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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
乐寿城内,万民跪倒,叩头请命。
乐寿城头,万兵跪倒,叩头请战。
一直呆若木鸡似的窦建德站了起来,火光下的泪流满面,头发凌乱,沾雪花白,脸上一片怆然,他悲声长啸,久久不绝。接着,又拔出宝剑,剑向城下,大声喝道:“杀贼……%”
“杀!杀!”
“杀……”城头上的士兵又一次举起弓弩,点燃火箭,向城下飞射。无数的火矢于半空中交叉而过,交织出一片火网。
天,渐渐,又有雨雪,似人悲泪,冷入心肺。
第二天,天色刚亮,一夜未歇,大战又起。乐寿城头,又少数千士兵,除去少量伤者由百姓抬下,城头上仅余万人。城下尸山血海,大地一片残红,触目惊心……
死剩千人的百姓,又一次被威迫向前。
狼族的骑,隆隆奔回,抛下两三千百姓,虽然他们于黑夜中逃脱,但不等天亮,即让惯于追猎狼骑们搜捕而回。鹰狼降兵所剩无几,他们近千人依然渗入百姓之中,以别人肉身为盾。同样死伤惨重的太原军推着攻城器械缓缓向前,而在他们之后,还有两万一直养精蓄锐的玄甲虎贲。
以久存精力士气爆发的玄甲虎贲,对战血战日夜士气低落的大夏士兵,此役,不战而明。
天空中传来破空贯耳的鹰啸,两只巨大的战神之鹰穿去而出,盘旋而下。
“糊涂!剑胆军师,你是如此听我命令的吗?”窦建德一看剑胆掠下城头,勃然大怒,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怒目而视道:“今日已经成死局,我窦建德与敌俱亡,你不离去,他日引来大军给我等报仇雪恨,我等岂能瞑目?记住,你们定要替我杀那那些李唐狗贼!以祭我在天之灵!快走!走!”
“夏王……”身带数次伤创的剑胆双目含泪,抱住窦建德,哽咽道。
“老子还没有死·!剑胆!等你拿到了敌从的首级,再来我的坟前哭个够吧!”窦建德一把揪起剑胆,大怒道:“你不走,难道要我跪下求你不成?”
“夏王,公子来了……”剑胆手指向南方,眼泪滚滚而洒,他用尽平生力气,放声大喝道:“乐寿的士兵们,乐寿的百姓们,华夏军来了!华夏军之主,华夏的……徐……徐圣王来了!天下无敌的徐公子来了!”
“……”城上城下,城内城外,忽然一片死寂,仅能听到凄厉的风声在呼啸。
“是,是真的吗?”窦建德觉得自己快晕了,激动得直哆嗦。
“看!”剑胆指眘的方向,有一个小小的黑点,在天空中不断爬升掠下,缓缓地飞来。
“万岁……”乐寿所有人涌出城墙,千万人向南方跪倒,人人放声大哭。
第956章 降则免死
万众翘首以待,看着那个小小的黑点由远而近。
带着希望,带着世间广为流传的神奇传说,和众人期待已久的殷切盼望,华夏军之主,徐子陵,终于来了,他,乘风而来。驾临万民之项。
当他收起飞翼,自天空中飘降而下,万民早已经激动得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他一身金光,迎着晨光,恍如天人下凡。帝皇真龙之铠覆体,身上九兵盘龙环绕,威如天神,城下数万李唐大军,也为之惊滞。久久无所适从,停步畏身,人人脸上疑惧,不敢向前。
夏王窦建德虎目热泪狂流,他率众将欲拜,却让徐子陵扶起。
紧紧相拥,除此之外,再也无法表达心中之意。
“圣王驾临!乐寿无忧!我等大夏将士,誓死追随圣王之后,大破奸贼……”凌敬激动得声音颤抖,他的吃喝刚一出口,马上引得万人回应。
“誓死追随圣王!”
