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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永清打个冷战,瞥了旁边的九纹龙史进一眼。毅然道:“纵然她口绽莲花,也休想让我背叛恩公!”说罢,拔出一根箭羽,道:“祝彪,我与你之间地恩义。有如此箭!”啪的一声。折为两段!
史进、徐槐等人这才转怒为喜,九纹龙笑道:“你若不犹豫。我岂能作色杀你?兄弟勿怪,勿怪!”
祝彪与扈三娘不再劝说,道:“来日战场之上,你我分个生死,免得为祝家抹黑!”
刘慧娘也松了口气,向祝永清笑道:“我听闻武贼军中,还有你一个订婚的女子,叫做陈丽卿,是陈道子的女儿。陈丽卿被武贼蛊惑,杀我几员大将,祝哥哥,你可劝她弃暗投明,我决不追究,甚至会在陈叔叔面前为她美言几句。”
九纹龙听了,又用怀疑的目光盯着祝永清,向董平等人丢了个眼色,几人又将他围了起来。
祝永清心中一凛,他自幼与陈丽卿定了娃娃亲,只是没有见过,在山上问岳父时,陈希真支支吾吾,推说丽卿一个女孩儿家,不便见人。此刻竟然听到陈丽卿投靠了武贼,那武贼为了练采阴补阳地邪功,陈丽卿落在他手中,后果可想而知!
“慧娘,哪个是丽卿?我是她丈夫,劝她归降,她必然欣然而来!”
刘慧娘一心要他彻底与武贼一脉决裂,笑道:“听闻丽卿妹妹自幼生了一双神眼,箭法举世无双,君可向武贼身边地女子射出一箭,若有人能拦住,便知谁是丽卿妹妹了。”
祝永清听了,挽了一下手中的弓,摇头道:“这弓只有一石之力,射不到对面。”刘慧娘命喽抬上来一张加强复合弓,只见那弓身纯钢打造,布满怪异纹理,有如一个个游动地蝌蚪,乃是加了秘密符文阵法地复合弓,单弓身便有三十斤重量。
刘慧娘又取来一筒箭,箭头乌黑,淬了鸠毒,见血封喉,笑道:“看永清哥哥的箭法!”
祝永清提起那张弓,道:“好沉!”搭箭上弦,右臂奋力拉动,又赞道:“好重!”奋力将那复合弓拉成满月,手指一松,那箭支追风赶月般飞射出去,眨眼间便跨越一箭之地,到了公输嫣然面前!
公输嫣然与武松都是面不改色,却在此时,只听得一声弦响,另一支箭毫无预兆飞出,叮的一声与那毒箭撞在一起,跌落尘埃!
祝永清急忙向那射箭人看去,只见五个女将,不知到底是谁,于是又挽弓再射,这时却见毒箭没有飞出一半路程,便被为首的那女将挽弓射下。
祝永清大喜,丢下复合弓,叫道:“丽卿妹子,我是你的丈……”“夫”字还没说出来,只见那女将与旁边四个丫头一起弯弓射箭,齐齐向他射来,祝永清连忙低头,趴在城垛下,哪知还是有一箭速度太快,将头皮带走一块,发髻连着头皮被射得无影无踪。
祝永清又惊又怒,探出头向陈丽卿大叫道:“谋杀亲夫了,这小贱人果然做了武贼的小妾!陈丽卿茫然的挠挠头,向桂花等人道:“什么谋杀亲夫?”
桂花笑道:“那是个没遮拦的汉子,说话云里雾里,你若认真,便失了计较了!”扬起短弓,指向刘慧娘道:“那女子就是青州城的军师,好不厉害,我们姐妹四人便是被徐槐送给她,试图刺杀公输军师。”
薄荷道:“若能杀了她,青州可平!”
佛手、玫瑰齐齐笑道:“若能杀了我们地老主人,那就更好了!”
陈丽卿瞥了刘慧娘一眼,笑道:“正愁无法立功。”立刻抄起一箭,将加强铁臂弓拉得浑圆脱手射出!
陈丽卿所射的箭比祝永清更快更狠,只听一声呼啸,便来到刘慧娘面前,不过这一箭却没能将刘慧娘射死,只见刘慧娘面前陡然升起一个巨大的钢铁巨人,那箭只射中巨人胸口,插进去半尺,仅剩下一个箭羽。
众将见了,都相顾失色,却听武贼那边鼓声震天,无数官兵齐声喝道:“陈将军神箭!”
