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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样,韩通明可以,甚至非常愿意把他包头包脚地藏在自己怀里,谁也不许看,可他不忍心让程眠的人生这样贫瘠地度过。他可以供给他亲情、友情、爱情,可这远远不够,他是有限的,而世界才是无限的。
程眠不是被他精心饲养得皮白肉嫩的饲料鸡,他应该是自由的飞鸟。
韩通明从背后揽住他, 充满爱怜地吻他细长的脖颈,程眠在咕噜咕噜的煮沸声中被揉成一滩清水, 被抱起来放到了料理台上,他们吻成一团,像是久别重逢,韩通明把他抚摸到汁水淋漓,喘息着咬着他的耳朵问:“你饿不饿?”
程眠双腿缠在韩通明身上,勉力挺起腰,往对方硬得发烫的下/身靠去,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炉灶,小声说:“不饿……可以再蒸30分钟。”
“……那我们先干点别的?”韩通明这样说着,把下/身慢慢插了进去,程眠轻声呻吟着,抓紧他后背的衣服,就着这样的姿势被抱起来,因为位置的深入而惊声尖叫,并在他们跌跌撞撞地走出厨房之前,拧灭了火。
他们在床上翻滚,程眠伏在他心口说:“我要是早点告诉你就好了,虽然没办法像以前一样,但我们现在也很开心……”
韩通明翻身把程眠按在身下,程眠身上的淤青还没褪完,他舍不得大力地去揉搓他。他无法说清,内心像决堤的洪水,在失去了罪恶感这道坝口以后,以爆发的速度流出爱意、悔恨、歉疚和无能为力,他多么想像把精/液射进程眠的身体里那样让他感受到自己的情绪,最终只能望着他湿润的双眼问:“你恨不恨我?”
程眠在他缓缓的律动中模糊地微笑:“是我自己说不出口的,不能怪你,也不能怪任何人,是我自己笨……啊———”他被深入的挺进打断,然后被无比珍视地抱在怀里。
“我不想听见你一直怪自己……”韩通明听到他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像自己受了委屈一样难受。
程眠摸摸他的头发,说:“其实我也想过离开的……想去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我又不是什么大明星,没人会知道的,而且你每次看见我就生气……但是想想以后可能就见不到你了,我有点舍不得,就想再多留两天……留啊留啊就一直就留到现在了……”
他为了那点舍不得,顶着韩通明的冷眼往返了许多次,他不想提自己吃过的苦,韩通明每听他说一句都会疼得难以复加,他知道心疼和内疚的滋味,他不想折磨他。
“老天……我都对你做了什么……”他感到滚烫的眼泪掉在自己肩膀上,韩通明搂他搂得太紧,他只好贴近他的耳朵说:“但你也没有放弃我啊……”
“……这些年你怎么过的?”
程眠犹豫了一下,他不想让残酷的往事在伤害了自己以后,再去伤害韩通明:“……我跟妈妈回了老家,她病了,只好住在舅舅家里,他不太喜欢我……”岂止是不太喜欢,对舅舅来说自己就是个戕害他姐姐的仇人,“你知道我成绩不好,老家的高中教学质量又差,我们……已经借了很多钱了,所以就去打工了……酒吧啊、Ktv啊……能进的地方不多……我还做过家政呢,后来……我妈看见我跟别人喝酒,还抽烟,她很生气,还打了我……”
环着他的手臂猛然一紧,韩通明沙哑着嗓音问:“翁姨怎么打你的?”
程眠没说话,没必要把这些残酷的细枝末节告诉韩通明,时光无法倒流,只会让他一直生活在无可挽回的怅悔中。
得不到回答,韩通明凝视着他的眼睛说:“你怕我听了难过吗?可我想听你告诉我……我迟早会知道的,别再让别人告诉我了……程眠,你别让我再经历一次这种感觉了……”他近乎乞求。
程眠怔怔地看着他发红的眼睛,凑过去亲了亲他的眼角,说:“……那个学生的爸爸打过我……我的右耳有的时候会听不见……你带我去看医生好不好?”
韩通明说不出话,埋在他颈间点点头,湿热的泪水沾到了他的肩膀上。
“新学校不好…很小很破,连操场都是黄土…他们讲方言我也听不懂,谁也不想理我…”
“那时候赚到一点钱就拿去还债了,饭都没得吃,可我身体还是挺好的对吧?没病没灾的……”
“还有……我交过很多男朋友,也不算男朋友……”说起这个,程眠有点心虚,“我知道这样不对……可只有他们愿意跟我说话,愿意对我好一点……除了Weyman……他真的是个好人,你别讨厌他…我就这么一个朋友…”
韩通明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他们对你好吗?像林川那样打你、侮辱你…也算对你好吗?你以前跟我不是有的是本事吗?打架从来不服输……怎么我不在就这样被人家欺负?”
“所以我回来找你了啊……”程眠眼神虔诚,笑眼含泪。
韩通明知道他没有把那些可怕的过往一一讲完,他不说自己也能想象得出,一个毫无一技之长的少年人,背负着满身的罪恶枷锁生活得会有多艰难。
但他怕的不是这些看得见的伤疤,而是恶意对程眠性情的影响,他要如何把时光打在他身上的烙印去除干净?
