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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无天-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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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苇老数到一万四千四百五十六次心跳时,通道有了变化,凭空而现的变化,仿佛是虚空中的魔术,没半点征兆。
空荡荡的通道,凭空出现了一丝丝黑影,仿佛活物般在通道中游荡。透过密密麻麻的黑影,勉强能看到远方一抹若隐若现的光亮。
敖厉停下了脚步,纳兰幽幽的心跳加快,似乎她感到了什么。
苇老比纳兰幽幽多了不少冷静,她凝视着敖厉的背影,低声道,“敖厉,这里是尽头、还是出口。”
未知中的尽头,无疑是生命的尽头,而出口,则意味着走出去,即是她们要去的地狱。
“出口。”敖厉抹去了苇老心底的一层恐惧,却催起了另一层恐惧,敖厉伸手,遥遥点了点黑影,“阿鼻地狱,阴邪。”
阴邪!它们是阴邪!苇老双腿一僵,竟丧失了后退的勇气,卷在她手臂上的“厉鬼花”似也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化为一偻碧芒,“嗖”地一声,钻入了苇老紫府,再也不肯出来。
地狱分层,阿鼻地狱是最深的一层,一个独立的空间,传说是承千万世界众生之意,于地狱生成的刑地。
“厉鬼花”本已是阿鼻地狱的恐怖存在,而阴邪比厉鬼花更为恐怖。阴邪不同于只具有简单意识地刑具—厉鬼花,阴邪是行刑者。如果说地狱还有能掌控“厉鬼花”的存在,则非阴邪莫属。
得了“厉鬼花”修炼了数千年的苇老,对地狱不是一无所知,她从没想过前往阿鼻地狱,更想不到会遇到阴邪,厉鬼花唯一的克星。
纳兰幽幽从没见过苇老此刻的状态,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因为阴邪?纳兰幽幽不知何为阴邪,她低声
道,“怎么回事。”
苇老似想吞咽什么,却觉得口中干涩,神魂动荡的她,仿佛似在复述某种信息,“阴邪,来自于阿鼻地狱的行刑者,具有完整意识,一种智慧阴邪魂体。在阿鼻地狱,阴邪以厉鬼花为食,也是厉鬼花的执掌者。有需要,厉鬼花才会化为刑具,惩戒堕入地狱的魂魄……”
“啊……”纳兰幽幽暗暗心惊,她当然清楚“厉鬼花”地恐怖,面对着比“厉鬼花”更恐怖的地狱存在,她怎能不惊。
阴邪仿佛被某种力量阻隔,只在前方的通道内游荡。
苇老见阴邪被约束在一定的范围,慢慢回神,她活动着有些僵硬地身体,继续向纳兰幽幽道,“厉鬼花所携带的地狱信息,关于阴邪地最为完整。阴邪二字,也是我压制厉鬼花的最终手段。”
两个字,会是压制“厉鬼花”的咒语,纳兰幽幽已能体会阴邪的恐怖了,她生怕阴邪会一涌而出,忙向敖厉道,“厉儿,阴邪,它们会不会出来?”
敖厉摇了摇头,“出不来,地狱法则约束,界挡着……”敖厉已无排列语言次序的意识,能将意思表达清楚,足以说明他脑中残余念头的执着和强大了。
苇老松了口气,她动了动手臂,缺了厉鬼花,苇老已少了面对未知地信心和勇气,“敖厉,我们也进不去?”
