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幸而贺九公等人已经住手,杨婉晃了两晃,蓦地一咬牙根,心里想道:“反正今日是必死无疑的了,拼了性命,也得叫这贼子两败俱伤!”
那人一出手把贺九公等人震住,得意洋洋地说道:“各位都是见多识广之人,毒龙镖的名字,各位大概会知道吧?”
贺九公道:“前任绿林盟主屠百城屠大侠是阁下的什么人?”那人哈哈笑道:“老前辈果然好眼力,看出了在下的来历了。实不相瞒,屠盟主正是家父。”
原来这个人不是别个,正是屠龙。
贺九公松了口气,立即也哈哈大笑道:“原来是屠公子,这真是大水冲倒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得自家人了!”
原来贺九公以前虽然没有见过屠龙,但从阳坚白的口中,却已知道屠龙也是投靠了蒙古鞑子的人物;不过他是和淳于周一伙,并非属于阳天雷、阳坚白叔侄这一路而已,虽然不是属于一路,却总是同恶相济的自己人了。
熊庄主此时正在哼哼叽叽地走进来,听了贺九公的言语,不觉怔了一怔,说道:“九公,这小子不是分明来搅局的吗?怎的忽然又变成了咱们的自己人了?”
贺九公喝道:“熊兄弟休得无礼!这位屠公子和阳公子乃是一条线上的朋友,红花绿叶,同出一家,怎么不是自己人呢?”
屠龙早已猜到了他们的来历,当下说道:“如此说来,各位大概是阳国师的手下了?”
贺九公道:“还没有这个福分,不过阳国师的侄子已经应承了我们,只待我们立了功劳,他就可以代他爹爹作主,收录我们。实不相瞒,今晚我们正是奉了阳公子之命,在此聚会,给他办事的。这小子偷偷躲在这里,窃听我们的秘密,他也已经坦然直认是和我们作对的了,不知屠公子何以要庇护他。”
屠龙哈哈笑道:“各位看走眼了,这人并非小子,实不相瞒,她是我的娘子!”
此言一出,群盗都是大为诧异。贺九公毕竟是个富有经验的行家,仔细一看,果然发现了杨婉的“异相’:最显著的是没有喉结、可以证明她确是女子无疑。
但贺九公还是觉得奇怪,心里想退:“以屠公子的相貌武功,竟会娶个丑女为妻,倒是怪事。这且不说,这小丫头口口声声痛骂我们勾结鞑子,分明不是一条线上的人,却又何以会嫁给他呢?”
屠龙好似知道他们的心思,笑道:“我这娘子给奸人引诱,误入歧途,改容易貌,背我私逃,也怪不得各位与她为难,但我念在夫妻的情义,还是想请各位稍稍给我一点面子,让我自己了断此事!”
贺九公料想其中定有曲折,不便多问,当下打了个哈哈,说道:“夫妻间闹点别扭,亦属寻常。屠公子的家事,我们自是不敢过问。”接着对杨婉作了个揖,说道:“屠嫂子,请恕我们有眼无珠,刚才多有得罪了。”率众退了,站在四边,看这场热闹。
杨婉一直沉住了气,默运玄功,积聚气力,恢复疲劳,对他们轻佻的举止,侮辱的言语,宛如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屠龙以为杨婉自知已是逃不出他的掌心,准备向他屈服的了,禁不住心花怒放,上前说道:“杨姑娘,但求你回心转意,我是既往不究,像以前一样的欢喜你。”
话犹未了,杨婉唰的一剑就刺过来,喝道:“放你的屁!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屠龙冷不及防,百忙中一个肘锤撞去。杨婉剑法精奇,吃亏在气力不足,虽然喘息已定,疲劳也尚未恢复。给他一撞,长剑歪过一边。“嗤”的一声响,剑尖只是刺破了他的衣袖。
屠龙看出杨婉用的乃是宝剑,暗自叫声“好险!”他这一撞,肘端若非正好撞着无锋的剑脊的话,只怕他这一条手臂已给宝剑切下来了。
贺九公吃了一惊,叫道:“屠公子,你这位娘子正在气头上,恐怕不会听你之劝,你不伤她;也得提防她伤了你!”
