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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人道:“想当初,我若不去跟那个活见鬼的家伙决斗,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就算非打不可,也该带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一块儿去!但我没有这样做,满以为三五七招就可以把那个剑客砍开四六八截,但结果却是长衫套在板凳上,弄出一个要命的蹩十来!”
“蹩十统赔,庄家上吊。”岳小玉是一个小赌精,一提起牌九就精神百倍。
神秘人道:“但我没有上吊,就算输死了也决不会上吊。”
岳小玉道:“这个很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也。”
神秘人苦着脸,道:“但不管上吊不上吊,还是为师错了,而且错得九瘟十三癫,无可挽回。”
岳小玉忽然压低了嗓子,道:“这桩事,师母知道不知道?”
神秘人道:“她是个呆芋,除了相夫教子之外,其余事情一概不闻不问。”
岳小玉吐一口气,道:“那还好一点,如今在什么地方?”
神秘人道:“你师母早已寿终正寝,她走的时候甚是安祥。”
岳小玉道:“那也是一种福气。”
“当然是福气。”神秘人居然笑了笑,道:“她本来就是个福气的女人,无论出生、儿时、亭亭玉立后、嫁夫、生子,事事都是那么顺利,那么如意,就连死也死得干净俐落,几乎没有什么痛苦。”
岳小玉道:“我师哥呢?”
神秘人哼了一声道:“他是个饭桶!***大饭桶!”
岳小玉皱了皱眉,道:“不会是这样吧?”
神秘人道:“知子莫若父,难道做父亲的还会故意说儿子的坏话?”
岳小玉道:“这个自然不会。”但心中却想:“别人一定不会,但我这个师父嘛!倒是难说的很。”
神秘人叹了口气,又道:“前尘旧事,还是不要再提了,总之,如今我是鳏夫,她也早已变作寡妇,但往昔恩情,却已化作南柯一梦!”
岳小玉道:“师父感慨良多,那也是人之常情。”
神秘人道:“少废话,快脱衣服。”
岳小玉一怔,道:“什么?”
神秘人道:“你聋了?我叫你把衣服脱下来,听见了没有?”
岳小玉吸了一口气,道:“听是听见了,但……”
“但什么?”神秘人突然声色转厉,喝道:“你是不是要违抗师父的命令?”
岳小玉初次见他摆起了师父的架子,不禁有点害怕,连忙道:“徒儿当然不敢违抗师父之命,徒儿刚才只是想问师父要不要脱裤子?”
神秘人“呸”的一声,骂道:“小鬼头,你又来了,师父当然不要脱裤子。”
岳小玉道:“师父不脱,徒儿呢?”
神秘人说道:“为师几时要你脱裤子了?”
,岳小玉松一口气,心想:“若只脱上身衣服,那还不怎么打紧。”当下也不敢再耍什么花样,匆匆把身上的衣服统统脱掉。
神秘人“唔”了一声,道:“果然根骨不错,是个可造之材。”
岳小玉打了一个寒颤,道:“师父,这里风大,徒儿有点冷。”
神秘人没有开口,只是从怀中取出一件物事来。
岳小玉道:“那是什么东西?”
神秘人这才说道:“穿上它。”说着,把那物事轻轻抖开,原来是一件银光闪闪的软甲。
岳小玉皱了皱眉,道:“现在就穿上它?”
神秘人道:“当然是现在就穿上,快点!”
岳小玉连忙把软甲穿在身上,道:“好像有点刺肉。”
“刺你妈个屁!”神秘人怒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岳小玉摇摇头,道:“不知道。”
神秘人道:“这是用北天山银蚕丝织成的银蚕丝软甲,穿着它,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J岳小玉道:“怎么师父自己不穿?”
神秘人冷冷一笑,道:“武功练到为师这个境界,又何必穿着它?”
