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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鼠之霉鼠-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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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爸爸鼠妈妈那想跪拜的冲动源自老范尾巴中的虎王灵气,目前虽然还没有尽数吸收,盘桓在大尾巴中,可那王者之威还是不经意间流露出来,若不是这小子是自己亲生骨肉,有一层天理伦常在,鼠爸爸鼠妈妈肯定直接就拜下去了,天下间哪有父母拜子女的道理。
可家中那五兄弟可就不一样了,听到鼠爸爸大叫,五兄弟欢呼着冲出鼠窝,下一刻莫名其妙的都俯身拜在老范面前,一家八口全部莫名其妙。
山下酒庄四人总算也都清醒了,何其山何其水醒的早,将清清掐人中掐醒,清清瞪着眼前那檀香盒子中那堆小白灰上几个清晰的小爪印,哀哀的哭了起来,越哭越凶,十几年没怎么流过的眼泪都攒在现在流了出来,终于又哭昏了过去。
女孩子本来就天生害怕老鼠,就算有不怕的,也在边上其他女孩子身上学会了。眼下终生陪伴自己的灵兽,从一只婉约灵狐变成了一个老鼠,那真是个梁上君子,那真是贼眉鼠眼啊!
这巨大反差怎么能叫清清受得了呢。清清自小就从不把任何东西看在眼里,长大后更是如此,如今,那大表哥的猪都比自己的老鼠强,自己得了个猪都不如的清清第三次哭昏过去时是想到这一节昏过去的。
何其山何其水俩兄弟捉住马元,差点将马元当场撕成两半,可怜马元昨天还是道行高深的道士,那一身功力都借给了虎王碧玉,没等驯化完毕自己上前收回,又被那小老鼠吸了去,如今自己功力尽失,几成废人,自己都来不及悲痛欲绝,哪里还能跟两兄弟交代个清楚。
所有事情都是四人亲眼所见,两兄弟倒是再没追问,长叹一声,都不知去怨谁。可怜那马元白白送走了一身功力,待终于注意到了虎王碧玉化为的一堆小灰,登时气往上顶,眼珠子越瞪越突,又晕了过去。
自己此番下山,师傅千叮万嘱,一定要护好灵玉,可自己竟然将这震派之宝给毁了。究其根本原因,自己难辞其咎,眼下功力尽失,连逃都无法逃,想想师傅他老人家背地里那狠辣黑手,马元醒来估计第一件事就是找把刀抹脖子。
酒庄中一片愁云惨雾,山谷中一片欢喜祥和。鼠爸爸鼠妈妈卸下背上包裹,立刻着手开始扩建鼠窝计划,几兄弟欢天喜地的开始在洞中打洞,鼠爸爸想用集装袋往外运土,被鼠妈妈严厉呵斥,将那两个集装袋叠好压平,笑咪咪的收在自己身边册封为镇窝之宝。
老范眼看着大家毫无章法的乱掘一通,赶忙制止了,自己一番规划之下,用手中长剑在洞内土壁上画好形状,一个一个兄长的叫过来,一鼠负责一洞,细细讲好该挖多深,五个兄长唯命是从,那部分虎王之威,渐渐的也被老范据为己用,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老范的洞鼠爸爸替他打了,老范终于有了自己的独立空间,最后大家齐心合力,打造了一个大储物间,在老范指挥之下,壁上开出无数小格子,老范将东西一件一件分门别类摆放妥当。虽然鼠爸爸鼠妈妈觉得埋在土中或者干草堆中更好,可既然小儿子说这样好,那就这样吧。
两天后,老范终于下定决心,在一家七鼠无法不从又心惊胆战的注视之下,老范用长剑挑开石堆,用小布袋裹住那恶蜥灵珠,带回了洞中,在储物间中心挖了个深洞,灵珠放进洞中,上边摞上甘草碎石,摆放妥当之后,丝丝灵气渐渐飘出,淡淡的笼罩在鼠窝内,有灵气围绕,洞中食物当然不会腐坏了,一家鼠辈从此得以整日被灵气环伺,那舒服劲,在这矮小鼠窝之中,倒真如皇宫一般了。
万兽山庄,徐庄主在密室之中差点掐死那前来报信的人。每次虎王碧玉出门,庄主都是派自己最忠心的徒弟出去,暗地里也是派自己最忠心的杀手随行监视,一旦徒弟起了私吞之心,立刻杀无赦。可今日传来的消息,就是那尾随马元的杀手发回来的,说那马元在何家酒庄驯化灵狐之时,屋内所有人都晕倒在地,连那作为被驯化的灵狐都晕在院中,而虎王碧玉不翼而飞,那盒中只有一小堆粉末。
那杀手当然不敢说那小堆灰上还有几个小爪印,说了岂不是自认护宝不利,没看牢,在眼皮底下被人盗走了虎王碧玉!