“大破奸贼,大破奸贼……”
城外被俘押为人质的百姓。也激动得流泪,无数人缓缓下跪,哀声震天,请求徐圣王救命。
李唐士兵则士气一挫,人人看向大将,等待他们命令,虽然有刀有手,却无心再战。大铁将军侯君集、段志玄、刘弘基等人面上也不佳,几人聚在一起商议是否继续进攻。幕僚张亮和另一句大将殷峤却窃窃私语,不知打着什么主意……
“城下大夏百姓听着,本王有一计策,可保大家性命。”徐子陵也不客气,危急之中,马上接过城头的指挥权,向城下百姓喊话,他的声音有如沉雷远播。城里城外万众无不听得一清二楚。人人喜不自禁。徐子陵昂声喝道:“于你们之中,有刘武周和梁师者昔日的鹰犬之兵混杂,以你们为质,你们绝不能再挟从向前。为虎作伥!”
“圣王救命!”
“救命,圣王救命……”
城下百姓哭声大起,此起彼伏。乱作一团。
如果不走,那么身后的突厥狼骑会斩杀自己的妻子儿女;如果再挟持行前。让鹰犬之兵攻上城头,那么乐寿危矣。在乐寿城头射下的箭矢,也不长眼睛,向前,也是死路一条,仅仅是迟缓少许。
大家不知如何是好,纷纷跪地哭求徐子陵救命。
“听我命令。”徐子陵扬声喝道:“凡属我大夏民众,或者华夏子民。马上停留原地,双手抱头,等待本王施救!只要你们听从命令,本王可保你们性命无忧,能有与亲人重聚之日。所有不听命令向前攻城者,皆是鹰犬之兵!神箭手,杀无赦!”
“喏!”城头的守军一听,人人拼命放声大吼,嘶力应诺。
城下的百姓一听,无数人马上扔掉手中被迫拿着的武器,双手抱头,长跪于地。也有人胆怯看着周围的士兵,但一见身边无数人下跪抱头,也赶紧跟随照做……刘武周和梁师者的鹰犬降兵们估不到徐子陵的威望如斯之大,仅仅是一个命令,便让数千近万人下跪。
他们带点呆滞站在原地,无所适从。
被挟持的百姓下跪后,他们的身形一下子暴露出来,虽然暂时性命无忧,但这种感觉极坏,人人都如立尖锥,不知如何是好。
一个偏将举刀,想杀死身边的百姓,威迫他们起立。
“啸……”
劲矢自他的胸间射入,透背而出,连钉三人,他在临死倒地的一刹那,才听见箭矢破空的声音,自天空传来。当他带着身边数名士兵轰然倒地,鹰犬降兵们人人自危,如果不是狼骑在后押阵,那么早已经的控溃逃。
数名狼骑仗着马快,分开东西两边,举起手中的弯刀,一手提着妇孺,向下跪百姓冲去。
他们杨借着妇孺为质,令乐寿城头的弓箭手们投鼠忌器,奈何他们不得。弯刀高举,狼骑策马如飞,下一刻,他们将杀人立威……
“咴咴咴咴咴……”忽然,人仰马翻,几名突厥狼骑翻身落马,堕落于地,气绝身亡。
“呜呜!”同样在马背上摔倒的妇孺吓得尖叫号哭,但她们的身上丝毫无伤。鹰犬降兵们看得直觉头皮发炸。箭矢各穿钉了两边相距数十丈策是驰的狼骑,直到现在,耳朵里才听到破空风声。抬眼望去,城头上那个华夏军之主正手持巨弓,又射出一道极速金光。将一匹受惊马匹的整个马首射碎,让它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砸起一片寻泥。
“降者免死!”徐子陵自城头上飘飘而下,肋间似有双翼,乘风飞掠出数十丈,临近。一匹墨色神骓忽然现于众兵阵前,驮着华夏军之主,跃空而舞,四蹄踏雪。
“不要慌!徐子陵他再牛气,也只是一人!你们怕什么?”张亮着急了。他一看情况不妙,局势一下子让徐子陵逆转,嘶声尖叫道:“狼骑,举起你们手中的妇孺!让徐圣王看看!华夏军的徐公子,素有天下仁义之名,断不会看着她们因为自己而死于非命!我们手中有千人之多,他徐子陵能救几个?”
