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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花浪一会儿好象在帮并州诸人说话,一会儿有摆出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还真是看热闹人的本色。
随着花浪的问话,王重沉声道:“既然此事因我王家而起,我王重自是首当其冲,就由老朽来陪虎王玩玩好了。”
全场静至鸦雀无声。王家在并州德高望重,但却很少听到王家人大动干戈,没人听说过王重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此刻见他悍然挑战马啸天,众人的心情都不知该如何表达。
马啸天也有点出乎意料,他打量着王重道:“王老爷子还真是豪气干云,不过你就不怕一世英名丧与一旦?”
王重淡然道:“只要我所做对得起日月天地,自会名留千古,岂是一场胜负可决定的?”
花浪暗骂道:“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马啸天大喝道:“既然王老爷子如此好名,我就尽力成全你好了。”
说话间马啸天铁矛在手,悍然跃入场中。
王重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就那么赤手空拳走到马啸天面前,扬手道:“虎王请!”
马啸天讶然道:“老爷子竟然不用兵器吗?”
王重第一次笑道:“人老了,舞刀弄枪怕是不行了。我就空手跟虎王过上两招好了。”
江湖中使用各种奇门兵器的人甚多,自是为其有奇兵之效,对上不熟悉某种兵器的对手自然大占便宜。同理不用兵器的人就少了,因为拳掌谁也会,但要精通就难了,敢空手入白刃的个个是高手。
马啸天本对王家背后搞鬼的行径甚是不屑,自然也没把王重看得太高,但看到王重居然是以空手对他天下知名的虎王矛,心中竟有三分敬重了。
想起那天因轻敌而遭关度飞暗算之事,马啸天心下暗自警惕,挥手一矛击出,却是未尽全力,攻中隐含严守。
王重大喝一声,猛然一掌拍向铁矛。马啸天大奇下倏地加速,铁矛重重击中王重的掌心。
并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撞击声,王重竟然就象粘在铁矛上一般,轻飘飘地被马啸天挑起。在场人等都瞠目结舌,不知王重是如何做到的。
马啸天暗呼不妙,他自然知道这是因为王重巧妙地使出粘劲。这一矛完全没有对王重造成任何伤害,反而让马啸天很是被动。
马啸天的长矛挥至最高处,王重犹自粘在矛尖处不动。马啸天猛然催动内力,一股巨大的力道通过铁矛直向王重攻去。王重却好象早料到他有此一招,在他出招的同时,王重已飘离矛尖。
顺着矛身翩然而下,王重双掌一前一后向马啸天脸上印去。
马啸天回矛不及,王重的双掌已攻至眼前。
大喝一声,马啸天忽挥手抛起铁矛,同时双掌迎向王重。王重暗自好笑,心想自己掌上数十年的造诣岂是马啸天可比,不假思索地与马啸天对了一掌。
庞大至无可抵御的掌力向马啸天涌去,马啸天应掌飞去。
王重一掌得手,当然不会放弃这绞尽脑汁的来的优势,如影随形地向马啸天迫去。
马啸天不慌不忙,蓦然飞身跃起,手中从又握住铁矛。他刚才那一抛正是向后抛出,他被王重一掌击退,落地处正好在长矛下方。由此可见马啸天对敌经验丰富,且反应无比灵敏,只此一下,顿然扭转败势。
王重追至马啸天身边,马啸天已然长矛在手,对王重掌力雄浑的攻击,他随手一矛挥去。王重掌力虽强,却也无法与马啸天的铁矛相比,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王重硬生生被逼退。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所有人都看得如痴如醉,既为王重的掌法喝彩,也叹服与马啸天的应变。
花浪在墙头更是大声叫好。
马啸天向花浪瞟了一眼道:“花浪你还真爱起哄,用的着叫那么响么?”
花浪笑嘻嘻道:“不花扦看白戏,如再舍不得叫上两声,哪岂能对得起你们这么卖力的表演?”