徐庄主当即下令,将那马元急速押回万兽山庄,连带那灵狐和那装碧玉的檀香木盒。结果可怜那马元半路被那杀手宰了,杀手为了保住自己,只得栽赃那马元,说他半路想逃,反抗之际被自己杀了。徐庄主细细鉴识,又拿了其余虎王碧玉切下一小块做了个小实验,确定自己那宝贝碧玉真的变成了盒中飞灰,难道说这碧玉还有使用次数限制不成?徐庄主想到这一节,闷闷不乐的过了一整个冬天。
整个冬天,老范在鼠窝之中倒也过得很自在,只是时不时的出得洞来,向着山下酒庄凝视。那血誓虽然没有强制执行力,可清清那心情,还是能经常的影响到洞中的老范。毕竟该还的还得还啊,换做其他灵兽,早就呆在农庄,打都打不走了,老范能扛到现在,也只是因为他能通晓这其中缘由,不惧怕那隐含的胁迫之意而已。!   
第十九章 回归酒庄
无论是白天在洞口凝视,还是在午夜梦回中惊醒,老范都能感觉到一件事情,就是那清清姑娘咬牙切齿欲将自己粉身碎骨的意念。
马元是在昏迷中被杀手掳走的,清清姑娘当然没机会学到那血誓之中的归来决,当然也没有机会学会那与口诀应对的独门功法。可这隐隐约约的心意相连,却也将那山谷鼠洞中的老范折磨得不轻,从那小丫头杀己之心的频繁度以及力度来看,不亚于情窦初开的闺女念情郎了。
老范有时偷偷垂泪,这份债迟早得还啊,可自己才在这鼠窝之中安顿下来,尤其是能每日里吃到人吃的东西,哪怕就那么一点点,也叫老范觉得这小鼠洞如家一般的温暖。
开春时节,冰雪融化,草木还未复苏,老范不堪折磨,终于下定决心,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鼠爸爸鼠妈妈,两口子这才明白过来,都是激动得热泪盈眶,五兄弟无不啧啧羡慕。
在鼠爸爸鼠妈妈眼中,能去替人类办事,哪怕是能被人类正眼相看,那都是祖上积德过分的厚了。从此小儿子能够名正言顺的生活于谷仓之间,那是两口子平日里最常做的美梦,况且将来还能去仙山学道,那可绝对是家中飞来的绝顶神恩仙赐啊。
老范没有将那汹汹杀机之事说出来,只是闷在心里,看着一家子都是真心替自己高兴,也觉得不枉来这世间走了一遭,可以安心去面对那小魔女了。
整个冬天时时被杀意弄得心惊肉跳,老范差点就害了心脏病,那小丫头片子也升级为这世间最恐怖的小魔女了。
老范没有拿鼠妈妈递过来的装着干肉的小袋子,只是将那银妆刀收入刀鞘,带下山去。整个冬天闲着没事的时候,老范早就偷偷又去了趟那腐尸下面,挑了块不是被毒死的而又没被风雨蚀损的皮子,费尽力气才割了下来,又切了束那里看起来挺结实的腿脚筋拿回去拆分了做针线用,银妆刀当然割不动那异兽筋腱,老范是将两头连着的骨头都切了下来才带回来的。
老范将挺宽大的刀鞘像书包一般背在身后,在一家老小的目送之下,只身上路,先来到玉树这里,又取了些玉树嫩皮做下山路上的口粮,冬天玉树生长缓慢,那嫩树皮挺苦的,不过老范还是吃得津津有味,将那树上灵气又吸了个干净。
这一整个冬天虎王灵气和自身真气相融合,老范的尾巴上添了三道棕色环,那是虎王灵气意图将那王字印在虎身脑门天庭之上,以示王者之身,可老鼠哪有那广阔额头,灵气又不愿离开那肥大尾巴,就给那尾巴上加了三道棕黄意味着那王字三横,那一竖在尾巴上实在是找不到地方,就马马虎虎一路顺着老范的脊梁骨一直竖到了老范的小脑门,然后就名正言顺的与老范自身真气融为了一体,再也不分彼此了。