“能进,法则,我们在法则外,法则约束内在世界,过了界膜,才得法则约束。”
苇老和纳兰幽幽听了个似懂非懂,她们原本和敖厉沟通就不太通畅,困难重重,站的高度不同,对事物理解地角度和深度差异巨大,除了生机泯灭,她们没有发现敖厉的异常。
法则之外,令苇老悸动非常,超脱法则,是每个达到一定层次生灵最终地**,苇老怎能例外。然而,法则之外的通道、虚空,却不是生灵能够适应和享受地。苇老除了悸动,心中更多的是苦涩,生灵有些**,确实有些不知所谓。
“厉儿,我们怎么进去?”等待了上千年,上千年都无法淡化的情,确实能凌驾于本能**,纳兰幽幽见丈夫的迫切已到了临界,即便敖厉说进不去,她也有胆生闯。
敖厉残余的念头在慢慢消散,然,本该舍的却还未舍去,念头已不在包含无意义的解释。
敖厉手臂一伸,血旗-白骨卷着一缕阴风,凭空而现。阴风直透纳兰幽幽和苇老的意识深处,事实上,她们根本感觉不到通道中有一丝风。
通道中,仿佛缺少了一些世间的规则,血旗-白骨从出现,到刺出,没带起半点风声、呼啸。
“等等……”撩拨阴邪,令苇老的心脏猛缩。
血旗比苇老的叫声快了数倍,苇老的叫声刚起,血旗已刺破了薄薄的膜,扎入阴邪群。
异物刺入界膜,地狱守卫怎能允许法则外的存在,轻易闯入它们的世界。
突变陡然而起,原本只是飘荡的一丝丝黑影,突然闪烁起一点点红芒。那血腥的颜色,仿佛黑影的一只只邪恶眼睛。
纳兰幽幽和苇老意识中同时暴起了无数尖啸,尖啸充满了邪恶,邪恶中透着一丝雀跃,仿佛密密麻麻的阴邪、沉寂了万万年的地狱守卫,此刻,终于有了玩物,能让它们不再寂寞。
布满拳印的旗杆,直插阴邪群中,向外散发着一圈圈深红涟漪。
无数阴邪扑向旗杆,界膜外地敖厉,右拳突然一握,血旗也因此变化。
数丈长的旗帜,陡然扬起。
旗帜上的白骨骷髅,令纳兰幽幽和苇老的呼吸平稳了不少。不管她们是否能入地狱,见了血旗,多少不再无知。白骨骷髅的旗帜,让她们感到无比亲切。
一丝丝黑影,不断撕扯、腐蚀、吞噬着旗杆。一点点仿佛沙砾般地碎片跌落,一块块仿佛锈斑一样的痕迹,密布于整个旗杆,星核晶融合敖厉巅峰杀意和十万凶魄的旗杆,竟经不起阴邪的腐蚀和撕扯。
旗帜无风飘扬,无声呼啸。
一只只凶魄,面目狰狞的从一个个血红拳印中钻出,它们仿佛粮食一般,散向阴邪群。凶魄似乎对阴邪有着致命吸引,一群群阴邪放弃了对血旗的撕扯,纷纷扑向凶魄。
吞噬凶魄的阴邪,黑影般的虚体上化出了一层血膜,血膜越来越厚,瞬间,阴邪已成血茧。黑红的血茧,蠕动几下,随即破裂,粘液四溅,邪恶的血肉生命诞生了。
新诞生地邪恶,有毒蜂大小,头上有一枚锋利的尖角,唯一的眼中紫芒闪烁,尾巴就好像一根锋利的钩子。
苇老不知血旗四周诞生了新地邪恶,只以为阴邪幻化,她从紫府“厉鬼花”的颤抖上,清晰察觉,阴邪幻化地更加强大了。
血旗中的凶魄,经血河洗礼,与阴邪同样邪恶,同样污秽,两种邪恶结合,怎能不孕育出新的邪恶。魂与魄在特定环境下碰撞,无一例外,产生了新的血肉生命。
新的血肉生命诞生,令无数阴邪惊喜、雀跃,它们已忘了玩物,只想快速进化。
环绕血旗一丈内的阴邪,全化为实体地血肉生命时,模糊的人影从血旗中走出,凝实。
云照和以前一样,着白骨道袍,目光冷漠,他看着四周因进化实体而雀跃、尖啸地阴邪,淡淡的道,“贪婪,妄想,你们有哪个资格?”
苍白地手掌,凌空一按,一只只阴邪血肉化尽,成了一堆白骨,摔落于通道内。
敖厉早已觉晓,云照即敖厉,他的白骨魔功因觉晓,已破出巅峰,能够消融一切血肉。
阴邪为虚体智慧,本不具备血肉,但智慧令它们存有最根本地生灵**,一具血肉躯体是修行的根基。
即便知道死亡,即便地面已堆起白骨,一群群阴邪,照样吞噬者一只只从旗杆拳印中窜出的凶魄,然后在白骨魔功下,化尽血肉,成为一堆白骨。它们如同飞蛾一般,不断朝火焰扑去。
“凶魄,有限,阴邪无穷,他带你们进入地狱。”敖厉仿佛清醒的不少,指向云照。
“厉儿,你……”
已无意识的敖厉,竟向纳兰幽幽笑了笑,“母亲,我还有别的事,血旗能支持的时间不多,愿您和父亲生活的快乐。”
苇老一面安抚着厉鬼花,一面差异,她实
象敖厉竟能说出“快乐”二字,他知道什么是快快乐?
