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子的头撞到了石头上,导致死亡。其次雪国的救护接到求助后40分钟才到达现场。孩子摔下山时还是清醒的,也就是说救护不到位是死亡的重要原因。另外,孩子出事时是独自滑雪的,针对这一点,孩子母亲解释说,孩子已经十岁,身高一米四,雪龄五年。可以说他已经是一名合格的滑雪者,具备很强的滑雪水平。
文章看完,谢一念很心塞。他没有孩子,体会不到作为母亲的那种灭顶的悲伤,但也是看得肝都在颤。滑雪群里对雪国一片骂声。不知道张希要怎么解决。
十二点,张希进门的时候把谢一念吵醒了。
“怎么样了?吃饭了么?”谢一念问。
张希脱了外衣,去浴室简单地洗了洗脸:“给孩子父母找了个地方住。肯定要赔钱。”
“他们转的那篇文章你看见了么?”
“嗯,看见了。去医院的路上,小周和下面几个人把情况都说了。这事雪国的责任很大,没什么好办法,现在只能是尽量安抚,然后抑制消息的扩散。”张希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慌乱,没有语气的公事公办。
“那个男孩子好可怜,还有他妈妈。”
“有家媒体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下午就过来要采访。刚晚上我爸试着去拐外抹角托了关系,找了个宣传部的人,看看能不能把事情压下去。”
谢一念点了点头,心想,范逸是多虑了。张希可以处理得很好。
张希上了床,关了灯,钻进被子里:“滑雪圈里转转到问题不大,别上网站头条就行。”
“嗯。”谢一念面对着他,小声说,“下午我也跟着去医院了。”
“哦?”张希有点意外,“看见我给人下跪了?”
“嗯。”
张希用手摩挲着谢一念的背:“没事,睡吧。”
“嗯。”
两个人几乎从不讨论张希的工作。谢一念也很少跟他这样认真地说话,一时间张希觉得格外熨帖,由心到身地温热起来,收拢手臂,低头吻了上去。
谢一念本来没心情,他觉得张希应该更没心情,结果发现张希吻得格外认真,于是一闭眼,也就随他去了。
之后的两天,据说有的消息灵通的新闻网站发过雪国这件事的报道,然后很快文章就删了。雪国给了不少钱安抚家属,同时派人重修了护网。
一个群体的记性往往都不太好。没过几天,也就没人再提。当事人遗恨终生,吃瓜群众的雪照样滑,日子照样过。
只不过除了这档子事,有些有心的家长,就不太敢带小孩子去雪国滑雪了。
谢一念这天一大早就到了承龙,准备在这吃顿早饭。往常都是在公寓外面的早点铺子里吃,种类不多。最近承龙大厅二楼开始供应早饭了。谢一念决定过来吃吃看。
他刚坐电梯上来,就看见阿成和范逸在电梯旁边的桌子上吃饭。阿成先发现了他:“一念,来来。”
谢一念硬着头皮过去,坐在旁边,呵呵一笑:“你俩吃得差不多了?”
“可以等你一起,你去买饭吧。”
谢一念进去一看,油条、馄饨、包子、烧饼等等一应俱全。他兴奋的端了一碗豆腐脑、一碗馄饨、一屉包子,结账出来,
“这两天得到了个消息,C市要申办冬奥会了。”
“神马?”阿成满脸惊讶,“那,那岂不……”
范逸见他不知所措的样子,笑着问:“岂不什么?”
“滑雪产业的春天来了!”
“哈哈,春天早就来了。”
谢一念听了也是吓了一跳,如果真申奥成功,那必定要有雪场承办奥运会。他一边想,一边隐约觉得这跟雪国最近的扩张有着密切关系。
“嗯,到时候承龙办了奥运会,那该多牛气啊!”
范逸说:“那么多雪场呢,怎么就承龙办?”
“嘿,当然是承龙办。不说别的,这么多雪场,哪家有承龙的雪道好?那几个雪场的雪道,一到下午根本没法滑,全都光板了。”
谢一念想了想,其他雪场不知道,光说雪国,确实雪道的雪不够厚。承龙的每条雪道,隔一百多米就有一台造雪机。
阿成继续滔滔不绝:“而且,这边的饭太好吃了,光凭着这餐厅,我也不去别的地方,是不是一念?”
谢一念连忙点头:“嗯,我就是来这吃饭的。”
范逸低头一边吃着,一边认真说:“离冬奥会还有好几年,现在做什么都来得及。”
这句话说到了关键,几大雪场都不会轻易放弃,必定要展开一场厮杀。
阿成想了想,似乎没法反驳范逸的话,张嘴咬下了最后一块羊肉,边嚼边说:“反正我在这混了这么久,这些业内人士也差不多都认识。我就是欣赏范叔。范叔是真的爱滑雪,他们都是为了赚钱。”
“哈哈,难道承龙就不该赚钱么?”
“你们家还不赚钱?”阿成超窗外一努嘴,“这会儿缆车还排队呢?现在这六七个雪场,你们家人最多吧?”
“前两年赚了些,今年又把钱都投进来了。”
谢一念埋头吃饭,侧耳听着他俩聊天。忽然一阵沉默,对话不知怎么就停了。
谢一念一扭头,边嚼边说:“看我干嘛?”
俩人好像同时想起了他。
阿成先说道:“哎,以后你归他管啊,别来找我。”
谢一念懒得理他,低头专心吃菜喝汤,又听范逸说:“你别管,以后都不找你了。还一天2000块,抢劫犯。”
“嘿,找我都需要预约的好吗?”阿成抬屁股拿起头盔,“走了我。”
谢一念也不敢挽留阿成,只冲他抱歉地笑了笑,随即脑子里开始找个不尴尬的可以令气氛融洽点的话题,却被范逸打断了:“你给我争点气,听到没有?”
