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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神啊……我们‘红世’中威名赫赫的真正魔神‘天壤劫火’啊。”
从鸟笼中,她以一种满溢着力量的声音请求道:
“以这次协助为代价,请您允许我平安从战场离开吧。”
她的语气,仿佛如果有了这个承诺,就能很轻易地逃出去一样。而且在场所有人,无一不觉得她是完全有可能做到的。
包括亚西斯在内。
因此,他的内心开始感到恐惧。
如果在这里发动“天破壤碎”的话,那么自己的存在就……
比起那个,如今要是让这只小鸟逃掉的话,他所怀抱的结晶及其心跳就会……
“住手啊——快给我住手!”
“以我的名义保证,允许你安全离开。”
亚拉斯托尔如此说道。
“你从笼里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跟我合力击破共同敌人的朋友。在这因果的交叉路上,我就是你的朋友,所以我不会阻拦你前进的道路。飞出笼子吧,然后把宝具名字‘小夜啼鸟’埋葬在深渊吧……我的朋友‘螺旋风琴’连南希!”
“住手——”
轻而易举,实在是轻而易举地,鸟笼粉碎了。
然后与此同时,静止在空中的加利的黑影也一下子全部被侵蚀掉。
连发出临死前嚎叫的时间也没有,并不属于他的火焰颜色——炽红色的火焰,发生膨胀。
在火焰的中心,带着凄绝的笑意,玛蒂尔达吟诵道:
“——‘天破——壤碎’——”
在上空的“五月蝇之风”同时变成亚麻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然后彻底消失于无形。
之后,在云的间隙之间,只留下一个闪烁着星星的夜空。
乌利克姆米仰望着这一望无际的清朗夜空,不由得感慨万千,然后决定了接下来必须为战友而行动。
“……向剩下的军队传令——发出撤军的指示——”
一听到这一指示,妖花就知道一切都要结束了。
“是要退守城内?……”
“并不向要塞方面撤退——而是要和继续慢慢地后退的‘化装舞会’的部队会合——!‘千变’大人应该在负责殿后——我会以我的名义——拜托他们进行收容——之后的事情……‘逆理之裁者’大人会为我们安排的——”
“主人的救援怎么样?”
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就算我们去了也帮不上忙——我们的‘壮举’——已经失败了——!”
布罗肯要塞的顶端,就好象发生了火山喷发一样,被染成一片炽红色。
在旁边膨胀起令人感觉到恐惧的大规模的青色光芒。
妖花想将自己的信念赌在青色的光芒中。但是,乌利克姆米身为率领军队的先锋大将,并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他以事实作出了正确的判断——让尽可能多的士兵活下来。
“到底谁会赢——那个‘红世’真正的魔神——还是将遭天谴的破坏神呢……没想到会在这个世界——进行神威召唤——……”
深深的哀切与金属声混杂在一起。
“先锋大将您打算怎样?”
“我啊——在所有的战友全军完成撤军之前——会一直留在这里——”
“怎么可以?”
乌利克姆米大力挥了一下他那只焦痕累累,凹凸不平,甚至被垄破了几个洞的铁臂,将开始崩溃的盟军引导向撤退的方向。
“只要看到那个显现——那些杀害同胞的家伙就必定会攻来——我们已经大势已去了——……已经没有必要把自己的性命也赔进这场战争中——‘威震之结手’也会马上前来吧——”
“嘎嘎——”可以从这里看见远处正在闪电。
真是来得快呢,乌利克姆米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站好腿步,准备迎击强大敌人的袭击。
“你也走吧——到‘逆理之裁者’大人那里去——感谢她这次的参战——”
妖花从差点被他挥离的肩膀上轻轻飞起,落在他的头上。
“……请让我与您同行?”
尽管如此,乌利克姆米还是把妖花挥离自己,然后说道:
“允许——但必须首先离开——”
钢铁的怒涛“涅萨铁锤”在那个已经穿了好几个洞的身体周围开始旋转舞动起来。
然后,闪电飞过来了。
在不断燃烧起来的炽红色烈焰之中,响起了亚拉斯托尔的声音。
“这样,这样真的不要紧么?玛蒂尔达?”
