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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纤儿在原地徘徊片刻之后,已信步向那山谷之中走去。
那山谷虽是狭长形,却并不怎么深。当她走出五十丈后,便已到了尽头。
凌纤儿一看到那山谷已到尽头,本想立即折回,甚至她的左脚也已回了过来,身子转了一半。
就在那瞬间。
她看到在山谷的尽头。竟有两扇大石门!
那两扇石门,显然就是用这座峭壁上的石头琢出来的,因为石色和峭壁一样。
若不是门上有两只大铜环。凌纤儿当真注意不到这里有两扇门。
凌纤儿一看到山谷尽头处有石门在,心中不禁一喜。
暗道:“看样子,这里面两面俱是峭壁。那拖着铁链的人,自是只能向前走了。
凌纤儿赶了两步,窜到那两扇石门的面前。
她一到了石门面前。便要出声。
却在这时,一阵“轧轧”声过处,那两扇石门,竟已自动地打了开来。
里面黑得不见任何光亮,阵阵阴风,倒卷而出。
她一退出数丈,便听到门内黑暗之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女子声:“你跟了一夜,既已来到了这里,为何不进来?”
当前的情景,本来的确令凌纤儿的心中,有些害怕,不敢走进那黑暗的门中。
她一听到洞中传出了那个女子的声音来,反倒放了心,道:“原来是你!”
传出声音的女子,乃是竹林中曾见过的银衣美女。
银衣美女又道:“不错,是我,你为什么不进来?”
凌纤儿迟疑道:“你是谁?”
“你进来后,就可以明白了。”
凌纤儿心想:银衣美女对自己十分友善,她如果要害自己的话、自己曾在她的身边昏过去,她便可以下手……凌纤儿一想及此、她心中猛地一动!
当时,她昏过去时,竹林中,除了她和银衣美女。并无第三者。
凌纤儿会在那间屋中,自是银衣美女的安排,如此说来,那间屋子的主人自然也就是银衣美女了。银衣美女究竟是什么人?
凌纤儿一层一层地想下去,到了这一个问题,就没有解答了。
实则上,凌纤儿并不是真的找不出答案,而是答案实在令人震惊。
答案只有一个,那女子是无邪仙魔的夫人!
无邪仙魔的夫人既然仍在世上,他又还有一个儿子,自然也可能还活着。
九子天魔已经到了这里,武林中的这场腥风血雨……
凌纤儿简直没有勇气再向下想去。
她呆呆地站在门口,并没有移动身子。
过了片刻。
又听得银衣美女道:“你何以还不进来?”
凌纤儿吸了一口气,向前走去,心甚是沉重。
她并不是为自己担心,而是在替整个武林担心!
在这里,有一个祸胎,可以呼唤九子天魔,要他们做任何事,甚至血洗武林。
那祸胎,便是无邪仙魔的遗孤!
虽然武林中,正邪个派高手,对凌纤儿实在苛刻,一路上,百般对她逼害,使她好几次差点就服毒自尽。
但是,凌纤儿总是武林中人,也是和整个武林,息息相关的。
若是整个武林之中,出现了大报复,出现了腥风血雨,她又焉能置身事外?
到那时候,困苦的日子将无穷无尽,比起这一次她一路东行,自然更可怕得多了!
凌纤儿向那两口石门之中,缓缓地走去,暗道:“如今唯一抑制这场大祸的法子,便是将通天令取到手中!”
通天令乃是无邪仙魔的遗物,九子天魔自然听命于持令之人。
若自己持了通天令,那时,即使无邪仙魔的妻子和儿子要向正邪各派高手展开大报复,若没有九子天魔参加,自然也难以成事!
凌纤儿本来没有做武林盟主的野心,那通天令得不得,也无所谓。
这时,当她一想及通天令的关系是如此重大,几乎牵连整个武林,她却感到非得到它不可。
心中不断地转着,连已经走出了多久也不知道。
直到忽然听得那女子道:“你要撞到石壁上去了!”