刘慧娘起身,笑道:“丽卿,我是你家表姐,难道你连我也要杀?”却见那陈丽卿一言不发,又飞快射出两箭,前面一支箭慢,后面一支箭快,不过准头都差得要命,竟然飞到内城城楼上方。
后面的箭支追到前面的尾羽,两箭相撞,第一支箭立刻饶过机关人,嗖地一声向刘慧娘射去,那巨人伸手一抓,将箭支抓在手里,手臂却被箭上地力道带动一尺。
刘慧娘看着险些插入她眼球中的箭尖,额头缓缓流下一滴冷汗。
后面地箭支却转折向下,突兀其然的射入徐槐的脑门!
那徐槐头顶中了一箭,依旧面不改色,将箭支拔下来,不带一丝血迹。
第一086回 箭神之死(下)
徐槐脑门中了一箭,依旧不死,卢俊义等人见了,都相顾失色。
武松向手下术士道:“你们谁知那老贼来历?”
汤上前,道:“禀国师,那老贼唤作徐槐,表字虎林,旁边的老者唤作徐和,中年妇人唤作徐青娘,稍后两个徐长生徐伟生,都是徐和之子。徐和字榕夫,与徐槐是堂兄弟,与徐青娘是叔侄关系,师承陈念义,都参乘内典禅乘,有些法力。
这徐青娘是陈希真手下大将颜树德的婶子,丈夫死得早,也有些法力,因此回到娘家,做了徐和的道侣。”
武松诧异道:“徐青娘是徐和的侄女,如何能做他的道侣?”
汤微微一怔,笑道:“想来只是神交,并非肉体媾和,但也说不准,毕竟道侣需要元神交合,互补阴阳,难保忍不住。我们虽然是隐门中人,不入流的门派,但比这些人干净多了!”
众术士和武松越想越觉得邪恶,不由纷纷大笑起来。陈丽卿再次引弓射箭,桂花、薄荷四女也纷纷箭射内城,这四个女孩虽然箭术不及陈丽卿,但也是一等一的神射手,用的是三石的劲弓。
军中另有善于挽强弓的弓手,在浪子燕青的率领下,纷纷向内城射去,内城里的强弓手也立刻还击,双方箭来箭往,有射程不足的弓箭,落在地上便引起一番爆炸,却是触动了钢轮火柜。
钢轮火柜这种东西有些像后世的地雷,在北宋末年这个时代,已经被墨家开发出来,随即像昙花一现般。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中。
武松目光闪动,吩咐士兵下去,小心翼翼挖出一个钢轮火柜,准备让人拆装一遍,了解这种火器的制造方法。
“只要弄清楚制造方法,交给营中地工匠,我们也可以用这种老式地雷,在青云山的主道路上布满,让陈希真下不了山。”
两城之间箭雨纷飞,众术士拥着武松与公输嫣然走下城墙。只剩下诸多将领指挥,整个青州外城之上密密麻麻。都是官兵,向内城射击。
刘慧娘等人也怕流矢误伤。纷纷下来,在城内升起飞楼,遥遥指挥。
武松当即命人推来投石机,向那飞楼轰去,刘慧娘这才不得不下了飞楼,躲在城内暗中指挥。
正在此时,只听外城上一阵欢呼。无数官兵大喊:“陈将军神箭!”武松忙命人询问。原来是陈丽卿用加强铁胎弓对内城守将挨个点名,一箭射死邓宗弼。再一箭射死薰平,辛从忠中箭倒地,不知死活。
其他不知名姓的。更是死了不知多少。
一时间内城人人自危,大将都躲在城垛后面,唯恐一露头便被射杀,饶是如此,陈丽卿还是用连珠箭,在空中碰撞,射向城垛后面,又有几员大将中箭,被人抬了下去。
偏偏此刻不能下城墙,武贼大军在城外等候,随时准备攻城。内城上的守将纷纷用大盾护住身前身后,士气降落到极点。
刘慧娘当即命人将缴获的霹雳车搬到城楼上,向陈丽卿还击,那些喽啰刚刚登楼,便被陈丽卿与桂花四个女将一一射杀,竟然连霹雳车也不能用。
外城的官军见状,欢声如雷,高呼神箭。小李广花荣正在城中养病,听到外面一阵高过一阵的呼声,立刻挣扎起身,带着三壶箭一杆枪,牵着马独领一军前来。
公孙胜见他面色带着病态的嫣红,连忙劝道:“你有病在身,出来做什么?”