屠龙为了保持体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哈哈笑道:“我的好娘子,夫妻反目,也用不着这样抡刀弄剑呀,你看朋友们都笑话了。不过,各位也不必担心,我这娘子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她在气头上自是难免装得来势汹汹,其实她的心里是不想伤我的。”
话犹未了,杨婉又已是唰唰唰的连环三剑,剑剑指向屠龙的要害!熊庄主是个浑人,失声叫道:“屠公子,我看不大对吧!你这娘子不仅是要伤你,恐怕还要取你的性命呢!”
屠龙已有准备,使一口朴刀把杨婉的攻势解开,笑道:“这位朋友请放心,我们夫妻打架已非一次了,她就是真的想要伤我,也是决计做不到的。何况并不是真的呢。不过,我的好娘子,你这次也实在是有点过分了,为了不给朋友笑话,你若不肯放下兵刃,我也只好得罪你了!”
屠龙本来是想把杨婉生擒的,但在杨婉拼着两败俱伤的狠辣剑法之下,只得抛开了怜香惜玉之心,心里想道:“看来她是不肯顺从我的了。但我得不到她,也绝不能让她投入李思南的怀抱!”想到难以两全,不由得妒火攻心,杀机陡起。长刀舞得霍霍生风,竟然也是一派进手的招数。
屠龙的本领本来就胜过杨婉一筹,此时又占了气力充沛的便宜。十数招一过,登时就占了压倒的优势。杨婉用的虽是宝剑,但气力不足,却是削不断他的厚背朴刀。不过也幸亏她用的是一柄宝剑,屠龙多少要有点顾忌。
杨婉拼着豁了性命,尽管处于劣势,剑法仍是狠辣异常,屠龙不敢再说风凉话,杀得性起,红了双眼,解招还招,每一刀也是砍向杨婉的要害。
贺九公这班人看得惊心动魄,熊庄主嘀咕道:“这哪里像是夫妻打架,分明是你死我活的厮拼呀!”贺九公暗地使了个服色,叫他不要多话。
一来因为屠龙有言在先,声明不要外人相助;二来贺九公等人亦都已看得清楚,杨婉已是强弩之末,必败无疑。故此他们也就乐得袖手旁观了。
屠龙越逼越紧,激斗中忽地一招刀中夹掌,喝道:“撤剑!”刀如雁翅,斜劈下来,杨婉剑招业已使老,若不撤剑急退,这条手臂只怕就要给他的快刀切了下来。
就在这干钧一发之时,忽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也在喝道:“住手。”
声到人到,只见一个高鼻深目的武士大踏步抢入庙门。刚才那个人说话的声音分明是个女子,进来的却是一个蒙古武士,贺九公等人都是不禁愕然!
熊庄主把守门口,首当其冲,看见是个蒙古武士,正自迟疑应不应拦阻,那武士已是猛地喝道:“让开!”长臂一伸,手法快到极点,熊庄主莫名其妙的就给他摔了一个筋斗,连他是怎样出手也未知道。
屠龙那一刀正要劈下,陡然听得那一声清脆的喝声,不由得心头一震,猛地想起一个人来,却不敢相信这个人会突然在此地出现!
就在他迟迟疑疑,这一刀将劈未劈之际,那个蒙古武士已经把熊庄主摔倒,大怒喝道:“你敢不听公主的话!”呼的一声,一条长绳抛出,到了屠龙面前,倏地打成一个绳圈,以屠龙的身手竟然闪躲不开,只听得“铛”的一声,绳圈刚好套着他的刀炳,把他的长刀夺出了手,抛在地上。
在屠龙那一刀劈下之时,杨婉不甘撤剑,拼着给他削断手臂,左掌一掌打去。不料变出意外,屠龙的长刀给蒙古武士夺去,结果变成了屠龙大大吃亏,给杨婉重重地打了一记耳光,虽说杨婉已是气力不加,这一掌仍然打得他面上开花!
贺九公、石帮主二人大惊之下,连忙抢上,保护屠龙。杨婉知道这二人本领了得,当下也就不再进招,插剑归鞘,喜出望外的上前与那蒙古武士相见说道:“阿盖,你来了!”
