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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少年眉头一皱,淡淡说道:“在下只是请问沈大庄主,可是对在下也有过这样的承诺?”
沈木风的修养,虽然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但这青衣少年当面揭穿他施诈术的事,也不禁为之脸色一变,双目中神光一闪,冷冷接道:“就算沈某人说过此话,那也不算有何大错,岳小钗只有一个,你们争相逐鹿,都要在下助你们生擒岳小钗,老夫如何应付呢?”
青衣少年冷冷说道:“君子不轻诺,以你沈大庄主的身份,这般轻诺寡信,不伯见笑江湖吗?”
这几句话,只说得那沈木风也不禁脸上一热,但他狡猾多智,心中一急,又被他急出两句后来,当下说道:“在下自然不是随口轻诺,在下心中,亦早已想到了一个应付之法。”
青衣少年道,“请教高见。”
沈木风道,“如是老夫擒得那岳小钗,她只有一人,纵然是天下第一等才能之士,也无法使那岳小钗变成两个,因此,只有两位各凭武功,一分胜负了,哪个胜,那岳小钗就归他所有了。”
青衣少年冷冷笑道:“沈大庄主这么子虽然不错,但却是美中不足,在下还有一个法子。”
沈木风道:“什么法子?”
青衣少年道:“如是在下此刻先把那蓝玉棠杀死,也不用事后的决斗了。”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这个吗?老夫倒不便替阁下作主意了。”
言下之意,那无疑已然赞同了青衣少年的用心了。
青衣人道:“沈大庄主既然不便做主,自然由在下做主了,不过,在下想光问沈大庄主一句话。”
沈木风道:“好!只管请说吧!”
青衣少年道:“在下杀死蓝玉棠后,不知是否还有入和在下夺那岳小钗?”
沈木风道:“据沈某所知,江湖上还有争夺岳小钗的人,不过,那些人都和沈某有仇,沈某自然只助阁下了。”
青衣少年道:“使在下担心的,还有一入和我争夺!”
沈木风道:“是我百花山庄中人吗?”
青衣少年道:“不错。”
沈木风道,“什么人?”
青衣少年淡淡一笑,道:“在下先去杀了蓝玉棠,再告诉沈大庄主不迟。”
举步直对蓝玉棠行了过去。
蓝玉棠一直站在萧翎的灵堂之前,呆呆出神,他似有无限的愧疚,也似有无穷的悔恨,对那沈木风和青衣少年一番对答之言,浑无所觉。
这时,观战之人,又增加了不少,看到他们窝里反,自相残杀起来,心中既是觉得可怖,又有一些喜悦之感。
宇文寒涛向后退了三步。使那看衣少年行经之路,更宽一些。
这时,蓝玉棠仍然对着萧翎的灵位出神,竟不知死亡之将至。
宇文寒涛重重咳了一声,道:“蓝玉棠,小心了。”
青衣少年冷冷一笑,道:“阁下放心,对付蓝玉棠,在下还不用施展暗算。”
果然,在蓝玉棠身前三尺处,停下脚步,道:“蓝兄痴对萧翎灵位,可是有些后悔引他入伏吗?”
蓝玉棠听得字文寒涛示警之后,早已有了戒备,但他仍然肃立未动。
直等那青衣少年发问,蓝玉棠才缓缓转过身子,道:“不错,我引萧翎入伏,如今悔恨交集。”
青衣少年哈哈一笑,道:“他是你的情敌啊!萧翎如不死,你永远得不镖那岳小钗。”
蓝玉棠道:“是的,不过你也得不到,那岳小钗乃天宫仙女,如若她有一个匹配之人,那人应该就是萧翎,你不配,我也不配。”
青衣少年冷然一笑,道:“但如今那萧翎死了,总该有一个配娶岳小钗为妻之人。”
蓝玉棠道:“但那人不是你!”
青衣少年道:“那是阁下了?”
蓝玉棠摇摇头道:“也不是我!”
青衣少年道,“非你非我,那是何许人物呢?”