马啸天啼笑皆非,自己和王重为河东武林霸主地位而做的生死搏斗,在花浪眼里竟成了免费好戏了。
王重本想凭一开始的奇招一举拿下马啸天,却不料功亏一篑,心中正自懊恼,对花浪的话顿时有点火不打一处来。他忍不住大喝一声道:“花浪,你不要太过分。”
花浪面不改色道:“老爷子哪来那么大火气?我又不是说你,我为虎王加油还不行吗?”
马啸天笑道:“那多谢你小财神捧场了。”然后向王重喝道:“胜负未分,实在是不够痛快。王当家的,我们再来。”
王重阴沉着脸,一声不吭,埋头向马啸天扑去。
马啸天既已见识过他的奇招,自然不会再犯同样错误。两人这次可全是真功夫了。
王重身法飘忽,一双手掌有如穿花蝴蝶般在马啸天身旁环绕,时不时猛力一击。马啸天的铁矛却能刚能柔,或重击,或轻挑,总能将王重的攻击化为无形。王重对马啸天无可奈何,但马啸天的反击也往往是无功而返。
两人掌来矛往,大战数百回合仍是胶着状态。
就在两人打得过瘾,旁观着看的痛快之时,王重忽然飘然退往圈外。
马啸天也不趁势追击,只是愕然道:“还未分胜负,王当家为何突然中止?”
王重摇头道:“我无法赢你。”
马啸天笑道:“难得王当家如此坦白,那我也直接告诉你,我也没把握胜过你。不过说到正事,我还是寸步不让。”
王重忽笑得很神秘道:“我的条件也不变。”
马啸天大笑道:“看来打得还未够,我们都没有变得冷静。那怎么办?”
花浪在墙头懒洋洋道:“那就继续打呗。好好的忽然不打了,你们就不考虑观众的感受吗?”
王重这次倒没理花浪,他只是紧紧盯着马啸天道:“既然虎王如此固执,我就只好找个人来劝说一下了。”
马啸天冷笑道:“你又玩什么花样?还有人能说服我?是谁?”
“是我。”从吕千秋身后忽然站起一个人来。
他年纪和马啸天相仿,也是虎背熊腰的模样,神色间自有一股傲气。本来以他的长相神气,是很容易被人看出非是凡人,但他一直躲在人群中,倒也不显山露水。此刻一露面,顿收先声夺人之效。
马啸天的笑容忽敛,神色变得凝重,沉声道:“齐鲁门掌门常通?”
那人傲然道:“正是区区在下。”
第九章 完
第十章 神箭退敌
马啸天忽大笑道:“看来我马啸天还真有面子,所谓白道七门,今天已来了两家;六大世家也有一家。你们莫非是要联合对付我吗?”
常通冷冷道:“马啸天,你威风的日子太久了,我们也想换换气氛。”
马啸天也阴冷地道:“你们以为靠这种威胁就能令我就范吗?我马啸天也不是被唬大的。”
常通冷静地道:“我自己对你并没有什么要求,但你要不答应王老爷子的条件,从今后我们便是敌非友,你可想清楚。”
马啸天断然道:“我没什么好考虑的。别以为你们左右夹击,我就会害怕。是骡子是马,那还得拉出来溜溜。”
王重这时阴恻恻地开口道:“虎王固然是豪气,但也未免太顽固不化。要知道现在可不是在你的地头,并州并不是你可呼风唤雨之地。”
马啸天长笑道:“有什么手段尽可使出来,看我马啸天可有半点惧怕。”
王重待要说话,花浪却突然把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放入嘴中,一声凄厉的口哨顿时划破夜空。
王重大怒道:“花浪,你有想告什么鬼?”
花浪笑道:“刚学会的。看现场气氛有点沉闷,我来调节一下大家的情绪。”
王重正待痛斥花浪,忽听身后人群惊呼道:“李夫人!?”