岳小玉说道:“既然师父这么说,徒儿就不客气了。”但心中却实在不情愿,暗忖道:“暂且穿它三几天,免得师父生气。”
神秘人见岳小玉穿上了软甲,这才展颜一笑,道:“咱们已是师徒,当然不必客气。”
说着,又把衣衫递给岳小玉。
但他才把衣衫拿起,一件物事忽然从衣衫里跌了下来。
神秘人把那物事拿起,原来是一本色泽暗黄的小书。
神秘人在书面上望了一眼,接着就呆住了。
岳小玉也望着这个师父,心中好生奇怪,忍不住道:“这本破书,徒见已收藏了好几天。”
神秘人长长的吸了口气,道:“这是可胜则胜谱。”
岳小玉已点点头,道:“是可胜则胜谱又怎样?”
神秘人神情凝重,道:“这本武学奇书,你是怎样得回来的?”
岳小玉道:“是郭大哥给我的。”
神秘人默然半晌,才道:“他还有什么话对你说过?”
岳小玉想了一想,答道:“郭大哥曾经说过:“这本破书子,是我身上唯一最值钱的家产了,你若不想学破书上的本领,可以把它卖给太乙真人或者是金银二老,但要记着,价钱便宜切莫卖,最少也要卖个三万两!”他记性甚好,把郭冷魂的说话一字不漏地照样搬了出来,连说话的神态和语气也学得有八九分相似。
“三万两!三万两!哼!”神秘人忽然冷笑不迭。
岳小玉道:“徒儿也认为三万两这个数目,实在是太离谱了……”
“当然是离谱之又离谱!”神秘人道:“你若把它拿去给太乙真人,就算要那老牛鼻子三十万两也不过分!”
“三十万两?”岳小玉听了连眼都直了,他以为师父说三万两太多,谁知道却是恰恰相反。
神秘人道:“在武林高手的眼中,钱并不重要,甚至性命也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武功!武功!武功!至高无上的绝顶武功!小岳子,你明白不明白?”
岳小玉连连点头,但心里却大不以为然:“若丢了性命,什么武功也会随之烟消云散了。”
神秘人咳嗽两声,又对岳小玉道:“你可知道这本可胜则胜谱的来历?”
岳小玉摇摇头,道:“不知道,但徒儿曾经想过,郭大哥是百胜堡主,而这本书又叫可胜则胜谱,顾名思义,多半都是郭大哥自己编写出来的,倒不知道这种想法对不对?”
神秘人道:“你很聪明?”
岳小玉一怔,道:“这次徒儿又说对了?”
神秘人道:“为师只是说你聪明,可没有说你说对了。这本可胜则胜谱,在郭冷魂还未出生之前,就已经存在着了。”
岳小玉“噢”了一声,道:“这么说来,可胜则胜谱跟郭大哥之间,是没有什么关连的了?”
神秘人道:“若说全然没有半点关连,那也是说不通的,最少,他曾经拥有了这本武学奇书,但这本武学奇书怎会落在他的手里,为师却不清楚了。”
岳小玉道:“这个容易,他日徒儿遇见了郭大哥,再行问个清楚便是。”
神秘人叹道:“郭冷魂受伤不轻,只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岳小玉道:“是谁伤了郭大哥?”
神秘人道:“是一个本来伤不了他的人。”
岳小玉大奇道:“既然本来伤不了他,为什么郭大哥又会受了伤?”
神秘人道:“江湖中人,江湖中事,本来就是夹缠不清,令人莫名其妙之极的。唉!你脑袋细小,心性未定,这种事还是少管为妙。”
岳小玉道:“但郭大哥对我恩重如山,徒儿又怎能对伤他之人不闻不问?”
神秘人道:“正因为郭堡主对你恩义情重,这桩事你更不能管。”
岳小玉仍然不服气,脸上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道:“徒儿知道,目下徒儿不懂武功,就算要管也管不来,但将来练成了武功…”
“还是管不得!也管不了!”神秘人忽然有点生气的样子,道:“就算将来你成了天下第一高手,郭堡主的事,你还是插不了手的!”
岳小玉虽然聪明绝顶,但神秘人这些说话,他实在是无法可以明了。
他本来还想再问、但神秘人已喝道:“不要再提郭堡主的事了,这本可胜则胜谱,现在交还给你,你要好好的收藏着。”
岳小玉只好点点头,道:“徒儿知道了。”
神秘人冷冷一笑,道:“你可知道,这本书有多危险?”
