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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玉棠回顾沈木风一眼,道:“大庄主,那岳姑娘已离开此地了!”
沈木风道:“妇道人家讲话,自然是不能作数了,蓝世兄不用计较此事了。”
蓝玉棠心中懊丧,豪气顿挫,原本要和无为道长决斗之心,也为之消失,望了无为道长一眼,缓缓向后退去。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蓝世兄,不是要和无为道长决战吗?”
蓝玉棠慢慢转过脸去,望了沈木风一眼,缓缓说道:“今日双方动手,并不是一般江湖上的比武争名,在下不一定非要和无为道长打个生死出来吧?”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在下并未存心要蓝世兄和无为道长拼个生死出来,只是蓝世兄把话说得大满了,忽然又要罢了,也该找个台阶下来才是。”
蓝玉棠道:“在下和沈大庄主相约有言,在下诱萧翎入伏,沈大庄主助在下生擒岳姑娘,如今萧翎已葬身火窟,岳小钗也来此凭吊,但你沈大庄主却不肯听从在下之言,昨日生擒岳姑娘,让她和玉箫郎君双双逃去,在下为你沈大庄主,甘愿受天下英雄责骂,出生入死,为你卖命,但你沈大庄主却是不肯遵守诺言。”
沈木风双目神光闪动,冷冷接道:“目下萧翎尸骨未见,是否已死,还难预料,岳小钗也还活在人间,蓝世兄未免说出太早了吧?”
蓝玉棠冷笑一声,道:“沈大庄主似是根本未把对我蓝某人的承诺放在心上,在下自然也用不着为你效命了!”
沈木风举手一挥,道:“蓝世兄如此决绝,沈某人也不敢勉强,如果无意再趟此混水,那就尽管请便了。”
蓝玉棠冷哼一声,不再答话,缓步向萧翎灵位行去,面向灵位,肃然而立,口中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沈木风心中虽然愤怒异常,但他却强自忍下了心中之火,没有发作,目光一转到无为道长脸上,接道:“那蓝玉棠既然不敢与道长动手,在下奉陪道长几招如何?”
无为道长虽然明知自己非敌,但又不便拒绝,只好硬着头皮,应道:“沈大庄主看上贫道,贫道自然奉陪。”
沈木风道:“好!沈某赤手接你兵刃。”
无为道长长长吁一口气,平剑挺胸,正待出手,突闻一声大喝,传入耳际,道:“道长不可出手!”
转目望去,只见宇文寒涛缓步由灵帏中行了出来。
沈木风冷冷说道:“我早已想到阁下在此,主持其事,果然不出我预料。”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沈大庄主还能够记起我宇文寒涛,那是足证庄主故旧情深,倒叫兄弟有些受宠若惊了。”
沈木风冷然一笑,道:“看到此地的布置,在下就料到是你,哼哼,我早该杀了你才是……”
宇文寒涛接道:“沈大庄主确也曾存有杀死在下之心,但大庄主却未曾选对时机……”
沈木风冷冷接道:“禁宫之外,有萧翎救你一命,如今那萧翎已死,世间恐再无救你之人了,任你狡计万端,今日也难逃死亡之厄。”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在下希望沈大庄主能够称心如愿。”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宇文兄可是觉得沈某人没有杀你之能吗?”
宇文寒涛道:“在下相信沈大庄主来此之前,定然已有准备,不过,区区也有了安排……”
沈本风突然缓缓举步,直对宇文寒涛行来,一面说道:“在下倒想见识一番宇文兄有些什么惊人的布置。”
宇文寒涛不但不退避,反而举步直向沈木风迎上来,哈哈一笑,道:“在下大好头颅,但不知沈大庄主是否有取去之豪气。”
沈木风生性多疑,明知那宇文寒涛决难挡受自己的一击,不知何以不肯退避,反而举步直迎上来,心中动疑,突然停下了脚步。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沈大庄主,为何又不肯出手了?”