蓝玉棠道:“那人吗?不在人世之间……”
青衣少年突然一扬右手,道:“小心了。”
一点寒芒,直奔向蓝玉棠前胸点去。
其实,他话未出口,寒芒已至。
只见蓝玉棠右手一抬,肩上长剑,疾快绝伦地应手而出。
寒光一闪,当的一声,击中那青衣少年疾射而来的寒芒。
蓝玉棠挡开一击后,右腕一沉,突向那青衣少年攻出两招。
但见寒芒一闪,幻起了两朵剑花,分刺向那青衣少年两处大穴。
只见那青衣少年身躯闪动,脚不离原位,轻灵巧妙地避开了蓝玉棠两剑。
蓝玉棠长啸一声,挥剑进击。但见寒芒流转,漫天剑影,分由四面八方攻向那青衣少年。
眨眼之间,那青衣少年已然被困于一片剑影之中。
蓝玉棠剑招太快,快得令人目不暇接,只见剑光扩布,两条人影,竟皆不见。
四周观战之人,虽然都是武林中人物,但也很少人见过如此凌厉快速的剑招,只看得一个个目瞪口呆。
激斗中,突闻得一声惨叫,剑光突敛,人彩乍现。
凝目望去,只见蓝玉棠弃剑倒地,青衣人缓缓回身,走向沈木风、笑道:“在下幸未辱命。”
沈木风一皱眉头,道:“这并非沈某主意。”
青衣少年笑道:“至少沈大庄主并未反对,因为他背叛了百花山庄。”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不错,背叛我沈某的人很难逃得性命。”
四周观战之人,都未瞧出那蓝玉棠如何被伤,直侍那青衣少年回身而去,仍然瞧不出蓝玉棠伤在何处。
但闻沈木风轻轻咳了一声,道:“如若在下能够生擒岳小钗,必配巫兄为妻。”
青衣少年道:“在下这里先行谢过了。”
抱拳一礼后,又缓缓伸出右手。
沈木风略一犹豫,道:“这是为何?”
青衣少年淡淡一笑,道:“在下要和沈大庄主击掌为誓,希望你沈大庄主今日承诺之言,日后不得再有变化!”
沈木风缓缓伸出手去,道:“在这一生中,从未和人击掌立誓,今日和你立誓,那是第一次了。”
青衣少年微微一笑,道:“这么说来,足见大庄主对在下的重视了。”
迅快的探过手去,轻轻在那沈木风手上击了一掌。
沈木风的脸色突然一变,双目神光闪动,盯注在那青衣少年身上。
眉宇间,隐隐泛起了一片杀机。
那青衣少年却迅快地向后退出两步,笑道:“大庄主前天可在我身上动过手脚?”
沈木风道:“动什么手脚?”
青衣少年脸色突然一变,满脸笑容,登时消失,冷冷地说道:“点了我一处奇经?”
沈木风突然仰天打个哈哈,道:“在下一生最敬佩才慧高强之人,今日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我身上下了毒手,在下一向自负谨慎的人,今日竟然着了你的道儿,好生叫沈某人佩服!”
青衣少年冷哼一声,道:“好说,好说,沈大庄主的手段。在下亦是佩服得很。”
这一番对话,忽敌忽友,只听得场中群豪,个个目瞪口呆、就连那无为道长和孙不邪,也看得震动不已,只有宇文寒涛却镇静如常,似是对此等奇异之事,早已司空见惯,不足为奇了。
沈木风极快又恢复了原有的镇静,淡淡一笑,道:“在下想向巫兄请教一事。”
青衣少年道:“沈大庄主言重了,大庄主有何教言,只管吩咐。”
沈木风道:“巫兄适才在我沈某人身上动了手脚,不知是何奇毒?”
青衣少年道:“简单得很,在下只是在手中暗藏一枚毒针,借着和你沈大庄主击掌之时,刺中了沈大庄主!”
沈木风道:“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你针上之毒,要几时发作?”
青衣少年道:“在下这毒针叫七毒针,如若不是刺中要害,要七日之久,毒性才能攻入心脏,毒发而死,不过在七日之前施救,立时安然无恙!”
沈木风道:“巫兄带有解药吗?”
青衣少年道:“有,不过,不在我身边!”