凌纤儿这才猛地站住,向前看去。
只见她离开眼前的石壁,果然只有一步距离。
她连忙转过身,只见眼前的光线,甚是黑暗,只在七八尺外,点着一盏灯火如豆的油灯。
灯火所及的范围,只不过五六尺而已。
就在离灯三四尺处,一张石椅上,坐着银衣美女。
银衣美女侧坐着,昏暗的灯光,根本照不到她的脸上。
银衣美女又向前道:“你过来。”
凌纤儿又向前走去,当她走出两步之际。她忽然感到,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似乎有人躲着。
当她抬头四面看去,却又看不到什么。
她心中只是十分奇怪:这里的灯光,怎会如此的黑暗?
银衣美女道:“请坐。”
凌纤儿打横跨出了一步,在一张石凳上坐下。
银衣美女盯着凌纤儿,看得凌纤儿浑身不自在。
凌纤儿憋声道:“你为何这样看我?”
银衣美女冷淡道:“你怎会来这里的?”
“呃……”
凌纤儿一时千头万绪,不和该从何讲起,决定重头说起吧!
“是我爹要我来的。”
“你爹?”
银衣美女双眼冷芒直逼:“是楚天问、冷天寒还是江天霸?”
“都不是。”
凌纤儿摇头道:“我爹叫凌啸云,人称江南剑客。”
银衣美女有些失神:“怎会这样?第一个来的人,居然是个陌生人!”
凌纤儿道:“前辈……你……在等人?”
“是,我在等人,但等的不是你!”
银衣美女冷声斥来,令凌纤儿有些招架不住。
凌纤儿瘪苦道:“前辈等的是什么人?”
“不关你的事。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是如何得知来此口诀?”
凌纤儿照实说出。
银衣美女自是苏天诗。
二十年前,当地目睹妹妹苏诗诗惨死之状时,便立誓要凶手血债血偿!
却因不知凶手究竟是三位师兄中的何人,便在屋中写下来口诀,要三位师兄据此前来。
她相信,凶手必会禁受不起良心的责备而前来。
且时间愈久,苦受的就愈多,仇报得也更彻底!
苏天诗也曾追寻过白无邪和苏诗诗的遗孤,却无功而返。或许有一天,能再相见。
在她心中最重要的事,是为苏诗诗和白无邪报仇!
二十年就这样匆匆过去。
苏天诗好不容易盼到人来,却不料竟是个小丫头。
这意料之外的情形,令她有些茫然。
凌纤儿将父亲和她从何处得到口诀,被围杀至死,讲到一路东来受尽磨难,最后才抵达此处。
苏天诗有些不信。
“是么,你真不认识楚天问、冷天寒、江天霸其中一人?”
凌纤儿想了想:“啊!这三人我都知道,但不算认识。”
“什么意思?”
“楚天问是我朋友的养父,冷天寒不就是邪魔掌?那个江天霸啊,是我在路上遇到的。”
苏天诗瞪眼道。“你说的可是实话?”
凌纤儿一脸不解:“我为何要骗你?”
“那你说,楚天问怎会收养你那朋友?”
“这我怎么知道?你可以问我朋友,他比较清楚。”
苏天诗冷声道:“你朋友是谁?现在何处?”
“我朋友他……”
凌纤儿想到白中红此时下落不明,且这女子看来不怀好意,不说也罢。
“呃……我朋友他没跟我来,你若想问清楚,等我去找他来再说!”
凌纤儿见及苏天诗一脸寒霜,觉得少惹她为妙,此时又不见通天令的影子,还是先离开再说。
说完话,凌纤儿就起身想走。
苏天诗冷笑连连:“不说实话,敢骗我?”
突然一击掌。
黑暗中,人影一闪,已掠身前来。
掠向前来的,是一个长相颇秀丽的中年女子。
她一到了面前,便垂手叫道:“夫人。”
苏天诗向凌纤儿一指:“吟风,你将她带到东天峰上,让她给山顶风吹袭,直到她受不了,愿意说实话,再带她下峰来见我!”
吟风答应一声,转过身,便向凌纤儿逼近。
凌纤儿自是不愿意受罚:“且慢!”
吟风略一停身。
苏天诗冷声喝道:“快将她带走!”