沈木风双目中神光闪动,从头到脚地扫量宇文寒涛一阵,冷冷说道:“你一向贪生怕死,此刻,怎会如此豪气。”
宇文寒涛淡淡地一笑,道:“一个人总是要变的,在下以往确实有些怕死,但现在,在下却豪气干云,视死如归。以你沈大庄主的武功而言,只要一击,立可使在下心脉崩断而死,可笑你生性多疑,竟然是不敢出手。”
无为道长知他要袭用那孙不邪的打算,使那沈木风一掌击在破山神雷之上,神雷爆炸,和那沈木风同归于尽,不禁肃然起敬。
一代枭雄的沈木风,果然有着常人难及的镇静,望了无为道长一眼,淡淡一笑,道:“宇文寒涛,你本是贪生怕死之人,突然间如此慷慨豪迈,想来定然是别有所图了,事出常情,必有原因:在下一生中最为严守‘谨慎’二字,只怕宇文先生的心机又是白费了。”
口中说话,双目却盯注在宇文寒涛的身上,希望瞧出一些蛛丝马迹。
宇文寒涛笑道:“沈大庄主果然聪明,不过,任你才华盖代,也决无法想出我宇文寒涛忽然间视死如归的原因!”
沈木风回顾了金花夫人一眼,冷冷说道:“夫人,你那白线儿可在身上?”
金花夫人道:“在身上。”
沈木风道:“宇文先生也会使用毒物,不知你那白线儿能否伤他?”
金花夫人道:“沈大庄主可是要我试试吗?”
沈木风笑道:“不错,宇文寒涛忽然间不再怕死,在下想其中必有内情,别说他无此豪气,就算有此豪壮气概,照他的为人,也不会甘心死我掌下,因此,我料他必有诡计。”
金花夫人道:“什么诡计”
沈木风道:“我想他是有着和我同归于尽的打算!”
金花夫人望了宇文寒涛一眼,淡淡一笑,道:“贱妾倒瞧不出,他用什么方法能和你同归于尽。”
沈木风道:“宇文寒涛的阴险,不能以等闲视之,在下是宁可信其有,也不信其无,说不定他会在身上装上火药,等我击中火药,使它爆燃……”
哈哈一笑,接道:“不管他用的什么诡计,也无法防止你那白线儿的奇毒,你只要用白线儿来对付他,那就不会错了。”
沈木风虽然对那金花夫人,有甚多优容厚待之处,但在沈木风再三说明之下,金花夫人倒也不敢违抗,右手探入怀中,摸出形似一节竹筒之物,握在手中,冷冷说道:“宇文兄,这白线儿毒性之烈,你是早已知晓了,那也不用详细他说给你听了!”
第五十回 生死为红颜
这时,一侧旁观的无为道长和孙不邪,才真的知晓了这沈木风是位厉害无比的人物,暗道:江湖只传沈木风为人如何的恶毒,却不知他还如此谨慎,果然是很难对付。
但闻宇文寒涛冷冷说道:“夫人那白线儿重逾性命,最好不要轻易使用!”
金花夫人咯咯一笑,道:“沈大庄主之命,那是没有法子的事了!宇文兄小心了。”
说完,右手一抬,但见白影一闪,直向宇文寒涛飞了过来。
就在金花夫人放出白线儿的同时,一股暗劲迅快地涌了过来,同时,无为道长长剑也已递出,拍来一剑。
白线儿吃那一股暗劲一挡,去势顿挫,无为道长一剑拍来,正好击中白线儿。
只听卿的一声怪叫,那白线儿,突然一圈,缠在无为道长的长剑之上。
无为道长手中之剑,虽非千古神物,削铁如泥,但却是百炼精钢所铸,锋利异常,那白线儿缠在剑身之上,竟然是丝毫不怕。
沈木风突然冷笑一声,道:“好啊!丐帮的长老,武当的掌门人,竟然一起出手,对付一个女流,你们自鸣侠义人物,不觉得惭愧吗?”
孙不邪冷冷说道:“在下只是对付毒物……”
一跃而上,呼的拍出一掌,接着道:“沈大庄主可敢和老叫化动手吗?”
沈木风右手一抬,还击出一记劈空掌力,冷然道:“老叫化!就凭你那一点能耐吗?”