“嗯,不要紧的,而且我已经接受了。”
漂浮在火焰中央的玛蒂尔达回答道。礼服,大剑,盾,斗篷,一切包在她身上的东西都渐渐的变得稀薄,熔化在火焰之中。已经感觉不到痛苦了。只剩下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全部被吹飞的痛快感。
“来,我们去吧——”
在遥远的下方,从脚的底部传来了踏碎了要塞的触感。
但是,这双脚的主人却充满忧虑说道:
“我,到了现在,我终于明白到了……‘冥奥之环’的心情了。”
好象十分困惑一样,玛蒂尔达向这个包裹着自己的男人开玩笑说道:
“真是的……人家好不容易装了一下帅嘛,现在刚剩下你我二人,你就说那种话……你以为那样子就可以一直贯彻你的意志吗?还是说你的意志……誓言和决心……会因为和一个女人的一段感情而削弱?”
“——不。”
对于这一点,他仍然以确切而坚定的声音回答。
对他那毫不动摇的决心,玛蒂尔达怀抱着巨大的敬意。正因为如此,她才拿这个开玩笑。这正是她清楚地知道他的心而采取的行动。
“不过说真的,我也觉得有点可惜了呢。我明明是这么好的女人呀。不过到最后,能跟我的心意相连的男人,也仍然只有你一个。”
就象往常一样,玛蒂尔达没有听到回答。
轻轻的一笑,以轻松的态度,还是一笑。
“所以呢,我觉得自己很幸福。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能为你而死……不,应该是能为了你而燃尽自己的生命。一直以来你一直陪伴我进行那悲惨的复仇,谢谢你。”
“……”
“还有,一直以来我没有说出来的秘密……因为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我必须说出来——我喜欢你,永远爱着你。”
稍微停顿了一会儿,传来了刚才问题的回答。
“……哪里是悲惨……那甚至是让我产生憧憬的地步……你干得很漂亮。”
在之前的那句话,只是玛蒂尔达第一次把那个词主动说出来而已,对他来说,那已经是再明白不过的事了。
“是吗……唯一是那一点,令我曾经感觉到有点自卑……不过,真的太好了。”一丝的喜悦和安心掠过心头。
“那么,就算是为了你,也要好好记住哦。我,并不是为了那悲惨的复仇而了结生命,而是为了对你的志向的敬意而使尽了我的全力。所以,我觉得很幸福。”
记忆到此结束。存在,器皿都被周围的火焰慢慢吞噬,越发变得稀薄。
感觉到这一切,玛蒂尔达·圣米露说道:
“那么再见了。愿你的火焰永远都这么鲜艳。”
为了不给他带来任何悲伤的记忆,玛蒂尔达尽量将自己最开心的一面展现出来。
“就算是最后一次,你就让我再说一遍吧。”
似乎要把自己的爱留下一般,她说出了衷心的话语:
“我爱你——‘天壤劫火’亚拉斯托尔,爱你胜过任何人——”
地动山摇的声音响彻布罗肯山,一个巨人耸立而起。
那就是“天壤劫火”亚拉斯托尔的显现。
他的整个身体,是内部藏着一块漆黑团体的灼热火焰。在轰鸣声中形成无数旋涡的炽红色烈焰,包裹着把要塞踏破的粗粗的火焰之脚,还有张着撕裂夜风的勾爪的长长手臂,在任何人一看都会为之压倒的厚实身躯上长着一个头,头上长出给人恐惧感的类似角的物体,背后张开一对蒙着漆黑皮膜的翼,无数炽红色的火粉在天空飞舞散落。
在这个巨人面前,鲜明的青色火焰也在不断的膨胀着。
“为什么……?”