吟风疾扬起手,“呼”的一声,便向凌纤儿的肩头抓来。
凌纤儿身形一闪,便向后进开。
以她的武功而论,这一闪身,是一定可以逃开吟风的一抓。
在凌纤儿向旁避去之际,突然有一股极强大的劲力,自她的身侧涌了过来,硬是挡住她的避势。
在那一瞬间,凌纤儿只看到苏天诗的手腕,略翻了一翻!
那股大力,是苏天诗所发出。
苏天诗早在二十年前,即是武艺惊人的银箭女侠,经过二十年的修炼,武功自是更加精纯。
凌纤儿身形一滞,肩头一紧,已被吟风抓住。
凌纤儿连忙想要挣脱,可是吟风的力道极大,她不但挣不开;肩头还扭得一阵剧痛!
苏天诗淡然道:“你不必害怕,只要你讲实话,就可免去受风袭体之苦。”
凌纤儿又急又怒:“我又没说谎。你要我说何实话?”
苏天诗瞄眼道:“还嘴硬?受罚去吧!”
吟风武功在苏天诗的调教下,亦颇高强。
手臂一振,竟将凌纤儿提了起来。
凌纤儿看已撕破睑,双足疾踢而出,踢向吟风的“气海”、“带脉”两穴。
那两个穴道,全是人身要穴,凌纤儿只当若是踢中,便有望脱身。
吟风却早防到她这一步。www。wenxueMI。coM
脚未踢到,软麻穴已被制住,只有乖乖喘气的份儿。
吟风带着凌纤儿一路飞掠,虽是挟带着人,依然纵跃自如。
凌纤儿真是瘪透了心。
不但没探出苏天诗是否为无邪仙魔的妻子,连通天令都没看到,就落在别人手中。
凌纤儿心中烦乱着,吟风挟着她经过什么地方,她也没注意。
两刻钟后。
那迎面而来的劲风,强烈得叫她呼吸困难。
凌纤儿定了定神,四面看去,这才看到吟风正挟着自己,向一个陡峭至极的山蜂上攀登上去。
吟风似是常爬此山,动作甚是快速熟练。
她虽然一只手接着凌纤儿,但对于她向山上升去之势,毫无影响。
凌纤儿抬头向上望去,只见那山峰,越到上面。越是尖削。
在山峰顶尖,简直就像是一根石柱,越向上攀去,劲风便越大。
渐渐的。
凌纤儿几乎连气都透不过来。
而那时,离山峰尖顶,还有二三十丈的距离。
凌纤儿甚是瘪惊!
那山峰顶端如此尖削,恐怕是积年累月,被风吹袭的效果吧?
峰顶罡风。连岩石都可以吹化。
她若是被带上山峰,可以忍受多久?
如今距山峰顶端,还如此之远,强风吹来,已令她难以忍受了!
凌纤儿一想及此,心中更是焦急,苦于软麻穴被制住,无计可施。
而到了这时候,凌纤儿即便想大声叫唤,也不能了!
她一张口,迎面而来的劲风,便一起灌入了她的口中,令她呼吸也困难,哪还能出声?
凌纤儿无法可想,只得听天由命。
吟风仍是迅速地向上攀着,高峰顶已经越来越近。
到得离峰顶还有三丈处,凌纤儿已觉罡风袭来,遍体生寒!
她的心中,更是吃惊!
学武之士,只要武功稍有根底,内息运转,便可以抗寒抵暑,即使大雪天,身穿单衫,也是不会觉得寒冷。
但这时,罡风袭来,凌纤儿却觉得遍体生寒,因此可知到了峰顶之后,更要难熬。
凌纤儿想起自己要受这一番苦楚,却没什么原因。怎不瘪极?
转眼之间,已经向山峰顶端,渐渐迫近。
到了山峰顶上时,凌纤儿上下两排牙齿,得得打震,身子已几乎要被冻僵。
吟风挟着凌纤儿,另一手取出了一股粗绳,绕着山峰转了几转,将凌纤儿绑在山峰的尖端上。
将凌纤儿解了穴后,身形一缩,便向下泻去,转眼之间,已自不见。
她自始至终,没和凌纤儿讲过一句话。
这时候,吟风虽已离去,但是凌纤儿的全身,臂被粗绳绑着,还绑得很紧。
如果不是凌纤儿手脚,都已被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