“徐子陵,你敢再行一步,马上有千人溅血五步。身首异处!”大将殷峤也大吼道。
“我不愿意看见千人身首异处,但是我更不能因为你们威胁要杀死千人,就把乐寿城里十数万人的性命白白葬送。”徐子陵沉声喝道:“我只有一双手,救不下千人性命,但是,我能够带领大军。杀尽你们,为她们报仇雪恨!李唐军士兵听着,他们勾结异族,残杀同胞,挟持人质,屠戮百姓,如此恶行,天地不容!现在我以华夏军之主作誓。你等不愿放下屠刀死不悔过者,满军处斩。重罪不饶!”
“假仁假义,士兵们,三数之内,先杀五百,看他那把口是否能硬得过我们的刀!”张亮尖叫道。
“三、二……”大将殷峤高举大手,一边缓声数数。
气氛登时沉重无比,压得众人心胸喘不过气来。万人目光集向徐子陵。不秀他作如何反应,是看着五百人头落地,还是想办法施救?三声之内,他如何能救下五百之众?
让狼骑抓在手中的数百妇孺,面对那冰冷的弯刀,不由身颤腿抖。魂飞魄散,不少人吓得直接晕厥。
“三声之内,我能做什么?”徐子陵举起手,叹息道:“我能给大家祈祷……还有报仇!”
未名四蹄不止,一步一步向前。
他身上的帝皇真龙铠有金光闪烁,九兵化龙,缓缓离体。又于空中,再度凝聚成九种神兵,悬浮于徐子陵升起的长生力场中。李唐士兵一看,人人面露惊惶之色,显然,这位华夏军之主,选择了不屈之战。几百人的威胁,并不能把他吓退,相反,看样子更是把他给惹恼了。
据说交战之中,当徐公子杀机大盛,欲斩强敌之时,才会升起长生力场。
很多人,还是第一次看起徐公子闻名天下的神奇武学,尽管几乎无人不知徐公子的《长生诀》和《帝皇御世诀》,但是大家,没有看过甚至没有听过这一种美丽的武技。长生力场之内,有银色的竹叶纷飞,形成一个个玄妙的镜面,螺旋不息。
有粉嫩的梅,有洁白的兰。
有翠玉的竹,有明黄的菊,又有虬龙般的青松,有傲霜赛雪的红梅,有银色的螺旋的竹叶……
似乎,隐有天上的宫阙,隐隐升起,仙乐阵阵,飘飘,若隐若现。这种神奇美丽的武技一现,让人人迷醉,亦心有明悟,据传徐公子乃天上仙人托世,以这种神奇武学看来,八九不离十。若说他不是,那才叫不可能呢!
“徐公子的武技虽然惊世,但欲救千人,怕是不能!”张亮冷笑一声,他非常谨慎地看着未名的步速。
“止步!”殷峤也同样担心徐子陵会飞空而来。痛下杀手。大吼道:“我们手中还有万人在手,正收押于营房之中。如果你再不止步,那么万人都会因你而死!”
“你们威胁不了我!”徐子陵骑着未名缓缓向闪,在殷峤和张亮面前五十丈处停了下来,淡淡然道:“我只有一双手。救不下千人,但只要我随意一举手。就能斩飞你们的项上人头。张亮和殷峤,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降则免死!”
“笑话!”张亮极度戒备徐子陵的发难,但他看见当狼骑们的刀尖戮入妇孺的颈脖时,徐子陵停下了。顿时恶向胆边生,冷笑连连,道:“大仁大义的徐公子,有本事你就来杀我,相信在那之前,会有千人给我陪葬!你不是一向爱民如子吗?你怎么能够舍她们这些妇孺老小于死地而不顾呢?你有本事,你来救她们啊!你有本事,你来杀我试试看!”
“杀了他!”徐子陵漫不经心地一挥手。
“啊……”张亮惊恐地发现,有一只金色的纤手穿胸而出,不等他那声惊惶的尖叫呼尽,他又发现自己的头颅飞飘半空,最后砸落雪地。天地归于黑暗。
城上城下的千万人却看见,有位黑袍金纱的仙女自天而降,闪现张亮的身后,挥手之间,张亮已经人头落地。
殷峤吓得魂飞魄散,立时拍马而逃。
但他看见,自己的身躯随着马匹急驰回阵,再细看之下,却没有发现头颅所在。
他死也不明白,自己的头颅为什么不在自己的颈脖上?到底又是谁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