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州,提那李应,酒店里遇着铺兵,认得赶去,林子里被他杀死。这个人姓名不晓得,面庞认得真的。目今童枢密正要捉李应、杨林、杜兴,拿了这个人,那三个自有下落。郭京乘机说道:“李应、杨林是梁山泊馀党;阮小七、孙立又闹了登州,害了杨太守一门良贱,杨太尉奏过天子,要发兵征剿。李应杀了冯指军父子,重造迷天大罪。那道人会使妖法,自然梁山泊上公孙胜了。李大官人素怀大志,进取功名,何不乘此,顺便拿了公孙胜和那响马,解到枢府,一定奏闻,赏授官爵。若是放他走了,日后根究起来,晓得在你家里,推不得干净。”差官亦思量请功,说道“郭先生之言甚是有理。”李良嗣也动了功名之念,说道:“拿了梁山泊馀党,除却朝廷大害,真可作进身之阶。只是他道法高强,倘然失误,是画虎不成,怎么处?”郭京道:“不妨。我们妖术单怕狗血人屎。叫人围住,他在睡梦里,把秽物浑身一淋,他便施展不得。瓮中捉鳖,手到拿来。”当下算计已定。到三更时分,唤庄客家丁,各持刀杖,把云房守住,安排污秽之物,打进去拿那道人。
却说樊瑞已先晓得有人窥探,便自存心,对蔡庆道:“今晚须防人暗算,不要脱衣服。”取两块泥土,念个密咒,与蔡庆捏着道:“若有动静,我们竟走,人不看见,此是土遁之法。”果然三更,郭京当先,领着家丁、庄客点了火把,直拥进来。樊瑞、蔡庆早已起身闪左一边,众人对面不见。樊瑞望着郭京面上吹口气,一时昏迷,倒在床上。樊瑞扯了蔡庆,竟出大门,说道:“差官说童贯镇守北京,你同李应杀了冯彪,今被家丁认得,定然安身不牢。我护送你到家,搬了家眷,且到饮马川,我也不去寻公孙胜,暂住山寨。”蔡庆听允,趁黑夜同去了。
再说郭京昏倒在床,众人把火一照,见道人绾着双髻,鼾声如雷。众人将秽物满床一泼,取麻索紧紧绑缚,只不见了响马。扛到前堂,那郭京大喊道:“捆的是我!”众人看时,原来果是郭京,浑身血污,臭秽难闻,尽皆咤异道:“分明床上睡的是绾两丫髻道人,怎变做郭先生?奇怪得紧!”李良嗣急叫把绳索解落,将汤水洗净,换了衣服。那郭京受这两番荼毒,皆是自取其累,哑口无言。差官道:“道人走了不消说,明日去见枢府,再作商量。”
次日李良嗣备了金珠彩段,同郭京、差官骑着马到了北京,差官先进禀明,少顷大吹大擂,开了辕门,兵威好不整肃。差官引李良嗣、郭京拜见,呈上贽见礼物。童贯看过收进。见李良嗣一表威仪,动问道:“本朝向与大辽和议交好,为宋江去征伐一番,惹动兵戈。目今命大将统领雄兵,要来复仇,侵犯北界。朝廷特简本枢镇守。现奉敕剑,收录贤才。果有奇谋异策,即填御敕,除授显职,一体重用。久闻足下英才武略,当今贤士。今蒙赐顾,有何良图?”李良嗣恭身答道:“山野鄙夫,不揆固陋,蒙恩相下问,敢不直摅愚悃!那燕云十六州,原系中华疆土,因石晋求救契丹,割地为赂。太祖时兴兵恢复,潘仁美违了节制,败于萧翰之手。真宗朝澶渊之役,寇准力劝御驾亲征,方得讲和。宋江轻挑边衅,致背前盟,故来侵犯,思复前仇。恩相且按兵不动,谨守封疆。卑末有一条奇计,取燕云如拾芥,灭辽国如破竹,使朝廷开拓万里之地,恩相享茅土之封。不识可上闻否?”童贯大喜,邀进密室殷勤致问。李良嗣道:“大金国主雄踞东方,兵已满万,天下无敌。何不遣一介使臣,从登莱泛海渡鸭绿江,深加结纳,两面夹攻。灭辽之后,燕云十六州仍归中国,那时议加岁币,一如纳辽故事,金主必然喜允。那辽国平州守将张瑴涿州留守郭药师,与卑末为同盟契友。待掉三寸不烂之舌,说他来归,则辽之藩篱已撤,首尾不能救应,岂不立时殄灭!”童贯听了,以手加额道:“天祚大宋,生此良士。一闻金石之论,顿开茅塞矣!”即具本奏闻,重封官职,先署枢府参军,赞画机务。郭京因林灵素见托,亦留军中效用。自此李良嗣言听计从,恨相见之晚。
