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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是什么人?”
(来了!!)
总是紧张得腹痛、头晕、耳鸣;悠二仍然缓缓积累力量;开口答道:“……我仍……”
透过可以压低得声音;说出惊人的回答。
“‘天目一个’。”
那是;曾经挥舞着「贽殿遮那」;不管火雾战士还是“红世使徒”;一律赶尽杀绝的骇人怪物之名。如同其本体那把武士大刀一般;完全不受任何自在法的干涉;一股脑循着“红世”的气味一路追杀;有史以来最为骇人听闻的“密斯提斯”之名。
既然出现在这个地方;悠二这个存在自然具有这个可能性。
果不其然;修德南瞠圆了墨镜之下的双眼。
(──上当了!!)
悠二隐藏作战成功的得意笑容;不知道自己的演技能蒙到什么程度?他决定尽可能狐假虎威;能演多久演多久──
“咯啊啊啊!!”
修德南冷不防咆哮出声;同时双臂变成虎头;如同拔枪扫射一般不断打出火焰弹;火焰弹炸碎了脚下的路面;陆续命中可疑的“密斯提斯”;引发浊紫色的炸裂以及冲天的火焰弹。
然而……
“唔……!?”
当浓烟与火焰逐渐褪去;“密斯提斯”“果然”毫发无伤;若无其事的站在原地。
面对这个确认的结果;修德南露出苦涩的表情;持续伸直双臂的虎头;采取警戒状态。假如传说属实;那对方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施展如何惊人的斩击攻击他。
终于;面对的“天目一个”伏下脸;放低姿势;双手手臂牢牢摆在左侧腰际。那个姿势看起来就像即将拔刀一样。
只能看出掌心凝聚了微弱的“存在之力”;事实上完全看不见刀在哪里;架势也让人觉得是个门外汉;不过绝对不能因为这样就轻忽大意。反倒是很难预测刀路与节奏;无法随便采取攻势。
“啧!”
对于在意想不到的地点;意想不到的时机出现的强敌;修德南不禁咂嘴;自己也紧张起来;等待着这个恐怖的“密斯提斯”的一击。
(听说他早就消失了……难道是因为;只要“贽殿遮那”还在;就能自由的现形?原来如此;难怪获得“贽殿遮那”的火雾战士都会实力大增。)
修德南从疑问当中做出了错误的解读;脸颊浮现狰狞的笑意与冷汗。
相对的;悠二则是……
(差、差、差、差、差点……差点以为会没命──!!)
拼命压抑剧烈的心跳所造成的颤抖;伏下受到重击而模糊的眼睛;勉强敷衍过关。
正面接下修德南的火焰弹那时;当然不可能完全无所谓;其实是一时反应不过来;全身僵硬的杵在原地而已。之所以能够避开火焰弹的攻击;全仰赖穿上绳子挂在胸前的宝具;也就是驱火的戒指“蓝天”的功劳。内心安的庆幸;还好在来到这里以前先去上过洗手间。
这个拔刀的姿势;是粗略模仿夏娜在每天早上的特训中挥舞半截木棒的动作而来的。事实上也是在浴室里偷偷尝试模仿那个帅气姿势的羞人行为的产物。
(……可……可是;做人不能太然心……所谓;塞……塞……什么福的。)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总之对悠二而言;虚张声势的王牌已经奏效。奇迹似的;修德南顺利上钩。接下来的问题是;这个效果能够维持多久。
(到……到头来……最后还是要依赖夏娜……)
不过;希望她可以稍微夸奖他一下;他心想。
等一下;玛琼琳·朵还活着。
“…………啊;原来……”
从昏厥当中醒来;想起自己所处的状况;她恍惚地出声;看来她是被压在瓦砾堆里仅存不多的空气缝隙当中。想起自己所处的状况她挥了挥衣服;从狭小的空间站起身来。
一直夹在她腋下的“格利摩尔”;“噗呼”一声喷出深蓝色火焰。马可西亚斯轻佻的笑声响起:“嘿、嘿、嘿!哎呀呀;你的好死不如歹活可真令我感动呀;我顽强的生命玛琼琳·朵!”