沈木风道:“放在何处呢?”
青衣少年道:“藏在一条毒蛇身上。”
沈木风怔了一怔,道:“当真吗?”
青衣少年道:“在下一向不说谎言。”
沈木风道:“如若那条毒蛇被人杀死呢?”
青衣少年道:“在下胸记药方,可以再配解药。”
沈木风道:“配成可用之药,要多少时间?”
青衣少年道:“大约总要三日之久。”
沈木风道:“这么说来,在下还等得及让阁下配解药了!”
青衣少年道:“只要在下好好活着,沈大庄主又能遵从诺言,自然不会死了……”
语声一顿,接道:“在下也想向沈大庄主请教一事。”
沈木风道:“什么事?”
青衣少年道:“关于沈大庄主在区区身上动的手脚,是何手法?”
沈木风道:“刚才巫兄已经说了,我点了你一处奇经。”
青衣少年道:“手法很特殊,在下曾经运气试行自解,耗了我两个时辰之久,却未成功!”
沈木风谨:“那是区区的独门手法,自非巫兄能够解得了。”
青衣少年道:“沈大庄主点伤在下奇经,要几时才会发作?”
沈木风道:“大约要半月之久,如若在下不施解救,半月之后,伤势开始发作,呕血而亡。”
青衣少年道:“不要紧,沈大庄主伤势发作快我数日,在下相信,不会死了。”
沈木风点头笑道:“从此刻起,沈某人要刻意保护巫兄了。”
宇文寒涛突然插口说道:“两位还未谈完吗?”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宇文兄有何指教?”
宇文寒涛道:“这位蓝玉棠大约快要气绝了,两位难道见死不救?”
沈木风望了蓝玉棠一眼,道:“这位巫兄的手段,只怕常人难以救得了。”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这位蓝玉棠,虽然和我等敌对相处,但我等也不愿见死不救。”
沈木风道:“宇文兄几时变得这样慈善了?”
他接着又道:“阁下之意,似乎是想救人了。”
宇文寒涛道:“不错。”
沈木风道:“阁下能够救得了吗?”
宇文寒涛道:“尽人事而听天命。”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宇文兄为人收尸,那也是一件大功德的事了。”
宇文寒涛不理沈木风的讥讽,高声说道:“抬下去,全力抢救。”
灵帏后缓步行出来两个黑衣劲装大汉,把蓝玉棠抬了下去。
青衣少年目光一掠宇文寒涛,道:“听说阁下昔日也在百花山庄听差。”
宇文寒涛道:“不错,和阁下一般,为沈大庄主巧言所欺。”
青衣少年道:“听说你很有能耐,读万卷书,知天下事,星卜医理,五行奇术,无所不能,不知是真是假?”
宇文寒涛看他的目光闪烁不定,口中虽在说话,暗中却已留神作了戒备,口中缓缓应道:“阁下过奖了。”
青衣少年冷冷说道:“我不是称赞你,向是想估量你一下,胸中究竟有多少能耐。”
宇文寒涛道:“阁下想问什么?”
青衣少年道:“你可瞧出在下如何伤了那蓝玉棠?”
宇文寒涛摇摇头,道:“没有瞧见,但在下能想得出来。”
此言一出,真是语惊四座,连那孙不邪也听得暗皱眉头,忖道:难道他的目力,还能强过我老叫化不成。
转念一想,也许他早有准备,暗中留心,瞧出了蓝玉棠受伤情形,故作这番惊人之语。
青衣少年冷笑一声,道:“叫人难以相信,在下倒要请教一下,他是何物所伤?”
宇文寒涛道:“他非伤在武功之下,而是中了你的暗算!”
青衣少年道:“彼此动手,不死必伤,暗器伤人,也算不得什么!”
宇文寒涛道:“但阁下用的暗器,和常人不同。”
青衣少年脸色一变,道:“什么不同了?”
宇文寒涛道:“一般细小暗器,不外毒钉之类,但阁下的暗器却是活的!”
青衣少年仰天冷笑一声,道:“你可知晓那是何物吗?”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在下只知不是毒蛇,而是一种细小的毒物,至于要在下叫出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