一日商议军务,良嗣乘机说道:“灭辽已有成算,不必过虑。倒是宋江馀党,重复啸聚山林,为祸不小。前日郭京在卑职家里,有一道人要来斗法,同伴一个人,是和李应杀冯指挥的响马。家丁认得,要拿解到枢府,不料使妖法遁了。这道人毕竟是梁山泊的公孙胜,今在二仙山紫虚宫。若不剿除,日后与辽国交战,倘然乘机窃发,反为心腹大患。”童贯道:“我倒忘了。阮小七,孙立占了登云山,杨太尉兄弟受害,李应又杀我心腹冯彪。今公孙胜广行妖法,着实搅乱,不可不捕!”即差标下统制张雄,领五百兵马,郭京为向导,先到二仙山擒拿公孙胜,然后进剿李应、阮小七。李良嗣奉着钧旨,就发张雄领兵前去,分付郭京道:“你不可怠忽,防他妖法。”郭京应诺而去。
却说公孙胜自从汴京辞别宋公明,朱武拜为师父,回到二仙山。过了几年,老母亡过,罗真人亦遂羽化。安葬已毕,自筑一小庵在紫虚宫后,乔松翠竹,曲涧小桥,甚是清雅,与朱武终日修炼炉火,参究内丹,道业愈高,心怡神旷。时当重阳佳节,丹枫满林,秋气高爽。两人酿下椰子酒,炊熟松花饭,笋脯嘉蔬,消梨雪藕,面着东篱黄菊,相对而饮。公孙胜道:“我本世外闲人,因应天罡之数,不由不出头做一番事业。还亏见机得早,跳出火坑。我和你今日啸傲烟霞,嘲风弄月,何等自在!宋公明满腔忠义,化作一场春梦,岂不可伤!”又饮过数杯,敲着渔鼓板唱道:
心上莫栽荆棘,口中谩设雌黄。逍遥大地尽清凉,丹汞鼎炉自养。
世事干戈棋局,人情蕉鹿沧桑。浮云富贵亦寻常,且把恩仇齐放。
两个唱罢,拍手大笑。只见小道重慌慌张张赶来,叫道:“师父,不好了!紫虚宫有兵马围住,两个将军把本宫住持拿着,说奉童枢密将令,要来提师父。住持说在小庵,领兵同来了。”公孙胜、朱武连忙立起,使个隐身法,倚在松树边着个下落。
张雄、郭京押了住持,入小庵不见,山前山后各处搜寻,并不见踪影。住持道:“公孙先生自居小庵,不在宫内,这几年从不见下山,恐怕误认了。”郭京喝道:“胡说!他亲与我斗法,闹了虎峪寨,与李应杀了冯指挥,奉圣旨来拿的,不是小可!兀自篱畔摆设酒肴,在此赏菊。你这贼道,先知风放他走了,拿你去见枢密爷,重按军法!”叫把住持锁了,纵军士把宫内钱粮衣资掳掠一空而去。公孙胜摇着头道:“奇怪!我遁迹多年,未尝下山,并不接见一人,哪里有甚么虎峪寨,杀甚冯指挥?好没头脑,害这住持受累。”朱武道:“我前日下山买香,有人传说饮马川重聚强人,十分兴旺,或者李应当真在那里惹出事来也不可知。只不该牵到师父身上来。总是这里安不得身了。且到饮马川探个虚实,再觅名山洞府栖身,却不是好?”公孙胜依允,进庵收拾行囊,同朱武从僻路下山到饮马川。