只见尘土旋飞,两股无形的劲道,相撞一起。
沈木风心中有备,掌力劈出之后,突然纵身而起,退出了两丈多远。
孙不邪却感觉到全身微微一震,不禁吃了一惊,暗道:这沈木风的功力,果然非同小可。
沈木风的心中一直记着孙不邪向自己挑战之事,怕他有何阴谋,哪知道这一掌硬拼之后,竟然毫无变化。
无为道长想到那金花夫人可能是萧翎派在百花山庄的内应。倒也未存心伤她的白线儿,当下手腕一震,自线儿从长剑之上滑落到地上。
金花夫人快步行了过来,俯身捡起白线儿,藏入怀中。
宇文寒涛一脸严肃之色,站在原地未动,目光却投注在那赤手空拳的青衣少年身上,
那青衣少年自从现身之后,一直未说过一句话,神情镇静异常,对身外的打斗,也似乎全然不觉。
这时,那站在门口的黄衣老者,突然移动一下身子,挡在大门口处。
沈木风四顾了灵堂一眼,忽然觉出气势上,自己已经先行输了甚多,想到此地不便再留,便低喝一声:“咱们走!”
当先向外行去。
这时,堵在门口观战之人,愈来愈多,眼看沈木风向外行来,纷纷向两侧让去。
只有那黄衣老者,手握竹杖,站在门口不动。
宇文寒涛沉声喝道:“沈木风!”
沈木风听那字文寒涛直呼良己的姓名,眉宇间陡现怒容,口中喝道:“宇文寒涛,你的胆子竟越来越大了。”
宇文寒涛冷然一晒,道:“大庄主,此时此刻,我宇文寒涛非你座上之客,咱们相峙于敌对之中,别说我直呼你沈木风之名、就是叫得再难听一些,也无碍干事吧!”
沈木风仰天打个哈哈,道:“好!你有什么话说?”
宇文寒涛久和沈木风相处,知他适才神情,是愤怒已极的表示,只是他强把一腔怒火,按耐干胸中,不使它发作出来,当下说道:“萧大侠命丧你手,放眼天下,能和你沈木风单打独斗之人。确也不多……”
沈木风接道:“你知道就好。”
宇文寒涛接道:“因此,在下不得不施展一些手段了。”
沈木风道:“嗯!你们尽可联手而出。”
宇文寒涛笑道:“沈大庄主适才还言,一生之中,最为严守谨慎两字,但照区区的看法,沈大庄主这番计算……”
沈木风沉住气,道:“怎么说”
宇文寒涛道:“在你想象之中,率领四个高手,或足以镇服我等,其实此刻,天下和你为敌之人,都已存了拼命之心,不会再为你沈木风的威武所屈,这是个很大的转变,萧大侠为你所害之后,众情激昂,足可证明,目下我们这灵堂四周,有三百位以上武林同道,其中可称高手者,亦有四五十人……”
沈木风大笑一声,打断了宇文寒涛之言,道:“你们准备围击我等?”
宇文寒涛道:“只是围战你沈木风一人,这也正是你常用以对付武林高手的手法之一,不过,你是凭仗毒药,逼他门为你卖命,我们却是人人出自内心,战死无憾。”
沈木风道:“犬虽众多,何足以言困虎,我等人数虽少,但破围而去,并非难事。”
宇文寒涛道:“目下那蓝玉棠,似已不会再为大驾所困,你谎言以生擒岳小钗配他为饵,使为你效命,此刻谎言揭穿,他自然不会听你指使了。”
沈木风道:“胡说,你们故意隐起岳小钗,怎能说在下谎言欺人?”
只听从未开口的青衣少年,冷冷接道:“沈大庄主当真答允了生擒岳小钗后,配与那蓝玉棠吗?”
沈木风微微一怔,道:“这个,这个……”
青衣人双眉耸动,道:“沈大庄主如不健忘,似是对在下也许过如此诺言。”
一向狡诈的沈木风,此刻突然间变得大为尴尬,重重咳了一声,道:“世间美女,何止千万,在下不知诸位何以都极钟情那岳小钗?”
青衣少年眉头一皱,淡淡说道:“在下只是请问沈大庄主,可是对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