万兽之王的灵气与生俱来,从来都没改嫁过,此番弄了个四不像,实在是受体怪异之极,情有可原,也算是给那历代先王有了个交代了,只是这样一来,老范真的越看越像个松鼠,而那肥大的三环尾巴,倒像个狸猫。
经过一冬天的潜移默化,加上恶蜥灵珠充沛的灵气洗伐,老范这回来到玉树这里,可就连玉树梢的浓郁灵气也吸了下来,尽数据为己有,浑身舒畅之余,老范也只是打了个饱嗝。
老范不笨,知道自己这身子骨越来越强壮结实,力气越来越大,甚至超过了鼠爸爸,绝对不是自己有做老鼠的天份,而是吸纳了这灵气的结果,所以甘愿冒大风险去将那恶蜥灵珠取回来,一来强健自己体魄,二来也能惠泽家人。树梢之上的灵气老范垂涎已久,这次下山那绝对是凶多吉少,这护身灵气么,当然是越多越好的了。
看着又有些朦胧的尾巴,老范知道自己是在吸收了,就继续向山下酒庄进发,过了小溪,上了田埂,头顶忽然三声鹰啼,原来是鹰王来寻仇了。
那白头鹰王有了十几葫芦酒,虽然严冬时分身上羽毛颇厚,不怕冷,不过这美酒入喉,全身暖洋洋的,相比从前,无疑是天上地下了。整个冬天都醉醺醺的开心之极。
眼看着开春了,鹰王自然想起那订立的合约,杀心早已经没了,只是打定了主意继续为难这一窝老鼠,也好叫他们再去替自己偷酒喝。偷眼观察了好久,终于看到这鼠家老幺竟然背着个奇怪的东西独自下山,这好机会哪肯放过,当然是偷偷缀了上来,眼看着躲开了鼠窝视线,立刻大叫几声,俯冲下来。
鹰王在老范身前几尺处猛地落下,搅起一地狂风飞雪,老范赶忙弓腰双手抱头抵挡,待得雪渣落地,鹰王走上前来,哈哈大笑,正要调戏老范,忽然脸色大变,像个老母鸡似的窝下身子朝老范低下了头就拜,平日里凶狠的鹰眼中充满了莫名的讶异。
老范松开手,看见鹰王就在自己面前,虽然神色怪异,可还是吓得魂飞魄散,立刻朝着酒庄飞奔,躲这天敌越远越好。其实按理来说,现在这酒庄对于老范来说,才是大凶之地。
人家鹰王只是想上来调戏一番,最好吓得这黄口小儿号啕大哭,然后自己就可以拎着他去鼠窝,作为谈判筹码敲定新的合约了。去年只是有个意向,今年当然得敲定细节了,这时机么,捉住这小子就是最好时机。
可眼下别说动手了,见到这小子竟然立即下拜,在那小身子骨传出来的威压之下,自己竟然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还好这小子飞奔而去,等得这威压消散了,鹰王立刻腾身而起,以平生最快速度,飞窜回巢,窝在巢中,兀自全身颤抖,至于这其中原因,哪里是他能想得到的。
老范终于跑进了篱笆,回头从篱笆缝看去,早已没了鹰王的踪影,回过头来,惊魂稍安,看到这酒庄巨大的院墙,另一层恐惧又冒上心头。
清清在屋中也有所感应,吃惊的出了屋子,来到这院中,就看见老范那小小鼠头自院门口探了出来向院中张望,看见自己,立刻缩了回去,良久,又探出来,两只鼠目充满了恐惧,低着头,顺着墙角,三步一顿的慢慢挪到自己身前几米外,缩在那里只是胆怯的看着自己。
清清整个冬天噩梦连连,足不出户,只要想到自己竟然驯化了一只耗子做终身灵兽奴仆,就觉得一世英名付诸流水,再也没脸去见熟人了,羞愧恼怒怨恨之余,对那梁上君子的杀心与日俱增。
何其水心痛女儿,偷偷去问那何其山大儿子何玉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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