回头一看,原来是沈落雁驾临。以王重的目中无人,亦不敢稍有怠慢,忙行礼问候。
沈落雁只对王重微回一礼,就把目光转到马啸天处。
马啸天看到沈落雁也来了,心头不由更是惊骇,沉声问道:“李夫人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沈落雁淡淡道:“马啸天,你闹得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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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浪的口哨响过,在风云客栈的后门外,突然从黑暗中现出三个人来。正是关度飞,叶星落和薛仁贵。
关度飞轻笑道:“看来前面已经热闹起来了,我们终于可以出场了。”
叶星落也笑道:“成败就看这一铺了,飞飞你可别搞砸了。”
关度飞傲然道:“就凭星少你的绝技,包管马啸天落荒而逃。我绝对不会扯后腿,你就等着露脸吧。薛大哥准备得怎么样了?”
薛仁贵严肃道:“绝无问题。”
关度飞笑道:“那好,我就先去探路了。”迈步向客栈后门走去。
在门口停下,关度飞左右张望一下,这才伸手咣当敲响了大门。
门倏地打开,两个黑衣太行盗出现在门口,对关度飞皱眉道:“你想干什么?”他们已认出关度飞正是那天和马啸天争斗之人。
关度飞大咧咧道:“我是来取大道社那批货的。”
那两人狞笑道:“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关度飞笑道:“那可难说。”蓦然掣刀向两人劈去。
那两个太行盗措手不及下,忙向院中退去,同时也拔出兵刃开始反击。
关度飞内力之怪,是连马啸天也吃过暗亏的,两个太行盗自然更是叫苦不迭。而且通过薛仁贵的指点,关度飞的攻击也有了章法,他不再一味猛砍猛劈,招数也圆熟起来。正好拿两个太行盗练招。
在两个太行盗且战且退之际,又有三个太行盗加入战圈,五人将关度飞围在中间,形势顿时对关度飞不利。关度飞长刀上下翻飞,堪堪敌住五人的联手攻击。
五个太行盗看这渐渐无力的关度飞,脸上都露出残忍的笑容,准备将他一举杀死,在马啸天面前也好表功。
其他太行盗也站在屋檐下观战,每个人都认为关度飞被斩落刀下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这时,院门外忽传来密集如战鼓擂响的马蹄声,人呼马嘶,气势惊人。
院中太行盗都不胜惊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太行盗纵身便向院门出扑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身影忽矫捷地由外跃上院墙,人尚未站稳,一枝利箭已离弦向那太行盗射去。那太行盗也算反应灵敏,刀快速出鞘,正好一刀劈中利箭。
但其他人却没心情为他喝彩,因为他虽挡住这一箭,却被箭身所带的巨大力道逼退数步。众太行盗都心下骇然,这是什么人?居然能以一箭之力击退一个悍勇的太行盗。
当然是薛仁贵及时出手了。薛仁贵一箭得手,并不停留,也不见他手中有什么动作,一发四箭已分别向围攻关度飞的四个太行盗射去。那四个太行盗顾不上再对关度飞下手,手忙脚乱地应付着薛仁贵的快箭。刀箭相击的声音响起,四个太行盗都被击退,再不能对关度飞形成合围之势。
剩下的一个太行盗当然不被关度飞放在眼里,少了其他四人的压力,关度飞简单的一招力劈,那个太行盗已踉踉跄跄向后倒退。
关度飞横刀胸前,说不出的英勇豪迈,长笑道:“你们上当了。”
薛仁贵也持弓欲射,太行盗一时都不敢出手了。
这时院外的嘈杂声也忽地停下,但更让太行盗们感觉恐怖。
一个威严的声音在院外响起道:“全体听令,弓箭手占据有利地形,不许一人逃出,凡胆敢擅自闯出的,一律格杀勿论。其他人守住门口,看前院放出烟花,马上冲入擒敌。不许放走一个太行盗。”
马上听到有雷鸣般的应诺声,听声音怕少说也有数百人。
一个太行盗忽颤声道:“是并州都督李绩。”
一众太行盗都面如土色,李绩在并州战功卓越,名气对身处黑道的太行盗尤其有威慑力。
院外再没人声,但太行盗却清楚听到弓弦拉动的声音,显然如要冲出,先要应付不知数目的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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