理解所有的状况、声音与内容之后;玛琼琳泛起疲惫不堪的表情。
“……我真的以为我会一命呜呼。”
“呼──说什么?看准了接下来那家伙的一击的时机放出替身;同时抹消气息;手法还真是细腻周到嘛。”
玛琼琳从这个伙伴的话的语当中;感觉到搀杂在其中的些微嘲讽。于是不悦地压低声音询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个嘛;意思就是;当你不断逃避现实、企图欺骗自己的时候;后悔的种子已经越长越大了。”
感觉被戳中了心事;然而马穷力撇开视线。
“哼;我根本就不会后悔……这个空壳本来就是空无一物;反正;我已经没有什么目标了……”
“那‘银’怎么办?你要放弃追杀了么?”
只有柳眉微微一颤;可惜;那股动力立即萎缩。
“……反正只要一直等待;那家伙自然就会出现不是么……?所以;我根本不需要采取什么行动啊。”
“……”
没有回应;玛琼琳庆幸的结束了烦人的话题。
“那么;接下来;总不能一直埋在这个地方吧;外面不晓得怎么样了……启作、荣太!目前自在式的情况如何?”
“……”
马可西亚斯沉默不语;火焰逐渐转弱。
“喂;你们两个怎么不说话?”
没有回答。
“……紧张什么;现在又不是在战斗当中;大可说话没关系。”
还是没有回答。
“怎么回事?启作、荣太;快说话呀!马可西亚斯;现在怎么搞的?通讯的自在法没有中断吧!?”
“……”
对于玛琼琳的追问;马可西亚斯并没有回答;仅仅;把火熄灭。
玛琼琳大吃一惊。
“喂;怎么了?”
黑暗之中;马可西亚斯慢慢说道:“刚才就一直没有声音;一点声音也没有。”
“────呃?这……这是什么意思?”
这次;无法回答。
“到底怎么回事?你倒地在说什么!?启作!!荣太!!”
面对一片死寂;玛琼琳不断怒吼。
“该不会被‘千变’发现了吧?还是那对兄妹?怎么会这样……等一下;马可西亚斯;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没有回答。
没有任何人回答。
只有黑暗包围着她。
短短几秒时间;也令人难以忍受。
“马可西亚斯!!”
玛琼琳高声咆哮;对着眼前的黑暗挥拳;最多只是传来一声闷响而已。
终于;听见一个微弱的答案。
“这就是你期望的结果;我怠惰的笨蛋玛琼琳·朵!”
“什──!!”
充满露骨轻蔑的这番话;让玛琼琳哑口无言。
“不会后悔的空壳?在你大言不惭的时候;就是这副狼狈样;你明明有这个能力;却什么也不做;到头来;才会演变成这个局面……你还是什么资格抱怨?”
她整个怔住。相处了数百年的这位爱拌嘴却温柔的巨狼;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抱着如此露骨的恶意指责她;一次也没有。
面对呆若木鸡的她;马可西亚斯毫不留情的乘胜追击:“当荣太问你有没有感受到使命的时候;你怎么回答?”
(──“我做事一向很随性;管他什么使命不使命的。”──)
“当启作希望你保护他们的时候;你怎么回答?”
(──“保护?事到如今跟我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我完全不痛不痒。”──)
“全部都是;你所给予的答复……无药可救;任性到了极点的;你的回答。”
“……”
对于自己的愚昧;玛琼琳深受打击;被戳中痛处的沉重感令她倍感挫折;陷入深深的懊悔之中……完全没有以上这回事。
“──还没!!”
她拼命挣扎;一拳挥向眼前的黑暗;尘埃华丽哗啦地飘落。
“只是一时通讯中断而已吧!!”
“没有你或我的指示;他们两人事不可能擅自离开岗位的。”
一反常态显得安静的马可西亚斯条理分明的分析;她也听不进去。所谓的挣扎;只是来自一股情绪罢了。再次挥拳;磅的一声受到冲击的瓦砾不断震动。
“也许是遇到‘使徒’的攻击;溜之大吉了!!”
“‘玻璃坛’是无法显示‘使徒’的;等到发觉的时候就是丧命的时候。”
无论对方再怎么正确;显而易见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她完全不愿承认;反抗、挣扎、再次挥拳。“啪”的一声传来了一个重重裂痕的声音。
“你看见了么?听见了么?又还没有确认过!?”