花荣翻身上马,那马死活不走,原来是被武贼的威压惊了肝胆,花荣只得下马,道:“城外高呼神箭,莫不是在喊我上阵?”
公孙胜见他神智有些不清醒,连忙把陈丽卿大发雌威,射杀青州多员大将的事情说了,道:“你还在病中,待病好之后再上阵不迟。”
“大男子,岂能被一个妇道人家压制?”花荣勃然变色,带着三百弓手径自上城,只见内城守军都匍匐在地,抬不起头来,抬头看去,但见外城官军高呼如雷,五个女将骑着一匹机关兽,在外城城墙上来回纵横,见人杀人遇佛杀佛,竟然无人能挡她一箭!
花荣大怒,命人抬他地硬弓上来,却是十石的强弓,奋力拉开,向陈丽卿射去,叮地一声,将她头顶的花樱射了下来!
陈丽卿心中一惊,连忙看去,只见一个病怏怏地青年将领,头带一顶铺霜耀日红缨凤翅金盔,披着一副榆叶钩嵌唐猊铠,腰系一条镀金狮子蛮带,前后兽面掩心,系着一条绯红团花战袍,下穿一双卷云黄皮靴。
虽然面带病态,但一箭在手,仿佛天神一般。陈丽卿心中疑惑,只听那花荣高声道:“那女子,某家清风寨花荣,第一箭手下留情,不想暗箭射杀你。你也号称神箭,可敢与我比一比?”
陈丽卿自从出战以来,还从未遇到过敌手,闻言停下机关兽,笑道:“有何不敢?”说罢,嗖的一箭射去,花荣冷笑,也一箭射来,箭和箭镞射个正着,都落在地上。
那花荣又搭了三支铜牙箭在弦上,奋力射去,一箭直奔陈丽卿,被陈丽卿轻轻躲过,另外两支箭一支射向卢俊义,被卢俊义用长枪拨开,还有一支却射中郝思文的心窝,一头栽下城楼去,摔成肉酱。
陈丽卿又惊又怒,只见那花荣又是三箭射来,连忙也挂了三支箭,迎风射去,哪知花荣的三箭在空中相互碰撞,只被陈丽卿拦下两支,还有一箭射中百胜将韩涛,从眼眶穿入,脑后冒出,也是死的不能再死。
韩涛与郝思文两道英灵,都飞往青云山去了。
卢俊义等大将惊惧,连忙下了城墙,向武松禀告此事。武松登上城楼看时,却见内城贼军鼓声震天。高呼箭神!
花荣瞥见一个头戴闪云龙头金冠,身披一副连环锁子黄金甲大将登上城楼,走动起来,如虎似枭,行动间有股逼人的气势,暗道:“此人定是武贼无疑了,只要射杀了他,什么慧娘陈丽卿,都是笑话!”
花荣立刻搭五箭上弦,爆喝一声。肌肉狰狞,身体节节攀高。向武松射去,五箭刚刚离手。只听一声呼啸,弓弦啪的断开,却是被陈丽卿觑出破绽,一箭射断他地弓弦。
那五支箭射到武松面前,被武松大手一抓,统统接在手里,只看得花荣目瞪口呆。不知所措。陈丽卿本欲一箭将他射死。见状连忙停手,叫道:“花荣。你没了弓,我若趁机射杀你,也不算好汉!快去取弓来!”
花荣看了陈丽卿一眼。命人取来一张六石地弓,这已经是军中最硬的弓了,花荣拉了两下,有些不顺手。
刘慧娘早听闻花荣与陈丽卿斗箭,连忙升起飞楼观看,见花荣地箭弦断了,命人搬起那张加强复合弓上前,道:“将军,军师造了一张强弓,祝将军只能拉开两次,便没了力气,不知将军可能使得?”
花荣一弓在手,用力拉动一下,喜道:“好弓!”
刘慧娘又命人将那壶毒箭给他,吩咐道:“这箭支上抹了鸠毒,见血封喉,将军可用此箭,射向武贼,武贼如果接箭,必死无疑!有了这毒箭,将军与陈丽卿斗箭,便已经先胜了一半!”
花荣将那壶毒箭丢下城去,勃然作色道:“我若用毒箭取胜,算得了什么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