岳小玉一怔,道:“它又不是一把刀,有什么危险?”
神秘人沉声道:“谁说它不是一把刀?它甚至比一把利刃还更危险!”
岳小玉道:“徒儿不懂。”
神秘人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身上有一本这样的武学奇书,自然难免引起别人觊觎之心。嘿嘿,别的不说,倘若你今天遇上的不是为师,而是另一个人,只怕这本可胜则胜谱已给你酿成了杀身之祸!”
岳小玉舌头一伸,惊道:“这便如何是好?”
神秘人道:“倒也不必怕得有如大祸将至,只要放一把火,把这本可胜则胜谱烧掉便是。”
“不!”岳小玉断然地道:“这是郭大哥给我的东西,就算砍掉我的脑袋,也绝不能烧掉它!”
神秘人哈哈一笑道:“果然够义气,老实说,为师也绝不是真的要你把书烧掉,但以后你却一定要小心保管着它,而且切算轻易对别人说出这件事。”
岳小玉点头道:“徒见明白了。”
神秘人道:“唉,为师要走了。”
岳小玉道:“你若走了,我怎么办?”
神秘人道:“去见一个人。”
岳小玉道:“见谁?”。
神秘人道:“这人叫许不醉,是为师的死对头。”
岳小玉吃了一惊,道:“既是师父的死对头,徒儿去见他,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神秘人道:“就算他真的是一条老虎,你也不必害怕,因为他是没有牙的。”
岳小玉道:“老虎怎会没有牙?”
神秘人道:“人若醉了,就算有牙也没有牙力,你又何必怕他?”
岳小玉道:“这位前辈既然以不醉为名,又怎会喝醉?”
神秘人嘿嘿一笑,道:“叫包大富的人说不定是个穷光蛋,江湖上有个叫高一丈的家伙却只是个侏儒,这姓许的虽以不醉为名,但却天天都醉得七荤八素,往往连手指、脚趾也分不出来。”
岳小玉“唔”的一声,道:“师父说得有理,就以诸葛大叔来说,他叫诸葛酒尊,又叫酒王之子,但说到喝酒,他却不怎么在行。”
神秘人道:“但话可得说回来,这个姓许的老兄虽然算不上酒量天下第一,但能够比得上他的人,却也寥寥无几。”
岳小玉道:“这也可算是大有来头的了。”
神秘人道:“此乃遗传所致也。”
岳小玉道:“许不醉的祖上也很能喝酒?”
神秘人道:“诸葛酒尊是酒王之子,而这位许老兄,却是酒霸之孙。”
“酒霸之孙?”岳小玉猛然省起:“对了,诸葛大叔曾对我说过,他父亲本来是武林中的酒王,但有一次跟武林酒霸拚酒,结果栽了一个筋斗!”
“对了,令酒王到晚年闷闷不乐的,正是许不醉的祖父许一笑。”
“难怪许不醉也是个无酒不欢的酒徒了。”
“唉!说这句话,男人若不喝酒,就像是猴子不吃蕉。”神秘人道:“换句话说,不吃蕉的不像是猴子,不喝酒的也就不怎么像个男人了。”
岳小玉吃吃一笑,道:“这句话,最合徒儿心意。”
神秘人道:“但你酒量不行。”
岳小玉道:“徒儿年纪细小,将来可能连许不醉也会败在我的手下。”
神秘人摇摇头,道:“你这副相格,可以练就一身上乘的武功,但说到喝酒,你无论如何不会有太大的成就。”
岳小玉面露失望之色,神秘人立时两眼一瞪,道:“喝得不喝得,又有什么重要的?大不了老许喝五十斤,你喝四十九斤半就算。”
岳小玉一楞,道:“这么说,徒儿将来也不会比许前辈差得太远罗?”
神秘人道:“人家喝五十斤,你只能喝四十九斤半,相差足足半斤之多,又怎能说