“这时候就算赶到了;一切也结束了吧;希望至少会留下吃剩的残渣可以制成火炬。”
继续挥拳。喀擦一声发出重物之间的摩擦声。
“那么就算是火炬也好;按照他们的希望带他们一起走!!”
“存在已经丧失就太迟了;也失去意义了;既然这么后悔;那为什么一开始不好好珍惜?”
这次双掌同时“磅”的一击;凭靠着瓦砾用力敲打。
“──可是!让我休息一下;放纵一下有什么关系!!我这么努力了好几百年;突然这一切一夕之间全部被夺走;我根本没有办法马上调适过来啊!”
马可西亚斯“哈!”的一声嗤笑之以鼻。
“如果可以这么自由;那就世界大通、天下太平了;也不需要咱们了吧。这个世界‘最无法掌控’的一点就是;无论进攻防守都是为所欲为、任人高兴;谁也逃避不了属于自己的责任……事实就是这样。”
面对毫不留情的宣誓;她一时无言以对。
调整紊乱的呼吸之后;再经过一段漫长的沉默;玛琼琳终于开启沉重的嘴唇:“……没有好珍惜的;是我的错么……?”
马可西亚斯不假思索回答:“如果你这么认为;那也是你的自由。”
“………”
这次过了短暂的沉默;玛琼琳说道:“………………其实这次;并没有想毁掉的;反倒是有想保护的事物。”
深蓝色火粉;在黑暗中一明一灭。
“又是一样;知道失去一切之后;才在瓦砾堆当中后悔自责、匍匐在地、重新来过。”
最后火粉凝聚;燃起一缕小小的;如同蜡烛一般的火苗。
“就──是这样没错。你不是早就做好选择了?当失去一切之后;接着在到此为止以及从今以后都无法改变的地方;再次重新站起来……这就是你的选择。你会心想算了;反正认了;不会弃之不顾。我就是欣赏你这一点;才会把我的火焰寄宿在你身上。”
点燃的火焰徐徐照亮了她;她身体表面不延烧。
“又要重新振作起来了……只是……没想到;真的;非常……难过。”
“真想让他们两人听见这番话……那么;接着打算怎么办?要继续躲在这里;等风波平静下来么?”
充满强烈怒气与决心的美丽容颜;包围在业已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
“怎么可能;我‘可爱的跟班’遇害了;就算是出于我的失踪;也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嘿嘿……那就走吧!”
“彭”地一声纵身一跃;轻盈飞舞;第二次跳跃;如同炮弹弹出壳衡出。
轻而易举地冲破包围自己的瓦砾;一鼓作气的来到地表。
撞歪钢筋;踢碎水泥;傲然矗立在瓦砾顶端的是……
深蓝色火焰所形成的;短小矮胖的怪兽。
耳朵直直竖立;眼鼻穿成黑洞;露出一排锯齿状尖牙;高声嘲笑的正是──“蹂躏的爪牙”的火雾战士;“悼文吟诵人”身披的火焰外衣“托卡”。
这是在下方;有两个人……
“呃;啊!?”
“唔哇啊!”
见到这个情形;不禁吓的跌倒。
“──────啊?”
玛琼琳站在顶端;愣怔地俯望这两个人。
“……启……作;荣太……?”
原本以为已经无影无踪、消失不见的两个人;好端端的站在原地。全身沾满水泥粉尘与煤灰;整个人脏兮兮的。看样子他们正在合力挖掘这堆瓦砾。
耳际传来“咯、咯、咯……”极力憋笑的声音。
“………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盛怒至极的玛琼琳语气打颤。
“嘿、嘿嘿、嘿!哎呀;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偶尔也会露出单纯的一面嘛。”
“你、居、然、耍、我……笨蛋马可!”
托卡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或是猛烈燃烧。
“哪~有?我是说:‘从刚才;就一直没有声音;一点声音也没有。’可完全没有提到两个人挂掉哦?他们两个人也是听到‘我说’‘被埋在这里’。才会赶过来;从头到尾;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