原来这个蒙古武士不是别人,正是李思南和杨婉的好朋友阿盖。杨婉曾经救过他的未婚妻子的性命,后来杨婉得以混入蒙古军营行刺仇人,也都是全凭阿盖的帮忙。
阿盖笑道:“不仅是我来了,公主和卡洛丝也来了呢!”
话犹未了,只见两个少女,已是联袂走了进来。前面那个少女披着狐裘,气度高华,果然正是明慧公主,跟在她后面的那个少女衣裳淡雅,清丽绝俗,正是阿盖的未婚妻卡洛丝。
熊庄主爬起身来,摸一摸额角摔肿的大瘤,敢怒而不敢言,躲在一角,独自嘀咕:“刚才来了一个自认是人家丈夫的什么屠公子,把我摔了一跌;如今不知是哪里钻出来的公主,又叫我变作了滚地葫芦。罢了,罢了,总之是我倒霉罢了!”
贺九公等人给阿孟矫健的身手吓住,此时又听说来的是什么公主,一时间不知是真是假,不禁都是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作声。
屠龙曾经在和林做过神翼营统领木华黎的客人,也曾参加过几次蒙古贵族举行的狩猎,是以认得明慧公主。他知道明慧公主是成吉思汗最宠爱的小女儿,新任监国的拖雷,和她又是最要好的兄妹。
他做梦也想不到明慧公主会突然来到此间,一见之下,大惊失色,连忙向明慧公主跪下,行了参拜的大礼,说道:“不知公主远来,有失迎迎,请公主恕罪。”贺九公等人跟在他的后面,也都矮了半截。
明慧公主冷冷说道:“你为什么欺侮这位杨姑娘?”
屠龙好生纳罕,“怎的明慧公主一见就认得杨婉呢?”他当然不会知道,杨婉曾经做过明慧公主名义上的侍女,暗地里且还是姐妹相称的。在杨婉初见明慧公主之时,也正是目前这副打扮。
屠龙在明慧公主面前,自是不敢乱说,当下讪讪说道:“公主既然知道这位杨姑娘,想必也知道她是李思南的未婚妻了。李思南可正是贵国所要缉捕的钦犯呀!”
熊庄主是个浑人,忍不着又插口道:“咦,你不是说你是她的丈夫吗?怎的她又有一个姓李的未婚夫呢?”
明慧公主冷笑道:“原来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贪图美色,却藉口是给我们效劳。”
屠龙吓得连连磕头,说道:“公主明鉴,小人效忠大汗,实无二心。”
明慧公主“哼”了一声,说道:“大汗要把李思南遣回去,为的正是要重用他,你知不知道?”
屠龙又磕了个头,说道:“只怕李思南不会为贵国所用了,他如今已经做了汉人义军的盟主啦。”
明慧公主斥道:“我们如何处置钦犯,用不着你来多嘴,你们都给我滚开!”
屠龙心里想道:“听说明慧公主对李思南颇有意思,一定是她要亲自折磨杨婉了。也好,杨婉虽然不能归我所有,但李思南总是得不到她了。”当下应道:“是,是。”和贺九公等人连忙走开。
杨婉抹了一额冷汗,上前谢过明慧公主救命之恩,说道:“今晚真是好险,公主,你若是来迟一步,只怕已是见不着我了。”
明慧公主笑道:“我也是事急行险,幸亏这贼子不知我的底细,给我一吓就吓跑了。”
杨婉莫名其妙,怔了一怔,问道:“公主,你何以不在和林,却到了此地?那贼子不是正因为知道你是公主,才不敢不听你的话吗?何以你说他不知你的底细?”
明慧公主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公主了。”
杨婉吃了一惊,说道:“公主为何这样说。”
明慧公主道:“我是逃出和林的。”
杨婉道:“拖雷不是答应过保护你吗?难道镇国王子还敢将你难为?”杨婉料想定然是为了镇国王子向她逼婚,否则明慧公主何须逃走?
明慧公主说道:“杨姐姐,你不懂,身为公主,这实在是最不幸的事情。表面看来,享尽荣华富贵,其实却是样样事情都得听人摆布。兄弟之中,拖雷虽然和我感情最好,但临到利害关头,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