第14章
“行,但你态度能不能好点?”谢一念仰着下巴说,“我欠你钱啊?”
“是啊,你欠了我不少钱。”
“……”
范逸轻轻笑了笑,心情好像很好:“平时我比较忙,有空就来教你,你自己对着录像找毛病。今天上午我有个会,你自己去玩会儿,下午带你去西区滑。”
“哦。”
“中午还在这见?”
“嗯。”
谢一念跟他挥挥手,把一碗馄饨吃了个精光。
吃了早饭,他走到大厅一层,看见通道的显眼处摆了一个广告,叫做“找自己”。下面是个大的二维码,然后又放了不少谢一念拍的照片。想必那天谢一念跟范逸说的那个想法,范逸很快就上传了照片,还做了宣传。
他估摸着下午会滑得很累,索性上午去雪道上拍照,下午再滑。谢一念在一条中级道上,居然发现了另外一个摄影师在摄影,一问是范逸刚雇来的,今天第一天上岗。于是谢一念给他说了些经验。哪条雪道风小景色好,什么时候该去哪拍。
没想到临近中午的时候,天忽然阴了,风也刮了起来。
雪道上的粉雪被风兜起来往一侧吹。谢一念站在一条插着旗门的高级道上,目力所及都是漫天的雪花。
远处有一个穿粉色衣服的姑娘,在雪道上过旗门。谢一念在下面守着,想给她拍张照片。那姑娘在旗门间来回穿梭,粉色的身影在茫茫的雪雾中若隐若现。谢一念半跪在地上,等她进入相机的焦段,眼睛一直盯着她。忽然,在离他有几米的地方,那姑娘转过一个弯,却没有转回去,直冲着雪道边的树林冲过来。谢一念的大脑还来不及反应,只听到“砰”地一声,那姑娘就撞到了一棵树上。
声音很响,撞得力量相当大。那棵白桦树晃了好几下,抖落下很多树皮和一树雪花。
当一个人被当作一个肉`体随意进行抛掷、撞击等一系列惨烈的动作时,给人感觉是很诡异的。
谢一念愣了一下才冲过去。那姑娘半个脑袋栽在雪里,此刻摆出了一个有点恐怖的姿势。
这条雪道两侧都是树林,坡度不小。树都不大,一排排的白桦树。可能是雪都被吹了起来,导致能见度低,所以她没看见前面的树。
谢一念把人抬了一把,放平,拽下她的护脸探到鼻子前,感觉好像没什么呼吸。但自己手指冰凉,被冻的快没了知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没了呼吸。他吓得早就忘了雪场救援电话,直接播了范逸的手机。
范逸带着人开着雪地摩托,一刻钟之后到了现场。这时周围围了三四个人。
“怎么回事?”
“撞树上了。”
范逸看了看,也探了下鼻息:“刚叫了急救车。看见怎么撞的了么?你动过她么?”
“就滑下来直接冲着树撞过来了。我把她放平了,刚脑袋撞完栽在雪里了。”谢一念的声音有点抖。“有问题么?”
范逸说:“没问题。给她拍几张照片。周围都拍一下。”
谢一念拍了这个姑娘,又看到地上很多掉落的树皮,也拍了一下,还有雪道及树林的位置。
“给她抬下去。”
几个人将人运下山,救护车呜啦呜啦地也到了。
人送到车上,范逸上了车,交代了刘经理去查这姑娘的购票记录,有没有买保险,通知家属。转头又对谢一念说:“回去吧。”
“我也跟你去。”
范逸见他脸色煞白,抱着相机惊慌一副失措的样子。
“别去了,去了也没什么事。”
此时刚到中午,离班车开还有一下午。谢一念忽然觉得这几个小时自己根本没法挨了。
“带我去吧。”
随行的还有范承明的一个秘书和一个主管,各自打电话安排工作。姑娘被推进抢救室。C市下午四点多的医院,人不多。医生护士来往匆匆。残喘的夕阳照进窗户,射出一个个斜长清冷的影子。
范逸和谢一念坐在楼道里的长凳上。两天之内第二次来医院,这一次是谢一念第一次守在抢救室外,为的却是一个陌生人。他的心脏一直狂跳,他多希望这抢救不是例行公事,不是确定结果前无意义的流程。他从没觉得生命这样脆弱,这样富有戏剧性。
谢一念盯着头顶的抢救室的灯,左手抱着相机,右手手指无意识地在腿上乱点,后来失去了节奏,变得慌乱无章。
忽然他发抖的那只手被一只温暖的手掌裹了起来。
“害怕了?”范逸笑着问,“还敢滑雪么?”
谢一念目光呆滞,语无伦次地说:“她就那么撞上了……在我面前……然后脑袋斜向下杵在雪里……好像……好像”
谢一念的手被握紧了,话也被范逸打断:“所以你知道上次你一个人滑树林,我为什么急了?”
范逸叹了口气,喃喃地说:“人多弱啊,很容易死的。”
谢一念微微点了点头。
范逸又自言自语说:“所以要使劲活啊,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谢一念察觉范逸覆在自己右手上的手心有些潮湿了。他动了动,范逸随即把手收了回去。
谢一念把手握成拳头,发现竟然有点烫了。正在这时抢救室的门开了,医生护士走出来。
“死亡通知书开了,家属呢?”
范逸起身:“去找了。”
谢一念心里“咯噔”一声,还是死了。在自己面前砰地一声,消失了一个生命。
“那先办别的手续吧。”
范逸跟着秘书去办手续,谢一念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等。他忽然想起张希上次说认识宣传口的人,帮他撤了网站的新闻。现在看确实起了关键作用。他拿出手机,拨了张希电话。
“我看滑雪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