≈,说贫道使妖法闹虎峪寨地方,和大官人杀了冯指挥。一些头绪不晓,请问众位,为甚缘故重聚于此?”李应便将登云山孙立寄书,杜兴刺配,济州越狱,林子里杀冯彪的事说了。公孙胜道:“这是一件,也与我无干。那虎峪寨又是怎的?”樊瑞笑道:“这是我的事。我来寻访师父,路经虎峪寨李良嗣家,与郭京斗法,作弄了他。蔡二哥偶然遇着,家丁认得同李大官人杀冯彪的,要来捉拿,被我使遁法走脱。想是他们猜到梁山泊上只有公孙先生会行遁法,故此错认了。”公孙胜方才省得,说道:“怪道来的将官说道亲与我斗法,想是郭京了。只是为甚做了将官?”樊瑞道:“童贯镇守北京,郭京是林灵素门下,荐与童贯。那晚差官来请,想是在童贯标下了。”李应道:“朝廷昏暗,奸党专权,把我兄弟们害得零落无多,还要得一个不容。虽然错认了先生,也是天假其便。今乘到此,正好原照梁山泊上旧位,请先生居尊,共遵约束。”公孙胜道:“贫道已离世网,心似寒灰不复燃矣。因事体模糊不知来历,特来贵寨讨个实信。今已明白,即刻告别,再择名山潜身远害了。”李应道:“弟兄们还多,倘然意出事来,又错认了先生不能安身怎处?小弟有个两便的善策在此。”公孙胜道。“请教。”有分教:干戈再起谈方略,水火抽添握胜谋。不知扑天雕说出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斗法是稗乘常例,因要惹出公孙胜来,故借此敷演。且提起李良嗣、郭京,为宋朝失两河之故,是一部大头脑——
小草扫校||
第07回 李良嗣条陈因赐姓 铁叫子避难暂更名
却说李应要留公孙胜、朱武在山寨里,二人不肯,便要别去。李应道:“师长既爱清闲,那饮马川形势非凡,山后高峰下面有一白云坡,地面平坦,两道瀑布飞到坡前,汇成阔涧。苔石磷峋,四围有千百株虬松,参天苍翠。就在坡上建个小院,请师长在内清修,自送供给。有事则请教方略,无事则闭门参究,岂不是两便之策?”众人齐声称善。公孙胜就要去看,李应陪到白云坡,果然一派景致不让二仙山,公孙胜方肯住下。驾起座竹桥,结个茅庵,前临碧涧后枕苍崖。花药纷披,禽声睆睆。公孙胜、朱武令小童炊篝,不要送供给,蔬食清香,安心住下。
过得五六日,忽探事喽啰报上山来道:“有一二千兵马,打枢密府旗号,浩浩荡荡杀奔山边来,头领须作准备。”李应唤杨林、杜兴紧守寨栅看他动静,未可出战。原来郭京、张雄锁押紫虚宫住持去回复。童贯道:“公孙胜哪里赏菊,这紫虚宫住持先通风放他走了,因拿这住持来回复。”住持分辨道:“公孙胜自居小庵,与本宫不相往来,他自遁去,与小道何干?”童贯道:“他遁到哪里?”住持道:“闻得李应在饮马川哨聚,他是同党,或者在哪里。”童贯道:“李应少不得要剿灭,再差都统制马俊领二千兵、一并同李应擒来,扫清山寨,不可失误。”当下将住持撵出。
马俊同张雄、郭京领兵杀到饮马川,见山势峻峭,不敢攻打,只在山边摇旗呐喊。到下午时分,忽听一声炮响,李应全身披挂,背上插五把飞刀,提着点钢枪。左有樊瑞,右有杨林,三骑马飞出阵前。郭京指着樊瑞道:“公孙胜,你这贼道!两番使妖法走了,今天兵到此,快快下马受缚。”樊瑞笑道:“你这天将摔不死的贼!真见鬼了,我是公孙胜?你若遇公孙胜,还死得早哩!”郭京大怒,做势要出马。张雄恐他失了锐气,仗大杆刀劈面砍来。李应接住,战了十馀合,李应拖枪便走。张雄不知是计,飞马赶来。李应觑得较近,暗掣飞刀,正中肩上,负痛抱鞍回阵。樊瑞、杨林催动喽啰冲杀过来,马俊抵当不住,官兵自相践踏,伤者甚多。忙退十里下寨,计点军士,折了三百馀人。商议道:“贼寇凶勇难敌,败了一阵。且安歇一宵,明日申文去讨教兵方好。”
却说李应得胜而回,公孙胜、朱武知有兵到,也来寨中。李应道:“这些疲兵小将,何足道哉!便是童贯自来,也杀他片甲不回。”朱武道:“他折了一阵,锐气已丧。兵贵神速,今夜分四路埋伏,去劫大寨,使他只轮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