程眠瑟缩的神态,小心翼翼的性格,拮据的生活习惯都昭示着这场事故几乎摧毁了他勃发的生机。
他恨透了程有均,他是个罪犯,他毁掉了程眠,也毁掉了翁雅,而自己还要给他钱去治病,想到这,韩通明简直想杀人。
“啊——”大概是自己太用力,程眠发出一声痛呼,抱怨道,“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
他歉疚地吻他,认真地操弄起来,程眠享受到了最温柔与爽快的感觉,开始放开声音呻吟,他摆动着腰,摆出需要人疼爱的姿态,让韩通明尽情地去表达愧疚。他在达到了第二次高/潮之后,已经累得不能动弹,任由韩通明从他的大腿根一点一点吻遍他的全身。
也许是回忆不太美好,大脑自动把过去模糊掉了,韩通明怎样也想不起许多年前他们分别前的最后一面。今晚他却梦见了那个场景。
年少的程眠有着雪白的面容和秀气的眉目,他走起路来总是带着一阵风,校服的下摆会飞起来,比三月春风里的白玉兰还轻盈,他像个小孩子一蹦一跳,又在见到漂亮女生的一瞬间腰杆笔挺,步履沉静,比嫩绿的枝干还昂扬。
他像往常的每一次,含着纯粹的怡悦向自己道别,弯弯的眼睛里全是自己的影子,潇洒地挥挥手,毫无惧意地冲向未来,好像前方全都是光明,都是善意,都是软乎乎的棉花糖,他身上没有盔甲,只有翁雅手织的毛线衣,他毫无防备地,带着对全世界的信任和友好,赤裸裸地跳进了那个没有警示牌的熔炉里。
梦里程眠的笑容忽隐忽现,他想走近,猛地看到了他脸上爬满皮开肉绽的嫩肉,韩通明内心狂跳,从睡梦里惊醒过来,他摸了摸全冷汗的脖颈,心里充满不合逻辑的恐惧,生怕转脸就看到程眠面目全非的脸。
好在,程眠适时地发出了两声沉睡中的哼唧声,韩通明惊魂未定地看着他红红白白的脸,吐出一口气,把他扒拉到自己怀里来。
他还没空去思考接下来怎么办,程有均不知道会不会长期留在本市治病,但他一定会再找程眠,要钱事小,万一再来个配型换肾的鬼把戏……虽然程眠没胆子背着自己做决定,可他难免不会每天惴惴不安、心神不宁。程有均对他的影响太深远,是他人生悲剧的里程碑式人物,多想到他一次就要多受一次打击,最好能把这个人渣打包扔出青泽市,永远不要再出现。
但在这之前,程有均得把他加诸在程眠身上地烂摊子自己收拾了。
如果他自己不想做,那他就帮他做。
他们已经在门口亲了五分钟,韩通明现在看程眠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不可怜可爱,昏君一样不想早朝,好不容易从温柔乡里挣扎出来,他问:“记得我跟你说的话了吗?”
“嗯,可以在家看电视打游戏,也可以出去找Weyman玩,如果喝醉了要先给你打电话,但是不能接我爸的电话…”程眠提起程有均,表情就发苦,整个人皱起来。
“嗯,你有很多时间想清楚的,他病没那么严重。”韩通明正正领带,那是程眠挑的一条橙色格纹的领带,他曾经认为那条领带丑陋不堪,如今双眼被偏爱蒙蔽,丧失了基本审美,内心美滋滋地戴着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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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眠在家打了个转,觉得一身轻快,转而想到程有均,又愁眉苦脸起来。
他那天与程有均见面的时候几乎没跟他好好说话,他歇斯底里地掀翻了桌上的东西,吓得店员瑟瑟发抖,程有均狼狈逃窜,所以他没机会问他,“你为什么把我扔在那”,“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他未曾仔细想过原因,也许是太累太难过,也许是不想坐实程有均猥琐无能的想法,但当他真的逼自己去回忆关于程有均地一点一滴时,他才发现他很难找到为他辩白的论据。
没有人会对深爱的孩子做这种事。
程眠坐在客厅的地板上,用韩通明买回来的游戏机玩一个古老的电子游戏,回想着他能想到任何与程有均在一起的画面。
但他想到最多的只有静悄悄的巷子口,每一个脚步声都可能是他,但每一个都不是他。
韩通明一直不理解他为什么翻来覆去地玩这个游戏,他想记得里面所有的隐藏关卡和彩蛋,希望有一天程有均回来了他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和爸爸一起通关,一起把公主救出来。可他到现在也没有这个机会,也永远都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他的父亲就在这座城市里,病得半死不活,永远不再有以往说走就走的魄力,但他也不会再去找他了。
这个游戏关卡繁多,他玩了三天才玩到结尾,眼前的像素小人变得花花绿绿一片模糊,程眠听到宽敞的客厅里响起抽泣的声音,眼泪顺着他的下巴滴进衣领,落在手柄上,但他没有停止进程,那个有着蜜桃一样脸颊的公主还被困在旧时光的城堡里,等着门外的勇士。
那是他早该要完成的任务。
古老的Midi音乐想起来的时候,程眠看着那迟到的结局画面,哭得泣不成声。
桃子公主被孤独的勇士带出了城堡,他也终于要接受现实了,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已经失去了他的父亲,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真正意义上拥有一个父亲,他和翁雅的一厢情愿终于也没能换回他们想要的圆满,反而把自己赔了进去。
如果他能早点强大起来,公主也好,翁雅也好,韩通明也好,他们都不会痛苦这么久。
自己是个懦弱的冒险者,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只有一个韩通明,而程有均还在千方百计地问他要钱,如果韩通明因此而收到伤害,那他死一千次也不会原谅自己了。
韩通明那么爱他,尽管他自私自利地用自己最珍贵的少年时代去替程有均赎罪,韩通明依然没有放弃过他,他说的对,自己不能一次又一次地让他失望,让他伤心。
他的幻想早就该停止了。
20公里外的韩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