纳兰幽幽深深的看了眼敖厉,向苇老道,“我们走。”
苇老经过敖厉身边,轻声道,“敖厉,保重了。”说完,她和纳兰幽幽头也不回,向云照走去。
云照没看敖厉,镜子中的自己,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他带着纳兰幽幽和苇老穿过层层阴邪阻拦,走向了地狱,在他们身后,留下了层层白骨。
也许十分钟,也许十个时辰,苇老再没数自己的心跳,她的心似乎早已停止了跳动。没人比苇老更了解地狱,也没人比她更了解阴邪,她还能随云照走在一群群阴邪中,足以说明她数千年的修行没有白费。
毫无征兆,纳兰幽幽和苇老感到自己仿佛走出了一个泡泡,虽然看不到,但确实能意识到自己穿过了一层薄膜。
无数阴邪仿佛幻影一般消失,展现在纳兰幽幽和苇老眼前的是略带淡红的天空,森林、河流和天空盘旋的未知妖兽,她们虽然不认识那一株株树木,但知道,她们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地狱。
走出界膜的瞬间,苇老曾回头,她以为自己眼花了。凶魄耗尽,一群群阴邪吞噬、腐蚀地该是血旗、云照。怎么盘坐在空中,被阴邪淹没的,像是,像是敖厉?
苇老不理解,凶魄怎会在她们走出界膜的瞬间耗尽,不多一只,也未少一只。她更不敢和纳兰幽幽提敖厉,她了解纳兰幽幽,她了解纳兰幽幽从未表现出的愧疚,对儿子的愧疚,以及深沉地爱。
“我们到了地狱。”纳兰幽幽轻声、缓缓的道。
苇老抛却心中的疑惑,藏下看到的秘密,陪着纳兰幽幽俯视着山崖下,新的世界,笑道,“我们到了地狱。”
纳兰幽幽含笑,回首看着苇老。
苇老会意,扬手一招,厉鬼花从紫府窜出,钻入黑红色的泥土。只片刻,一朵比以前大了十倍的厉鬼花,从土中破出,将纳兰幽幽和苇老托起,窜向了远方。
山崖上,只留下了苇老的笑声,“只要不下阿鼻地狱,厉鬼花就是地狱的天,没有人能够逃脱厉鬼花的追捕。敖无愧,你能藏到哪……”
“无愧,我来了……”纳兰幽幽地声音,被山风吹散,地狱和阳世,似无不同。
纳兰幽幽、苇老,跟云照走入界膜,敖厉就已合上了眼睛,他脑中仅存的念头,已弱到了极点,已无法承载一丝记忆,它仿佛一片雪白的纸屑,飘荡的脑域中,不肯离去。
冥冥中,敖厉地灵魂,透过层层未知,看着自己的**,静静地等待着……
舍去,精、气、神的彻底泯灭,将摧毁**中最后的念头。灵魂内,代表神的意识也会逝去,灵魂将成就太初形态。
呈太初状态的灵魂,于觉晓烙印的引导下,将一切从起始、遵照觉晓,重新孕育,成就大自在。
铃声,清晰地在通道中响起,它似乎将世间的一些规则,重新带入了通道。
九枚铃铛,呈九彩色,凭空而现。
铃铛中心,断臂少年慢慢走出。
“敖厉,在世界与世界地间隙中,你还能逃向哪里?”到了此刻,迷失于仇恨的少年还未觉悟,他额头高高耸起,仿佛随时都可能爆炸。
通道内地敖厉,已不可能说些什么了,而冥冥之上,藏于灵魂中的意识,却微微叹息,继承本不该继承地知识、力量,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仇恨能作为修行的动力,却不该迷失,不该将其作为结果。路错了,浪费了一个至高的**。
少年无法听到来自于冥冥中的叹息,他紧盯着敖厉,他不能再出错,不能再杀不了敖厉。
正如灵魂的叹息一般,他开启了九枚魂铃,继承了他现在还无法承载的知识、力量,一步登天,但也走到了生命尽头。
“敖厉,你不该杀我爷爷……不该……”恨极的少年,面对仇人,哭泣了……他只是个少年,一个从小依恋爷爷,没经历风雨的少年。他背负了不该背负的仇恨,他的情绪压抑的太久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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