已完全恢复,哪里敢与她硬拚,肩头微耸,纵身避过。“你跑得了么?”竹杖飞舞,急攻而至,她双腿虽废,但以手代足,身形仍然其快绝伦。
数十招霎眼而过,铁中棠已是不支,突觉膝弯一软,竟被小雷神的尸身绊倒在地。
他和身一滚,随手拾起了一柄尖锄,反手挥出。
水柔颂身子微退,铁中棠已摸着了一柄满镶碧玉的宝剑,翻身掠起,扑了上去。
他知道水柔颂此刻已不可理喻,所以也下了拼命之心。
心念一闪,宝剑不找水柔颂的身子,而专削她掌中的竹杖,这正是用上了“射人先射马”的兵家至理。
剑杖相交,蓬的一响——
水柔颂掌中竹杖竟丝毫未动,要知她杖上已满注真力,便是百炼精钢之利剑,也难斩断了。
铁中棠手腕一麻,心头大震,接着一剑挥去。
水柔颂厉喝道:“来的好!”另一根竹杖随时而起。
铁中棠手腕又是一震,长剑竟被震得脱手飞去。
此时此刻,他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长剑方自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