与那炽红色烈焰形成鲜明对照的青色火焰,就象带着颜色的风一样流动着。
那就是“棺柩裁缝师”亚西斯的显现。
这是一个以单膝着地的姿势下蹲着的,拥有巨大的双翼和巨大面具的“魔王”。象坚硬的羽毛一样向外伸张的头发,尖锐而突出的角,虽纤细而结实的身躯,还有,甚至可以说是优雅的鸟类翅膀。在周围象龙卷风一样流动着的青色烈焰中,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一切。
“为什么舍弃了自己所爱的火雾战士,却要阻拦在我的面前?”
亚西斯在与过去自己正好相反的敌人面前,放声恸哭了起来。
“为什么你不选择爱?为什么你不选择那世上独一无二,无可取替的爱?”
亚西斯竭尽全力地进行着痛苦的咆哮,把在“都食”中得到的“存在之力”全部都用在显现之上。
“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不选择共同生存的道路……为什么!为什么啊?”
亚拉斯托尔的回答就象是远方的雷鸣一般,发出轰轰的声音,连山谷也为之震动。
“你到底在看哪里啊——”
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充满了熊熊燃烧的怒火,同时也象是因为喜悦而颤抖着。
“我们就活在一起,共同存在于此。”
说完,炽红色的魔神,对存在于青色天使胸部的——
仍然闪耀着光芒,心跳着的,即将成为“两界嗣子”的结晶,
两个特别的自在式——刻印上“分解”和“定着”的金属板,
青色棺柩之中,已经永远长眠的火雾战士·迪丝。
——对这一切,以伸出来的手臂施以贯穿的一击。仅仅是这一击,就将其全部粉碎了。
“——————!”
“就让你看看我的女人,玛蒂尔达·圣米露的生存之路吧!”
在布罗肯山和围绕在外的哈尔兹山系附近,炽红色的火焰怒涛般卷起,发生了巨大的爆炸。
就象被雷击中了一样,身在身神舆上的赫佳特被震得跳了起来。
“——呜,啊!啊——!”
“什,什么!?”
在旁边漂浮着的贝露佩欧露,惊愕得睁大了她三分之二的眼睛。
然后,她立即就理解了眼前的情景所包含的意义。
“——糟糕了!”
在巫女的脚下卷成碟子状的锁链,其中的一部分被弄碎了。
“马上截断共鸣。‘达尔塔洛斯’!”
接受了主人命令的锁链型宝具“达尔塔洛斯”,在蹲着发抖的赫佳特周围形成了一个轮状,然后把锁链的环逐个解开,向外扩展。然后就那样停留在空中,把巫女从特定现象切离出来。
“你没事吧,赫佳特?”
让锁链的旋涡接近神舆后,军师把身为巫女的少女扶了起来。
少女那张本来就十分白皙的脸孔现在变得更为苍白了。她喘着气,脸上渗出了一滴滴冷汗。
“……呼。”
在确认了少女平安无事之后,军师开始向周围四处窥探。比起敌人,她更惧怕身为自己人的将军在附近。如果让他知道本来由自己保护的巫女变成这个样子,就一定会激动得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搞不好连自己的人身安全也成问题……她这样担心着,但当确认到将军正在为准备收容'葬式之钟'的败兵而在后方作准备的时候,才终于放下心来。
然后,她终于向在她怀中的少女询问道:
“赫佳特,是不是出现了什么以外的情况?”
面对贝露佩欧露的悬念,赫佳特调整好呼吸之后,点了点头,答道:
“是的——‘御命诗篇’已经碎掉了。”
“……什么……居然发生了这种事……”
就算是“逆理之裁者”贝露佩欧露也不禁全身颤抖起来。
贝露佩欧露带着恐惧,抬头望向那以一击打倒了青色天使的炽红色魔神。
她们'化装舞会'秘藏着的自在式“御命诗篇”,并不仅仅是解读和运转困难那么简单。即使那只是很小的一个断篇,一旦被刻印上,就将会成为不受破坏和干涉的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